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劇《實習醫(yī)生》中違反合作原則的語用效果分析

姜頤

（遼寧對外經貿學院）

一、合作原則的概述

“合作原則”是由美國著名語言哲學家格萊斯Grice于1967年在哈佛大學的演講中提出的。格賴斯認為，在人們交流溝通中，交流雙方為了有效完成交際任務會遵循一些原則進行合作。因此，格萊斯提出了會話中的“合作原則”(Cooperative Principle)。

格賴斯認為，在人們交流溝通中，交流雙方為了有效完成交際任務會遵循一些原則進行合作。因此，格萊斯提出了會話中的“合作原則”(Cooperative Principle)。他認為人們在談話中遵守的合作原則包括四個范疇，每個范疇又包括一條準則和一些次準則，即：

（1）數(shù)量準則(The Maxim of Quantity):a.所說的話應該滿足交際所需的信息量；b.所說的話不應超出交際所需的信息量。

（2）質量準則(The Maxim of Quality):a.不要說自知是虛假的話。b.不要說缺乏足夠證據(jù)的話。

（3）關系準則(The Maxim of Relation):說話要相關，不要答非所問。

（4）方式準則(The Maxim of Manner):說話要清楚、明了：a.避免晦澀b.避免歧義c.簡練d.井井有條①。

日常生活中會話中的合作與不合作一般都會被賦予言外之意，只有理解了言外之意，才可以正確接收到說話人的意圖，雙方才可以成功交際。然而，人們在實際言語交際中，出于需要，會故意違反合作原則，所以“合作原則”總是被違反的。格賴斯把這種通過表面上故意違反“合作原則”而產生的言外之意稱為“特殊會話含義”。

二、違反“量”的原則

例1：安娜斯塔西亞晚上安排了母親和安德烈依的見面，正要告訴安德烈依，于是有了下面的對話。

Анастасия：“ О， Андрей. А мне как раз нужно с тобой поговорить.”

Андрей：“ Давай. Я готов к общению.”

Анастасия：“ Понимаешь， тут такое дело. Я не знаю，как ты к этому отнесешься， но у меня как бы для тебя есть сюрприз.”

Андрей：“ Сюрприз. Приятный.”

在這組對話中，安德烈依誤解了娜斯佳給他的驚喜，以為娜斯佳準備送給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摩托車，而娜斯佳的所謂的驚喜是自己的母親相遇安德烈依見面。但由于娜斯佳違反合作原則中的量的原則，沒有說出足夠的讓對方或者準確信息的量，而導致安德烈依毫無準備一臉興奮地穿著機車裝去了餐廳。這里是典型是由于量的原則的違反導致說話人的交際意圖不僅沒有達成，而且使結果變得更糟糕。這組對話是屬于違反合作原則的典型的第一種類型，說話人沒有傳達出足夠的信息量，從而導致結果超出了交際雙方的料想。所以，我們在日常生活交際中為了讓聽話人可以準確理解到自己的意圖，一定要傳遞出足夠的信息量，這是保證交際順利進行以及交際目的達成的基礎。當然，如果說話人出于故意引起誤解的目的，也可以反過來利用量的原則的違反。量的原則是格萊斯合作原則的第一個原則也是交際雙方需要掌握的一個基礎原則。

例2：這組對話發(fā)生在由于一位患者所說的信息量不足，引起柳芭和羅巴諾夫的誤解。

Бобров：“ Я вот собственно спасибо хотел сказать, и не только сказать.

Любо：“ О-о！”

Бобров：“ Вот. Спасибо вам за все.”

Лобанов：“ Да, ладно, не за что.”

這里也是典型的由于說話人所傳遞出的信息量不足導致的誤解。病人出院并準備了禮物，羅巴諾夫是他的主治醫(yī)生，但診斷是安德烈依下的，照顧是柳芭做的，所以當他拿出禮物時，二人皆誤以為是送給自己的，而鮑勃洛夫也沒有說到底是給誰準備的，導致了后面羅巴諾夫和柳芭的爭執(zhí)。

在日常生活交際中，經常會發(fā)生由于說話人量的原則的違反而導致各種矛盾爭吵的發(fā)生，所以通過對格萊斯合作原則的研究，我們要準確地利用合作原則，以便更好地達到交際目的，不然適得其反。而違反量的原則的第二種類型就是說話人早已說清楚事情，卻說了太多重復這個意義的話，這樣也會引起聽話人的反感，導致交際無法和諧順利地進行下去。所以，關于量的原則的違反，如果不是出于特殊的交際目的，一般來說為了交際可以順利進行下去，要把握好說話的量。量的原則的違反一般有兩種有利意圖的使用：第一種是說話人沒有說出足夠的信息量，想刻意引起誤解；另一種是說話人過多地敘述，以達到拖延交際時間，拖住聽話人的目的，以上兩種就是違反量的原則的特殊使用情景。

