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怒族傳統(tǒng)村落文化景觀基因識別與評價

張培森，訾文莉，徐 華，宋鈺紅,2

(1.西南林業(yè)大學 園林園藝學院，云南 昆明 650224；2.國家林業(yè)與草原局西南風景園林工程技術研究中心，云南 昆明 650224)

1 引言

傳統(tǒng)村落在中國廣袤的土地上具有悠久的歷史，它記錄了農業(yè)文明的發(fā)展，是農村歷史文化的“活化石”[1]，是保存中華文化基因的重要空間,其獨特的歷史建筑、空間肌理、文化遺存承載著人們的精神家園[2]，展現(xiàn)著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文化精髓和空間記憶，具有深厚的文化內涵和強烈而又深遠的現(xiàn)代意義。

當前，國家大力實施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傳統(tǒng)村落保護與發(fā)展受到重視，但是部分地方實施過程中方法不當，出現(xiàn)了一些突出問題：一是對村落的保護政策初成體系，傳統(tǒng)村落未能引起重視，但為了響應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的號召，有些村子盲目進行改造，失去原真性；二是缺乏專業(yè)性的指導，一些村莊未得到相關專業(yè)人員的技術指導，從而出現(xiàn)保護困難，發(fā)展受阻等問題；三是村落文化不能被深入挖掘和保存，導致保護發(fā)展形式單一，出現(xiàn)“千村一面”的現(xiàn)象[3]。

近幾年文化景觀基因理論在傳統(tǒng)村落保護與發(fā)展中儼然成為研究熱點，許多學者將其應用于發(fā)掘傳統(tǒng)村落特色。文化基因最早是由西方學者“模因”的論斷提出[4]，并從生物基因特性的角度解釋了文化的性能特征，自此文化基因的理論開始在人文、歷史等領域產生一定影響[5]。之后“文化基因”概念在英國生物學家理查德·道金斯《自私的基因》中正式提出[6]。而我國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開始用類比的方法來探索和研究人類社會文化發(fā)展的“遺傳”基因。我國最早進行文化景觀研究的學者劉長林指出文化基因的研究要與中華傳統(tǒng)文化結合在一起[7]，并且開創(chuàng)的研究思路對于國內后來文化基因的研究產生了較大影響。進入到21世紀，國內研究以文化景觀學者劉沛林為主，她在《古村落文化景觀的基因表達與景觀識別》中具有建設性提出了文化景觀基因表達分析，她認為村落之間的千差萬別，其根本原因是由于影響景觀基因的文化基因不同[8]。通過對村落中顯現(xiàn)或隱含的元素的文化基因分析研究，在掌握聚落景觀要素的基本構成的基礎上，建立區(qū)域聚落景觀的識別系統(tǒng)，有助于區(qū)域景觀建設和文化多樣性保護[8]。她同時也將文化景觀基因理論應用于實踐當中，為當今市鎮(zhèn)建設、傳統(tǒng)聚落保護、文化遺產保護、旅游規(guī)劃與開發(fā)等方面提供理論支撐[9]。

怒族作為云南6個特少民族之一，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使其村落特色獨具一格，并且由于相關研究較少，所以研究怒族村落具有重要意義。本文以文化景觀基因作為研究怒族傳統(tǒng)村落的主要方法，在此基礎上構建怒族文化景觀基因評價體系，并結合AHP層次分析法，對怒族文化景觀基因各層指標權重進行評價，繼而了解怒族村落的文化景觀特征和影響村落保護與發(fā)展的關鍵點，為當?shù)氐拇迓浔Ｗo與發(fā)展提供參考。

2 研究區(qū)域與研究方法

2.1 研究區(qū)域概況

貢山縣丙中洛鎮(zhèn)是怒江大峽谷中最美麗的地方，是怒江峽谷的最北端。丙中洛鎮(zhèn)靠近緬甸、印度，是茶馬古道的重要驛站，也是“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遺產的節(jié)點城鎮(zhèn)，地處中緬印和滇藏交匯區(qū)域。在丙中洛鎮(zhèn)周圍，有10座神山，人們和諧生活[10]。丙中洛是以怒族為主的多民族聚居地，其中怒族占52.3%、傈僳族占32.8%、藏族占8.5%、獨龍族占6.2%，其他民族占2.0%[11]。以秋那桶村、甲生村、霧里村等怒族特色村落為代表，也是本文的主要研究對象。

2.2 研究方法

文化景觀基因作為深入挖掘怒族村落文化和景觀特征的基本方法，以物質和非物質文化景觀兩個方面為研究點，通過對“文化景觀基因”的提取和分析，了解遺傳因子的發(fā)展和現(xiàn)狀，找出傳統(tǒng)村落中存在的物質、非物質文化景觀中的一些典型因子，并構建文化景觀基因體系。

