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揚中高級中學 陳月仙
記敘文就好像一個語言文字搭建成的建筑,不僅要有外在的架構(gòu),還需要內(nèi)部的裝飾,讓內(nèi)部變得富麗堂皇,讓人有欣賞的欲望,否則就只能是空中樓閣,沒有什么藝術價值。符號化的道具對于記敘文的裝飾具有重要的作用,道具具有象征意味,可以產(chǎn)生節(jié)省筆墨、意蘊豐富等藝術效果。
道具是記敘文寫作不可缺少的要素,如為了更加符合生活的真實,記敘文需要使用一定的道具配合、情節(jié)的發(fā)展,而且這些道具往往要符合人物的性格、身份、地位等,不能脫離現(xiàn)實生活,否則會導致人物虛假。此外,道具不僅要契合現(xiàn)實生活,還應該具有濃厚的象征意味,以更好地烘托人物的性格,或者渲染某種氛圍,為故事的發(fā)展做好鋪墊。
例如柳永的《雨霖鈴》中寫道:“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摧發(fā)。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作者選擇的“道具”是“寒蟬”,這時蟬的叫聲很低,如成語“噤若寒蟬”,就是這樣的意思。我們知道“蟬”一般在詩歌中具有高潔的象征含義,然而“寒蟬”在詩詞中,往往是為了渲染凄清的氛圍,有助于作者抒發(fā)離別感傷之情。此外,“長亭”“驟雨”“都門”“蘭舟”這些意象,都是送別場景中必不可少的“道具”,也是詩詞中重要的意象。這些意象組合在一起就構(gòu)造了離別的場景,人物在其中的言談舉止就有了生活的氣息。
所以,寫記敘文時,一定要把那些具有重要象征意味的道具寫入文中,如選擇“梅蘭竹菊”這些表現(xiàn)人物高潔精神的象征物,將它們放到文章中,結(jié)合人物的言行,來烘托人物高尚的品格。此外,這些道具的象征意義已經(jīng)在讀者心中根深蒂固了,他們一看就知道這些“道具”的含義,也就是說這些道具具有了符號性質(zhì),可以使讀者與作者、文本自然而然地融為一體。
想更好地使用符號化的道具,就要積極地汲取傳統(tǒng)文化中的精髓,了解文學作品中具有重要符號化的“意象”道具,如屈原喜歡用香草美人來象征賢臣或者圣明的君主,盡管今天君主已成為了歷史,但可以象征道德高尚的人,這樣的符號化道具,可以更好地將文化傳承并發(fā)展下去。
運用符號化的道具可以節(jié)省許多筆墨,并且有助于凸顯主題,甚至對表現(xiàn)人物的性格也有著重要的作用,能起到陌生化的表達效果,讓人在閱讀的過程中感受到不一樣的藝術魅力。
寫記敘文時,直接抒發(fā)自己的情感,往往會過于直白,而且也會耗費筆墨,如果使用一些符號化的道具來表現(xiàn)人物的性格,則既委婉,又深刻。例如魯迅先生在《祝?!分袑懴榱稚┬衅驎r這樣描寫:“她一手提著竹籃。內(nèi)中一個破碗,空的;一手拄著一支比她更長的竹竿,下端開了裂:她分明已經(jīng)純乎是一個乞丐了。”
在這段描寫中,作者選擇了符號化道具“竹籃”“破碗”“竹竿”,這些道具圍繞著祥林嫂組合起來,就凸顯了祥林嫂的乞丐形象。最為精妙的是“一支比她更長的竹竿”,我們知道如果祥林嫂選擇拄竹竿,應該選擇適合自己身高的竹竿,而祥林嫂的竹竿卻比她更長,說明了什么呢?仔細思忖,應該是祥林嫂在日益艱難的生活中,逐漸變得佝僂,身軀越來越矮小,導致原來適合自己的竹竿變長了,說明了祥林嫂作為乞丐遭受了諸多的苦難,也和“空的”這一暗示語呼應了,讓祥林嫂的形象脫穎而出。這些符號化的道具,讓作者的筆墨得到了儉省,作者不需要過多描述祥林嫂如何乞討,只需要描述一下她現(xiàn)在的情形,通過幾個符號化的道具,就可以讓讀者想象出祥林嫂的慘狀。
總之,我們要更好地使用符號化道具,將重要筆墨用于記敘人物的行為及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上,而這些道具則可以很好地補充故事的情節(jié),給人以廣闊的想象空間,吸引讀者閱讀。
符號化道具,往往蘊含著大量的信息,還可以更好地引發(fā)讀者的想象,所以,更容易增加文本的意蘊,更好地表現(xiàn)文章的主旨,也有利于引發(fā)讀者思考,讓文本具有一定的時代性及創(chuàng)造性。
一篇記敘文如果主旨不夠深刻,對讀者就沒有啟發(fā)的作用,無法實現(xiàn)讀者與生活、藝術融合的效果,讀者也就無法理解作者設置在文本中的文化因子。
使用符號化道具,可以讓記敘文意蘊豐富,還可以賦予新生事物符號化內(nèi)涵,讓文化得到衍生,促進文化的內(nèi)生動力,拓展記敘文的深度,促使讀者產(chǎn)生更加深刻的思考。如我們熟知的符號@,也就是“贊一個”的意思,這個符號化的道具,既可以體現(xiàn)點贊人對所看到內(nèi)容的贊同,又可以反映點贊人自身的一些思想傾向,所以,就是一個“贊”,都可以蘊含深層次的內(nèi)容,值得人們?nèi)フJ真思考。
再如《論語》一書中描寫孔子和幾個弟子談論理想時,子路、公西華等人都發(fā)言了,孔子對于子路的發(fā)言是“哂之”,而對于曾皙的觀點,孔子是贊同的,《論語》中的描述簡單明了,就是用曾皙的話來表述孔子的理想:“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詠而歸?!痹脑挍]有什么精彩的描述,而是展示了一幅百姓其樂融融的生活景象,沒有戰(zhàn)車之類的道具,他選擇了“春服”“冠者”“童子”等意象,盡管比較簡單,卻蘊含著天下大同的美好生活理想。這普通的生活道具,蘊含著深刻的主旨。
總之,符號化道具,對于記敘文十分重要,不僅需要同學們多去汲取文學的營養(yǎng),更需要他們認真思考生活,有效地將這些符號化道具運用于文本中。這樣不但能提高文本的藝術魅力,還有利于提高自己的藝術審美能力,提高語文核心素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