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種汗水，收獲希望

雷江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弊怨乓詠?，就有播下種子、收獲糧食的說法，可你聽說過“播種汗水”嗎？那么，現(xiàn)在請跟我一起品讀陸繼山的散文《種汗》吧！

陸繼山的《種汗》是一篇別有趣味的散文?？v觀全篇，文章具有如下特點：

一、筆觸細膩，畫面感強

在牙牙學語時許多人就已經(jīng)會背誦李紳的《憫農（其二）》詩了，其中“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短短10個字，勾勒出了農民頭頂烈日在田地里勞作的情景。如果用繪畫來比喻，可謂一幅“速寫”，筆墨簡潔卻生動傳神。而陸繼山的文章《種汗》，則更像是一幅油畫：炎炎烈日下，漫漫黃土地，綠油油的莊稼，父母勞動時通紅的臉龐等，有著油畫般豐富的色彩;“那些汗珠子順著他們被烈日炙烤得通紅的臉龐流淌下去，滴在干涸的土地里，馬上就消失了蹤影，不見了痕跡”，則有著油畫般細膩的筆觸;父母在烈日的照射下舞動鋤頭、揮汗如雨，孩子們在附近的樹蔭下注視著他們，這樣的場景又有著油畫般的立體感。古人曾用“詩中有畫”來揭示詩歌之美，而這篇文章就做到了“文中有畫”，具有意境之美。

二、表達精妙，行文周密

《種汗》是一篇以敘述為主的散文，但作者在文中所敘述的并非一件事，而是一類事，表現(xiàn)的場面綜合了類似的許多情景?！拔摇睙o數(shù)次目睹父母揮汗勞動的畫面，而這些場景大體相似，為了避免泛泛而談，作者注意穿插進了一些生動的細節(jié)描寫。如作者這樣描寫一家人在地里準備午餐：“在地里燒上一籠小火，將出發(fā)時帶來的土豆放在這籠小火里，等著土豆被燒出夾雜些泥土味道的香氣，我們的午餐就有了著落。”這是對色香味的全方位描寫。簡單的食物，竟然讓人感到如此滿足;辛苦的勞動，也帶上了幾分愉悅。同時，在敘述的過程中，作者還不時插入旁白，剖析事件原委。如說到“春天的種子”和“夏天莊稼的長勢”是農民的希望所在時，評論說“而相比之下，莊稼的長勢最為要緊，因為那是最為接近秋實的生命之旅”。再如講到孩子必須隨父母到地里時，解釋說“一則為了多少分擔些父母的農忙和瑣事”;二則為了對孩子進行“艱苦奮斗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教育。這些補充，讓文章行文更加周密，而且富有思辨之美。

三、運用長句，內涵豐富

這篇文章很多地方還選擇了運用長句來敘事和抒情。相對短句而言，長句常由幾個分句組成，且分句修飾語多、結構較為復雜，表達細致，邏輯嚴密。如寫自己在田間吃簡易午餐時喜歡緊挨母親，用了一個多重復句解釋原因：“盡管天氣很熱，但我對于她臉上那些持續(xù)流淌的汗珠似乎有著特殊而深刻的感情，尤其喜歡那些汗珠無意間敲打到我的手臂的感覺，像是自己的生命得到了一種植根心間的神圣精神的洗禮?！狈志溆泻芏嘈揎椪Z，對母親的依戀、接受勞動教育的感受、成長的喜悅……種種情緒，盡在字里行間流淌。又如作者談到父母的汗水對于農作物生長的重要意義時，也是用了一個長句，先說理解這層意義的前提，是“慢慢跟隨父母艱苦的步伐掌握了農作物的生長規(guī)律”，再揭示“秋天手捧的糧食的金黃，正是源自父母在這炎熱的夏日里的禾苗根下種下的那些汗滴”，即秋天的收獲是父母辛勤勞動的回報，表達委婉細膩，富含人生哲理。

四、以實寫虛，化意為象

還是回到李紳的《憫農（其二）》詩。詩人描繪了農民揮汗勞作的情景后，感嘆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兩句直抒胸臆，指出每一粒糧食都是農民辛苦勞動得來的，訓誡意味濃郁。本文的立意相似，但表現(xiàn)手法卻不同，作者將父母的勞動付出具體化為那一顆顆“汗珠”，題目說“種汗”而不說辛勤地種莊稼，內容反復描繪父母揮汗如雨而不直言他們辛苦，點題不發(fā)議論而說父母種下的汗滴“哺育這些莊稼成長”，這些都是典型的“化意為象”的寫法。像這樣用具體可感的事物去闡釋抽象事物的道理，可以讓文章的主題更容易被讀者理解和接受。

原文選讀

種 汗

陸繼山

我深信，所有綠色和收獲之間，都凝固著一種奇妙的力量，而這種力量，大半來自農人們在烈日炎炎的夏日里種下的汗滴。我的童年成長在一片山水相連的鄉(xiāng)村黃土地里，那時所有農人生存的希望大多寄托于兩樣東西：一是春天的種子，二是夏天莊稼的長勢。而相比之下，莊稼的長勢最為要緊，因為那是最為接近秋實的生命之旅。