AHP層次分析法是一個多指標評價體系，每層指標對比和相關專家的打分，得到各層指標的重要程度，建立模型[12]，并根據權重大小得到總目標下各指標的總排序結果。為此，根據怒族文化景觀基因的識別體系為評價基礎，采用AHP法，對其文化景觀基因的各層指標重要程度進行評價。

3 怒族村落特征分析及體系建立

3.1 物質文化景觀特征

3.1.1. 自然環(huán)境特征

丙中洛地處怒江河谷，屬于亞熱帶季風氣候,位于峽谷深處的開闊臺地型地形。研究區(qū)內的怒族村落以雪山為背景，怒江貫穿兩山之間，形成“兩山夾一江”的典型峽谷地貌[13]。村寨基本修建于河流沖刷形成的河谷地帶。其次人們將坡地改造為梯田，整個村落形成了“山水田居”的格局，構成了怒族獨特的村落結構。怒族村落整體布局“依山就勢”，在近水處，山體不會下滑或塌落的地方及水流沖刷形成的臺地上修建房屋。房屋順坡布置，自然形成，朝向基本一致，每戶住房獨立，不與他戶相連，無院落和圍墻。

3.1.2 街巷格局特征

怒族村落的街巷肌理格局主要體現(xiàn)依山就勢、順應自然的特點。村落格局特征主要從路網關系、街巷空間、肌理格局3個方面體現(xiàn)。

(1)村莊路網。主要與地形和建筑布局有關，三者相互制約，相互影響。從研究區(qū)的怒族村落可以提取到3種基本路網形態(tài)(表1)。

表1 村莊路網特征

(2)街巷空間。村落的街巷空間主要是由道路和居民建筑所構成，形成了一種“建筑-道路-建筑”的排列方式，同時根據地勢的變化如：等高線疏密形成了錯落有致的街巷空間。

(3)肌理形式。村落的道路是平行于等高線，次道路垂直于等高線，并隨著等高線的疏密變化，房屋的排列和屋巷也存在不同的差異(表2)。

表2 村莊路網特征

3.1.3 建筑要素特征

丙中洛地區(qū)現(xiàn)存?zhèn)鹘y(tǒng)怒族建筑較為完好，且現(xiàn)存數(shù)量最多、保存最為完整。本文從建筑結構、布局、色彩對怒族村落的建筑特征進行分析。

(1)建筑結構。怒族傳統(tǒng)民居屬于“干欄+井干式”，支撐用材一般以木頭、土石為主，屋頂選用規(guī)整的頁巖石板，木構屋架在散磊的毛石基礎上，底部架空。根據材質類型主要分為3種：土木結構傳統(tǒng)型、圓木楞結構和方木楞結構。其中，土木結構采用木材作梁架，用土、石砌墻，墻體做為承重結構，屋頂用石板。而“木構架+石頭”，以圓木或方木作為房屋的支撐結構，毛石堆砌成基礎，房頂采用頁巖石板(圖1)。

圖1 建筑結構

(2)建筑布局。①室內布局：怒族傳統(tǒng)民居一般客廳中掛帶有佛教經的布塊、紙條，在客廳內設火塘兼飯?zhí)?；信佛教的家庭，在火塘正面設神臺供奉佛像；中心柱頂向夾著帶有齒型木雕的“董瑪罷”。中心柱偶爾也用竹子編織做一些裝飾;②立面布局：木楞房從立面可以分為上、中、下三層,上層存放糧食作物、牲畜飼料、生產勞動工具；中層外部設置陽臺，內部為客廳、臥室、廚房；下層主要關牲畜;③外部布局：傳統(tǒng)怒族民居一般每戶為2～5間，無院落。從平面上看，怒族房屋是方形，幾棟房屋組合排列成“L”形、“回”形、“一”字形，其主要形態(tài)是根據地形的變化而改變的平面布局形式。

(3)建筑色彩。怒族傳統(tǒng)建筑色彩主要有灰色頁巖石板、原木色和土木的黃色。而現(xiàn)代的怒族建筑在此基礎上多以紅、黃、綠等色彩條紋對建筑進行裝飾，豐富建筑色彩，同時色彩在村落中宣傳欄、燈桿、房屋彩繪等地方都有應用。

3.2 非物質文化景觀特征

怒族為怒江峽谷最早的土著居民，現(xiàn)存的非物質文化主要表現(xiàn)為：節(jié)慶、手工技藝、民歌、舞蹈、傳統(tǒng)游藝等，且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原真性。

(1)風俗習慣。“仙女節(jié)”是貢山怒族的傳統(tǒng)節(jié)日，節(jié)日期間還會開展游藝活動，如射弩、日姆達(猜歌調)、蕩秋千等；在婚喪嫁娶方面與其他無異；飲食方面就地取材，制作出很多獨具特色的美食如漆油雞、鐵板粑粑等。

