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安房直子幻想小說再現(xiàn)過去的方式

【摘要】 安房直子曾經(jīng)說過，她特別喜歡遺址和廢墟的故事，“當消亡在沙漠中的城市、沉沒在水中的城市被歷歷在目地再現(xiàn)出來時，一種不可思議的感動就會讓我心頭發(fā)熱” ①，也許是“對消亡的東西的憧憬” ②，才促使她寫幻想小說的。安房直子著迷于“消亡了的、誰也看不見的東西”的幻想，在其幻想作品中試圖再現(xiàn)“消亡的東西”。究其緣由，來源于日本古典美學“消亡美”和“物哀”的傳統(tǒng)影響，日本民族喜歡轉(zhuǎn)瞬即逝的美好事物，比如盛開與凋謝都很快的櫻花，因為即將或者已經(jīng)消逝，所以才讓人感動。在安房的幻想作品中，常常由一個事物引起對過去的回憶，繼而引發(fā)對已經(jīng)消逝的事物的懷念之情。再現(xiàn)過去的方式有色彩，有聲音，也有味道。

【關(guān)鍵詞】 消亡感；再現(xiàn)過去；幻想；安房直子

【中圖分類號】I313?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11-0035-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11.011

一、色彩

日本人由于身處島國，對自然的感覺十分敏銳。“日本人的原始美意識，起源于自然的美，以及對自然美的感受。這種感受首先是對自然的色彩的感受。也就是說，人們對美的感覺和感動，首先是與自然和色彩的美的素材聯(lián)系在一起的?！?③安房直子用瑰麗的色彩營造她的幻想世界，色彩美已經(jīng)成為她的幻想小說的重要特征之一，色彩的運用浸潤著感覺、感情的體驗，成為連接過去與回憶的橋梁，寄寓著作者深沉的人文關(guān)懷。

安房直子曾坦言，她最迷戀的色彩是藍色，藍色體系的故事她總能很輕松地寫出來。④在安房直子的幻想世界中，藍色通常與淡淡的憂傷的感覺聯(lián)系在一起，回憶也抹上了憂傷的氣息?！端{色的線》中，女孩千代為暗戀的男孩織藍圍巾，還沒有織完就郁結(jié)成了一只小鳥。二十年后，男孩周一看到了那條藍圍巾，陷入了回憶。在他十二歲時，媽媽丟下他改嫁了，他感到害怕，變成了一個縮在貝殼里的孩子。女孩圭子為逗他開心，織了一只藍色襪子給他，并用藍色毛線翻花鼓給他看，兩個人翻各種形狀的花鼓，蝴蝶、牽?；āⅣ~、風箏等等，開心極了?！耙桓€，對我來說，就成了一個美麗的小宇宙。那是一扇能無限地創(chuàng)造出一切的夢境的門。而且，再也沒有比它更能讓我忘記心中疼痛的東西了！” ⑤之后，圭子病逝，男孩一直懷念著她。藍色的線象征著過去周一與圭子之間美好卻已然消逝的回憶，周一看到了藍色的線，回憶才一一浮現(xiàn)。

在安房直子的作品中，有許多紅色系的故事。安房直子說，“現(xiàn)在，最讓我感興趣、最讓我迷戀的是被稱之為‘紅的顏色。‘紅的確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顏色，既有看上去是明快、溫暖的時候，又有看上去是陰沉、悲哀的顏色的時候……” ⑥紅色在作者的感覺里包含各種不同的感覺，但是更多的是表達溫暖、明快的感受，回溯過去，往往能給人溫暖。《火影的夢》中，老人點燃了用干海草和海沙作燃料的火爐，火爐周身放紅光，“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紅色，老人不覺涌起一種非常幸福的感覺……它就和在沙漠中出乎意料地聞到了花的香味時，或是從前新婚燕爾時的那種甜美的幸福感差不多。” ⑦他想起，從前妻子也用大鐵爐給他做過料理，他懊悔不該氣得妻子離開。這里，紅色是治愈的暖色，引起了人對過去幸福的追憶。

在日本傳統(tǒng)的色彩體系中，黃色是與紅色接近的顏色，是具有雙重性格的顏色，代表兇險，也代表熱情、神圣。在安房直子具有“消亡感”的作品中，黃色代表著明亮、活力?！饵S圍巾》中，老奶奶翻出她年輕時的黃圍巾，“老奶奶的心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忍不住想要去什么地方走走了。” ⑧于是，老奶奶換上了新連衣裙，風吹起來時，把黃圍巾包住頭發(fā)，感覺瞬間年輕了。她想起從前穿著鮮艷的衣服，脖子上系著黃圍巾到處走的日子，想起那時的美妙青春。老奶奶把圍巾系在樹枝上，圍巾飄了起來，像一大朵黃玫瑰。老奶奶感覺回到了小女孩時母親帶她來過的玫瑰園，那時母親和繼父結(jié)婚，孤零零的她只能與黃色卷毛的金絲雀為伴?，F(xiàn)在，黃圍巾喚來了許多金絲雀，老奶奶高興極了，把黃圍巾系在脖子上，感覺到像黃玫瑰的夢一樣的幸福。黃色喚起老奶奶明亮的回憶、年輕的感覺，給了老奶奶甜蜜的幸福。

