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違反合作原則的角度分析《老友記》幽默的成因——以第三季第6集為例

(東北農業(yè)大學，哈爾濱150030)

引言

《老友記》是一部在世界范圍內廣受歡迎的情景喜劇，她講述了三男三女在紐約一間公寓生活的故事。自1994年在美國NBC 電視臺熱播直到謝幕，十年間一直備受好評。片中人物對白的幽默言語是影片的一大特色，也是受到大家喜愛的原因之一。很多人通過語言學的不同分支研究過言語的幽默，從語用學的角度進行研究是近年來的研究方向之一。本文將從違反語用學中合作原則的角度分析《老友記》第三季第六集中幽默的成因，與讀者們一同探究劇中對白引人捧腹的奧妙和片中言語幽默效果的形成。

一、關于合作原則

合作原則由美國哲學家Grice 提出，他認為:在所有語言交際的活動中，為達到特定的目標，說話人和聽話人之間要存在一種默契，一種雙方都應該遵守的原則，他稱這種原則為會話的合作原則(Cooperative Principle，簡稱CP)。具體地說，合作原則要求每一個交談者在整個交談過程中所說的話符合本次交談的目標或方向。正是交談者的這種合作使他們能夠持續(xù)地進行有意義的語言交際。合作原則可以具體體現為四條準則[1]:

1.數量準則(Quantity maxim)

(1)使自己所說的話達到(交談的現時目的)所要求的詳盡程度;(2)不能使自己所說的話比所要求的更詳盡。

2.質量準則(Quality maxim)

(1)不要說自己認為是不真實的話;(2)不要說自己缺乏足夠證據的話。

3.關聯準則(Relation maxim)

說話要貼切。

4.方式準則(Manner maxim)

(1)避免含混不清;(2)避免歧義;(3)說話要簡練(避免冗長);(4)要有序[2]。

然而，《老友記》中的很多臺詞卻并沒有嚴格遵守合作原則的四條準則，但這沒有影響觀眾對劇情的理解和劇中幽默的傳達。多數時候，正是因為違反了合作原則才產生了幽默的效果，我們將在以下篇章通過分析實例來賞析《老友記》第三季第6集中通過違反Grice的合作原則理論而產生的幽默。

二、實例分析

《老友記》第三季第六集是一集特殊的劇集，它突破了故事順序發(fā)生的特點，在本集開始以Janice的一個問題引出了線索，插入了三年前的故事。那時六個人還沒有如此親密，很多日后習以為常的現象當時才初露端倪，比如Ross的前妻是同性戀的事實。六人彼此之間的不熟悉鬧出了很多笑話，觀眾觀看時會很自然地將其與之前的劇情作比較，幽默效果便呼之欲出。

1.違反數量準則而產生的幽默

數量準則規(guī)定了我們說話時所應該提供的信息量:不應少說也不要多說，也就是，凡是交談的對方要求或期待你說的，你知道多少就該說多少，但不能把對方不要求或不期待你說的也都說出來。但有時違反這一準則會制造出出乎意料的喜劇效果，請看下面的例子:

Chandler:What's up?

Joey:Well，I'm an actor.I'm fairly neat.I got my own TV.Oh，and don't worry，I'm totally okay with gay thing.

Chandler:你什么情況?

Joey:我是演員，很愛干凈，我自己有電視。噢，別擔心，我不排斥同性戀。

這一場景出現在Chandler 和Joey 認識之初，Joey 想合租Chandler的公寓，正在面對Chandler 這個房東的提問。

Joey 介紹了自己的職業(yè)、性格和附屬品，這些都是Chandler 希望知道的。但隨后，他還補充了自己不排斥同性戀的事實，這顯然是不該表達的內容。數量準則規(guī)定說話時不要多說，不要把對方不期待說的也說出來，Joey 違反了這一點，他的話折射出他認為Chandler 是同性戀的誤會，但觀眾們知道Chandler 并不是同性戀，于是本段對話便有了幽默的效果。

2.違反質量準則而產生的幽默

質量準則規(guī)定了說話的真實性，也就是要求說話人說真話，不說假話，不說沒有根據的話。違反質量準則是產生幽默的常用手段之一，請看下面這則例子:

Monica:I am sorry that I left lipstick marks on the phone.