(2)宗教信仰。怒族是保留有較多宗教信仰遺跡的民族之一。有自己的民族圖騰，但不同于其他民族，圖騰只作為本族姓氏的標志，而無崇拜現(xiàn)象[14]。

(3)傳統(tǒng)技藝。竹篾工藝以竹片為原料進行雕刻、繪畫、編制等創(chuàng)作的工藝品；怒毯的織毯工藝是怒族最為傳統(tǒng)的手工藝，早期主要是自產的麻、羊毛，現(xiàn)大量使用化纖毛線；酒在怒族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主要以自釀的糧食酒為主，在北部怒族地區(qū)，受藏族飲食文化影響，喜歡打酥油茶，如無酥油，則以漆油、豬油代替。

(4)傳統(tǒng)文化。怒族文學藝術以口傳文學、民族語言及民間歌曲為主；農耕文化以“刀耕火種”“食盡遷移”的傳統(tǒng)方式為主，現(xiàn)變?yōu)槎ň佣鞯霓r耕形式，修梯田、建水磨、用鐵具。

3.3 怒族文化景觀基因體系建立

根據劉沛林教授在《古村落文化景觀的基因表達與景觀識別》一文中提出的聚落景觀基因的識別原則：①內在唯一性原則；②外在唯一性原則；③局部唯一性原則；④總體優(yōu)勢性原則[8]。遵循以上4個原則，對怒族的文化景觀基因進行了識別和提取。本文主要使用元素提取法、圖形提取法、結構提取法和特征解構提取法[9]，并構建怒族文化景觀基因體系(圖2)。

圖2 怒族文化景觀基因體系

4 怒族文化景觀基因評價

4.1 指標體系構建

怒族文化景觀基因的評價是根據評價體系中眾多評價指標因子決定的，為了保證本研究的科學性和可行性，對指標因子的選擇至關重要。評價體系是根據前文對村落特征和文化景觀基因的研究為基礎，并遵循真實性、完整性、可行性的指標評價原則。從兩個主要層面構建怒族文化景觀基因體系，以7個指標層體現(xiàn)具體的要素評價指標，并根據子指標層得出26個具體因子層。

4.2 問卷發(fā)放

由于怒族文化景觀基因是一個復雜而又龐大的體系，各個要素表現(xiàn)形式多樣，結合評價體系的建立方法和評價原則，采用德爾菲法專家問卷[15]，對風景園林等規(guī)劃專業(yè)領域共26人進行問卷發(fā)放，篩選出具有可靠、真實、完整的評價指標因子。并通過收集整理專家的意見，修改指標使其更加合理。

4.3 權重計算

4.3.1 建立判斷陣矩

將兩個相對尺度下的指標進行比較和排序，從而得到某層中一個指標對上一層指標相對于其他指標的重要性。其中AHP法采用了1～9標度，根據不同情況的評比給出數(shù)量和標度(表3)。

表3 判斷矩陣標度賦值與解釋

4.3.2 層次指標單排序與一致性檢驗

為了保證兩兩相比較的指標為符合實際要求，還需要對判斷陣矩進行一致性檢驗(表4)，對其誤差進行分析，當判斷矩陣具有滿意或相對滿意的一致性時，指標合理即可使用。

表4 RI的一致性檢驗

本文運用SPSSAU軟件中，層次分析法進行計算，最后獲得各級指標的權重，并將矩陣進行一致性檢驗。計算得到怒族文化景觀基因的各層指標權重，將所有權重匯總為表5。

表5 怒族文化景觀基因指標權重

4.4 評價結果分析

4.4.1 目標層權重分析

怒族文化景觀基因矩陣權重中，物質文化景觀基因>非物質文化景觀基因。在怒族傳統(tǒng)村落的保護與發(fā)展規(guī)劃時要重視物質文化景觀基因要素對后期保護規(guī)劃的應用。

4.4.2 指標層權重分析

(1)物質文化景觀基因矩陣權重。建筑要素>自然環(huán)境>街巷格局。首先建筑要素較其他指標權重最高，民居建筑是村落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所以要重點關注民居建筑的保護；其次是自然環(huán)境，一個村落，無論是村落的外在的環(huán)境，還是村落的內在風貌，都直接影響村莊與自然的協(xié)調；街巷空間是村落隨自然環(huán)境而形成的，所以權重較低。

(2)非物質文化景觀基因矩陣權重。風俗習慣>民族文化>手工技藝>宗教信仰。民族風俗習慣是了解一個民族的重要要素之一，即風俗習慣權重較高。民族文化和手工技藝權重接近，可以看為二者的重要性較為一致。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時，應將這些文化元素融入到怒族的物質景觀當中。宗教信仰權重值最低，宗教文化并不是人們關注的重要指標。

