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夢濤
(華中科技大學建筑與城市規(guī)劃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
近年,基于格子玻爾茲曼法的大渦模擬(lattice Boltzmann method-based large-eddy simulation,LBM-LES)開始應用于建筑[1-3]和城市風環(huán)境[4]模擬。與當前風環(huán)境主流的有限體積法(finite volume method,F(xiàn)VM)在宏觀尺度上求解物理量不同,LBM用虛擬的、包含有限種速度模式的微觀分布函數(shù)表示流體粒子的集合,并通過分布函數(shù)的碰撞和遷移來模擬流體運動[5]。與基于FVM 的大渦模擬(FVM-LES,即風環(huán)境模擬的主流LES 方法)[6-7]相比,LBM-LES 算法簡單,邊界條件易于實現(xiàn),且在LES 計算中無需求解壓力泊松方程[8],計算速度更快,在復雜湍流風環(huán)境模擬中具有較大潛力[9-10]。
LBM的控制方程是格子玻爾茲曼方程,其中的關鍵項是碰撞算子。碰撞算子的形式?jīng)Q定了待求解流體的性質(zhì)。BGK(Bhatnagar-Gross-Krook)近似模型[11]是最常用的碰撞算子,能以簡單的形式獲得足夠精度的模擬結果。既往研究表明,BGK算子在模擬環(huán)境風問題,尤其是室內(nèi)氣流中取得了較好的成果。Elhadidi等[1]利用含BGK算子的LBM模擬了較粗網(wǎng)格條件下室內(nèi)空間的氣流分布并與FVM 進行了比較。Han 等[2]則系統(tǒng)總結了使用LBM-LES 模擬室內(nèi)空氣流動時不同計算條件對模擬精度的影響,并與FVM-LES 進行了詳細比較。上述研究表明含BGK算子的LBM-LES可有效模擬室內(nèi)空氣流動,并可取得與FVM-LES類似的模擬結果。
同時理論分析表明,利用含BGK 算子的LBMLES 可推導出低馬赫數(shù)(Mach number,M)流體的連續(xù)性方程和納維-斯托克斯(Navier-Stokes,N-S)方程,但推導出的N-S 方程與風環(huán)境模擬中常用的方程形式有所差異[12-14],從而產(chǎn)生模擬誤差。該誤差與模擬時間步長δt的設定緊密相關,不恰當?shù)摩膖設置可能導致計算結果出現(xiàn)壓縮性誤差或數(shù)值振蕩。目前,在應用LBM-LES模擬風環(huán)境問題時,δt的設置引起的誤差問題尚未引起足夠重視和充分討論。為了在應用LBM-LES 模擬風環(huán)境時對如何設置δt提供依據(jù),本文梳理了既往研究,從理論方面系統(tǒng)總結了δt的設置可能引起的壓縮性誤差或數(shù)值振蕩,并以室內(nèi)空氣流動案例為例,定量討論了δt造成壓縮性誤差或數(shù)值振蕩的程度。
本節(jié)首先對含BGK 碰撞算子的格子玻爾茲曼方程及LBM-LES 方法的理論進行簡要回顧,以便后文對誤差進行理論分析。該方程如式(1)所示。
式中:fa為a方向分布函數(shù);ea為a方向上fa的離散速度;r和t分別為fa所在位置向量和時間為fa的平衡函數(shù);δt為離散時間步長;τ為fa的松弛時間。
格子玻爾茲曼法方程在微觀層面描述了流體粒子的分布函數(shù)隨時間發(fā)展的演化過程。當分布函數(shù)確定后,流體速度u、密度ρ及壓力p等宏觀物理量可通過式(2)求得。其中,es為格子聲速,在三維問題中的值為,其他參數(shù)含義同前。
