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不只是個地址和空間,它有容顏和記憶,有年輪和故事,它需要視覺的憑證,歲月的依據(jù),細節(jié)的支撐,哪怕蛛絲馬跡,哪怕一井一樹一石……否則,一個游子何以與眼前的景象相認?何以肯定此即魂牽夢繞的舊影?”
——題記
巍山古城的老街是留給一代又一代家鄉(xiāng)人最早的記憶了,古街貫穿南北,也連綴著古城光陰深處的故事,如一幀幀定格在時光流里的陳年版畫,如老膠片上的影像,或靜止、或流動,斑駁著、清晰著、灰暗著、嫣然著、疏離著、親近著,淡墨清輝著,也煙火生動著。
老街的中心,便是建于明朝洪武年間的拱辰樓。不知從什么年代延續(xù)下來,這里的人們都稱其城古樓。他像一位歷經(jīng)世事風云變幻的老者,帶著經(jīng)年的慈悲與智慧,見證著古城幾百年的寒來暑往、朝代更迭,也見證著古城人的生老病死、婚喪嫁娶。城里有哪一家娶新娘了,一對新人定要在親人的簇擁和祝福中繞城古樓一周。哪家老人過世了,送殯的隊伍,也是要繞著城古樓走上一圈的。如果兩對新人不期而遇,兩位新娘子就要交換手中的帕子,寓意交換祝福、百年好合,所以新娘子出門前都會備好嶄新的帕子。如果送殯人家和婚嫁人家恰巧是同一個時辰,兩家人會提前商量好調(diào)整出門的時刻,自然錯開。但城古樓是無論如何都是要來繞上一遭的,仿佛要讓家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見證悲喜,生死才有了人世的清寧和莊嚴。
到了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城古樓上開始放廣播了,一天播三次。清早,古城的孩子們都是聽著“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的廣播起床,然后沐浴在靜謐的晨光中去上學的。廣播里最開始播的是新聞,后面就會有“小喇叭開始廣播啦”,或是廣播劇,亦或是說書,如《說岳全傳》。孩子們很好奇,那些好聽的聲音都是從古樓上傳出來的,可古樓上分明不見人啊,只有房檐下四個角的大喇叭。而那些從大喇叭里出來的聲音,也伴隨著一茬茬的孩子們走過懵懂的幼年、飽滿生動的青少年,或蹣跚、或篤定地走向各自的人生。
當年,巍山小城的“年”是以城古樓為中心的,從大年初一到初三,無論是耍龍、舞獅、跳貓貓、踩高蹺都要穿過如今的古街,繞城古樓時更是要亮出絕活的。紅龍、藍龍、黃龍圍著一顆繡球,波翻浪滾。跳貓貓的大老虎,在人群中搖頭擺尾,好不威風,真是龍騰虎躍。踩高蹺的隨著高亢的旋律,踩著拍子,舞著扇子,扭起了大秧歌。當時最令人叫絕的是社火,高臺社火,有驚心動魄的美、艷,也有驚心動魄的刺激。社火是當時節(jié)日里扮演的各種雜戲,高臺是固定在車輛上與街道房檐等高的戲臺。戲中角色也固定在臺上,隨車輛行駛沿街巡游,街上有灰灰的、亂亂的電線,有人用木叉輕輕叉過,為社火開道。緩緩而行的高臺社火中,有《穆桂英掛帥》《武松醉打蔣門神》《八仙過?!贰抖促e渡牡丹》,還有《船舟借傘》,穿行其間的許仙信手舉著的那把油紙傘上,竟立著清新美綽、衣袂飄飄的白娘子,而傘下的許郎一臉的氣定神閑,舉重若輕。十多輛車十多座戲臺,與舞龍、耍獅、踩高蹺的隊伍連在一起,寓意好戲連臺,也是小城一年一度的嘉年華。
