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暖鱸魚香

何利軍

2023年1月31日，氣溫已有所回升，春意融融。下午五點，我接到肥鄉(xiāng)中學好同學獻平的電話。晚上，滿足我們幾個半年前，要求為他新裝修的樓房暖房的心愿。

獻平的二層向陽小樓房位于肥鄉(xiāng)區(qū)網(wǎng)通公司對面的縣委原家屬院最后一條小胡同的北面。幾十年前，縣委領導，為解決老干部們的住房困難，在這里建了幾排紅磚藍瓦平房，作為縣委第一家屬院。

我輕輕地推開獻平家結實美觀的棗紅色木頭街門，幾十平方米的小院，院里平整、干凈。臺階上的二層小樓房煥然一新，古色古香的屋門兩側乳白色的墻壁上張貼著紅紅的春聯(lián)，洋溢著春節(jié)喜慶的氛圍。

“獻平，我給你當下手，做菜吧?！蔽疫呎f，邊跨上東面廚房的三層臺階。獻平燒得一手好菜，也是我們縣城同屆同學中，唯一的工業(yè)會計?！爸小Ｏ葞臀野堰@幾個皮蛋皮兒剝掉吧。”他從放在廚房地上的小提箱里拿出幾個皮蛋放到水龍頭邊的案板上。

我簡單詢問了他的孩子的近況。他的女兒文文，北方工業(yè)大學研究生畢業(yè)，如今是一名教師。他的兒子尚東，西安交通大學在讀博士。我打心眼兒里為獻平高興。

“你會不會做清蒸鱸魚？”獻平問?！拔易鲞^清燉鯉魚。”我答。

“沒事兒。做過清燉鯉魚，清蒸鱸魚也好做。你問問文文，她從網(wǎng)上下載了清蒸鱸魚的步驟。老東（尚東）做過一次，他已經(jīng)返校了?！鲍I平邊把驢肉腸放在案板上，準備切成片，邊鼓勵我學做清蒸鱸魚。

我走進北面小樓一層的堂屋，新裝修過的房間，墻面潔白干凈?；疑牡匕宕u與擺放在屋子正中的灰色木制飯桌、灰色椅子協(xié)調一致。北墻那塊長方形的綠色底面藝術玻璃，刻畫著盛開著的幾朵粉色荷花，荷葉舒展。一條紅色金魚和一條黑色金魚，搖動著尾巴，悠閑地在綠波中游戲。

“文文，幫我拿來紙和筆，讓我寫寫你下載的清蒸鱸魚的步驟?！蔽艺驹谔梦菘蛷d對文文說?！爸?，大大（方言，大伯）?！蔽奈膽晱睦镂葑叱鰜?，拿著手機、紙和筆?！按蟠?，我和東（尚東）視頻通話，讓他告訴你?！蔽奈倪呎f邊與尚東視頻，“東，你現(xiàn)在有沒有時間？跟利軍大大說一下清蒸鱸魚的步驟?！币曨l里呈現(xiàn)出戴著眼鏡的尚東，胖乎乎的臉龐，像電影《閃閃的紅星》里的潘冬子。

“大大，先把鱸魚解凍，下鍋前改刀，魚身上抹鹽、蔥、姜水。在蒸籠里的盤子上放蔥、姜片，用筷子擺成‘井字，把魚支起來。燒開鍋，蒸八分鐘，關火，燜兩分鐘。然后端出來，將盤子里水倒掉，將蒸過的蔥、姜倒掉。把蔥、姜切成絲，鋪上，潑熱油，多倒豉油……”我邊聽邊記。

同學們陸續(xù)到來，有的同學帶來兩瓶白酒，有的同學帶來罐裝茶葉，有的同學拎著精美的伴手禮物。久違的同學相見，立刻熱鬧起來。獻平微笑著引領同學們參觀他新裝修的二層小樓房。大家紛紛夸贊獻平和他的妻子秀鈴新裝修的樓房簡潔、淡雅、明亮、新潮。

我和秀鈴開始做招牌菜—清蒸鱸魚。我邊看著紙上記錄的步驟做清蒸鱸魚，邊想象著汪曾祺老先生第一次做美食的情景，邊回味著汪老文字語言的淳樸、平實，而又不失靈動、幽默的風格。

成功了！當我將清蒸鱸魚平穩(wěn)地擺放在客廳圓形餐桌中心，我的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樣甜美。

同學們圍坐一起，共同舉杯，相互致意：“兔年吉祥！身體健康！工作順利！四季發(fā)財！”客廳里，歡聲笑語，友情濃濃。獻平指著餐桌正中冒著熱氣的清蒸鱸魚，說道：“來，清蒸鱸魚是我們的班長利軍的手藝，大家品嘗品嘗。”

“多虧了西安交大博士生老東（尚東）的視頻現(xiàn)場指導，以及秀鈴、文文的配合，我才學會這道美味佳肴。”我心花怒放，笑著回應。

端坐在獻平裝有地暖的房間，看著同學們一張張燦爛的笑臉，聽著相互道賀的聲音，我聯(lián)想起“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的詩句。

在大家的提議下，我第一個站起身，以山楂飲料代酒，向主人獻平、秀玲表達真誠的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