在安房直子的作品中，不同的色彩給人不同的感覺，色彩總能引起人的感覺體驗。白色純潔、神圣，紅色溫暖，藍色淡雅、憂傷，作者以五彩斑斕的顏色為通道，為現(xiàn)實中懷念過去的人構(gòu)建了一個個美麗的夢，讓他們的心靈溫柔地棲息在夢中。

二、聲音

在安房直子的作品中，有許多關(guān)于聽到的聲音的故事。其中，一些故事借由聲音指向過去，過去的聲音重現(xiàn)，蘊藏著作者對現(xiàn)實人生的深刻理解。在這些故事中，表達了對過去美好時光的追憶、對過去大自然生活的懷念和城鎮(zhèn)化過程中大自然喪失的現(xiàn)代化憂思等。

《原野之音》中，廣玉蘭樹的樹精老奶奶把鎮(zhèn)子上許多少女騙進她的裁縫店里，把她們變成樹葉，讓她們給衣服鎖扣眼兒，少女們用松針把原野的聲音縫進扣眼里，所以人們可以從扣眼里聽到小鳥婉轉(zhuǎn)的鳴叫、風的聲音和溪水的汩汩聲。老奶奶這么做的原因是，城鎮(zhèn)化讓原野變成了聳立著高樓、工廠的城鎮(zhèn)，嚴重威脅著樹木的生命。于是老奶奶就把年輕的女孩變成樹葉，廣玉蘭樹才起死回生。在這座現(xiàn)代化的城鎮(zhèn)里，只有老奶奶的扣眼才有原野之音，才能找回過去的大自然?！堆┐啊分?，當老爹聽到四面的聲音喊著“雪窗店家”時，貍告訴他這是樹精在惡作劇，可是老爹卻覺得那是死去的女兒美代的聲音。老爹想起十年前，嚴冬月夜，他背著高燒的美代翻過山口，到了醫(yī)生那，美代的身體已經(jīng)冰涼。女孩在山底下幫老爹賣雜燴賣了一夜，“來吧，好吃的雜燴，雪窗的雜燴……” ⑨女孩的聲音，讓老爹心底的回憶復蘇，慰藉著老爹內(nèi)心喪女之痛，給了他美好的安慰與幻想。

《秋天的聲音》中，耳聾的老奶奶收到了山風寄來三個核桃，老奶奶高興極了，想起了她的故鄉(xiāng)——秋天時能收獲許多核桃的山村。三個核桃里分別裝著口琴，豎琴和手鼓。老奶奶吹著口琴，想起了山風的聲音，大山里的風景映入眼簾；吹著豎琴，想起了在陽光下鋪草席玩過家家游戲的兒時時光；敲著手鼓，想起了山里星星的聲音，星星唱著歌，花兒睡著了，老奶奶變回了少女，隨著歌聲跳舞?；氐浆F(xiàn)實中，老奶奶還是在公寓里，能聽見的只有這三件樂器的聲音。老奶奶懷念的是兒時在山村度過的美好時光、逝去的美好青春。那遙遠的山村，托山風送來了核桃，借樂器之音，撫慰老奶奶的心靈?！断奶斓膲簟分?，老人把耳鳴的蟬借給了失意的年輕人，年輕人把蟬放進耳朵，聽到了“啾—啾—”的聲音，不一會睡著了，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里，年輕人看到了五年級時住在他隔壁的女孩，那個他每天都送一顆彩色水果糖的女孩，女孩后來搬走了。夢里，他去奔赴他和女孩的婚禮。老人用蟬鳴的聲音給了在現(xiàn)實中失意的年輕人一個美夢，讓他在夢里實現(xiàn)了心愿，讓他的心靈得到了慰藉。

安房直子關(guān)注各種聲音，風的呼呼聲、溪水的潺潺聲、鳥兒的歌聲、琴的旋律、風鈴的丁零、少女的笑聲……這些美妙的聲音都與內(nèi)心的情感相連，作為已經(jīng)消逝了的東西，它們具有不可重復性，但是正如日本作家角野榮子在《魔女宅急便》中說的那樣，“回憶就是魔法” ⑩，那些美妙的聲音會喚起人們對過去美好生命體驗的回憶，或給予溫暖，或給予警醒，或給予勇氣和力量。