違反質的原則

格萊斯合作原則中質的原則包括：1.不要說自己認為是虛假的事情；2.不要說缺乏足夠證據(jù)的事情。在日常生活交際中人們常常違反質的原則，以此更加順利地達到自己的交際目的。

例1：在這組對話中羅巴諾夫弄錯了剃頭發(fā)的對象，將另一位女患者的頭發(fā)剃光了，女患者醒后問護工得知是羅巴諾夫做的，要找他算賬，醫(yī)院走廊四處尋找，偶遇了羅巴諾夫，于是有了以下的對話。

Больная：“ Доктор， скажите， где мне найти Лобанова？”

Лобанов：“ А зачем вам？”

Больная：“ Меня эта скотина насыло побрила！Сволочь！”

Лобанов：“ Подождите， секунду，подождите. Я вам помогу найти доктора Лобанова. Больница большая， я здесь все знаю. Спокойно.”

Больная：“ Спасибо， доктор. Как вас?”

Лобанов：“ Гагарин.”

在這組對話中，羅巴諾夫顯然違反了合作原則中質的原則，欺騙這位女患者自己不是羅巴諾夫，而是加加林。羅巴諾夫違反原則所想達到的交際目的就是轉移即將爆發(fā)的矛盾，因為對一位有一頭秀發(fā)的女性來說，頭發(fā)無疑是非常重要的，選擇這位被剃禿的病人發(fā)了瘋地滿世界找羅巴諾夫算賬，羅巴諾夫非常謹慎地跟其進行交際然后知道是自己的失誤搞錯了對象，馬上反應過來轉嫁了危機。在這里羅巴諾夫非常機智地利用了合作原則的違反為自己規(guī)避了大麻煩。不過這也只是權宜之計，最后還是被患者找到誰是真正的羅巴諾夫。在這里羅巴諾夫違反質的原則，傳達出的特殊會話含義就是他不是那個要找的人，千萬別找他算賬，自然這也是他此時交際的目的，而且通過違反原則，也輕松地達到了，雖然只是暫時的。通過違反質的原則確實可以讓我們轉嫁自己即將面臨的危機，雖然不能根本解決，但也確實拖延了時間讓自己有應對的心理準備和解決方案。

例2：這組對話發(fā)生在羅巴諾夫接受一群孩子的賄賂，讓他們的語法老師延遲出院，這樣他們可以避開聽寫考試，被安德烈依發(fā)現(xiàn)，然后安德烈依安排這位語法老師在醫(yī)院進行聽寫小測并讓羅巴諾夫也參加，于是有了以下的對話。

Мальчик：“ Наталья Федоровна， а че у меня доктор описывает？”

Андрей：“ Неправда ! Он от природы косит !”

在這里羅巴諾夫因為金錢的誘惑無故拖延病人出院，而安德烈依知道后聯(lián)合病人懲罰他和小孩子一起參加聽寫測試。在聽寫測試中，安德烈依違反質的原則說羅巴諾夫天生斜視，化解了尷尬的氛圍。安德烈依的交際方式無疑會產生很多的言語幽默感，也就是說質的原則的違法不僅可以讓說話人的交際目的更容易達成，讓交際更順利地進行下去，同時也會產生非常大是言語幽默。俄劇實習醫(yī)生，言語幽默是該劇吸睛的重大亮點，這樣的亮點往往是主角們違反質的原則所產生的交際所擁有的。安德烈依在該劇中的定位就是毒舌又有趣主治醫(yī)師，所以質的原則違反所產生的的效果之一包括言語幽默，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即使女教師知道這是假的，但是安德烈依這樣的表達，也讓緊張的氛圍緩和起來甚至變得滑稽，從而化解了矛盾的發(fā)生。這也是我們學習和研究格萊斯合作原則的重要原因之一，我們學會掌握合作原則的違反，可以僅僅通過交際解決很多問題和矛盾。

三、違反關聯(lián)原則

例1：又是新的一天安德烈依給實習醫(yī)生們分配工作，然后有了以下與瓦利亞的對話。

Варя：“ А мне что делеать？”

Андрей：“ А ты найти себе мужика， роди от него ребенка， заведи любовника， ну в общем， стань настоящей женщиной！”