在面對高雷諾數(shù)Re 的湍流問題時,可基于LBM 開展LES 計算(LBM-LES)。根據(jù)LES 理論,流體的總粘性νtot由分子粘性ν及亞格子粘性νsgs共同構成(即νtot=ν+νsgs)[15]。同時,基于LBM 理論,流體的總粘性νtot與總松弛時間τtot存在如式(3)所示的關系:
基于式(3)可用總松弛時間τtot替換式(1)中的松弛時間τ以開展LBM-LES 計算。與傳統(tǒng)FVMLES 相同,只需采取合適的LES 亞網(wǎng)格模型計算亞網(wǎng)格粘性νsgs,即可開展LBM-LES計算。
在式(1)中,以真實物理量(通常包含量綱)所度量的流體原型問題首先被映射到格子玻爾茲曼單位的物理量(通常是量綱一的)進行模擬,模擬完成后再將其映射回真實物理量以輸出結果。故模擬第一步是確定適當?shù)霓D換參數(shù)。在無外力等溫流體問題中,LBM主要關注流體粘性ν、速度u、壓力p及位置r參數(shù),在進行上述物理量的轉換時只需網(wǎng)格分辨率δx和時間步長δt兩個轉換參數(shù)。各物理量轉換關系如式(4)所示,其中上標ph 和lb 分別表示真實物理量及其對應的格子波爾茲曼單位物理量。
其中,網(wǎng)格分辨率δx通常根據(jù)湍流復雜度、模擬所需精度及計算量共同確定,與傳統(tǒng)FVM-LES 基本相同。需要注意的是,LBM中采用的是均勻正立方體網(wǎng)格,無法如FVM-LES 一樣在局部復雜湍流區(qū)域加密網(wǎng)格,故應注意使用測試網(wǎng)格獨立性等方式來確定網(wǎng)格尺寸。這在既往研究中已得到多次驗證[2,4]。而時間步長δt的確定則與FVM-LES有較大差異。過大或過小的δt都可能導致明顯的精度誤差,這將是本文接下來的討論重點。
利用BGK算子,可從格子玻爾茲曼方程中推導出形如式(5)的N-S方程[14-15]:
式(5)中:O(?2)和O(M3)分別為與?2和M3相關的高階省略項;?為努森數(shù)(Knudsen number),與馬赫數(shù)M成正相關,即O(?2)~O(M2)[12]。式(5)相比標準的N-S 方程多了與M相關的附加項。其中M是以格子波爾茲曼單位定義的,如式(6)所示:
式中:|uph|為局部物理速度uph的大小。
式(5)同時表明,推導出的N-S方程以可壓縮形式存在(即無法消去各項中的密度ρ),意味著LBMLES在處理不可壓縮流體問題時本質(zhì)上是一種偽可壓縮方法,并會產(chǎn)生所謂的“壓縮性誤差”[12]。雖然嚴格來說不可壓的流體并不存在,但在處理諸如建筑與城市風環(huán)境等低流速問題時,F(xiàn)VM-LES 通常采用不可壓縮的N-S 方程。由此可見LBM-LES 與FVM-LES 在計算時針對是否可壓縮的處理方法上有較大區(qū)別。既往研究[12,15]表明,LBM 的壓縮性誤差包括與密度梯度相關的誤差,以及上述與M相關附加項導致的誤差。
式(6)表明,即使在局部風速與網(wǎng)格分辨率δx一定時,較大的時間步長δt會增大M,從而增大使式(5)中與M及?相關項的值(即壓縮性誤差)。故在模擬不可壓縮湍流問題時,與傳統(tǒng)FVM-LES相比,不恰當?shù)摩膖可能導致M增大,從而使得模擬結果產(chǎn)生壓縮性誤差。Skordos[16]曾嘗試用LBM模擬層流狀態(tài)下的二維泰勒渦旋流和剪切流,發(fā)現(xiàn)渦旋流的模擬值和解析值之間的誤差隨著M的減小而減小,并最終實現(xiàn)穩(wěn)定收斂。而在剪切流中,隨著M的減小,模擬誤差呈先減小而后增大的趨勢。Reider 等人[12]從理論上推導了壓縮性誤差,并證實在Re=100且周期為2π的衰減泰勒渦流模擬結果準確性隨著M的降低而提高。