三、味道

在安房直子重現(xiàn)“消逝了的東西”的作品中，有一些是由味道觸發(fā)回憶的。當味道引發(fā)人的嗅覺或味覺感受時，就會勾起人對于過去某種味道的回憶。

《火影的夢》中，老人喝到火爐里女子熬的湯時，“遙遠的記憶，在老人的舌尖上復蘇了。” ?老人想起三十年前，妻子嫁過來時，帶來了她喜歡的藏紅花球根，辛勤培育。后來妻子被自己氣走了，花還在開，香味彌漫。如今老人嘗到湯里有藏紅花的香味，深深地埋在心里的思念只需一點香味就被喚起。最后，他選擇和小火爐里的女子，即他的妻子，一起生活在火爐里。《花香小鎮(zhèn)》中，當信看到橘黃色自行車，聞到那“讓胸膛暖暖的、有點發(fā)癢的香味” ?時，他覺得香味吸滿胸膛，什么地方就會出現(xiàn)陣陣痛楚。當信加入那些騎著橘黃色自行車的女孩的隊伍時，秋天的回憶浮現(xiàn)，“妹妹生病住院的日子。隔壁的裕子搬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的日子。頭一次會騎自行車的開心的日子……” ?想到這些，心中的那把小提琴就奏響了。丹桂花的香味觸動了他的回憶與對過去的懷念。

《桔梗的女兒》中，進城打工五年不曾回家的新吉跟娘送來的女子結(jié)了婚，女子帶來了一個碗，這個碗可以變出大山里應季的食物，煮菜、烤干魚、水芹醬湯、煮竹筍、拌蕨菜、豆腐拌碎核桃等等。每天吃山里的美味，新吉的身體變得健碩了。等新吉失去這些美味和媳婦后，來到了家鄉(xiāng)大山里，小時候的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山風吹拂、狗尾巴草發(fā)出簌簌作響的聲音。大山里的鄉(xiāng)村生活和新吉打工的城市形成對比，城市化進程使得農(nóng)村的年輕人進入城市，遠離故鄉(xiāng)的大自然。新吉娘給兒子那個能變出山里美味的碗是新吉與過去、與大自然的聯(lián)系，山里的味道是他懷念的記憶，是過去的生活在他生命中的留存。

《直到花豆煮熟》中，小夜的爸爸媽媽因為花豆相識，后院的花豆田是媽媽種的，香香、甜甜軟軟的豆子是已離開的媽媽曾經(jīng)存在過的痕跡。小夜的媽媽嫁到這里三年沒有回家，在小夜出生時吃到山姥送來的年糕后，突然不說話、不干活了，只是呆呆地望著大山。年糕的味道觸動她的味蕾，更牽動了她的回憶，過去在山里和山姥一起的生活涌現(xiàn)心頭，最后小夜的媽媽還是選擇離開小夜，回到了山姥媽媽的懷抱。

安房直子的許多作品都具有很強的生活氣息，各種烹調(diào)的食物營造出了一種親切、真實的生活感。成為母親的安房直子，善于捕捉生活中那些帶有細膩美好具有生活質(zhì)感的事物，味道即是一例?！夺u蘿卜之夜》中，野豬們盯著煮著蘿卜的鍋上的熱氣看，心變得溫暖，忘記了煩惱。美味的事物、具有細膩生活質(zhì)感的細節(jié)讓人感動，味道喚起人對于過去的人事的想念，對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艱難痛苦的撫慰。

四、結(jié)語

安房直子說，“對消亡了的、誰也看不見的東西，以及對彌漫在廢墟之中的不可思議的色彩的幻想，吸引了我……這種把絕對不可能看到的東西鮮明地再現(xiàn)出來，讓人們清清楚楚地聽到絕對不可能聽到的歌的了不起的作業(yè)，就是幻想小說的寫作吧？” ?安房直子有意識地將色彩、聲音等融入幻想，以兒童容易感知的視覺、聽覺、味覺體驗編織文本，用感官體驗喚起對“消亡了的東西”的回憶，飽含了深切的真情與安慰。俄羅斯兒童文學理論家高爾基認為，給孩子寫作品，語言要特別講究藝術(shù)，要準確、生動、具體、簡潔、有趣、有聲音、有色彩，要有很強的表現(xiàn)力。?安房直子正是基于明確的為兒童創(chuàng)作的姿態(tài)，用聲音、色彩以及味道創(chuàng)造了兒童喜愛的作品。