在這組對話中，當瓦利亞詢問工作如何分配，安德烈依卻說讓她好好找個人嫁了。在這里安德烈依違反了關聯(lián)原則，對于瓦利亞的問題避而不談，反而提起毫無相關的話題，這里安德烈依的言外之意就是瓦利亞距離成為一名真正的醫(yī)生還差得遠呢，瓦利亞的表現(xiàn)實在無法讓他認可她是一名合格的醫(yī)生。而瓦利亞作為聽話人也是理解到安德烈依的真正的會話含義，一直不懈地努力著成為一名合格的醫(yī)生。通過合作原則的違反而傳達出的特殊會話含義往往更能夠給聽話人留下深刻印象，從而更好地達到說話人的交際目的，交際成效也大大提升。實際上，安德烈依與瓦利亞類似的對話在劇中多到數(shù)不過來，安德烈依經常用違反關聯(lián)原則的交際方式，來提醒瓦利亞目前作為一名醫(yī)生的諸多不合格之處，和尚需不斷努力的事實。安德烈依的言語也在向我們傳達出是言外之意就是優(yōu)秀的女醫(yī)生真的很難得，同時在他的科室女醫(yī)生跟男醫(yī)生比總有更多不便之處，需要好好鍛煉自己的承受能力和專業(yè)能力。

例2：在安德烈依給羅巴諾夫分配病人時，他與羅巴諾夫之間的對話。

Андрей：“ Подъем， человекообразное. Третья палата，больной Севастьянов.”

Лобанов：“ Андрей Евгениевич， ну его только положили тут даже диагноза нет. Попроще-то нет ничего...”

Андрей：“ Попроще？ Да， навалом. Можно семечки у метро продавать， можно в Уголке Дурова как за мартышками убирать. Марш в палату， я говорю！”

這里安德烈依違反關聯(lián)原則向羅巴諾夫傳達出的言外之意就是作為醫(yī)生如果還想著做簡單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也在暗示羅巴諾夫他已經夠混日子的了還想混到哪種地步。這里也是安德烈依典型的教訓人的交際方式，通過違反關聯(lián)原則來傳達出對方毫無價值的會話含義，諷刺對方，讓對方去踏踏實地工作。不過，雖然羅巴諾夫理解了安德烈依的言外之意，但他并未達到安德烈依的交際目的，依舊頹廢。所以我們想利用關聯(lián)原則的違反教訓人，要注意次數(shù)，不要太過頻繁，否則人們就已經免疫的沒有太大的交際效果。我們不要過分地依賴合作原則的違反。

四、違反方式原則

一般來說，在日常生活交際中，違反方式原則通常會阻礙交際的順利進行，容易導致交際雙方的對話以不愉快結局。其中的歧義則會引起誤解，造成搞笑的對話，雙方的交流不在一個點上

例：這組對話發(fā)生在羅巴諾夫問診一位病人所產生的的違反方式原則的對話。

Больная：“ А под вечер доктора поясницу начинает крутить， ноги слабые ，а к дождю колени ломит. А уж если на ночь огурцов наемся...”

Лобанов：“ Бабуль， это очень интересно.”

Больная：“ А в пятницу в боку кололо и в спину отдавало.”

Лобанов：“ Сейчас， что конкретно болит？”

Больная：“ Да， сейчас-то в голове немного шумит...”

在這組對話中，患者是典型地違反了方式原則，不夠簡練地敘述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導致實習醫(yī)生羅巴諾夫變得不耐煩。其實方式原則的違反與量的原則的違反有異曲同工之妙，一般來說，方式的原則的違反會導致雙方交際不順利不和諧，交際目的無法達成。在這組對話中，羅巴諾夫就沒有給這位患者正確的治療方式，從而被安德烈依狠狠地懲罰了。根據(jù)方式原則的內涵，有一個經常利用它的違反的交際意圖：歧義。引起歧義是方式原則的違反的典型利用，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是說話人刻意引起歧義；第二種是說話人無意地違反了方式原則，聽話人錯誤的理，這種情況通常會引起啼笑皆非的局面。當然，我們可以通過方式原則的違反，利用歧義巧妙地達到自己的交際意圖，大大提高交際效果，省時又省力。所以，在日常生活交際中，我們可以巧妙地利用方式原則的違反，讓自己的交際目的更有效的達成。

五、結語

在現(xiàn)實生活中，說話雙方一般在交際時都有著最基本的一個目的-交際順利進行。交際雙方為了交際目的的順利達成往往會刻意違反合作原則。通過本文的分析，我們可以得出結論，違反合作原則可以達到幽默、情感提升、文化交流等語用效果，從而推動交際順利進行。所以我們應該學會在交際中巧妙地違反合作原則，從而達成自己的交際目的。

注釋

①莫愛萍．語用與翻譯[M]．上海：上海外語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