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級臺階

微小曦

臨近冬季，太陽落山的時間越來越早。傍晚十九點鐘，如果天上沒有月亮，外面就會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此時的育英小學已經(jīng)陷入了沉寂，昏暗的路燈照著虛掩的學校后門，或許是學校的門衛(wèi)老頭正在吃夜宵，忘記了上鎖。

突然，燈下隱約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她機警地四處張望了一下，迅速地從門縫里溜進了校園。

傻瓜大謎團

“嘶……好疼。”被大鐵門上的鉤劃了一下，柯貝西忍著疼，趕緊往暗處跑去。

到了路燈照不到的地方，柯貝西抬起頭仰望著矗立在面前的舊校舍——它被廢棄有些年頭了，老舊的木質(zhì)大門在黑暗中散發(fā)出詭異的氣息。

“果然怪可怕的……”柯貝西打了個冷戰(zhàn)，她看了看校門的方向，再度看向舊校舍。

“不行！這次我一定要去，那些可怕的特工組織的槍林彈雨我都見過，一個傳言又怎么能嚇退我。每次遇到這種事情我都依賴梅西，這次我要一個人解開‘第十三級臺階之謎讓他瞧瞧！”

在此之前，柯貝西跟梅西也算是一對“臭味相投”的好朋友，沒想到現(xiàn)在的她卻說出這種話。

柯貝西和梅西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這還要從前幾天的一段對話說起……

“梅西，我有件事想告訴你，這可是個驚天大謎團?！笨仑愇髟谛ｉT口追上準備回家的梅西。

“驚天大謎團？”

“就是不可思議謎團之一的‘第十三級臺階……”

聽到這個字眼，梅西翻了個白眼，臉上露出些許的不耐煩?？仑愇鞑]有注意到梅西的表情，他興致勃勃地繼續(xù)往下說：“很久以前，森林小學的一位年輕女老師從舊校舍二樓的樓梯失足跌落，雖然很快被送往醫(yī)院，但重傷的她被痛苦折磨了十三天，還是不幸身亡。之后那段樓梯就開始發(fā)生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據(jù)說在無月之夜，沿著樓梯邊數(shù)邊往上走，原本只有十二級的樓梯就會增加一級，變成十三級。而看到第十三級樓梯的人，據(jù)說將會在十三天內(nèi)遭遇重大災(zāi)難。我想……”

“所以你想去看看？”梅西打斷柯貝西的話，嘆了口氣：“別傻了，這種事不是什么驚天大謎團，只是以訛傳訛。以你的智商，竟然能相信這種事情，我真是高估你了！”

“以訛傳訛？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覺得我跟那些傻乎乎的只會傳八卦的學生一樣？”柯貝西又羞又惱。

梅西不動聲色地說：“你說的那個驚天大謎團，我早就知道了，而且也做過實地調(diào)查。那段樓梯無論怎么數(shù)，都是十二級。附近也沒有可疑之處。所以結(jié)論只有一個——有人數(shù)錯了而且不知不覺地把這個錯誤散播出去，就變成了所謂的‘驚天大謎團。我覺得還不如叫‘傻瓜大謎團。”

“那你是在沒有月亮的晚上去數(shù)的嗎？你是邊走邊數(shù)的嗎？”柯貝西挖空心思想要反駁，卻再次被無情地打斷。

“光是聽你說這些話，都是在浪費我的時間?！闭f完，梅西轉(zhuǎn)身離開，但柯貝西卻怎么樣也無法接受梅西的回應(yīng)，這對于她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羞辱。

于是，柯貝西忍住恐懼，選了一個新月之夜，獨自在夜間潛入校園。

驚魂一夜

樓梯就位于舊校舍的二樓。

柯貝西拿著一個小手電，進入漆黑的舊校舍里。四周寂靜無聲，周圍無盡的黑暗仿佛一個吞噬一切的深潭，柯貝西的心狂跳不止，感覺自己腿都有點軟。但是她不停給自己加油打氣，來之前她就下了很大的決心。

終于，柯貝西來到二樓走廊靠近中段處的那段樓梯，那就是傳說中詭異的“十三級樓梯”。

舊校舍是棟兩層的建筑，通往頂樓的平臺被用來堆放雜物，為了避免危險，這里除了學校老師外，其他人都禁止進入。

柯貝西吞了吞口水，做好心理準備，開始往上走。

“一級、兩級……”

四周一片寂靜，她的每一步都發(fā)出咯噔咯噔的聲響。

“五級、六級……”