古樓的北面連著一個不大的花園,當時叫小公園,與蒙陽公園(也叫大公園)相呼應(yīng)。園子東邊的一間小屋便是一個臨時的化妝間,社火演員的化妝就在這里完成。演員都是些六七歲左右的孩子,可能是考慮到體重輕,在那旁人看來險象環(huán)生的高臺上容易固定些。彼時,城門洞里不時會有小城滇劇團的演出,演員化妝、換行頭也都在這間小屋里完成。有的一邊勾臉,一邊和搭檔對戲;有的一邊換服裝,一邊吊嗓子。生旦凈丑都在自己的行當規(guī)矩中,從形式到內(nèi)容進行備戲:“行過三里桃花店,行過五里杏花村”“咿咿咿,啊啊啊,大人哪”……善惡忠奸,一看臉譜便知,如今想來若生活中的臉譜也是如此清晰明了,那人生是否會簡單得多。
聽說,主角上完妝后都要回到那個臨時用布幔隔出來的角落里去默戲。讓自己在那方寸之間進入另一種人生,悲喜都是那一種人生的,是秦香蓮,是白素貞,是包拯,是賈寶玉,抑或是別的什么人?,F(xiàn)實中的自己被那個人的人生一點點抽離,然后又一點點浸成戲中的那個人,直至沒有了自己的一點兒痕跡。待默完戲,轉(zhuǎn)過身來候戲時,整個人仿佛泛著一層不易察覺的無形的光彩,眼里已經(jīng)沒有當下,沒有周遭,恍惚間讓人感覺天地虛無,神智不知落在哪個朝代沒回來,已然是戲中人了。而走過戲臺上的萬水千山,歷經(jīng)戲臺上的時空更迭、愛恨情仇?;氐胶笈_,卸了妝,又是魂歸原位,“洗盡鉛華呈素姿”了。戲真神奇,它能把你身邊親近熟悉的人,用粉墨,用行頭,用程式,用功夫,用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轉(zhuǎn)瞬之間變成跨越千古的英雄美人。
不知多少個日落黃昏,古樓城門洞里滇劇團的胡琴、家什裂帛般絲絲拉拉響起,戲便開演了,演的多是折子戲,也就是整部戲中最跌宕、最出彩的那一段。臺下的人們便開始為臺上秦香蓮的“郎在東來妻在西”唏噓落淚,為包拯的“駙馬爺近前看端詳”擊節(jié)叫好。都說唱戲的瘋子、看戲的傻子,而真實生活中,哪有那么多至情至性的事??扇藗冞€是愛看,看關(guān)云長的忠肝義膽、諸葛亮的文韜武略,看楊家將的家國大義、紅娘的活潑俏皮、梁祝的千古悲情……它們都在這方小小的戲臺上輪番演繹。古城人同心相惜、悲歡與共的氛圍和價值體系便在這里悄然醞釀和構(gòu)建。盡管戲里呈現(xiàn)的不是完整真實的人生,是一個經(jīng)過提煉和切割的黑白分明的世界,卻也寄托著人們最淳樸、最深切的心愿。
巍山古城的古街便是兩條從城古樓南北兩邊延伸的街道,沿街的店鋪多為比鄰而居,不分彼此。特別是古樓以北的老街上的店鋪,簡直就是相依為命了,一溜地朝北邊傾斜,聽說是許多年前的一次大地震形成的,都歪成這樣了,居然不倒,還貼心貼肺地挨著,連進出的窄門亦是傾斜的,兒時的我老是提心吊膽地想,哪天會不會一不小心就倒了呀,長大了是不是要斜著身子才能走進去。如今,幾十年過來了,它們依然日常而妥帖地煙火著,生動著。