應當注意,BGK 算子中的壓縮性誤差與FVMLES中庫朗數(shù)C的不正確設置引起的誤差并非同一概念,盡管C也是由δx和δt間的取值關系造成。在FVM-LES中,在處理低M不可壓縮流體時,通常建議選擇適當?shù)臅r間步長δt以將C控制在小于1(即C= ||uph<1),否則將造成結果誤差甚至模擬發(fā)散。而在LBM-LES 中,保證模擬穩(wěn)定性的一個必要條件是M<1,即|ulb|<1 3 ≈0.577,否則模擬將直接發(fā)散。故若要保證LBM-LES 模擬正常穩(wěn)定進行,則必有C= ||ulbδlbt δlbx<1 始終成立(因為LBM規(guī)定了δlbt=1和δlbx=1)。
從式(1)中可明顯看出BGK算子的本質(zhì)是表現(xiàn)分布函數(shù)fa(r,t)以一定的速率向平衡分布狀態(tài)feqa(r,t)的演化過程,即松弛過程。該式可改寫為如式(7)的形式:
應當注意,τ不可小于因為根據(jù)式(3),流體的粘性不可為負。Krüger 等人[17]研究了初始條件為f0feq0=1.1、且feq0為恒定值條件下的BGK 算子,得到了如圖1 所示的f0與feq0的關系,對應了上述的三種形態(tài)模式。
圖1 BGK 算子中的亞松弛、全松弛及超松弛算例(重繪自Krüger等[17])Fig.1 Example of under, full, and over relaxation in BGK collision(reproduced from Krüger et al[17])
圖1 表明理想的碰撞過程是亞松弛或全松弛,即fa平滑地或直接向feqa演化。在實際模擬中,全松弛難以達到,因為不可能經(jīng)過一步就完成模擬。而在超松弛中fa將圍繞feqa振動并以指數(shù)幅度衰減,最后達到feqa。但τ過小可能導致振動過于劇烈,fa無法達到feqa,最終得到錯誤結果。
綜合式(3)、式(4)可得到如式(8)的關系:
式(8)表明,由于流體粘性νphtot通常為定值,故當確定網(wǎng)格分辨率δx后,τtot的大小與δt正相關。δt的設定影響τtot的大小,從而決定了碰撞過程的松弛模式。理想狀態(tài)下τ應不小于1,據(jù)式(8)可知需要或然而這在風環(huán)境模擬中較難滿足。由于空氣動粘性系數(shù)極?。〝?shù)量級為10-5m2·s-1),即使在LES 計算中加上亞網(wǎng)格粘性νsgs也很難大于例如,在風環(huán)境模擬中,由于庫朗數(shù)和計算量的雙重限制,很難在設置δx=1 m 的同時使得δt=10-5s;也無法使用δx=10-3m 來匹配δt=10-1s。盡管在風速較小的局部區(qū)域可能滿足但建筑或城市尺度的風環(huán)境中,大部分區(qū)域(特別是所關注的區(qū)域)主要以高雷諾數(shù)湍流為主,故風環(huán)境模擬中BGK 算子主要表現(xiàn)為超松弛模式。通常這種超松弛模式下的振動類似湍流脈動,然而不恰當?shù)木W(wǎng)格分辨率δx和時間步長δt之間的關系會導致類似圖1中τ=0.51 所示的劇烈振動,最終導致模擬結果產(chǎn)生數(shù)值振蕩。尤其是在相同的網(wǎng)格分辨率δx下,過小的δt會導致νlb過小,從而導致嚴重的數(shù)值振蕩。這與傳統(tǒng)的FVM-LES具有極大的不同。
綜合上述分析可知,在LBM-LES 進行風環(huán)境模擬時,當δx確定后,過大的δt可能導致與M相關的項產(chǎn)生較大的壓縮性誤差,而δt過小則使松弛時間τ減小,可能造成松弛碰撞算子產(chǎn)生數(shù)值振蕩。這是LBM-LES 相比傳統(tǒng)FVM-LES 在模擬設置上的一個重要區(qū)別。FVM-LES 中,只要離散時間步長滿足C<1 則不會對模擬結果產(chǎn)生顯著的影響。既往研究已經(jīng)討論了層流狀態(tài)下二維流動中LBMLES 的壓縮性誤差[12],而以風環(huán)境模擬為代表的湍流狀態(tài)下不同時間步長對模擬結果的影響尚未充分討論。下節(jié)將以室內(nèi)氣流為例定量討論這一問題。該案例邊界條件相對簡單、純粹、易于控制,便于進行定量研究。
