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事描寫，合為“異”而作
——“寫人要抓住特點”升格訓練示例

文／曹靜

作者簡介

曹靜，齊魯名師，出版專著《跟課文學寫作》，曾上公開課獲山東省“一師一優(yōu)課、一課一名師”活動優(yōu)課，任教于山東省濱州市濱城區(qū)第四中學。

技法指點

同學們要想寫好人物特點，須從敘事和描寫兩點入手。一是要選與眾不同之事。比如：壽鏡吾老先生與普通老師不同的是，沒有對“怪哉”的問題及時答疑解惑，“不知道”的三字回答，卻引發(fā)“我”的思考；莎莉文老師要教會一個盲聾的孩子認字，就與普通老師不同，要努力開發(fā)其觸覺體驗，于是就有莎莉文老師教“我”觸摸而認識“水”的精彩之筆。二是要寫與眾不同之處。壽鏡吾先生和藹地答禮，身材高而瘦，須發(fā)花白，戴著大眼鏡，讀書時“微笑”“仰起”“搖著”“拗過去”，于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宿儒”的形象躍然紙上；莎莉文老師第一次見到“我”，就“握住了我的手，把我緊緊地抱在懷中”“拉起我的手，在手掌上慢慢地拼寫”，這些特別親切的舉動，給了“我”很大的觸動，彰顯了莎莉文老師的智慧與大愛。

原文呈現(xiàn)

我的班主任老師

我還記得初見班主任崔老師時的情景。她有一頭長發(fā)，臉上架著一副紅色的眼鏡，胖胖的，矮矮的，穿著一件卡其色的風衣，樸素而低調(diào)。

記得前幾天，德育處的老師讓我們寫個人簡介。因為我是第一次寫，所以不知道該怎么寫。班主任說根據(jù)實際情況寫就好。即使這樣，我還是拖了兩天才完成。我拿著簡介，忐忑不安地交到德育處老師的手里。老師一看到這張紙，臉立即黑了下來，接著就是一大串不滿意的話傳進我的耳朵里：“你怎么能這樣寫呢？不合格！”德育處的老師還給班主任打了電話，沒過多久，班主任崔老師出現(xiàn)在德育處的門口。一看到崔老師，我立刻安心了。德育處的老師埋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而崔老師始終微笑著。最后，德育處的老師給了我一個其他班同學寫的簡介，讓我學習。我一走出辦公室，崔老師就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曉瑄，快回去再寫一份吧?！蔽倚睦镱D時感到一陣溫暖。

崔老師雖然溫柔，但也有嚴厲的時候。那天我來晚了，整整遲到了15分鐘！我一進教室，便立即和崔老師嚴厲的目光對上了。我連忙走到座位上。崔老師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曉瑄，你來得太晚了，跟著干一周的值日！”話落，我心頭涌上了愧疚，后悔自己來晚了。

寫人要抓住外貌特點，更要通過外貌描寫折射出人物的內(nèi)在性格。這段話客觀地描述了老師的外貌、衣著，呈現(xiàn)的只是一位普通甚至有些刻板的老師形象，沒有獨特之處。

這件因?qū)憘€人簡介受批評的小事，重點寫的是“我”和德育處老師的交流，對班主任老師的描寫非常少，不能突出班主任老師的特點。

這一段寫老師嚴厲的目光、嚴厲的聲音，只是一種概念化的敘述，缺少能激發(fā)讀者想象的描寫，表現(xiàn)力就大打折扣。再者，聽到老師嚴厲的話語，小作者順理成章的反應是一時難以接受，“話落，我心頭涌上了愧疚”，情緒的起伏有些突兀，其中的細節(jié)變化小作者沒有展示出來。

崔老師經(jīng)常找我談心。上次干值日卻遲到，是因為早晨我與爸爸為這次考試退步而發(fā)生了爭執(zhí)。我來到學校后，本來心里就難受，一聽到同學們在議論成績，我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地流下來了。后來，崔老師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下了課就問我原因，安慰我成績有起伏是正常的。聽了老師的話，我本來控制好的情緒，在那一刻都徹底宣泄了出來。

感謝所有的老師，尤其是我的班主任崔老師，是她在我一次次失落時給我鼓勵，在我一次次犯錯時給我提醒，我十分感謝她！

這件事，小作者只記下了事情的大概，而且對于老師的描寫，只有一句話，沒有讓人物站出來“說話”“做事”。

綜合點評

本文小作者選取了班主任的三件小事：為我解圍；批評我遲到；找我談心。其中，第一件事和第三件事，都是表現(xiàn)老師溫和有愛心的一面，選材重復；第二件事，突出老師的嚴厲，放在兩件表現(xiàn)溫和的事情中間，也不符合認知層級提升的規(guī)律。本文概括敘述多，具體描寫少；用于相關(guān)事件、次要人物的筆墨多，而用于主要人物的筆墨反而少。這樣，從敘述和描寫兩方面來看，都無法聚焦人物，突出人物特點。