搟面店新鮮的透著麥香的面條像門簾一樣一排排整齊地晾在鋪面外,在晨光中輕飏;隔壁就是花圈店,各形各色的紙花簇擁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花圈,有的寫著誰誰誰千古,沒有悲喜,只有人世光陰里的日常;進深大一點的都做了藥店,里外掛滿紅紅綠綠的氣球,架在門外的喇叭喧叫著:“……今天會員日,更要打八折!”不知道何時起,供人們買藥的地方開始像這樣不合時宜地喜慶著,再沒有兒時素樸的有著淡淡中藥香的小藥鋪。那時的小藥鋪門上是一副俊逸的楷書對聯(lián):“但愿世間人無病,哪怕架上藥生塵?!比缃?,已難尋這樣的散淡了;旁邊便是一個老式茶鋪,一碗蓋碗茶,無限續(xù)水,便是半日的閑暇……CB1C51C2-AF4C-4777-B4F7-36A3BE12D894
這樣的茶鋪,在八十年代甚多,幾乎是幾步一個,有人扯著嗓子唱戲:“二龍山,二虎寨,打家劫道,挖富填貧,少年英豪……”老人說那叫板凳戲;有人聊天,聊家事、國事、天下事;有人吵架斗嘴,臉紅脖子粗,氣不順;有人猜酒劃拳,行酒令。最有名氣的一家茶鋪在拱辰樓和星拱樓之間,是盧姓人家開的,老板率性隨和,穿中山裝,戴撮箕帽。老板娘勤勞敦厚,用三角發(fā)針把額前的劉海別在一邊,拎著燒水的壺穿梭忙碌著。來這里喝茶的人,有時一碗茶,無限地續(xù)水,在鋪子里閑蕩上一天,也就收一碗茶錢。茶鋪,一度成為小城大小事務(wù)、花邊新聞的集散中心。后來,小城最早的一兩臺黑白電視就是放在一兩家這樣的茶鋪里,《霍元甲》無比深入人心,滿街的人都哼著:“……萬里長城永不倒,千里黃河水滔滔……”,頗為眾志成城。
這樣的茶鋪,往來著各色各樣的人,??陀兄^客有之,于是注定是有故事的地方。
一日,幾個常客又在吆喝著上烤茶。這烤茶很是講究,要用本地的小土罐在木炭火上慢慢烤,茶不能多,火不能大,還要用墊手布墊著小土罐的柄,不斷翻抖,香氣絲絲縈繞開來,直到與你抵死纏綿才是最好的火候,急不得,快不得。老板娘不溫不火地烤著,幾個人等得多少有了些浮氣。就在這節(jié)骨眼兒上,一個穿著臟兮兮的破羊皮褂子的老漢,把驢拴在門外的樹上,叫了路人搭把手把驢背上的馱子卸了下來,然后進茶鋪里,對老板娘說:“茶怎么賣的?要碗烤茶。”那幾個等得浮氣的人,開始有了絲笑意:“你也要喝烤茶,你講究呢嘛,有沒有錢,要不要哥幾個請你喝?”“哈哈,鄉(xiāng)巴佬吃不來蓋碗茶?!薄恢峭嫘?,還是當真,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老漢不作聲,黧黑的臉漲得通紅,脖頸上的筋也鼓了起來。不知是誰火上澆油地喊了一句:“你掏出一張‘大團結(jié)來看看嘛!”老漢“噌”地站起來:“我掏出來咋個說?”“那我就在地上打滾!”說話人開始狂妄:“要是掏不出,你在地上打滾,茶錢算我付!”老漢沒吭聲,只是麻利地脫下那件破舊油膩的羊皮褂子,往地上一甩,噼里啪啦,幾個破口袋里掉出一疊疊不彎腰的“大團結(ji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幾個識趣的趕緊去幫他撿?!澳?!讓他打了滾,打完我自己拾!”那個口出狂言的人臉青一陣白一陣:“開玩笑,玩笑?!崩蠞h不多言,一只腳踩在凳子上:“打滾!”那人哆哆嗦嗦:“哎呦,老哥,我肚子疼,進去方便一下,出來馬上打滾……”一邊說一邊往茶鋪的后院退,后來,偷偷地從人家后門逃走,足足一年,不敢再來喝茶。
