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王室與蘇格蘭的傳說

千子鶴

2022年9月8日，96歲的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在蘇格蘭巴爾莫勒爾城堡與世長辭。作為全球知名度最高的人物之一，女王的去世在受到全世界關(guān)注的同時，也讓蘇格蘭受到了全世界的矚目。

國人對蘇格蘭的印象大多停留在風(fēng)笛、威士忌以及男人穿裙子的傳統(tǒng)上。其實，蘇格蘭也是英國乃至歐洲最出名的旅游勝地之一，蘇格蘭高地被許多旅行雜志評為歐洲最優(yōu)美的地區(qū)，它將廣闊、壯麗、孤寂、狂野、浪漫等許多要素融合在一起，自帶一種蒼涼的史詩感。280多座山脈，3萬多個湖泊，被上古冰川切割成千溝萬壑的峽灣，連綿起伏于天地之間的丘陵，古老的民族，古老的傳說……一切的一切，讓蘇格蘭顯得如此神圣又如此迷人。

從因弗內(nèi)斯開始的旅程

說起蘇格蘭的城市，可能大多數(shù)人只會聯(lián)想到愛丁堡，作為蘇格蘭的首府和政治經(jīng)濟(jì)文化中心，同時也是世界知名的“鬼城”，愛丁堡甚至?xí)忍K格蘭這個“小透明”更加出名。而如果是足球迷，可能會知道蘇格蘭的第一大城市格拉斯哥，全世界最著名的“同城德比”之一就位于此地，格拉斯哥流浪者隊和凱爾特人隊長期爭奪著蘇格蘭足球聯(lián)賽的榜首的位置。比起愛丁堡和格拉斯哥，因弗內(nèi)斯可以說是“小透明中的小透明”，但是來到蘇格蘭之后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是必不可少的一站，因為這里是蘇格蘭高地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因弗尼斯，號稱英國最北的城市，是蘇格蘭高地區(qū)議會所在地，同時，也是蘇格蘭高地不多的人類聚集區(qū)之一。雖然因弗尼斯城內(nèi)非常小，但得天獨(dú)厚的地理位置讓它成為大多數(shù)人前往蘇格蘭高地的第一站。在因弗尼斯城中，有一條小河橫穿城市，最終流向大海，這條河名叫尼斯河，而這條河的上游，就是因為水怪的傳說而被全世界所熟知的尼斯湖。柳葉形狹長的尼斯湖的另一端就是蘇格蘭高地，其實蘇格蘭北部的一大片地方都是高地，只不過在這里，這個地方的名字就叫蘇格蘭高地。

高地的西南方，則是另一個旅游名城威廉堡。當(dāng)然，可能并不是周杰倫歌中的威廉古堡，因為在歐洲叫威廉的城堡真的很多，誰也不知道哪個威廉堡里才有“不會騎掃把的胖女巫”。蘇格蘭的威廉堡里有沒有胖女巫人們并不知道，但是每年來這里的“麻瓜”卻不計其數(shù)，因為從威廉堡到馬萊格的蒸汽火車，就是電影《哈利·波特》中開往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原型，而途經(jīng)的格倫芬南高架橋，則在電影中反復(fù)出現(xiàn)，所以在這里可以看到來自各個國家的“麻瓜”們穿著霍格沃茨學(xué)院的制服來過一把巫師癮?；疖嚨搅笋R萊格，換乘渡輪就可以前往天空島，在蘇格蘭人心中，這里是離天空最近的島，而它的名字“skye”在古蓋爾語中的意思則是“隱藏于云霧之中”。而因弗尼斯的南邊，則是廣闊的凱恩戈姆國家公園，是整個不列顛群島上最大的國家公園，而伊麗莎白女王辭世的巴爾莫勒爾城堡，就位于這座國家公園之中。蘇格蘭的高地、湖泊、河谷與峽灣就像一堆散落的珍珠，而因弗尼斯則是將這些珍珠串聯(lián)起來組成一條美麗項鏈的絲線。