本文采用國際能源機構推薦的標準等溫室內(nèi)氣流案例(IEA-Annex 20[18]),對含BGK 算子的LBMLES進行壓縮性誤差研究。該案例形狀及取樣位置如圖2 所示,房間特征參數(shù)為L H=3,h H=0.056,r H=0.16。其中L,W和H分別代表房間長度、進深和高度,且H=3.0 m。h和r分別代表氣流入口及出口高度。由房間高度及氣流入口速度定義的Re≈89 000。模擬參數(shù)詳表1。本文中,含標準Smagorinsky 亞 網(wǎng) 格 模 型[19]及BGK 碰 撞 算 子 的LBM-LES 應用于本模擬。Han 等[2]的既往研究已經(jīng)表明該亞網(wǎng)格模型和BGK 算子能較好地適應室內(nèi)氣流模擬,取得滿意的模擬精度。
表1 模擬參數(shù)及相關邊界條件Tab.1 Simulation parameters and boundary conditions
圖2 等溫室內(nèi)氣流案例的幾何形狀及取樣點分布(修改自IEA-Annex 20[18])Fig.2 Geometry and sampling points distribution of isothermal indoor airflow case (modified from IEA-Annex 20[18])
之前Han 等[2]已經(jīng)討論了LBM-LES 的網(wǎng)格分辨率對模擬精度的影響,本文基于其研究結果僅選取δx=1 75H及1 150H兩種網(wǎng)格,討論不同時間步長δt對模擬精度的影響。具體工況設置如表2所示。工況名稱規(guī)定為“XaTb”,表示網(wǎng)格分辨率及時間步長分別為δx=H a及δt=1bs。
表2 工況設置Tab.2 Case settings
圖3 顯示了uˉ(時間平均風速的x方向分量)和基于時間平均的脈動風速標準差的x方向分量)的模擬結果。所有結果均用入口風速Uin進行量綱歸一化。圖中添加了Nielsen 等[21]的實驗數(shù)據(jù)用于驗證模擬的準確性。
圖3 部分區(qū)域與的量綱一化模擬結果與實驗結果對比Fig.3 Comparison of simulation and experiment results of normalized andin some regions
除精度最低的X75T50,幾乎所有工況模擬結果均能再現(xiàn)uˉ和的分布趨勢,且模擬精度有隨著δt的減小而提高的趨勢。X75T800和X75T1600中,和均出現(xiàn)了輕微的空間數(shù)值振蕩。而在X150工況組中,X150T200 的和都達到了最佳精度。隨著δt的減小,精度并未提高,反而出現(xiàn)了明顯的數(shù)值振蕩,從而降低模擬精度。
本文采用式(9)所定義的L2誤差范數(shù)[17]εq定量評估模擬精度。式中qEXP(r)和qLBM(r)分別代表實驗和模擬中位置r處的物理量q。L2 誤差范數(shù)考慮了Nielson 實驗數(shù)據(jù)的所有點。εq越小代表模擬與實驗之間的誤差越小,從而模擬精度越高。
