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軍入城西安前夕的草灘激戰(zhàn)

※文/董志民

解放軍入城后在西安市北大街受到群眾熱烈歡迎

1949年5月，中共中央任命賀龍為西安市軍事管制委員會主任，負責處理解放后西安的一切事宜，給第一野戰(zhàn)軍建立一個穩(wěn)定、雄厚、堅實的人、物、財基地。第一野戰(zhàn)軍羅元發(fā)的第六軍，于5月20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把紅旗插上了西安的鐘樓，被胡宗南軍隊盤踞了十三年的西安市終于回到了人民的懷抱。

當天解放軍就向西安人民鄭重宣布：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北軍區(qū)和第一野戰(zhàn)軍司令部決定：5月21日解放軍從西安永寧門出發(fā)，經(jīng)南大街、鐘樓、東大街、解放路、到火車站南廣場，舉行解放西安的入城儀式，歡迎西安市的士、農(nóng)、工、商各界人士踴躍參加。

西安是解放軍在西北解放的第一個省會級大城市，布告公布5月21日解放軍舉行入城儀式，但城內(nèi)兵力不足卻是不可回避的事實。后經(jīng)和羅元發(fā)軍長商量，決定把“一野”駐扎在西安城北郊草灘渭河對面的梁村的解放軍39支隊1營調(diào)入西安以解燃眉之急。5月20日下午，39支隊1營接到命令后，即派出39人的先遣隊，趁天黑潛入草灘鎮(zhèn)南鄰的杜家堡，受到該村村民的熱烈歡迎。

當晚，先遣隊就接到內(nèi)線傳來的情報：河南省人民自衛(wèi)剿匪總隊長、白龍軍總司令郭永祥，于1949年5月18日在洛陽發(fā)動武裝暴動被解放軍鎮(zhèn)壓后，郭永祥連夜乘火車逃到了陜西西安北郊的池底村。

郭永祥還有一個身份是反動會道門九宮道總道主，郭永祥逃往的池底村則是西安九宮道老巢。九宮道頭子、胡宗南反共救國別動隊司令孫守身見了郭永祥，好比蠅子見了蜜，一拍即合，沆瀣一氣要反對共產(chǎn)黨。

郭永祥之流，得知解放軍要在西安舉行入城儀式的消息后，就妄圖用暴力阻擋解放軍進城。孫守身連夜召集鄉(xiāng)城內(nèi)外、四鄉(xiāng)八村里那些愚昧無知的鐵桿道徒，要求他們?nèi)巳祟^纏白巾，臂裹白布帶、身穿白衣白褲，白鞋白帶，手持戈矛馬刀、長槍短棒等稱手武器，前去殺共產(chǎn)黨，殺解放軍，殺迎接解放軍的草灘鎮(zhèn)、杜家堡村民，堅決不準解放軍進城。

九宮道在準備，先遣隊也沒閑著。解放軍連夜聯(lián)系西安北郊的長北武工隊，制訂了部隊由北向南、武工隊由南向北包圍九宮道的作戰(zhàn)計劃后，確定先給道徒們宣傳黨的政策，如果他們頑劣不化，就殺一儆百，絕不能讓他們給我軍解放西安、解放大西北制造麻煩。

5月21日早晨九時許，解放軍和九宮道在草灘南街展開了一場流血的遭遇戰(zhàn)。

據(jù)當年的目擊者雷老太說：當天天氣晴朗，能見度高，從北街外的戲臺上下來了四個解放軍，他們中一個挎著盒子炮，手里提著個鐵皮喊話筒，脖子上掛著望遠鏡；一個背著照相機；另外是兩名老戰(zhàn)士，一個肩上扛著輕機槍，另一個肩上扛著彈藥箱，腰上插著幾顆手榴彈。他們一路縱隊向南街的碾盤子走去，圍繞碾子轉(zhuǎn)了一圈，確定了這兒就是他們的陣地。

背照相機的解放軍對挎盒子炮的解放軍說：“李營長，咱就選這吧？”“好！張紅軍、王二毛、把碌碡東西向靠北擺好，把機槍架到碌碡上，這就是你們?nèi)说难隗w，我叫打再打，聽我的命令！趁九宮道還沒來，先把掩體弄好，既要消滅敵人，又必須保護好自己，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千萬不能在小河溝里翻船，趕快行動起來！”李營長下達完命令，就跳過碾子東邊的矮墻，向前走去。

不久從杜家堡通向草灘鎮(zhèn)南街的西延官道上涌出了幾百個武裝的道徒，他們在孫守身帶領(lǐng)下，高喊著反動口號，窮兇極惡、不顧死活地向解放軍的機關(guān)槍壓了過來。

李營長看撲過來的九宮道道徒們，聲音洪亮地宣讀黨的政策：首惡必辦，脅從不問，立功受獎。凡是被欺騙的一般道徒，只要悔過并聲明脫離九宮道，并保證今后安分守己，可給于改過自新的機會，寬大處理，其中有條件者，還可分配適當?shù)母锩ぷ鳎　钡壤顮I長宣傳完政策，孫守身領(lǐng)著眾道徒己經(jīng)到了距碾盤子不足百米的地方，只聽孫口里念叨著：“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殺?。　?/p>

李營長：“張紅軍，擲手榴彈！王二毛，子彈上膛！”張紅軍擲出的手榴彈剛好落到了孫守身的腳下，孫為了向道徒們展示他的法力，口里念叨著“刀槍不入，炸彈不炸”，當他彎腰撿起手榴彈舉得與頭一般高的時候，只聽得“轟”的一聲，孫守身立馬變成了一具沒有頭的血肉模糊的半截身子了。

當年草灘還是個渡口，是進入西安的北大門

“敬酒不吃吃罰酒，打！”李營長一聲令下，像天女散花似的子彈伴著鐵桿道徒們狼狽逃散的身影，向官道東西兩廂飛去。

槍聲就是命令。

草灘鎮(zhèn)南街的槍聲召來了早在北街外戲樓中隱蔽的一營官兵，在楊教導員的帶領(lǐng)下，部隊很快就開到了激戰(zhàn)正酣的戰(zhàn)場?？匆娮约旱牟筷牭搅耍顮I長對王二毛大喊一聲：“停！”機槍聲戛然而止。李上前握住楊的手，高聲命令部隊：“迅速清掃戰(zhàn)場，堅持‘繳械不殺，抱頭投降；頑抗到底，死路一條’的方針，將反動教徒全部抓獲。”

過了大約30分鐘，戰(zhàn)士們紛紛押著骯臟不堪、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九宮道匪徒們，先后來到了碾盤子前。此時長北武工隊也已趕到。李營長奉命將戰(zhàn)場移交給草灘鎮(zhèn)政府和長北武工隊，并請他們按黨的政策，進行妥善處理。

后來據(jù)雷老太說：“解放軍走后，武工隊押著俘虜從路兩邊的地里、渠里、泥里、水里抬出了37具九宮道的尸體，擺到了官道上，讓過路人看。解放軍這一招真厲害呀！嚇得國民黨軍統(tǒng)、中統(tǒng)，軍警憲特和地痞流氓們都不敢亂說亂動，確保了解放軍入城式平安有序地進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