Phoebe:You didn't leave lipstick marks on the phone.

Monica:Then it must have been you.

Monica:抱歉，我的口紅印印到電話筒了。

Phoebe:你沒有啊。

Monica:那就是你了。

這個場景發(fā)生在Monica 和Phoebe 合住的公寓里，Monica 是一個有潔癖的人，自知不會在話筒上留下口紅印，但她卻故意道歉來騙Phoebe 承認錯誤，這就違反了質量準則中說話要真實的規(guī)定，說了假話和沒有根據的話。但Monica說假話的目的是希望提醒Phoebe 注意，不要留口紅印在話筒上，這句自知是不真實的話就產生了喜劇效果。

但要注意一點，質量準則所指的真實性是指說話人認為是真實的話，不否認會存在說話人自認是真實的，但實際上卻是不真實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說話人在無意識地說謊，但仍然應該說他是在遵循這條準則的。

3.違反關聯準則而產生的幽默

關聯準則規(guī)定了說話要切題，不說和話題無關的話。但看下面這個例子:

Janice:Janice has a question.Who of the six of you has slept with who of the six of you?

Ross:I am sorry，the answer there would be none of us.

……

Janice:Well then answer me this，have any of you ever almost?

Rachel:Anybody need more coffee?

Joey:Hey，there is a dog out there!

Janice:我想問一個問題，你們當中有哪一個人跟你們當中的另一個人睡過?

Ross:很抱歉，答案是一個也沒有。

……

Janice:那就告訴我，你們有沒有差一點?

Rachel:有誰還要咖啡?

Joey:外面有狗狗!

這一對話場景發(fā)生在Central Peak 咖啡店。Janice 問六個人彼此之間是否發(fā)生過超越朋友界限的關系，Ross代表眾人回答沒有。接下來，Janice 換了一種略婉轉卻讓人無法正面回答的提問方式，而這一問題很敏感，又涉及到隱私，大家不能否定也不能回答，所以尷尬得面面相覷，之后尋找和問題無關的事情來轉移話題。表面上看起來大家答非所問，但觀眾對這種回避卻是心領神會，雖然上下文的話題不貼切，卻由此產生了幽默的效果，成為一個通過違反關聯準則而產生幽默的典型例子。

4.違反方式準則而產生的幽默

方式準則在表達方式上提出了要求，要求說話人簡明扼要，不要用語意含糊的詞語，避免冗詞贅句。

Chandler:This is nice.

Monica:I know.It is.Isn't it?

Chandler:No，I mean it.This feels really good.Is it 100%cotton?

Chandler:真好。

Monica:我知道，很棒，對不對?

Chandler:我說真的，摸起來好舒服，是百分之百純棉嗎?

這一場景發(fā)生在Monica的公寓。Chandler 正在擁抱她表示安慰，他的手放在了Monica的背上，接觸的是浴巾。隨后Chandler 說感覺很棒，Monica 以為是在說和她擁抱的感覺，而Chandler 突然話鋒一轉，提起了純棉的事情，可見他是故意說語意含糊的話借此制造幽默，違反了方式準則中人避免歧義的要求。但這一例子卻很好地體現了劇中人物幽默的性格。

結語

本文著眼于語用學范疇，立足于Gracie的合作原則，通過違反合作原則的現象來分析《老友記》[3]中的言語幽默。以《老友記》第三季第六集為例，選取了四組對話分別說明了劇中是如何通過違反合作原則的數量準則、質量準則、關聯準則和方式準則來達到幽默的效果，從語用學的一個小角度來試探著分析了具有代表性的英文影視作品。文中列舉的只是一些能明顯反應理論的個別例子，希望可以拋磚引玉，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該劇的幽默，提高欣賞英文影視作品的水平。

[1]何兆熊.語用學概要[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89.

[2]胡壯麟.語言學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2.

[3]http//www.iqiyi.com/dianshiju/20120630/86f82c2c6d1ba93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