風(fēng)笛已經(jīng)成為了蘇格蘭的標(biāo)志。

天空島的高地風(fēng)光。

《哈利·波特》電影中出現(xiàn)的格倫芬南大橋。

尼斯河穿過因弗內(nèi)斯，流向著名的尼斯湖。

因弗尼斯這條“絲線”真的很小，旅客來到這里一般只是匆匆停留，休整之后就踏上前往尼斯湖或者凱恩戈姆國家公園的道路，在很多人的眼中，這個半天時間就能逛完的小城只是個歇腳的小站。不過，在這座小城中，卻藏著一段史詩般波瀾壯闊也略帶遺憾的愛情故事。在小城的最高處，矗立著始建于1057年的因弗內(nèi)斯城堡，據(jù)記載，這座城堡是由國王羅伯特一世用木頭搭建的，只不過被損毀了，而現(xiàn)在紅色的石頭外觀則是1836年重新修建后的樣子。2005年蘇格蘭皇家銀行發(fā)行的面值為50鎊的鈔票上，印著的就是這座城堡。城堡的前方有一座雕像——一名少女手搭涼棚舉目遠(yuǎn)眺，心愛的獵犬臥在她的腳邊陪伴著自己的主人。少女的目光堅定，充滿期待，好像等待的人隨時可能在遠(yuǎn)方出現(xiàn)。這名少女名叫弗洛拉·麥克唐納，她等待的人名叫查爾斯·愛德華·斯圖亞特，雖然自稱為查理三世，但他一生都沒有登上王位，而始終都被稱為王位覬覦者，他還有個更為人熟知的稱號——英俊王子查理。

波瀾壯闊歷史中的遺憾愛情

“往昔許多人為王子而戰(zhàn)，閃亮的刀劍在空中揮砍，當(dāng)冷清沉寂的夜晚來臨時，死神在卡洛登荒原游蕩。家園灰飛煙滅，只余死亡和流浪，王族貴胄也只能四處奔逃和躲藏。寶刀尚余溫?zé)?，長劍也未入鞘，有朝一日王者查理將再度歸來。”這是一首蘇格蘭民歌，名叫《凱斯島船歌》。相傳，這首歌是人們劃船的時候唱的調(diào)子，1884年一位名叫哈羅德·埃德溫·博爾頓的英國爵士以查爾斯王子與弗洛拉的愛情故事寫成歌詞，創(chuàng)作了這首歌曲，讓這兩人之間的愛情故事流傳至今。

1688年英國光榮革命爆發(fā)，推翻了詹姆斯二世的統(tǒng)治。而詹姆斯二世的孫子查爾斯出生在羅馬，受到羅馬教廷庇護(hù)。查爾斯一直認(rèn)為斯圖亞特家族才是英國王位的合法繼承者，他自己才是君權(quán)神授的真正的英國國王，從而開始了堅定的復(fù)辟之旅。他帶領(lǐng)著7個同伴悄悄在蘇格蘭登陸，籌集自己的軍隊，他的支持者被稱為“詹姆斯黨”。查爾斯在一開始取得了節(jié)節(jié)勝利，甚至在一段時間內(nèi)獲得了愛丁堡的控制權(quán)，但是由于軍紀(jì)渙散，最終還是被英國的政府軍隊擊敗，幾乎全軍覆沒。查爾斯在蘇格蘭開始了逃亡之旅，英國懸賞3萬英鎊追殺查爾斯，整個蘇格蘭高地遍布追兵，查爾斯幾乎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這時候，弗洛拉出現(xiàn)了。弗洛拉·麥克唐納所在的麥克唐納家族是蘇格蘭高地的名門望族，勢力很大。不過，當(dāng)時麥克唐納家族站在英國政府軍一方。1746年，查爾斯在蘇格蘭潰敗逃亡時，弗洛拉正好在高地的赫布里底群島訪問，而此時的查爾斯王子正好和一小群士兵在那里避難。王子的一個同伴與弗洛拉是遠(yuǎn)親，知道弗洛拉來到這里，于是就牽線搭橋，希望查爾斯王子與弗洛拉相識，并尋求她的幫助。