后來,黑白電視慢慢多起來,街頭巷尾都唱著《渴望》的主題歌:“悠悠歲月,欲說當年好困惑……”茶鋪生意日漸清淡,逐漸淡出了街巷。一些小食館陸續(xù)多起來,灶臺都搭建在鋪面一進門,走在路上就看得見老板翻炒菜的嫻熟,鍋里的火苗躍動著,濃郁的菜香撲卷而來,熱情而肆無忌憚地引誘著你的轆轆饑腸。切一盤鹵肉,炒兩個小菜,青是青,黃是黃,打上二兩小酒,便是神仙一樣的日子。有不少醉漢,紅著臉,哼著曲兒,面帶笑容,踉蹌著在夕陽的余暉中幸福地往家走,那份吃到滿足的愜意,多年以后的今天,早已不見了蹤跡。
那種享受美味的感覺當年曾經(jīng)多讓人快意啊。有一對夫婦,把養(yǎng)肥的豬趕了十幾里山路來城里賣了,換了一疊“大團結(jié)”,丈夫歡喜地說:“走,我領(lǐng)你上館子,好好吃一頓!”媳婦心疼錢:“就知道吃,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掃興的丈夫火了,“噌噌噌”頭也不回地走了。媳婦小心地收好錢,一邊走一邊歡喜地摸摸口袋,走過城古樓旁邊的一家館子鋪,忽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吃著呢。她不禁惱火了,一把掏出那疊錢,砸到那個背影的桌子上:“吃吃吃!你把它全吃了!”然后頭也不回地往家走,剛進家門就見丈夫不快地坐在火塘旁邊,咋這么快呢?又一想男人走路快,便數(shù)落起來:“這回吃飽了吧,明天跟著去吃,把賣豬的錢都吃掉!”“吃什么吃!你不給吃,我餓著肚子回來了!”……
這些故事在那些館子鋪里,在那條延綿的古街上,和著酸甜苦辣咸每天都翻新演繹著。真實的演員,真實的劇情,真實的上演,沒有彩排,活生生地直播著。后來,這樣的館子鋪,逐漸被各式各樣的餐廳酒樓代替,然老街、巷子并沒有因此清寂下來。有人挑著現(xiàn)磨的豆花、豆?jié){走街串巷地叫賣,其間有一個身材窈窕被喚做“豆腐西施”的女人,聲音最是清亮好聽,一個“花”字能足足拖上九拍。據(jù)說她是從小被遺棄輾轉(zhuǎn)到這個邊陲小城的,被一對做豆腐賣的老夫妻抱來,一口米漿、一口米漿地喂大的。后來,北方城市體面的父母,找了來要把她帶回去。小城的人們看到那輛稀罕的小轎車,都為做豆腐的老兩口難過。直到不久后,古城的街巷又響起“賣豆花——賣豆花——”那清脆悠長的叫賣聲。
和那叫賣聲一起起起伏伏的,還有水桶叮叮當當、勾擔吱吱悠悠的聲音,每條街巷都有一兩口老輩們留下的井,有的自己家也會掘一口。這一口口井里的水哺育這里一代代的人們。家里的青壯年勞力都會挑著桶,到街邊巷口,或是有井的人家去挑水,順帶給人家?guī)蓚€自家做的豆米粑粑或是一小碗咸菜。打滿水后,隨手摘下兩片青綠的南瓜葉,鋪在桶里的水面上,無論你怎樣吱悠吱悠、左肩換右肩地晃悠,都不會灑了。街坊如有孤寡老人,拎水、挑水的活也都自然而然被鄰里包了。