一股寒意從后背躥上來，柯貝西越走越害怕，她想立刻轉(zhuǎn)身逃走，但肚子里的那股對梅西的怨氣燃燒成了最后一股勇氣，她硬著頭皮繼續(xù)往上走。

“十級、十一級、十二級……”她停了下來，低下頭仔細一看，腳的前面真的還剩下一級臺階。

“這臺階真的是十三級？可是，白天數(shù)過明明是十二級啊！”柯貝西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或許是自己太害怕，所以數(shù)錯了！柯貝西狠下心來，決定走下樓梯重新數(shù)一次。但這次依舊是十三級樓梯。

“糟了，我完蛋了！”柯貝西放聲大叫，連滾帶爬地逃出校舍。

隔天一早，臉色慘白的柯貝西站在校門口，一看到梅西就飛奔上前，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不好了！我昨晚真的看到了第十三級樓梯！”

“我說過了，那只是以訛傳訛?！?/p>

“不！是真的有十三級。怎么辦？聽說看到第十三級樓梯的人會在十三天內(nèi)遭遇重大災(zāi)難，從昨晚開始我就一直很倒霉，這就是證明。回家的路上踩到狗屎，早餐出現(xiàn)一大塊青椒。?。〗酉聛磉€有什么災(zāi)難在等著我？”柯貝西哀嘆著。

看到臉上毫無血色的柯貝西，梅西嘆了口氣。

“真拿你沒辦法。既然你這樣說，我就再去一次現(xiàn)場吧！”

再次驗證

放學后，梅西和柯貝西前往那段樓梯。梅西步伐輕快地踏上樓梯，開始數(shù)數(shù)。

“和我之前數(shù)過的一樣，樓梯只有十二級?！?/p>

“可是昨天晚上明明是十三級，我可是數(shù)過兩次的！”

柯貝西害怕地走上樓梯，樓梯終點是一大片的平臺。這里有扇大窗戶，能夠看清楚校園里的情況；墻邊有塊綠布，蓋著不再使用的椅子和桌子等雜物。

梅西仔細環(huán)顧四周，然后說道：“原來如此。你說的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對?！?/p>

“你……你愿意相信真的有被詛咒的樓梯？”

“這座樓梯和我之前查看的時候，有很大的不同?！?/p>

“很大的不同？”柯貝西朝梅西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墻上有塊明顯與四周墻面顏色不同的長方形。

“咦，這是什么？原本這里掛著畫嗎？”

“你說對了。我上一次查看時，這里的確掛著一幅裱框畫?，F(xiàn)在這幅畫消失，而你看到了第十三級樓梯，這兩者之間或許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p>

“那是幅什么樣的畫呀？”

“是這個?！泵肺鲝目诖锾统鲆粡埣?，紙上有一幅年輕女人的肖像畫，可以看出褪色的畫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

“這是我在圖書館里找到的資料。幾年前的畢業(yè)紀念冊上，就有這個樓梯平臺的照片，這張則是我復(fù)印的?！泵肺飨蚩仑愇髡f明手中線索的來源。

畫里的女人穿著粉紅色的套裝，溫柔地笑著。

“她是誰？”

“關(guān)于這點，我也在圖書館里一并調(diào)查了。她似乎是大約二十年前，一位曾經(jīng)在我們學校工作過的老師。”

“二十年前？那么久以前的老師？”

“可是有一點非常奇怪。這位老師的照片和名字只在某年出現(xiàn)過，后來就完全找不到任何訊息了?！?/p>

“這是怎么回事？”下一刻，柯貝西突然想起一件事。

“關(guān)于樓梯的傳說，聽說主角就是學校里一位因為踩空而不幸喪生的女老師。這幅肖像畫上的女人，該不會就是那位女老師吧？”柯貝西越講越興奮。

“我也不清楚。我還沒有找到關(guān)于樓梯意外的記錄?！辈煌诳仑愇鞯呐d致高昂，梅西依舊冷靜。

“一定是這樣，沒錯。這個女人的靈魂昨天晚上附在我的身上，所以墻上的肖像畫才會消失。我果然是被詛咒了！我完蛋了……”柯貝西慌張地捂住了臉。

啪！

“啊！”柯貝西回過神一看，眼前出現(xiàn)的是梅西的手，他剛才用力拍了柯貝西一下。

“越慌亂的時候，越需要冷靜下來，你別慌嘛?！泵肺髯⒁曋仑愇鞯难劬Γ仑愇鲗δ欠N眼神很熟悉，平時她感到不安的時候，梅西就用這樣的眼神看向她，她的心就會平靜一些。

“可是，除了詛咒，還能怎么解釋消失的肖像畫和第十三級樓梯間的關(guān)系呢？”

“試著從科學的角度思考。你想想看，肖像畫并不會像變魔術(shù)一樣瞬間消失。既然如此，答案只有一個，就是有人來到這里，而且把這張畫帶走了?！?/p>

“有人帶走了畫？”