弗洛拉知道包庇查爾斯王子和他的殘余士兵可能會給家族帶來很大的影響，然而是因為可憐這些士兵，也許是對“英俊王子”產(chǎn)生了好感，弗洛拉決定給他們庇護(hù)。在弗洛拉的悉心照顧下，王子逐漸從戰(zhàn)敗的陰影中走出來，恢復(fù)了以往的精神，而查爾斯與弗洛拉的感情也在共處中升溫。但是，隨著英國政府不斷擴(kuò)大搜索的力度，呆在蘇格蘭變得越來越不安全。在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弗洛拉給查爾斯換上了女裝，讓他扮成了自己的一名女仆，還給他起了個“貝蒂·伯克”的假名字。憑借弗洛拉家族在當(dāng)?shù)氐挠绊懞途牡难b扮，他們逃過了檢查，查爾斯登上了離開蘇格蘭的船。

凱恩戈姆國家公園。

弗洛拉·麥克唐納的雕像。

左圖：弗洛拉·麥克唐納的畫像。右圖：弗洛拉等待一生的“英俊王子”。

據(jù)說，查爾斯在蘇格蘭的最后一夜，他給弗洛拉一張裝在小鏡框里的畫像當(dāng)做信物，向她許諾自己會成為整個英國的國王，將在倫敦的圣詹姆斯宮里接她重聚。這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從此之后，查爾斯再也沒回到過蘇格蘭。兩周后，幫助查爾斯逃亡的船夫被拘留并且認(rèn)罪，弗洛拉對查爾斯的保護(hù)終于敗露了，她也被逮捕并關(guān)到了倫敦。不過由于家族勢力龐大，并且有許多人替她求情，最終弗洛拉在一年后獲釋。

這個充滿浪漫主義色彩的故事被作家塞繆爾·約翰遜記錄并傳播開來。據(jù)說他在蘇格蘭訪問時遇到了弗洛拉，將她描述為“一個容貌柔美、心地善良和儀態(tài)優(yōu)雅的女人”，后來更是將她評價為“一個將在歷史上反復(fù)被提及的名字，她兼具勇氣和忠誠的美德，她的光榮將會永存”。而后來的《凱斯島船歌》讓弗洛拉的名字在蘇格蘭家喻戶曉，成為了善良與光榮的象征。

這個覆蓋著浪漫濾鏡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已經(jīng)無從考證，只不過在真實的歷史中，有著一個充滿遺憾的結(jié)局。查爾斯和弗洛拉后來再也沒有見過，查爾斯逃回到法國后，雖然依然堅持著復(fù)辟，但大勢已去，教廷也不再支持他。失意的查爾斯回到了意大利，先是居住在羅馬，后來又遷往佛羅倫薩，而他居住的圣克萊門特宮，后來又被稱為“覬覦者宮”。順便說一下，“英俊王子”也并不是感情專一的人，他有好幾名情婦、多個私生子，還和自己表親的妻子有了私情，在52歲的時候迎娶了年僅20歲的斯托爾堡·革登公主露易絲。而弗洛拉則是在出獄幾年后嫁給了英國陸軍上尉艾倫·麥克唐納，應(yīng)該是家族內(nèi)部的通婚。

雖然故事結(jié)局并不完美，但弗洛拉在蘇格蘭人心中的地位卻不曾改變。在因弗尼斯城堡門口眺望的少女，永遠(yuǎn)年輕，永遠(yuǎn)純真，永遠(yuǎn)心存夢想期待著愛人歸來。遺憾的是，現(xiàn)在因弗尼斯城堡已經(jīng)成為了當(dāng)?shù)胤ㄔ旱囊徊糠?，禁止游客進(jìn)入城堡內(nèi)部參觀，自然也無法享受站在城堡頂部一覽高地美景的心曠神怡。不過，人們來到城堡門口，看著眺望的少女，回味著這段浪漫的故事，讓蒼涼壯闊的高地美景鍍上一層浪漫的色彩，也是一種特別的感受。

蘇格蘭的“心臟”

從因弗尼斯離開，大多數(shù)游客都會向西南方向前往尼斯湖一探水怪究竟，然而喜愛自然景觀的人們不會錯過因弗尼斯南方英國最大的國家公園——位于蘇格蘭心臟地帶的凱恩戈姆國家公園。