圖4顯示了不同δt時所有工況的L2誤差范數(shù)變化曲線。隨著δt從1/50 s 減小到1/200 s,X75 工況組中和的誤差均減小,隨后則顯著增大。可以推測,δt從1/50 s 減小到1/200 s 時的精度提升可能是由于壓縮性誤差的減小;而δt<1/200 s時精度降低應該是由于超松弛導致,因為在這些工況中觀察到了和的數(shù)值振蕩。對于X150 工況組,δt=1/200 s 時,模擬精度最高,而后隨著δt的減小的模擬精度迅速衰減,這也應歸因于超松弛引起的振蕩。3.2和3.3節(jié)將深入討論這些推測。
圖4 不同δt的模擬精度L2誤差范數(shù)變化曲線Fig.4 L2 error norms of different δt values
X75T50、X75T100 和X75T200 這三個工況的模擬精度有較大差異,但其風速模擬結果并未顯示出明顯的數(shù)值振蕩,且三者的網(wǎng)格設置完全一致僅δt不同。這表明它們的精度差異極有可能是由于不同δt導致的壓縮性誤差所引起,于是本節(jié)選擇這三個工況分析壓縮性誤差。
圖5顯示了三個工況中各區(qū)域的時間平均密度ρˉ與初始值ρ0相比的相對偏差()-ρ0ρ0。如1.3節(jié)所述,LBM-LES 是一種偽可壓縮模擬方法,即使在模擬同一個不可壓縮問題時,不同的δt設置亦會導致密度變化顯著。X75T50的δt較大,導致ρˉ明顯偏離了初始值,尤以入口附近區(qū)域更為明顯。
圖6顯示了所有工況中整個模擬域的空間平均密度相對于初始值的偏差。該偏差反映了LBMLES 計算中密度的壓縮程度。隨著δt減小一半,空間平均密度的差異幾乎呈指數(shù)衰減。當密度偏差小于0.5 %后逐漸達到穩(wěn)定。此時的密度接近初始值,可忽略壓縮性的影響。
圖6 所有工況中全空間平均密度與初始值的相對偏差變化Fig.6 Deviation between spatial-averaged density and initial value of all cases
垂直截面上量綱一化uˉ及M的計算結果如圖7所示。在X75T50 中,來自入口的氣流有遠離天花板向下的趨勢,導致該區(qū)域的模擬結果精度較差。據(jù)圖7b所示,該區(qū)域M大于該工況其他區(qū)域及其他工況的M,并超過了0.3。這與Krüger 等[17]的研究一致。該研究建議LBM-LES模擬場中的由ulb定義的M不應大于0.3,否則將產(chǎn)生較顯著的壓縮性誤差。同時,圖5 顯示該區(qū)域密度變化劇烈。這再次表明較大的密度梯度將會導致顯著的壓縮性誤差。隨著M的降低,入口處的氣流趨于水平,表明壓縮性誤差可通過降低M得到一定的補償。X75T50的其他區(qū)域或其他工況中M均小于0.3,故可忽略uˉ的壓縮性誤差。同時,X150工況組中M<0.3始終成立,表明X150 工況組的壓縮性誤差均不明顯,因而X150 工況組中模擬精度并未隨著δt的降低而提高。
圖5 部分工況的中央垂直平面量綱一化時間平均密度偏差( -ρ0 )ρ0分布Fig.5 Deviation of time-averaged density(-ρ0 )ρ0 at central vertical section in some cases
圖7 部分工況中垂直截面上量綱一化uˉ及M分布Fig.7 Vertical distribution of normalized uˉand M of some cases
以上討論證實,在使用LBM-LES 求解室內(nèi)湍流時,過大的M會導致速度場產(chǎn)生明顯的壓縮性誤差。通過調(diào)整δt可減小M,以補償誤差。為了減少壓縮性誤差造成的影響,應盡量保證流場中最大風速區(qū)域的M<0.3,即值得注意的是,M是由ulb定義的格子玻爾茲曼單位的參數(shù)。即使模擬問題原型相同,也可以通過使用不同的δt改變M,這與物理場中由真實速度定義的M不同。