太陽如烈焰般炙烤的夏日，雖是個孩子，但我必須跟隨父母扛著鋤頭從早到晚奔忙在自家的那幾畝土地里。一則為了多少分擔些父母的農忙和瑣事，二則為了身體力行耳濡目染地把農人艱苦奮斗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深深地扎根于自己的血脈和骨子里。但在酷暑難耐的歲月里，小孩子也會有特殊待遇。我們多半時間會被安排在田間地頭靠近大樹綠蔭一類的陰涼環(huán)境里，除了偶爾被大人叫喚著幫忙送送水瓢鐮刀，或是協(xié)助完成一些輕巧但同樣重要的農忙瑣事。因此，我?guī)缀醭３Ｕ照盏刈诖髽湎?，隔著烈日刺眼的光芒仔細觀察父母揮舞鋤頭又揮汗如雨的樣子。

我年少時并不十分理解夏日揮汗鋤地對于農作物生長的重要意義。直到長大一些，慢慢跟隨父母艱苦的步伐掌握了農作物的生長規(guī)律，才知道秋天手捧的糧食的金黃，正是源自父母在這炎熱的夏日里的禾苗根下種下的那些汗滴。

我深刻地記得，那時父母一般在早晨七八點鐘把我們帶到地里，然后順著綠油油的莊稼地開始鋤草施肥或修枝剪葉，他們通常連續(xù)工作兩個小時才會停下來歇息幾分鐘。這中間，喝幾口涼水，又顧不上疲憊地給我和姐姐講幾件饒有趣味而又富有教育意義的農忙中發(fā)生過的小事，然后繼續(xù)忙起自己手里的活計。歇息間，除了那幾件小事，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們臉上不停冒出來的汗珠子。那些汗珠子順著他們被烈日炙烤得通紅的臉龐流淌下去，滴在干涸的土地里，馬上就消失了蹤影，不見了痕跡。于是我總以為，那些汗珠一定被均勻地分配在每株禾苗生長的土地里了。

為了提高工作效率，我們中午并不回家吃飯，因為那樣會耽誤許多時間。而是在地里燒上一籠小火，將出發(fā)時帶來的土豆放在這籠小火里，等著土豆被燒出夾雜些泥土味道的香氣，我們的午餐就有了著落。午餐吃土豆時，我總是愿意緊緊挨著母親，盡管天氣很熱，但我對于她臉上那些持續(xù)流淌的汗珠似乎有著特殊而深刻的感情，尤其喜歡那些汗珠無意間敲打到我的手臂的感覺，像是自己的生命得到了一種植根心間的神圣精神的洗禮。

日子不斷推移，父母的汗水愈淌愈多，而田地里的禾苗也越來越茂盛。最后無數(shù)個秋天的好收成，不斷哺育著我們貧瘠卻瘋狂向上成長的生命。我無數(shù)次走到自己曾經(jīng)停留的那些樹蔭并頻頻發(fā)現(xiàn)，凡是父母流淌過汗水的地埂邊上，后來都稀稀疏疏長出一些如地里莊稼模樣般綠油油的禾苗來。

多年后我不斷在想，也許真正哺育這些莊稼成長的，不僅僅是肥料和土地，還有父母在烈日下種在地里的那無數(shù)顆珍貴的汗滴。（選自《小品文選刊》2022年第4期，有刪改）

學以致用

1.題目《種汗》該如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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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那些汗珠一定被均勻地分配在每株禾苗生長的土地里了”是否有悖常理？請簡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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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敘事文章多用短句，本文為什么卻大量運用長句，請分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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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參考“時文評析”的第四點。

2.看似不合常理，其實卻是“我”的心理感受。不是真的說汗水“均勻地分配”，而是說每株禾苗的生長，都飽含著父母勞動的付出。

3.參考“時文評析”的第三點。

寫作導航

沒有勤勞的汗水澆灌，哪來盛開的鮮花、累累的碩果？當你看到他們在閱兵式上的颯爽英姿時，是否知道，是誰，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當你看到車輛行人有序前行時，是否知道，是誰，在十字路口揮汗如雨？生活中，是誰，為了成功揮汗如雨;又是誰，為了夢想揮汗如雨？

請以《是誰，在揮汗如雨》為題寫一篇作文，體裁不限，不少于600字。

寫作點撥

這個題目看似是命題作文，其實卻更像一道半命題作文。首先在立意選材時，你要先確定寫什么人。當然，你描寫的可以是一類人，也可以是一個人;可以是別人，也可以是自己。其次你要注意，“揮汗如雨”可以是寫實，如“訓練場上揮汗如雨”，也可以引申為辛勞地付出，如“為了成功揮汗如雨”。至于體裁，最好選擇寫一篇記敘文，還要帶上比較濃郁的抒情色彩。當然，也可以寫一篇議論文，因為題目比較具體，故不宜空發(fā)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