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以動人，雅以化人：說說《詩經(jīng)》

鐘彥亮

大型文化節(jié)目《典籍里的中國》第二季，精選《永樂大典》《漢書》《禮記》《詩經(jīng)》《越絕書》《文心雕龍》《齊民要術(shù)》《水經(jīng)注》《說文解字》《茶經(jīng)》等經(jīng)典典籍，全面展現(xiàn)中華歷史典籍之美。繼《永樂大典》《漢書》《禮記》之后，讓我們來一起了解《詩經(jīng)》。

中國是詩歌的國度，早在三千年前的周代，我們祖先就用詩歌來展陳情志、抒寫生活，將生活的悲歡離合、心中的喜怒哀樂，連同當時的日月星辰、雨露風霜、草木蟲魚等世間萬物凝成一首首驚心動魄的詩歌，而《詩經(jīng)》則收集和保存了這些古老而又動人的詩篇。

世遠莫見其面，覘文輒見其心。若想了解過去的歷史事實，莫過于讀史；但若想觸摸古人的心靈真實，則莫過于讀詩；且“誰謂河廣，一葦杭之”，我們不妨借助《詩經(jīng)》這根蘆葦，渡過那漫漫的歷史長河，去觸摸古人的心靈，感受古人的悲喜。

《詩經(jīng)》是什么

《詩經(jīng)》是中國第一部詩歌總集，最初稱為《詩》或“詩三百”，直至西漢被尊為儒家經(jīng)典后，才被稱作《詩經(jīng)》，共收詩305篇（不包括6首“有目無辭”的笙詩），按《風》《雅》《頌》分為三類。

《風》，前人有多種解釋，在此不妨理解為歌謠；《風》又稱《國風》，即地方歌謠，共收詩160篇，占全書一半多，包括《周南》《召南》《邶》《鄘》《衛(wèi)》《王》《鄭》《齊》《魏》《唐》《秦》《陳》《檜》《曹》《豳》十五部分，故而又被稱作“十五國風”。

《雅》即正，為正聲雅樂，分為《小雅》《大雅》，又合稱“二雅”，《小雅》74篇，大部分為貴族燕饗樂歌，也有小部分民間歌謠；《大雅》31篇，大部分是諸侯朝會樂歌。

《頌》即容，為形容并贊美祖先盛德的頌詩，分為《周頌》《魯頌》《商頌》?！吨茼灐?1篇，為西周初期祭祀宗廟的頌歌；《魯頌》4篇，為魯國貴族祭祀宗廟的樂歌；《商頌》5篇，為宋國貴族祭祀其先祖商王的詩歌。

從上述簡介可知，《詩經(jīng)》文本構(gòu)成復雜。具體來看，首先是詩歌產(chǎn)生年代跨度大，通常認為最早的詩篇為《商頌》，誕生于西周初期，最晚的詩篇為《陳風·株林》，誕生于春秋中葉；從西周初期到春秋中葉，即從公元前十一世紀到公元前六世紀，大約歷時五百多年。其次是詩歌產(chǎn)生地域范圍廣，結(jié)合十五國風名稱及詩中名物可推知，詩歌誕生地相當于現(xiàn)在的陜西、山西、河南、河北、山東和湖北北部等地，幾乎是小半個北中國。最后是詩歌作者來源廣泛，盡管大多數(shù)詩歌為“匹夫庶婦，謳吟土風”，口口相傳，不斷加工，屬群體創(chuàng)作，并無確切作者，但也有部分詩歌作者自道名字，如《節(jié)南山》“家父作誦，以究王讻”的貴族“家父”、《崧高》“吉甫作誦，其詩孔碩”的周宣王大臣尹吉甫、《巷伯》“寺人孟子，作為此詩”的宦官孟子等；還有如《毛詩序》認為《載馳》一詩為“許穆夫人作也”，可見詩歌作者涵蓋了平民百姓到公卿列士。

