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勾淡染似古法 形神兼具立石上
——人物畫面石漫談
2022-08-01 05:48:48何佳byHejia
寶藏 2022年6期
文/何佳 by He jia
在觀賞石收藏中，人物石一直是藏家追逐的目標(biāo)，備受廣大觀賞石愛好者青睞。近年來，因受疫情影響，觀賞石市場一直很低迷，在各類觀賞石交易都不景氣的大環(huán)境下，人物畫面石卻頻頻高價成交，2021 年長江人物石《紅袍加身》以28 萬元的高價成交，2022年長江人物石《義薄云天》（關(guān)羽肖像石）則以更高的價格成交。
題名：【天問】 石種：靈璧石
人物石在觀賞石市場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人物石指的是那些形態(tài)似人物或是圖案像人物的觀賞石。造型類或圖紋類的觀賞石，都能產(chǎn)生人物石，亦稱人物造型石或人物畫面石。因個人喜好不同，有的人喜歡人物造型石，有的人喜歡人物畫面石。
筆者生活在長江邊，對人物畫面石情有獨鐘，因為一直在籌備建設(shè)“三峽觀賞石博物館”，創(chuàng)作古今中外歷史文化名人系列、神話傳說系列、名著人物系列等，就需要大量的人物石。粗略統(tǒng)計一下，陸陸續(xù)續(xù)已收集了近百方人物石。這些觀賞石上，有帝王將相、文人墨客、漁者樵夫、婦女兒童等人物的身影；也能尋覓到傳說中的先知、大德、佛陀、神仙等人物的仙蹤。因此，對于人物畫面石，筆者有自己的一些看法和體會。
其一 形象飽滿，視覺沖擊力強
筆者每次去石友家或是逛觀賞石市場，總是最先尋找人物石，而系統(tǒng)地收集人物石，則是受著名藏石家李榮武的影響。筆者和石友牧人曾為李榮武編著《石畫石說》觀賞石畫冊，縱觀李榮武的藏品，人物石占了很大一部分?！妒f儒釋道》《一代偉人》《歷史文化名人》《家和萬事興》等系列，藏品幾乎都是人物石。每方人物石都鮮活靈動，惟妙惟肖。
特別是那一系列的歷史文化名人，特別經(jīng)典。筆者特別喜歡“不屈的屈原”這方人物石，詩人挺直胸膛，雙手背后，高昂頭顱，追問蒼天，形象地再現(xiàn)了詩人為國為民上下求索的形象，氣魄雄偉，血肉豐滿，感情充沛。真實生動地表現(xiàn)了屈子那偉大的斗爭精神和詩人氣質(zhì)。大自然在觀賞石上形神畢現(xiàn)地繪就了一位有著遠大政治理想、熱愛祖國、同情人民、堅韌不拔的偉大詩人形象。
重慶文化名人周峰，他收藏觀賞石起步晚，但起點高，賞石淘石有一雙火眼金睛，凡喜愛的皆高價求購。從周峰的藏品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偏愛人物石。幾年前，他淘到一方人物石“心中的老爸”，石上一位老人的眼、鼻、耳、嘴、喉結(jié)精準(zhǔn)到位，加上一副圓框眼鏡，無言地講述著父愛如山，生活的重擔(dān)和含辛茹苦撫育子女壓彎了腰、累駝了背的老父親形象。周峰淘到手里不久后，有藏家就給他出價一百多萬，他沒舍得轉(zhuǎn)讓。
筆者在春節(jié)前淘到一方人物石——詩仙李白。這是一方長江貝殼化石形成的人物石，石上的人物居中，清貴高雅，頭上戴有飄帶的帽子，與歷史書上的詩仙李白的肖像一樣一樣的。好一個卓爾不群、飄逸灑脫、氣宇軒昂的詩仙形象。在大唐宛若繁星的詩人中，李白詩風(fēng)豪放飄逸，是唯一被譽為既有俠肝義膽、又有仙風(fēng)道骨的浪漫主義詩人，這方觀賞石栩栩如生地再現(xiàn)了詩仙形象。
筆者把這方觀賞石和李白的肖像對比著發(fā)微信朋友圈和快手，獲得了很多人點贊和評價。筆者將這方觀賞石放在電腦前，一方面希望激發(fā)創(chuàng)作的靈感，一方面也學(xué)學(xué)詩人的豪邁。一石友帶一位作家來我家里看石，看到有李白肖像的觀賞石，作家愛不釋手，高價求購。但這方觀賞石對于一個寫過多年詩歌的作家來說，意義非凡，輕易不會割愛。
題名：【佛臨盛世】 石種：長江石
其二 特征鮮明，藝術(shù)情境呼之欲出
談到人物的形象，必然要談到具象。所謂人物的具象，只是相對而言，自然的東西不可能盡善盡美。比如，畫面像一個武將，不一定非要區(qū)分是關(guān)公還是岳飛。有的肖像、漫畫類人物石，完全具象是很少見的。還有的人物石如剪紙風(fēng)格、巖畫風(fēng)格，這類人物靈活又夸張，豐富了人物石的品位，具有極強的藝術(shù)感染力。
觀賞石上的人物最重要的是特征要鮮明。一下子就能看出是男還是女，是老人還是小孩子。觀賞者能從人物的發(fā)型、衣著、神態(tài)來判斷是男還是女。甚至能判斷出人物的國家、民族、年齡等。只有具備這些因素，人物才能活起來。
題名：【詩仙】 石種：黃河石
題名：【送別西廂】 石種：長江石
題名：【文姬思漢】 石種：長江石