如果說蘇格蘭北部的高地是上帝賜予人間的珍寶，那么凱恩戈姆國家公園可能就是上帝親吻過的地方。英國六大最高的山脈中5座坐落于此，茂密的森林、險要的河谷、神秘的湖泊，大自然賦予這里的財富數(shù)不勝數(shù)。這里不光是妙趣橫生的戶外天堂，還是蘇格蘭最著名的威士忌產(chǎn)區(qū)，許多久負(fù)盛名的釀酒廠聚集于此，可以說，不管是自然還是人文，這里都不負(fù)“蘇格蘭心臟”的名號。

山丘與河谷作為蘇格蘭高地的招牌，美景自然無需形容，凱恩戈姆國家公園作為最大的國家公園，玩法自然是多種多樣的。在不同的區(qū)域有著不同的特點，比如在公園的格蘭威特和托明多爾地區(qū)，夜晚欣賞燦爛的星河就是這兩處的特色玩法?！霸绞呛诎档牡胤皆侥芸吹焦饷鳌?，這句話形容觀星再適合不過。這兩個地區(qū)是整個國家公園中燈光最少的區(qū)域，幾乎沒有任何的光污染，在漆黑的夜里，照亮這個世界的只有滿天的繁星。不管是在篝火旁、帳篷外，還是在小木屋的露臺上;不管是品著美酒、喝著熱飲，還是依偎在愛人身旁，在這只有繁星的世界里，浪漫是唯一的語言。由于處于高緯度地區(qū)，這里還是全英國追逐北極光的最佳地點之一，如果說觀星是一種安靜的浪漫，那么等到北極光來臨時的驚呼則是似火的熱情。

放眼望去，公園里的60多座湖泊將漫天的繁星接到了地上。到了白天，太陽升起，陽光將湖面染成一片金黃，湖邊的樹木的倒影隨著湖水婆娑起舞。與星河的只能遠(yuǎn)觀不同，公園里的因什湖和莫利赫湖的水上運(yùn)動中心讓人們有了投入湖水懷抱的機(jī)會。不管是泛舟垂釣，還是在快艇后盡情劃水;不管是乘著獨(dú)木舟深入森林探險，還是體驗刺激的漂流;不管是舉著“長槍短炮”拍攝各種各樣的水鳥，還是換上泳衣在安全的水域暢游一番，總之，親水的人們最愛的地方莫過于這里。而在整個國家公園中，這里也是歡笑聲和尖叫聲最多的地方。

在全世界的很多國家公園中，尋找和觀賞野生動物都是“保留項目”，凱恩戈姆國家公園也不例外。公園里有9個自然保護(hù)區(qū)，英國四分之一以上的瀕危動物都在這里安家，其中最著名的莫過于被稱為“高地之虎”的蘇格蘭野貓，它是英國現(xiàn)存唯一一種本土貓科動物。雖然被稱為“高地之虎”，但是這虎最大的威力就是能把人“萌化”：比家貓略大的體型，胖胖的大臉與毛茸茸的尾巴，雖然在目光中還能感受到作為“野外殺手”“兇殘”的一面，但總體來說是一種讓人很想抱起來“擼”一頓的小萌物。不過由于數(shù)量極其稀少，在野外看到它們的概率其實是非常低的。公園內(nèi)的其他野生動物就是隨處可見了，有的甚至還有些泛濫成災(zāi)。比如在公園中隨處可見的鹿，就已經(jīng)到了泛濫的地步。據(jù)報道，凱恩戈姆國家公園宣布了一項名為“自然恢復(fù)”的計劃，要獵殺公園中25000只鹿，以恢復(fù)林地和泥炭地。這項計劃一經(jīng)公布就引發(fā)了各方的爭議。溫順可愛的鹿深受蘇格蘭人的喜愛，而公園內(nèi)良好的環(huán)境和充足的食物也讓這里的鹿超過了環(huán)境的承載量，不得不對其進(jìn)行數(shù)量的控制。也許，這就是優(yōu)異環(huán)境所帶來的“幸福的煩惱”吧。