這些詩歌產(chǎn)生年代如此之長、地域如此之廣、作者構(gòu)成如此之復雜，是如何將其收集并編成《詩經(jīng)》的，歷來眾說紛紜。在收集上，有“采詩說”和“獻詩說”兩種說法：前者據(jù)《漢書》中《食貨志》《藝文志》等文獻記載，說是周朝有專門負責采詩的官員，稱為行人，每當孟春時節(jié)，他們便搖著木鐸到民間采集詩歌，交給樂官潤飾后，再向天子演奏；后者據(jù)《國語·周語上》，召公說“故天子聽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獻詩”，無論是采詩還是獻詩，目的均為“觀風俗，知得失，自考正”，通過詩歌了解百姓的哀樂、施政的得失并加以糾正。至于編輯，漢代有“孔子刪詩說”，《史記·孔子世家》說“古者詩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禮義”，然而在孔子時代，已經(jīng)有和今本《詩經(jīng)》排序大體相同的“詩三百”存在，兼之在《論語》中孔子曾說“詩三百”而無一言道“詩三千”，因此在古代就有學者質(zhì)疑《史記》之說；又據(jù)《論語·子罕》，孔子自稱“吾自衛(wèi)反魯，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所以一般認為孔子確實為《詩經(jīng)》的整理做過一定工作。

綜合來看，《詩經(jīng)》并非成于一時一地一人之手，其中既有采集于各地之詩，也有公卿列士所獻之詩，還有周朝樂官保存之詩，這些詩歌經(jīng)過樂官等人的加工潤飾，再加上有如孔子這樣的大家整理，最終得以成書。

大約在公元前六世紀，《詩經(jīng)》編定成書，然后便在各諸侯國廣泛流行，經(jīng)常用于祭祀、外交、燕饗等重要政治場合，《左傳》就記載了大量君臣賦詩言志的事例。同時，諸子百家常常稱引《詩經(jīng)》來增強論證的說服力，《詩經(jīng)》的重要性可見一斑。后來盡管遭遇秦火和戰(zhàn)亂，但所幸詩歌有著“以其諷誦，不獨在竹帛”的特點，因此得到較好的保存，在西漢流傳甚廣，出現(xiàn)傳授《詩經(jīng)》的“四家詩”，分別是魯、齊、韓、毛?！遏斣姟窞轸斎松旯鶄鳎洱R詩》為齊人轅固生所授，《韓詩》為燕人韓嬰所教，《毛詩》則出于毛亨和毛萇。魯、齊、韓以漢代通行文字書寫《詩經(jīng)》，屬“今文詩”，又合稱“三家詩”，而《毛詩》以先秦古文書寫《詩經(jīng)》，屬“古文詩”。西漢時，三家詩均立為博士，成為官學，顯赫一時，唯獨毛詩在民間傳授；后來三家詩先后失傳，毛詩則傳習不輟，東漢鄭玄為之作箋，唐朝孔穎達為之正義，合成《毛詩正義》一書，為《毛詩》集大成之作，我們今天通行的《詩經(jīng)》版本，其實就是《毛詩》。

《詩經(jīng)》的基本內(nèi)容

《詩經(jīng)》歌唱的生活是真實而廣闊的，極其生動地展示了五百年來各地域各階層人們的生活、情感和社會風貌。

在《生民》《公劉》《綿》《皇矣》《大明》這5篇周族史詩中，我們能見證周族從弱小到壯大、從建國到滅商的偉大傳奇；在燕饗詩中，能體驗來自貴族“我有嘉賓，鼓瑟吹笙”的和樂燕饗；在農(nóng)事詩中，不僅能目睹“十千維耦”“千耦其耘”的盛大集體農(nóng)耕，還能感受來自農(nóng)夫“無衣無褐，何以卒歲……朋酒斯饗，曰殺羔羊”的悲歡喜樂；在徭役詩中，能聽到服役者“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的不滿呼聲；在戰(zhàn)爭詩中，既能和士兵們一同熱血沸騰，高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也能為出征獫狁的士兵在歸途中的低吟“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而感慨，而思婦對在外征戰(zhàn)、服役的丈夫“愿言思伯，甘心首疾”“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的牽腸掛肚更是令我們動容。

史詩、燕饗詩、農(nóng)事詩等詩歌雖不乏文史價值，但若論起《詩經(jīng)》中最有價值的詩篇，則莫過于怨刺詩和愛情詩了。

怨刺詩主要保存在二雅和國風之中。西周末期，周室衰微，政治黑暗，社會動蕩，西周初期安樂祥和之音陡然變成怨恨憤怒之聲，這些充滿怨憤之意的詩歌就被稱為“變風”“變雅”之作。上層貴族憂傷國事、悲憫百姓，且感慨自身命途多舛，如《民勞》同情百姓勞苦，“民亦勞止，汔可小康”；《節(jié)南山》批評師尹執(zhí)政不平，“赫赫師尹，不平謂何”；《雨無正》諷刺群臣不稱職，“聽言則答，譖言則退”；《十月之交》中詩人則感嘆自己“黽勉從事，不敢告勞，無罪無辜，讒口囂囂”憂讒畏譏的遭遇。

