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
未來的影像產(chǎn)品,會不會擁有某種與時俱進的自我影像修復功能
前段時間,我迷上了回看老黑白電影,猛復習了一把原先“不太屑于”看的各類老片,發(fā)現(xiàn)高清時代的黑白片,效果竟比早年DVD時代的還舒服些。于是,我又按照記憶中殘存的印象,搜羅起了老劇集的所謂“藍光版”。
許多經(jīng)典老劇的劇情精彩緊湊,唯一的遺憾就是年代久遠,影像修復工作沒有跟上。
目前市面上藍光序列里所見的一些劇集,說是“藍光版”,效果其實也就介于普通DVD和D9之間,且必須放到藍光碟機上才能正常播放,不過這已很不容易了。老版的普通DVD甚至D9,用藍光機播放時,有些圖像已變得模糊。很多老劇集當初并非常規(guī)格式版本,圖像也未經(jīng)過徹底修復,只不過是轉(zhuǎn)為了所謂的藍光格式,僅臉部和表情比原來稍微清楚了一些,只能算是聊勝于無。
高清技術(shù)及新播放格式的問世與進化,對于觀眾,尤其是對于影視愛好者而言,一直是件喜憂參半的事情。喜,當然是視覺享受升級了,人類影像的盛筵從此開始了。憂,別的不說,單說前些年,影視收藏愛好者一波又一波的“洗碟”熱潮,真不知道拖疲了多少人。不少人拖到最后,索性“從俗”,以手機影視軟件平臺為主了。只是平臺的資源也是收錢的,而且審美風格眾口難調(diào),可看的作品終歸有限。
由此,我不禁憧憬:伴隨著人類影像技術(shù)的進步,未來我們會不會等到這樣一天——所有在我們記憶中留下過印跡的優(yōu)秀影視作品,都能通過某種快捷的技術(shù)手段,直通高清播放的效果,并抵達每個感興趣的觀眾。我們甚至還可以更貪婪一點地設想——未來的影像產(chǎn)品,會不會擁有某種與時俱進的自我影像修復功能;無論把它們投放到怎樣的播放設施或平臺,觀眾都能觀賞到比較理想的效果……
如果真能那樣,一些當年問世時備受稱贊的作品,又能給今天的觀眾增添些新的享受。比如:影視三個版本的《南行記》(1983年電影版叫《漂泊奇遇》,于本正執(zhí)導,王詩槐、李緯、劉信義主演;1990年電影版叫《南行記》,周力執(zhí)導,雷漢、譚小燕、張豐毅主演;1991年劇集版,潘小楊執(zhí)導,王志文、許晴主演),20世紀80年代改編自文學作品的電影《城南舊事》《夜行貨車》,還有不少人記憶里開內(nèi)地另類諜戰(zhàn)劇先河的《無悔追蹤》(王志文主演)……
要是加上譯制片、譯制劇,這個名單大概會變得無限長:比如,賽爾喬·萊昂內(nèi)的西部片三部曲(《荒野大鏢客》《黃昏雙鏢客》《黃金三鏢客》);肯尼思·布拉納的《再死一次》;杰瑞米·艾恩斯出演的那一版《故園風雨后》;朝鮮諜戰(zhàn)劇《無名英雄》;南斯拉夫二戰(zhàn)劇《黑名單上的人》(現(xiàn)在已能見到“仿藍光”);安迪·格里菲斯主演的《辯護律師馬特洛克》;布魯斯·威利斯、安迪·麥克道爾剛出道時主演的《藍色月光事務所》;崔真實主演的《嫉妒》;央視引進過的韓國家庭類喜劇,李順載、金惠子等主演的《愛情是什么》;由長影配音的巴西音樂電影《生活之路》(又名《百萬富翁和財主》);格魯吉亞著名導演奧塔·伊奧塞利阿尼的那些電影杰作(《曾經(jīng)歌唱的畫眉鳥》《光還在》等);法國新浪潮電影巨擘克勞德·勒魯什的那些名片(《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偶然與巧合》《新悲慘世界》);智利大師拉烏·魯茲的《追憶似水年華》……
向往是沒有邊際的。我們明明知道,那些向往承載的只是夢,可是,我們今天的許多現(xiàn)實,在過去,也曾經(jīng)只是幻想。前天和一個當年做媒體的老朋友語音交流時還提到,人們對著手機開著免提聊天,乃至視頻交流,這樣的場景在50年前葉永烈、蕭建亨、童恩正的小說里,都還屬于“科學幻想”,而現(xiàn)在,它是地球生活的現(xiàn)實。
高清技術(shù)給人類帶來了“兌現(xiàn)”憧憬的無數(shù)可能。清晰度無限升級的高清,播放質(zhì)量與技術(shù)俱進的高清,充分擺脫了物理屏幕、隨處可以上演劇情的高清,把塵封的經(jīng)典一次次喚醒的高清……其實,這一系列的演進背后,也蘊含著我們更大的期待——人類與技術(shù)在時代激流前的互相激活,而非死板的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