長格指津

1.對材料進行比較分析，選擇最能突出人物特點的事情來寫。第一件和第三件事都能表現(xiàn)崔老師溫柔的一面，但兩件事的敘述有所不同。第一件事的起因部分用筆墨較多，而且重點放在對德育處老師的描寫上，對主要人物崔老師只有寥寥幾筆。第三件事起因并不復雜，文中一句話帶過，而崔老師和“我”談心的過程卻寫得比較具體。兩件事相比，第三件事更有利于突出崔老師的特點。

2.材料的安排也要聚焦人物。第二件事，突出老師嚴厲的特點，實則表達的是對學生更加深沉的愛。所以，這件事放在文章后半段，更符合認知層級逐步提升的規(guī)律。

3.修改時要從不同角度，對人物形象進行描寫。外貌描寫，要寫出人物內(nèi)在的性格；語言描寫，要符合人物的身份以及事件的情境；動作描寫，也是依據(jù)如何凸顯人物個性來選擇；恰當而及時的心理描寫，更能烘托人物的影響力。

佳作出爐

你是我最感激的人

寫“感激的人”，我最先想到了你。你就像一縷暖陽，在我寒冷時溫暖了我；你還像一個指南針，在我迷茫時給我指明了方向。崔老師，你是我最感激的人。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你穿著一件卡其色的風衣，留著一頭長發(fā)，波浪似的，每當風吹過，散在背后的發(fā)絲就會微微飄動。你笑起來的樣子，就像個孩子，格外可愛。

上次期末考結(jié)束，我明明努力了，成績卻退步不少，回家后得到的是父母的指責。第二天來到學校，聽到同學們在議論成績，一股心酸涌上心頭，我低頭不語。細心的你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拍了拍我的肩膀：“到我這兒來?！苯淌液竺?，有你一張小小的辦公桌。我定了定神，緩緩地走過去，一抬頭，卻迎上了你溫柔的目光：“是因為成績嗎，曉瑄？你已經(jīng)很努力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蹦惆咽址旁谖业募绨蛏?，輕輕地拍著。你的眼睛仿佛閃著神奇的星光，你那堅定的語氣和眉宇間傳遞出來的溫暖，給了我莫大的安慰和鼓勵。是你，讓我找到了希望，讓我重新振作起來。

兩個比喻，與下文兩件小事呼應起來。

這段外貌描寫，刻畫出老師頭發(fā)的細節(jié)，從這些細致的觀察就可以讀出小作者對老師的喜愛。老師笑起來像個孩子，這里更是直接表達出對老師的喜愛。

拍拍肩膀，這個輕柔的動作傳遞的是老師的關(guān)愛。

暖心的話語，溫柔的目光，輕拍的動作，老師的這些溫柔與愛意，傳遞到“我”的心里?！吧衿娴男枪狻薄皽嘏钡刃睦砀惺埽菍蠋煇鄣幕貞?。

然而，你的語言和目光并不一直是溫柔的，你也讓我害怕過。因為我是語文課代表，需要提前到教室收作業(yè)，又恰巧那天輪到我值日，肩負著雙重責任的我偏偏在那天晚到了整整15分鐘。正當我想靜悄悄地走進教室，不想被你發(fā)現(xiàn)時，卻和你碰了個正著。只見你的視線像激光一樣朝我射來，令我無法動彈，無處躲避：“你怎么來得這么晚？不知道今天你值日嗎？跟著干一周！”你冰冷的話語在我的耳旁響起，格外清晰。你的眸子里沒有了往日的溫柔，是那么得嚴厲！你的眼睛，好像有魔法似的，能看到我的內(nèi)心深處。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遲到過。

你一次次地在我難過時鼓勵我，在我犯錯時斧正我。你一直影響著我，讓我變得更優(yōu)秀。崔老師，你永遠是我最感激的人！

此處交代自己的“雙重”責任，意在為下文老師嚴厲的批評提示理由。

這段心理描寫，寫出了小作者的反思與收獲，之后的轉(zhuǎn)變才會水到渠成。

總結(jié)全文，呼應開頭，深化主題。

綜合點評

寫出人物的特點，就是把敘述和描寫都聚焦于人物的與眾不同之處。修改后的佳作，選材更加精當，老師的形象既溫和又嚴厲，且逐層遞進，小作者對老師愛的體會也越來越深刻。文章描寫也更加細致，突出了人物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