3.1 節(jié) 圖3 顯 示,在X75T400、X75T800、X75T1600工況和X150工況組中的大多數(shù)工況中均觀察到明顯數(shù)值振蕩,這可能由于超松弛碰撞模式造成,本節(jié)將對此進行分析。圖8 顯示了所有工況的f0在點(x,y,z)=(H,H/2,H/2)處當流場達到充分發(fā)展后某個1 s 周期(第1 080~1 081 s)內(nèi)的松弛狀況。選擇點(x,y,z)=(H,H/2,H/2)是因為在該點處X75T50、X75T100 和X75T200 中沒有明顯的振蕩,而在其他工況中發(fā)生振蕩,即存在一個振蕩發(fā)生的臨界狀況。圖中f0(t)/f0eq(t)表明某一t時刻f0與f0eq間的大小關系
圖8 所有工況在(x,y,z)=(H,-H/2,H/2)位置處1 s內(nèi)f0的超松弛現(xiàn)象Fig.8 Over relaxation phenomenon in one second at(x,y,z)=(H,-H/2,H/2)of all cases
在所有工況中,f0圍繞f0eq來回擺動,表明所有工況都是超松弛碰撞模式,而不是理想的亞松弛模式,此時f0并不向f0eq呈指數(shù)衰減。這一結果證實了在湍流中,超松弛碰撞模式比亞松弛更常見。在X75 工況組中,f0擺動的“頻率”隨δt的減小而增大。同時擺動“幅度”隨δt減小而減小。從X75T50 到X75T200,擺動過程似乎沒有形成數(shù)值振蕩,而應該是由湍流脈動導致。然而在X75T400、X75T800 和X75T1600 中,擺動過程演化為可見的高頻振動,與速度場的模擬結果發(fā)生數(shù)值振蕩的狀況一致。類似地,在X150組中,當δt降低到一定程度時,分布函數(shù)形成了高頻振動,最終形成了速度場發(fā)生數(shù)值振蕩,這在X150T1600至X150T3200之間尤為明顯。
由此可見,當δt減小到一定程度時,超松弛碰撞模式所對應的湍流脈動會最終演化成分布函數(shù)的高頻振動,并最終導致宏觀速度場的數(shù)值振蕩。然而,超松弛碰撞模式何時演化為高頻振動則較為復雜,其與局部湍流的流動模式、網(wǎng)格尺寸、流體性質(zhì)及碰撞算子等都有很大關系,并非只與δt線性相關,故較難判斷數(shù)值振蕩的臨界δt。一般建議在消除壓縮性誤差的前提下盡量增大δt以避免數(shù)值振蕩。
本文分析并總結了采用含BGK 碰撞算子的LBM-LES模擬風環(huán)境問題時,時間步長δt對模擬精度的影響,并以室內(nèi)氣流模擬案例對其進行了定量討論。主要結論如下:
(1)LBM-LES 是一種偽可壓縮方法,在處理不可壓縮問題時模擬域中的密度在模擬過程中會發(fā)生變化。過大的δt會使得密度變化較大,導致速度場產(chǎn)生壓縮性誤差。較小的δt可以減小壓縮性誤差。
(2)在模擬湍流時,BGK 碰撞算子通常表現(xiàn)為超松弛碰撞模式,即分布函數(shù)表現(xiàn)為一定程度的擺動。過小的δt會導致擺動會演化成高頻振動,最終使得速度場發(fā)生數(shù)值振蕩。該現(xiàn)象在網(wǎng)格分辨率相對較高時更容易產(chǎn)生。
(3)在確定網(wǎng)格分辨率(如網(wǎng)格獨立性測試)后,δt應足夠小以滿足最大風速區(qū)域M<0.3(即δt≤以減小壓縮性誤差。在此基礎上盡量采用較大的δt以防止數(shù)值振蕩的發(fā)生。
本文僅粗略確定了δt的取值上限,今后的工作將著重于如何確定δt的合理范圍,并建立δt與其他物理量之間的定量關系。此外,對應于風環(huán)境中高Re 問題的模擬,通常采用比BGK 更為復雜、魯棒性更高的碰撞算子(如MRT、cumulant LBM 等),δt的變化對這些碰撞算子的影響也應予以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