與二《雅》里貴族千轉(zhuǎn)百回的哀怨悱惻不同，《國風》中老百姓飽受欺壓、苦不堪言，所謂“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其怨憤之情表現(xiàn)得更為直接和強烈，如《碩鼠》唱道“碩鼠碩鼠，無食我黍”，把統(tǒng)治者比作貪婪的大老鼠；《伐檀》辛辣質(zhì)問不勞而獲者，“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相鼠》更是直接詛咒虛偽的統(tǒng)治者“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愛情是文學永恒的母題?！对娊?jīng)》中有大量婚姻愛情詩，既有男女相思相愛的情詩，又有描寫婚姻及夫妻生活的婚姻家庭詩，更有表現(xiàn)不幸婚姻對女性傷害的棄婦詩，幾乎囊括了婚戀的方方面面。

假如說《關(guān)雎》“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輾轉(zhuǎn)反側(cè)”、《靜女》“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等詩表現(xiàn)的是“男追女”，那么《摽有梅》“求我庶士，迨其吉兮”、《野有死麕》“舒而脫脫兮，無感我?guī)溬?，無使尨也吠”等詩表現(xiàn)的是“女追男”；假如說《溱洧》“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是男女間歡樂的游春約會，那么《子衿》“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采葛》“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則是戀人間刻骨的思念。

熱烈婚姻是《桃夭》中的“子之于歸，宜其室家”，和睦的夫妻生活是《女曰雞鳴》里的“琴瑟在御，莫不靜好”，夫妻間的小情趣是《雞鳴》《女曰雞鳴》中夫妻之間的對答，《雞鳴》中妻子催促賴床的丈夫快去上朝：“雞既鳴矣，朝既盈矣”，丈夫卻回答：“匪雞則鳴，蒼蠅之聲”，那不是公雞打鳴而是蒼蠅嗡嗡叫，《女曰雞鳴》“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妻子說雞叫了，丈夫說還沒天亮呢，二詩情趣可謂小異而大同，讀之不由會心一笑。

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豆蕊L》中的妻子被丈夫拋棄，回憶起兩人當年共同面對困難“育恐育鞫，及爾顛覆”，難關(guān)一過，丈夫卻和其他女子相好，并把自己比作毒蟲，“既生既育，比予于毒”。《氓》中女主人公嫁人后，不僅要忍受“三歲食貧”的困苦，而且要內(nèi)外操勞“靡室勞矣”；丈夫“二三其德”自然也不用說，更可怕的是他施以“言既遂矣，至于暴矣”的家庭暴力，兄弟不幫忙，反而“咥其笑矣”，在不幸的婚姻中，女主人公最終作出“反是不思，亦已焉哉”的決定。

從《詩經(jīng)》的眾多詩篇中，尤其是在怨刺詩和愛情詩中，我們能體會到其情也真，其感也深，其抒發(fā)也純樸，其風姿也動人，正如孔子所言：“《詩》三百， 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詩經(jīng)》的藝術(shù)特色

《詩經(jīng)》是中國古代詩歌的濫觴，具有極高的文學藝術(shù)價值，沾溉無數(shù)詩人，韓愈《進學解》稱“《詩》正而葩”（因此后世又把《詩經(jīng)》稱作《葩經(jīng)》），正是感情純正，葩是文辭華美，情感之純美上文已述，下面就談談其辭章之華美。

《詩經(jīng)》辭章美在何處？從藝術(shù)手法上說，最富特色的當屬賦、比、興了。賦，就是鋪陳直敘，如《七月》“五月斯螽動股，六月莎雞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戶；十月蟋蟀，入我牀下”，鋪敘農(nóng)夫一年四季的生活。比，就是比喻，如《碩人》用“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一連串比喻來形容莊姜的美麗。興，就是即物起興，可分為兩類，一類起興只是在開頭起調(diào)節(jié)音律的作用，如《王風·揚之水》《鄭風·揚之水》都用“揚之水，不流束薪”起興，但二詩內(nèi)容卻大不相同，說明這個起興只是調(diào)節(jié)音律，與下文關(guān)系不大。一類起興與所詠之詩有著隱約聯(lián)系，或暗示主旨，如《關(guān)雎》以“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起興，用關(guān)雎和鳴暗示男女戀情；或烘托氛圍，如《桃夭》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起興，烘托出結(jié)婚時的熱鬧場景。