梅西走近墻壁，指向原本掛著畫的地方：“這幅畫掛的位置很高，這種高度，即使是大人也很難伸手取下來。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這還不好辦了，如果是我，我會拿個梯子，這么一來……”柯貝西突然反應(yīng)過來，“梯子？難道……”梅西點點頭。

“你總算開竅了。沒錯，第十三級樓梯或許就是某人為了把畫拿下來而放置的梯子?！?/p>

有破洞的指紋

聽到梅西這么說，柯貝西長出了一口氣。

“所以，我昨天晚上看到的，并不是第十三級樓梯？沒有詛咒，也不會有任何倒霉事降臨到我頭上？”

“那當然。”

“太好了！”柯貝西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咦？”柯貝西指了指地板，“那邊好像有拖行某個東西的痕跡?！弊屑氁豢?，地上的確有著不太明顯的刮痕。

梅西蹲下來，摸了摸地上的刮痕，發(fā)現(xiàn)刮痕延伸到旁邊蓋著綠布的雜物堆里。

“就在這里面?！泵肺飨崎_綠布，綠布下豎立著一個木質(zhì)踏臺。

“找到了！這就是第十三級樓梯的真面目。”梅西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戴上手套，把踏臺移往消失的肖像畫下方，就和梅西說的一樣，踏臺的邊緣非?？拷鼧翘?。

“你昨天晚上就是踩上這個踏臺，才誤以為樓梯有十三級。”梅西對柯貝西說。

柯貝西愣了一下，一股憤怒立刻涌了上來。

“可惡！這個踏臺害我被嚇得半死，那么拿走畫的人究竟是誰？”

“這個答案就等我用科學的力量來揭曉?！?/p>

“科學的力量？你打算怎么做？”

“采下這個人遺留在踏臺上的線索——指紋。”

板擦、毛筆、透明膠帶，梅西衣服上的口袋真像個百寶箱，什么都有，他將這些采集指紋的工具一一擺放好，并蹲在踏臺前。

“開始吧！”

梅西先用毛筆收集板擦上的粉筆灰。

“把這些粉筆灰撒在可能留下指紋的地方?！泵肺饕贿呎f，一邊拍打沾了粉的毛筆，讓粉筆灰落在踏臺表面。

“犯罪現(xiàn)場之所以會留下指紋，是因為犯人手指頭的汗水或油脂遺留在摸過的東西上。汗水和油脂的黏性高，只要沾上粉筆灰，指紋就無所遁形?！?/p>

梅西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多余的粉筆灰散去，白色的“指紋”清楚地浮現(xiàn)在踏臺表面。

“指紋真的出現(xiàn)了！”

“最后再用透明膠帶……”梅西把透明膠帶貼在浮現(xiàn)的指紋上，又快速撕下，白色的指紋馬上轉(zhuǎn)印到透明膠帶上。

“有了指紋這個線索，就可以找出那個人了?！笨仑愇髂樕涎鹦θ?，忍不住歡呼。但凝視著指紋的梅西卻一臉凝重。

“這個指紋好奇怪?！?/p>

“哪兒奇怪？我來看看?！笨仑愇骺吹侥z帶上的白色指紋不是很完整，有些地方就像是被蟲蛀過的枯葉。

“為什么會這樣？這個指紋的主人手指有破洞嗎？”柯貝西皺起眉頭。

“柯貝西，你昨晚來這里時，路上有遇到什么人嗎？”梅西問道。

柯貝西仔細地回想起來，昨晚在前往舊校舍的途中，因為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躲進暗處三次。

“我一共看到三個人。第一個是勤雜工張爺爺，第二個是教工藝課的柳老師，第三個是教美術(shù)課的李老師。除了他們，就再沒有看到其他人了。指紋的主人就在他們?nèi)酥袉幔俊笨仑愇髋叵胫蛲淼那榫啊?/p>

梅西將手抵在額前，認真地思索。過了一會兒，梅西終于抬起頭來?！拔抑肋@三個人之中，誰是這枚指紋的主人了。而且那個人正是從這里把畫拿走的人?！?/p>

“走！我們?nèi)ヒ娨娭讣y的主人?！泵肺髡f完，快步走過走廊。

真相浮出水面

柯貝西對于梅西要往哪里去，毫無頭緒。

“是誰?。磕阍趺床话言捳f完啊，梅西，你等等我。”柯貝西在身后一頭霧水。

“指紋上殘缺的地方的并不是‘洞?！?/p>

“不是‘洞？那是什么？”

“那是因為指頭沾到了‘某個東西，等一下你就會知道?！?/p>

他們在走廊上走了一會兒，梅西停下腳步，柯貝西也連忙止步。兩人來到了位于舊校舍一樓的工藝教室前。

“工藝教室？你的意思，是柳老師干的？”