凱恩戈姆國家公園內(nèi)散落著無數(shù)個小巧美麗的村莊。

蘇格蘭高地上有許多歷史悠久的建筑。

凱恩戈姆國家公園內(nèi)有多處英國最壯美的景色，這里也是英國最高山脈及最大的自然森林所在地。

被稱為“高地之虎”的蘇格蘭野貓。

除了自然景觀，凱恩戈姆國家公園的人文景觀也一點都不落后，公園內(nèi)有許多城堡和遺跡，訴說著蘇格蘭過去400年間的故事和傳說。這些城堡中，有的裝修一新現(xiàn)代感十足，并且面向游客開放，有的甚至可以提供餐飲和住宿服務(wù)，讓游客在品嘗當(dāng)?shù)孛朗车耐瑫r體驗一下居住在城堡中的貴族生活。有些城堡保留著古老的原貌，有的則已經(jīng)破舊不堪，人們只能通過手冊和城堡的銘牌，然后用搜索引擎來尋找這座城堡的故事，雖然繁瑣，但也別有一番考古探險的樂趣。在這些古堡中，最著名的當(dāng)屬巴爾莫勒爾城堡，這座伊麗莎白二世女王的避暑行宮，幾乎陪伴了女王的一生，包括她人生中的最后時刻。

陪伴女王一生的行宮

巴爾莫勒爾城堡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9世紀(jì)中葉的維多利亞女王時代。原本這只是一座山間的小莊園，而城堡的主人死于一次充滿戲劇性的意外——被魚骨卡到嗓子窒息而死。1852年，維多利亞女王花費(fèi)了3萬畿尼（當(dāng)時英國的金幣）買下了這座城堡，作為自己的私產(chǎn)。雖然這座城堡周圍風(fēng)景如畫，但城堡本身卻是又小又破。作為英國女王，用這樣的城堡作為行宮有損“皇家顏面”，于是維多利亞女王又花巨資將原來的城堡拆除，并由蘇格蘭建筑師威廉·史密斯主持進(jìn)行重建，將這座城堡打造成為了蘇格蘭華麗建筑的典范。當(dāng)然，女王的產(chǎn)業(yè)可不止這座城堡本身，還包括周圍的森林和田地，總占地超過2萬公頃，而這片區(qū)域被稱為迪塞德莊園。

巴爾莫勒爾城堡。

左圖：巴爾莫勒爾城堡的首位皇室主人維多利亞女王。右圖：伊麗莎白二世每年都會來城堡避暑。

巴爾莫勒爾莊園傳到伊麗莎白二世手中也是頗具周折?！安粣劢綈勖廊恕钡膼鄣氯A八世退位之后，伊麗莎白二世的父親喬治六世繼承了王位，成為了英國國王。由于是自愿退位而不是去世之后傳位，巴爾莫勒爾城堡的所有權(quán)還是在愛德華八世手中。不知道是因為實在喜愛這座城堡，還是因為需要讓這座城堡一直作為皇家的私產(chǎn)傳下去，喬治六世費(fèi)盡周折，和退位的愛德華八世進(jìn)行了一系列的商談，用30萬英鎊將這座城堡買了下來，讓它繼續(xù)作為王室成員的專用避暑行宮。相傳伊麗莎白二世第一次來到這里時還是一個嬰兒，那時候這座城堡還屬于愛德華八世所有，嬰兒時期的女王只是作為客人被父母帶著過來“串親戚”。喬治六世將這座城堡買到手后，幾乎每年夏天都會帶伊麗莎白公主來到這里避暑度假，一家人非常喜歡這里的鄉(xiāng)間生活。喬治六世買下這座城堡的第3年二戰(zhàn)爆發(fā)了。據(jù)說在二戰(zhàn)爆發(fā)的時候，他們一家正在巴爾莫勒爾度假，出于安全考慮，喬治六世將當(dāng)時只有13歲的伊麗莎白公主和她9歲的妹妹瑪格麗特公主留在這里，而國王和王后則返回了倫敦。2周之后，姐妹倆在這里通過收音機(jī)聽到了父親對納粹德國宣戰(zhàn)的廣播。巴爾莫勒爾城堡不僅見證了伊麗莎白二世兒時的成長，也見證了如今繼位的英國國王查爾斯三世的童年。查爾斯王子因為從小性格比較敏感，少年時期就被父親送到數(shù)百公里外的寄宿制學(xué)校上學(xué)，以鍛煉意志，查爾斯王子的童年顯得格外孤獨(dú)。而當(dāng)時長期住在巴爾莫勒爾城堡的外祖母經(jīng)常會把他接到這里，外祖母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可以說是少年查爾斯王子非常重要的心靈慰藉。