挑水的路上,你會看到送蜂窩煤的夫婦,男的使勁拉,女的埋頭推,汗出來了,手背一抹,臉花了;鋪子外有女人生爐子,穿著劣質(zhì)的牛仔褲,低頭使勁扇,露著一段腰,孩子拖著鼻涕站在背后;老人在街邊曬太陽,把一些舊衣布一層一層地用漿糊粘起來,打硬布做鞋底;剃頭店里,老剃頭匠在一條黑得發(fā)亮的結(jié)實的帆布帶上磨剃頭刀,黝黑的活動木椅上坐著一臉泡沫的男人……街還是那條街,巷還是那些巷,依舊亂哄哄地熱鬧著,一點也不洋氣,充滿了底層的掙扎和樂趣,真實而鮮活。正如冒著熱氣的早點鋪,飄蕩著骨頭湯和草果粉的香氣,溫暖妥帖又絲絲入扣,有了腳踏實地的味道,氤氳成歲月的記憶。
老街中心的路口,是小城最早的早點鋪,不大的門面,昏黃透著暖意的燈光,矮矮的木質(zhì)方桌、條凳,尋常妥帖,煙火生動。整個街口隨著湯鍋里升騰的一團團熱氣彌漫著誘人的醇香。食客大都是本地人,但也不是經(jīng)常吃得上的。走過的老人、孩子、父親、女兒能偶爾暢快地吃上那么一回,也是無比暢快,至于能常常站在那排一會隊,等待一碗漾著熱氣和溫潤油香的餌絲大快朵頤的人,是令人羨慕的。后來,這樣的早點鋪已在小城的街頭巷陌蔓延開來,與小城人是那樣貼心貼肺,每天于晨光中享用這份平民的歡喜,已是尋常百姓家踏實的幸福。
街、巷、鋪,平俗,民間,容顏和記憶,年輪和故事,勞作的人們,父親和孩子,友誼和孤獨,許多人在這里過往,許多人在這里終老,許多游子透過紛繁浮華與之相認。
編輯手記:
在《小院養(yǎng)綠記》中,作者楊澤文講述了自己在家中小院養(yǎng)樹種菜的故事,并以這種方式親近自然、感受自然,以“養(yǎng)綠”而養(yǎng)心。種養(yǎng)植物不僅能夠感受植物世界的神奇、美妙,滿足人對其他物種的好奇心,也能通過積累種養(yǎng)經(jīng)驗、學習種養(yǎng)之法,獲得成就感和快樂。大自然的包容、撫慰、治愈,在人與樹的際遇中緩緩地涌入生命之河,滋養(yǎng)著人的性靈,擦拭著人的本心。
《當二胎遇上雙胞胎》一文講述了在中國全面放開二胎政策之后,作者劉春花選擇生二胎并生了一對雙胞胎的故事。文章整體結(jié)構(gòu)清晰,情節(jié)跌宕起伏,充滿故事性,觸及當下的現(xiàn)實生活,既反映了一位二胎母親的偉大——從下決心到備孕、懷孕、出生、養(yǎng)育,一位母親一路走來所經(jīng)歷的艱難困苦讓人同情和尊敬;也反映了“家”的意義和重要性——母子之間、夫妻之間、親人之間的愛能戰(zhàn)勝一切困難,家人之間的相互扶持、理解才能讓這樣的愛更加圓滿、持久。
疏雨的《老街》用細致的語言描述著巍山古城老街的人間煙火,作者對家鄉(xiāng)的眷戀和對生活的熱愛在這方小城里靜默生長。她孜孜不倦地描寫著記憶中老街居民的日常生活和民俗文化,這樣的描寫超越了老街的表象,深入到它的內(nèi)里,浸透了巍山古城濃厚的文化氣息和生活氣息。古城與古城里的人互相滋養(yǎng),互相浸潤,續(xù)寫著一段又一段故事與歷史。她的語言有著小女子的情態(tài),纖細柔麗、溫婉淡雅,敘述方式波瀾不驚,如聽小橋流水,如賞閑庭落花,缺少大開大合的氣勢,多了分細水流長的綿婉細膩。CB1C51C2-AF4C-4777-B4F7-36A3BE12D8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