安房直子的幻想作品中，有許多篇涉及城市化進程中個體對于大自然的懷念，因此借由聲音、色彩、味道編織一個個幻想故事，將懷念融入其中。當時日本正處于城市化進程中，日本兒童文學幻想小說的開山之作《誰也不知道的小小國》系列已表達了對現(xiàn)代社會城鎮(zhèn)化、人類失去大自然的憂慮。但是安房直子并沒有將社會現(xiàn)實問題加入幻想作品，山室靜在評價安房直子的作品時說：“文如其人……如果有目的地把時代的問題融入作品中的話，就會引起世間的矚目，然而她絕不招搖過市，而只是像在院子的一隅默默地開放的花朵一樣?！??在她的作品中，社會問題只是作為背景或根基存在，幻想與現(xiàn)實交織開出明艷的花兒獨自盛放。

受日本傳統(tǒng)的“消亡美學”的影響，安房直子迷戀于“消亡了的東西”，找尋“過去之感”，使她的幻想世界染上了憂傷氣息，如作品會涉及親人朋友的死亡、美好事物的消逝、過去的遺憾等。但是，作者并不渲染悲傷，而是直面人生的缺憾與痛苦，通過追尋那“消逝了的東西”，營造一個個幻想世界，給現(xiàn)實中有所懷念、有所遺憾的人以內(nèi)心的安慰，給他們面對未來的希望與勇氣。

注釋：

①②安房直子：《關(guān)于自作的筆記》，《花香小鎮(zhèn)》附錄一，少年兒童出版社2004年版，第125頁。

③葉渭渠、唐月梅：《物哀與幽玄——日本人的美意識》，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27頁。

④安房直子：《關(guān)于自作的筆記》，《花香小鎮(zhèn)》附錄一，少年兒童出版社2004年版，第122頁。

⑤安房直子著，彭懿譯：《銀孔雀》，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年版，第171-172頁。

⑥安房直子：《我迷戀的顏色》，《花香小鎮(zhèn)》附錄一，少年兒童出版社2004年版，第122頁。

⑦安房直子著，彭懿譯：《銀孔雀》，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年版，第98頁。

⑧安房直子著，彭懿譯：《花香小鎮(zhèn)》，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年版，第23頁。

⑨安房直子著，彭懿譯：《白鸚鵡的森林》，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年版，第23頁。

⑩角野榮子著，蔡春曉譯：《魔女宅急便3：琪琪和另一個魔女》，南海出版公司2008年版，第198頁。

?安房直子著，彭懿譯：《銀孔雀》，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年版，第105頁。

?安房直子著，彭懿譯：《花香小鎮(zhèn)》，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年版，第42頁。

?安房直子著，彭懿譯：《花香小鎮(zhèn)》，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年版，第48頁。

?安房直子：《關(guān)于自作的筆記》，《安房直子幻想小說代表作》，少年兒童出版社2004年版，第125頁。

?韋葦：《俄羅斯兒童文學論譚》，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2015年版，第63頁。

?彭懿：《安房直子和她的那片魅幻森林，還有天國……》，《編輯學刊》2005年第1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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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安房直子.我迷戀的顏色，花香小鎮(zhèn)[M].上海：少年兒童出版社，2004.

[3]葉渭渠，唐月梅.物哀與幽玄——日本人的美意識[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

[4]劉馨璐.安房直子的幻想小說世界[D].東北師范大學，2016.

[5]李延曉.試論安房直子作品中的兒童本位意識[D].中國海洋大學，2015.

[6]彭懿.安房直子和她的那片魅幻森林，還有天國……[J].編輯學刊，2005，（01）：64-67.

[7]安房直子.風與樹的歌[M].彭懿譯.上海：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

[8]安房直子.花香小鎮(zhèn)[M].彭懿譯.上海：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

[9]安房直子.白鸚鵡的森林[M].彭懿譯.上海：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

[10]安房直子.銀孔雀[M].彭懿譯.上海：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

[11]安房直子.黃昏海的故事[M].彭懿譯.上海：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

[12]安房直子.遙遠的野玫瑰村[M].彭懿譯.上海：少年兒童出版社，2020.

[13]安房直子.風的旱冰鞋[M].彭懿譯.南寧：接力出版社，2012.

[14]安房直子.直到花豆煮熟[M].彭懿譯.南寧：接力出版社，2012.

[15]安房直子.手卷上的花田[M].彭懿譯.南寧：接力出版社，2012.

[16]安房直子.兔子屋的秘密[M].周龍梅，彭懿譯.南寧：接力出版社，2012.

[17]安房直子.紅玫瑰旅館的客人[M].周龍梅，彭懿譯.南寧：接力出版社，2012.

作者簡介：

王勤勤，女，漢族，河南信陽人，上海師范大學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專業(yè)2020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兒童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