梅西沒有理會柯貝西的驚訝，伸手敲了敲門。“柳老師，您在嗎？”

柳老師打開門探出頭來。柳老師是位對待學生溫柔、頗受學生喜愛的大叔型老師。

不等他們自我介紹，柳老師就開口了：“我記得你叫梅西。還有二班的班長柯貝西，你們來找我有什么事嗎？”柳老師滿臉疑惑。

柯貝西直盯著柳老師的手。他的指頭上零星沾著粉紅色的油畫顏料?？吹降哪且豢?，柯貝西頓時想通了。

原來如此。指頭沾到的“某個東西”指的就是油畫顏料?。∈种刚吹筋伭系牟糠直徽谏w住了指紋，所以看起來指紋就會不全，像是有“洞”。這么說來，柳老師就是拿走肖像畫的人？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有件事想請教老師，我們可以進去嗎？”

聽到梅西這樣說，柳老師愣住了，他臉上的笑容有點兒不自在：“嗯……好。進來吧！”

工藝教室里相當干凈又整齊，黑板旁擺著一個畫架，不過上面蓋著布，看不見底下的畫。

“對了！老師，您最近在畫什么？”

面對梅西突如其來的提問，柳老師似乎嚇了一跳?！皼]什么！就是一些平常的練習。”

梅西指著黑板旁蓋著布的畫架：“可以讓我猜猜那是什么畫嗎？”

柯貝西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那應(yīng)該是幅穿著粉紅色套裝的女人肖像畫吧？”不等柳老師回答，梅西接著說。

柳老師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怎么知道……”

“這只是很簡單的推理。老師手指頭上沾著的粉紅色顏料，正好與樓梯平臺上那幅畫里的女人所穿的衣服是同樣顏色?！?/p>

柳老師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其實我們是注意到掛在樓梯平臺那里的畫不見了，才會找到這里來。”梅西說。

“原來如此?！绷蠋熥呓嫾?，拿下蓋著的布，出現(xiàn)的正是梅西在圖書館資料里看到的那幅肖像畫。

溫柔的守護

“??！就是這幅畫。咦？不過怎么好像有點兒不太一樣？”柯貝西不解地歪著頭。

原本蓋在畫上的灰塵被擦去了，畫里女人的衣服被重新涂上了鮮艷的粉紅色，肌膚的顏色也變得光滑又耀眼。柯貝西忍不住跑到畫旁。

“太神奇了！這幅畫好像煥然一新了。”

“這幅畫是我二十年前的作品。看到它蒙上灰塵，我實在舍不得，所以就把它拿到這里來重新整理。”

“那您二十年前畫的是誰呢？”柯貝西好奇地問。

柳老師的眼里閃爍著懷念的光芒?！八菑那昂臀乙黄鹪谶@所學校任教的好朋友?！?/p>

“好朋友？”

“嗯。我和她同一年來到這個學校當老師，我們總是彼此商量著各種事情?？上淮艘荒昃娃o職了。”

柯貝西瞇起眼睛：“辭職？她是摔下樓梯去世了吧？”

工藝教室頓時悄然無聲，氣氛瞬間冰封，但過了一秒，柳老師放聲大笑：“哈哈哈，你說的是那個‘學校的七大不可思議事件，對吧？不是那樣的，她嫁給了外國人，到國外生活了。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她?！?/p>

“結(jié)……結(jié)婚？”故事與學校流傳的“七大不可思議事件”完全不同，柯貝西尷尬得漲紅了臉。

“但是……老師你為什么要把這幅畫掛在樓梯平臺那里呢？”梅西說出心中的疑問。

“因為她從前說過，自己很喜歡小孩子，也很喜歡這所學校，但是為了自己的家庭必須離開。作為她的朋友，我還是希望她能從那扇大窗看到孩子們在操場上玩耍的身影?！绷蠋煖厝岬哪抗饪聪蛐は癞?。

“唉！真氣人，那個‘十三級樓梯的詛咒只是以訛傳訛。”穿過校園走向校門的路上，柯貝西懊惱地低聲嘟囔著。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你不會受到‘詛咒了?！泵肺髡f話的同時，兩人突然感到背后似乎有雙眼睛盯著他們，于是一起轉(zhuǎn)頭看向舊校舍樓梯平臺的那扇大窗。

“女老師現(xiàn)在也正從畫里看著我們吧？可以稱她為守護神嗎？”

“隨便吧！我對這種不符合科學常識的東西不感興趣。你這人怎么還是神叨叨的?！泵肺鱽G下柯貝西往前走。

“喂！除了科學，你能不能有點兒人情味?。　笨仑愇髟诤竺孢呑愤叴舐暯泻爸?，二人距離那個廢棄的教學樓越來越遠，女老師的畫像也越來越小，直到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