4.4.3 子指標層權重分析

(1)自然環(huán)境矩陣權重。自然格局>氣候>地形>村落環(huán)境>地貌?！皟缮揭凰钡淖匀桓窬謱τ谡麄€自然環(huán)境權重最高，重要性最高。從中可以看出，“兩山一水”的格局是怒族村落區(qū)別于其它村落格局的重要特征之一。

(2) 街巷空間矩陣權重。路網>街巷肌理>街巷空間，路網的形狀和街巷格局是最能直接體現(xiàn)村落依山就勢的布局。村落根據地形的變化形成多樣的路網形狀。而街巷格局是村落建筑與路網共同構成村落街巷肌理，所以路網與街巷肌理指標較為接近。

(3)建筑要素矩陣權重。建筑結構>建筑布局>建筑色彩。建筑結構的權重最高，可以得出，建筑結構是最能表現(xiàn)民居形式的特征，同時不同的建筑結構相應的會影響建筑的室內或室外布局形式。而對于建筑色彩，怒族建筑取材與自然，以石材和木材為主，但不具有明顯特色性，所以建筑色彩的指標重要性較低。

(4)風俗習慣矩陣權重。傳統(tǒng)節(jié)日>游藝活動>飲食習俗>婚喪嫁娶。傳統(tǒng)節(jié)日承載著一個民族的文化和精神，是一個民族情感的寄托，所以怒族傳統(tǒng)節(jié)日對比于其他要素更為重要；游藝活動和飲食習俗，二者權重近乎相等，并且二者也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一部分，其重要程度次之；婚喪嫁娶因權重最低，其重要程度較低。

(5)手工技藝矩陣權重。竹編技藝>紡織技藝>茶酒技藝。手工技藝是怒族勞動人民的辛勤勞動和創(chuàng)造生活的重要體現(xiàn)。竹編技藝和紡織技藝都可以體現(xiàn)一個民族對生活的創(chuàng)造和智慧，所以二者權重較高。而怒族茶酒技藝相比較前者重要程度較低。

(6)宗教信仰矩陣權重。教派信仰>自然崇拜>圖騰。丙中洛當?shù)亟ㄓ性S多歷史悠久寺廟、教堂，有很高的保護價值。當?shù)厝伺c自然和諧共存，以山為神靈，崇拜自然。而怒族圖騰只作為一種姓氏，其記錄較少，重要程度不高。

(7)民族文化矩陣權重。農耕文化>文學藝術。怒族是以農業(yè)、打獵為主的民族，現(xiàn)在怒族更加依賴于農業(yè)經濟的發(fā)展。通過指標權重也可以看出，怒族農耕文化是較為重要的指標，不僅記錄了怒族人民的生活起居，同時也體現(xiàn)怒族人民征服自然、改造自然和適應自然的能力。而怒族在文學藝術主要體現(xiàn)于口頭文學、歌曲、舞蹈等方面，所以較農耕文化相比其重要性較低。

5 結論與展望

5.1 結論

怒族作為生活在怒江大峽谷中最重要、最神秘的民族之一，擁有原始、自然的村落特征和傳統(tǒng)、淳樸的風俗習慣。世代生活在此的怒族，形成了獨居一格的自然風貌、建筑樣式和宗教文化。本文根據對怒族村落文化和景觀的特征研究，采用文化景觀基因的方法進行提取識別，并構建怒族文化景觀基因評價體系。通過發(fā)放問卷，進行專家打分，運用層次分析法綜合評價了物質和非物質等各層指標，并得到相應的權重。研究結果表明：①怒族文化景觀基因中，物質文化景觀基因較為重要；②物質文化景觀基因中，建筑要素為主體基因，重要性最高，自然環(huán)境和街巷格局次之；③非物質文化景觀基因中，風俗習慣為主體基因，重要性最高，其次為傳統(tǒng)文化、手工技藝和宗教信仰。

5.2 展望

首先，未來可以對云南多個特少民族進行傳統(tǒng)村落的文化景觀識別與評價研究，并根據不同地域特色，嘗試多種量化、評價的方法發(fā)掘傳統(tǒng)村落的文化景觀基因。其次，本文只是對怒族傳統(tǒng)村落文化進行粗淺的提取，即深度而又復雜的識別、提取與圖譜構建，未作為本文主要研究部分。希望未來可以對怒族等其他特少民族進行更加深入的研究。最后，作為本文的研究案例區(qū)域，可將研究內容應用于傳統(tǒng)村落當中，通過實踐更好的完善理論研究，可以更全面地掌握傳統(tǒng)村落在不同區(qū)域的特征。既可以為傳統(tǒng)村落的保護與發(fā)展提供借鑒，又可以服務于規(guī)劃部門及村莊建設的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