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雪
泥土煉金。泥土
止于生坯,
火焰主使平仄韻:
稻殼熏一月,
文火平息了汗水跌宕,
干透的面積匿跡成篇。
片柴燒一月,
技藝與欲望穿過時,
萬千武火,
誰也說服不了誰。
無客觀,無冷靜,
一孔磚窯集結(jié)青霧,
告訴你凌虐的審美觀——
稻草與蘆葦作舞,
柔波、絢爛全是幻滅.
香樟與松枝噼啪作響,
脂液、芬氳保管的金石之音,
一寸一尺均被宮殿寄托。
一寸,一尺……
多像停止的風(fēng),靜止的浪
一件堅硬的大事被謀斷,
用來反時間。
一種力量被制造,
用來埋藏殘損的歲月,
負(fù)責(zé)堅固,永恒,放好安全感,
雖然,踱步宮殿的人已隱沒,
檐角風(fēng)鈴,
仍在敲打著流逝。
音樂家的準(zhǔn)則,
是遵循西伯利亞肥沃的草原
和它的白馬尾,
遵循巴西蘇木的彈性
和熱帶雨林那條黃金緯度。
而這一切都符合奏鳴曲的
聚、散、復(fù)、攏:摁住旋渦,
奉獻(xiàn)曲線,
或手在一瞬間不動,
放心地忘記醉意醺醺的
琴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