除了見證兩任英國國王的童年，巴爾莫勒爾城堡還見證了英國王室一系列的傳奇故事，其中最多的就是皇室的感情生活，還有一個非常著名的說法——巴爾莫勒爾測試。這要從愛德華八世說起。當(dāng)時還是英國國王的愛德華八世讓自己的情人辛普森夫人作為女主人在巴爾莫勒爾城堡舉辦王室宴會，并邀請王室成員參加。已經(jīng)結(jié)過兩次婚的辛普森夫人遭到了所有王室成員的冷落，甚至部分成員對辛普森夫人進(jìn)行了語言的羞辱。愛德華八世與辛普森夫人的婚姻不光遭到王室反對，在當(dāng)時很有影響力的教會和英國民眾也反對這段感情。辛普森夫人沒有通過“巴爾莫勒爾測試”，不過這倒是也沒有影響她與愛德華八世的感情，這位英國國王寧愿選擇退位也要和辛普森夫人在一起，留下了“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故事。而伊麗莎白女王的丈夫菲利普親王則是順利地通過了“測試”。1946年，當(dāng)時還是王子的菲利普受邀來到巴爾莫勒爾城堡做客，他特地穿上了蘇格蘭方格裙來到這里，憑借幽默的談吐和良好的教養(yǎng)，他受到了喬治六世夫婦的欣賞，也贏得了伊麗莎白公主的芳心，一年之后，雙方結(jié)為夫妻，而兩人的蜜月也是在巴爾莫勒爾城堡度過的。下一對接受“巴爾莫勒爾測試”的則是查爾斯王子與戴安娜。當(dāng)時，年僅19歲的戴安娜來到巴爾莫勒爾城堡做客，這朵“英格蘭玫瑰”贏得了當(dāng)時所有王室成員的喜愛，成為了后來的戴安娜王妃。不過戴安娜王妃雖然通過了“測試”，但之后發(fā)生的一系列情感糾紛和之后的悲劇，與沒有通過“測試”的辛普森夫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許，“巴爾莫勒爾測試”就像感情和婚姻一樣，是否圓滿更多地要看之后的經(jīng)營而非最初的甜蜜。到了后來的威廉王子與凱特王妃，兩個人打破了蜜月在巴爾莫勒爾城堡度過的“傳統(tǒng)”，選擇了塞舌爾作為兩人的蜜月度假地，至于是不是母親戴安娜王妃的悲劇留下的陰影，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許多位皇室成員都對巴爾莫勒爾城堡擁有特殊的感情，但這座城堡記錄最多的還是關(guān)于伊麗莎白二世的故事，而對于這座城堡懷有最深厚感情的也是這位在位時間最長的英國女王。有一位英國傳記作家曾說：在女王心中，白金漢宮是她的辦公室，溫莎城堡是她的家，而只有在巴爾莫勒爾城堡，她可以遠(yuǎn)離公務(wù)煩擾，避開公眾視野，回歸家庭，做回一位妻子、母親和祖母的本色?？梢哉f，巴爾莫勒爾城堡是女王心靈休憩的靜地。不過，作為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的一舉一動都不可能真的脫離這個國家本身。雖然英國皇室早就表態(tài)不參與政治，但女王曾經(jīng)邀請13位英國首相來到巴爾莫勒爾城堡做客，而女王與“鐵娘子”撒切爾夫人還在這里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據(jù)說在城堡做客的時候，兩個人不但一起撐著傘在雨中散步，還在共進(jìn)晚餐后一起洗盤子，撒切爾夫人還送給女王一副洗碗專用的黃色橡膠手套作為禮物。

站在蘇格蘭的高地上，眺望周圍的群山與河谷，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電影《勇敢的心》和華萊士在被處刑前高喊著“自由”的畫面。壯闊的高地風(fēng)光，蒼涼的蘇格蘭風(fēng)笛，臉上畫著油彩為了自由而戰(zhàn)的勇士……這種史詩般的壯麗似乎刻印在了蘇格蘭的靈魂之中，也許，這種“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的精神才是蘇格蘭高地與河谷最美麗的傳說。

（責(zé)編：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