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女作:2015年《一個勺子》(票房:2249.5萬;豆瓣評分:7.7分)
第二部:2021年《第十一回》(票房:7397.2萬;豆瓣評分:7.2分)
待???? 映:暫無
2015年,知名演員陳建斌的導演處女作《一個勺子》亮相銀幕,四個月完成劇本,兩年后拍攝成片,這部投資據說僅一、二百萬的電影,卻像孕育許久的鮮活生命,帶陳建斌領略了導演路上“初為人父”的驚喜,同時將他推入金雞獎最佳導演處女作、金馬獎最佳新導演的高光中。
就像從演員陳建斌到導演陳建斌的自然過渡一般,了解他“軸”和“真”的人大概猜得到,新人導演陳建斌擇日,一定還會向成熟導演的隊列進軍。不出所料,2021年,他以導演之名鄭重推出了自己的第二部——《第十一回》,延續(xù)前作風格的基礎上,在結構設計、演員陣容、情節(jié)復雜度方面進行了全面升級,口碑守在7分以上,票房從前作的2248.5萬升至第二部的7397.2萬,相較同類文藝片,無疑完成了一次與院線更為順暢的接軌。
面對處女作是否僅是靈光乍現的產物,或者“玩票”性質的跨界嘗試等質疑,沒有什么比嚴肅、工整、兼具風格化與可看性的第二部更具說服力了。正式坐在導演椅上,處女作為觀眾設置了參照項,面對業(yè)界內外的矚目,導演陳建斌用升級成功的第二部妥妥證明了,自己不僅拿得穩(wěn)導筒,更撐得起期待。
第二部
從“一個人”到“一群人”
2015年,處女作為陳建斌開辟出了一部分偏愛現實寓言的觀眾的心田,三年后面對第二部,陳建斌首先要守住這部分來之不易的喜愛,除此之外,更渴望能在此基礎上,進一步開拓受眾范圍,外延至喜劇類型愛好者、黑色幽默愛好者、戲劇迷等群體?!啊兑粋€勺子》純粹是自我表達,只要滿足我自己第一次作為導演的創(chuàng)作欲望就行了,我沒去想過太多觀眾接受層面的問題。到了《第十一回》,我不是這么想的。這部電影有作者的表達和追求,但我希望有更多的觀眾能夠看到,這就意味著這部電影的故事性必須要加強,觀賞性必須要加強。”
為達到第二部雅俗共賞的進階目標,他在劇本創(chuàng)作過程中,有意成立了“復眼文學小組”,(不僅有文學小組,還有自己的名字,這很陳建斌。)從此前自己利用拍戲空余時間,在房車上用iPad孤軍奮戰(zhàn),到三年后擁有自己的文學小組,五人圍坐進行頭腦風暴,對這種更加專業(yè)化、團隊式的變化,陳建斌十分滿足,“總體方向由我把控,這毫無疑問,但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我覺得有些東西確實需要去互相啟發(fā),一起琢磨。我特別感謝這些伙伴,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的存在,才能夠那么有效率地把劇本形成,我一個人的話當然也能夠寫,估計可能會寫個兩三年?!?/p>
除此之外,與很多新導演在第二部中面對的演員陣容升級,需要與知名演員磨合不同,陳建斌因此前個人豐富的表演經歷,以及自導、自演的創(chuàng)作習慣,在陣容升級上,他居于更為主動、游刃有余的挑選位置。比如首個搭檔周迅的確定,周迅隨后推薦無表演經驗但有默契的竇靖童的加盟,大鵬與春夏這對劇場CP的碰撞,甚至黃建新作為劇院領導的參演等,無不是陳建斌仔細考量過后的決定,“在定角色的最后一分鐘,周迅引薦了竇靖童,周迅把她帶來,那感覺就好像是媽媽把孩子推薦給我,她對她有一種母親般的關愛和熟悉,這就是戲里她們要呈現母女關系的感覺。你知道氛圍是很難假裝的,那得油然而生,是這個演員內心里本來就有的東西,這個東西如果你找的不準確,那對劇組來說是一個巨大的災難?!?/p>
無論是參考主觀上演員與角色的契合度,還是客觀上知名演員本身的影響力,“周迅、董成鵬、竇靖童領銜主演,春夏特別出演,劉金山、于謙、賈冰、牛犇友情主演,宋佳友情客串”,這樣的陣容,相較處女作的妻子蔣勤勤搭檔、資歷尚淺的青年演員金世佳加盟,無疑為陳建斌的第二部,包上了一層更加精美、實用,且具有一定票房號召力的糖紙。
執(zhí)迷于戲劇性
然而,雅俗共賞是目標之一但非唯一目標,面對處女作后鞏固個人導演風格的關鍵一部,陳建斌有為觀賞性采取的升級,亦有對表達自我價值觀不可撼動的堅守。
在主題上,“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一條,從《一個勺子》牢固地延續(xù)至《第十一回》,你可以說它是中戲留在陳建斌身上的某種印記,也可以說他最初從《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舞臺上走下來后,醞釀出的屬于自己的視聽符號?!拔业娜^是在舞臺上形成的,那個就是我,并不是因為我現在拍電影拍電視了,就變成了一個影視人?!?/p>
因而在彰顯風格的第二部中,陳建斌選擇采用更加戲劇化的處理方式,從內容至形式,在每個鏡頭中酣暢地做滿自己的標記。從章回體的講述方式,到舞臺與生活的互文,亦包括臺上胡昆汀、賈梅怡、茍也武等角色的戲仿人名,以及他們面對突發(fā)狀況時,不自覺地從口中蹦出的戲劇金句。
下一部
風格已立 靜候巧思
經過第二部導演作品的試煉,隱晦、荒誕、戲劇化、浸染著生活的苦笑等關鍵詞,在觀眾心間,大概已建立起與陳建斌更直接的關聯,他終于用處女作后穩(wěn)妥又冒險的一次升級,圈出了身為導演的一席之地。不過,陳建斌也應考慮,如此強烈而大膽的風格突破,在將一部分戲劇愛好者受眾拉得更近的同時,無疑也在與對此無興趣的更大觀眾群間,筑起了一堵相較處女作更為鮮明的圍墻。
目前,他的下一部導演新作暫無消息,不過按照陳建斌慢工出細活的創(chuàng)作節(jié)奏,此刻應該正處于回歸演員位置的“休耕”狀態(tài)中。但對新知的渴求、對思考的醉心、對創(chuàng)作的執(zhí)念、對角色的雕琢,使得他注定會在導演這條路上繼續(xù)甘之如飴地走下去。我們靜待未來的某個晨昏,有什么東西再度一把火將他的創(chuàng)作欲望點燃,他會又一次感嘆,“它就像一個瓶子,可以容納我這么多年想要表達的東西。”(文 小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