從語詞來看，《詩經(jīng)》中有大量疊字，《文心雕龍·物色》稱贊“灼灼狀桃花之鮮，依依盡楊柳之貌，杲杲為出日之容，瀌瀌擬雨雪之狀，喈喈逐黃鳥之聲，喓喓學草蟲之韻”。同時，又大量使用雙聲疊韻詞，雙聲詞如“玄黃”“厭浥”“黽勉”“荏染”“流離”，疊韻詞如“委蛇”“綢繆”“崔巍”“婆娑”“猗儺”等。疊字和雙聲疊韻詞的大量使用，不僅使詩歌富有音樂感，而且能更好地描寫物象，起到“以少總多”“情貌無遺”的表達效果。

從句子上看，《詩經(jīng)》主要是四言詩，節(jié)奏鮮明，整齊鏗鏘，但部分詩篇間雜著二言、三言、五言甚至八言不等，如《行露》“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獄；雖速我獄，室家不足”，句子隨情感高低起伏而變化長短，讓詩人感情能得以充分抒發(fā)。

從謀篇布局來看，《詩經(jīng)》特色是反復回環(huán)、重章復沓，典型如《芣苢》“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比娙?，每章四句，往復回環(huán)，旋律優(yōu)美；而且這并非是簡單重復，而是每句之中均變換動詞，表現(xiàn)不同的采摘方式及采摘的全過程，靜中有動，娓娓道來，詩意漸深，正如《詩經(jīng)原始》所贊賞的：“恍聽田家婦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繡野、風和日麗中，同歌互答，余音裊裊，若遠若近，忽斷忽續(xù)，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曠?！?/p>

為什么要讀《詩經(jīng)》

孔子很重視《詩經(jīng)》的作用，不僅給予《詩經(jīng)》高度評價，認為“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而且督促兒子以及門人弟子學習《詩經(jīng)》，鞭策兒子孔鯉“不學詩，無以言”，勉勵弟子“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此外《論語》中還記載了不少孔子與弟子探討《詩經(jīng)》的故事，由此也形成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詩教”，今天我們?yōu)槭裁匆x《詩經(jīng)》，這是因為我們能通過讀《詩經(jīng)》來了解文化傳統(tǒng)、提升語言表達，最終養(yǎng)成君子人格，實現(xiàn)“詩教”的作用。

讀《詩經(jīng)》，能更了解文化傳統(tǒng)。如杜甫《絕句》：“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比缂页Ｔ挵愕囊痪湓?，但“遲日”一詞卻出自《七月》“春日遲遲，采蘩祁祁”；聞一多先生代表作《七子之歌》，把中國澳門、香港、臺灣等七個被割讓和租借的地方，比作祖國母親被奪走的七個孩子，其源頭正是《凱風》“有子七人，莫慰母心”；更別說我們?nèi)粘Ｉ钪小皢踢w”“綢繆”“景仰”“切磋”“白頭偕老”“夙夜在公”“萬壽無疆”等大批源于《詩經(jīng)》的語詞了。倘若我們熟悉《詩經(jīng)》，便能增進我們對“日用而不知”的文化傳統(tǒng)的了解和熱愛了。

讀《詩經(jīng)》，能讓我們語言表達更優(yōu)雅。如抗疫的時候，捐贈物資上寫了“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等古詩，表達了守望相助、共抗疫情的美好愿望，其中“豈曰無衣，與子同裳”正是出自《無衣》；當然，我們自己也會用《無衣》中的詩句互相勉勵。

此處再說一個筆者“賦詩言志”的真實故事，當年筆者相親之時，和對面的姑娘相談甚歡，便用《風雨》“既見君子，云胡不喜”一句來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后來雙方相處融洽，在決定交換定情信物定情之時，筆者便以《木瓜》中“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一句來表達自己珍重對方情意，希望永以為好的心情。

《禮記》：“溫柔敦厚，詩教也?！惫P者相信，我們通過讀《詩經(jīng)》，便會逐漸了解中國傳統(tǒng)優(yōu)秀文化，進而不斷提升自身語言表達和審美意識，那么便能逐漸養(yǎng)成溫柔敦厚的君子人格，讓我們成為更好的自己。

最后，不妨“賦詩言志”，用《載馳》一句詩結(jié)束本文：“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迸c其空想一百遍，不如親自品讀一遍，聆聽來自《詩經(jīng)》的天籟之聲，說懌《詩經(jīng)》的淳樸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