特別是一些歷史人物，其形象要有鮮明的特征。如二郎神有三只眼睛、李靖托塔、關(guān)羽的美須、包公的黑臉、曹操的白臉、魯迅的劍眉濃發(fā)等，一方人物石如果能有這些鮮明的個性特征，真的是萬金難求的精品了。
一方好的人物石，如果有人物的肢體語言，能判斷出人物在干什么，意境才能深起來。
人物是在走路，還是在讀書，是在耕種，還是在放牧。即人物要有活動才能鮮活，才能賦予人物石以靈魂。形神兼?zhèn)涞娜宋锸屓嘶匚稛o窮。如李白舉杯邀明月，杜甫俯首吟詠，西施溪邊浣紗，武松深山打虎，昭君彈撥琵琶等等。
有動作的人物石能講一個生動的故事。筆者有一方“孫悟空借芭蕉扇”的觀賞石，孫悟空三借芭蕉扇，故事跌宕起伏，一波三折。觀賞石上的孫悟空扛著芭蕉扇跑，每次看到這方觀賞石，就會想起神話故事里孫悟空扛著的芭蕉扇越來越大，最后神通廣大的孫悟空也扛不住的情景，就忍不住發(fā)笑。
筆者收藏的很多人物石都有肢體語言。有了肢體語言，石上人物就栩栩如生、呼之欲出了。
我們所見的觀賞石上的人物，有的是一個人，有的是二個、三個或更多。“佛國”和“靈山法會”等觀賞石，呈現(xiàn)眾多人物。觀賞石之上，眾多佛影肅穆端莊，菩薩群像神圣莊嚴(yán)，猶如敦煌壁畫，紫色的石皮，金色的佛，那明亮的色調(diào)、清晰的構(gòu)圖，莊嚴(yán)神秘，觀之令人屏聲斂息。筆者放在萬州安瀾谷景區(qū)展示的一方長江三峽燙畫人物石，一男一女正接吻，男女特征明顯，取名“永恒的愛情”，來往游客紛紛拍照留念，無人不稱奇。
觀賞石上有多個人物，能講出生動有趣的故事。如桃園三結(jié)義、竹林七賢、金陵十二釵等歷史典故人物，則更難得。
如果將人物石組合，則故事更生動完整。筆者有一方人物石，上面有兩個人物，石邊人物高大威武，還拄著一把劍，左邊的人物小巧機警，手里拿著一個棒子，望著前方。筆者一直將其看成二郎神與孫悟空。直到有一天一個從來沒有玩過觀賞石的朋友解讀說，高大威武的人看岳飛，個子小的看士兵，士兵正在報告前方的敵情，這樣一解讀更妙。不久后又在一個石友手里淘到一個跪著的人物石，放在岳將軍旁，組合成《秦檜跪岳飛》。觀賞石以其神奇的力量，還原一段真實的歷史，見者都很感嘆。
其三 構(gòu)圖完整，人物造型形神兼?zhèn)?/h2>
人物題材的觀賞石，要求人體比例合適，線條勾勒流暢，輪廓顯現(xiàn)清晰，性別身份顯著，形神兼?zhèn)洹?/p>
無論是人物造型石，還是人物圖案石，最好要有完整的人形。有頭、頸、身、四肢，有面部五官則更佳。石友們習(xí)慣稱有五官的人物石為開臉的。同時也要求人物頭部與軀體自然地連結(jié)，身體各部位比例合理，身形完美。我們見過的一些人物石，多數(shù)都是只有大致形象或粗略的剪影。有些人物石，雖然只有人物的頭像，但也很經(jīng)典。
人物位置要適中，繪畫藝術(shù)講究黃金分割。人物與畫面中的其他景物相比，也要在適當(dāng)?shù)奈恢?，既不能占?jù)畫面太滿，也不能太偏太小。古人所謂“點睛”之筆，是形容畫面中最精彩的部位，并不是狹隘地講有無眼睛。人物占據(jù)位置好，能起“點睛”作用。
李榮武藏品《雍容華貴》，可謂一方極品。其石質(zhì)細膩，人物居中，色彩鮮艷，對比度強。一位傾國傾城、千嬌百媚、國色天香、花容月貌的女子，穿著高貴脫俗的華麗服飾，簡直美撼凡塵。
雖然人物石要求完整，但眉眼俱全、五官俱備的還是難找的，李榮武卻非常幸運，他的藏品《花仙子》，美得令人眩目。這是一位非常俏麗的女孩，秀挺的鼻梁，尖尖的下巴，雪白的脖頸，頭戴五彩花環(huán)。一雙大眼睛美麗而清澈，眼眸像發(fā)亮的黑寶石，面部細節(jié)非常到位。
題名：【女詞人李清照】 石種：長江石
《女詞人李清照》這方觀賞石，筆者放在店里，過路的男女老少，不懂觀賞石的人也都能看出來是個女子。女子亭亭玉立、衣紋流動、清麗婉約、眉目傳神，女子右腿微抬，右手拿著一本長方形的書，也許她正在吟哦“昨夜雨疏風(fēng)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也許正在吟哦“簾卷西風(fēng)，人比黃花瘦”；也許正吟哦“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美麗聰慧的女詞人形象躍然石上。
筆者還想收藏《水滸傳》《三國演義》《西游記》《紅樓夢》四大名著的里人物石，只是人物石稀少難得，價格還一路飆升，即使有緣遇到，高昂的價格也讓我望而卻步。
凡精品人物石，必生動傳情，方能與觀賞者達到共鳴。對話觀賞石，與石共語，唯人物石最能傳情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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