余光(外三首)

楊生

那是哪兒啊

脖子長長的

在風中搖曳

那是紫色的黃昏

在我心里寂寞又粗獷地燃燒

遠處的長頸鹿注視著我

就像我注視著落日

第一夜

——紀念安徒生

昨晚，月亮哭了一夜

悲悲切切

話卻無從說起

我鼓起勇氣

為月亮講個童話

講講我那只有一扇窗的小屋

講講角落里的蠟燭

也曾整夜整夜落淚

后來我對月亮說：

“我要變成一朵曇花，

夜夜只為你開合?！?/p>

月亮紅著臉笑了

在天亮之前

用月光吻了吻我的臉頰

偷偷的人

我想把它撫去呀

你眼眸里有一片云

一片小小的，像楓葉似的

飄進我夢里的云

它載著狐貍、玫瑰

和沙漠里那眼悲傷的泉

我們相逢，親愛的人

別一枝紅寶石雕刻的花

說一句悄悄又瞬間隱匿的話

我畫下你笑意的眼角

把我映在你的眼里

親愛的人，從此你眼眸里

有一片小小的云朵，趁夜色

被我偷偷掛上木屋頂

遠方

夜的最后一滴淚珠

留下話：要我別等它

消失的遠方是雪

它等一片單薄

對它說些孤獨

和真正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