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羽
床頭的鐘表滴答作響,窗外的貓頭鷹“咕咕”地叫著,一輪斜月當(dāng)空,我半躺在被子上,垂下頭,手邊一本《飛向人馬座》滑落到床上。我從一陣顛簸中醒來,迷糊中只聽得見兩人焦急的對話聲,便又暈了過去。“?。 彪S著一陣叫喊聲撕破沉寂,我艱難地用雙臂撐起身來,卻又馬上被一雙“無情而又沉重的大手”壓倒在地。我清楚我身上什么都沒有,卻仿佛有千鈞重?fù)?dān)壓在身上,緊接著,惡心、頭暈、窒息都一股腦兒地躥上身來,我那不爭氣的大腦又一次進(jìn)入了休眠,我又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一種前所未有的難受的感覺充斥著我的大腦和胸腔,一種說不上來的煩躁從我的心臟開始蔓延。不經(jīng)意間,我看向旁邊的玻璃,盡管玻璃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像清晰度,但我還是被影像中的那個“我”給驚掉了下巴——我的臉竟成了一個球!我忙轉(zhuǎn)過頭去,心中一直默念著:“這只是個夢,這只是個夢……”
這時,一名穿著航天服的青年向我飄了過來,并遞給我一套衣服示意我穿上,他另一只手拿的是一個水袋和一塊餅干,我不屑道:“這么大個飛船就那么寒酸?”他竟撲哧笑出了聲:“這塊餅干夠你吃一周的。”我渴極了,接過水袋便要一飲而盡,卻差點(diǎn)被嗆個半死,同時一個個小水珠從我的喉嚨中被咳出。
我站起身想走出這個房間,卻在平地上踉蹌了一下——我居然站在了天花板上。驚慌中,我下意識地去拉一個扶手,卻怎么也過不去,身體反倒因?yàn)楦觳驳臄[動而旋轉(zhuǎn)起來,幸好那名青年扶住了我。那一刻,我感到本就充血的臉更熱了,“我怎么連走路都不會了?”我在心里不自覺地嘀咕著,“羞煞我也!”
在我強(qiáng)大的適應(yīng)能力面前,這幾種不適的感覺不久便瓦解了,甚至我連心情都好了許多。我向窗外看去,只見無數(shù)光點(diǎn)在無盡的黑暗中點(diǎn)綴著,不似地球上那般一閃一閃的,而是一直亮著光。地球竟變得如黃豆一般大小,我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已身處距離地球不知多少萬里之外,而且還不斷地遠(yuǎn)離著。
不知過了多久,另一名青年突然提出要去飛船外檢查,我便要求他帶我一同前往,他拗不過我,只好準(zhǔn)許我一同前往。我本以為那套有海豹脂肪厚的宇航服一定沉重?zé)o比,可俗話說,“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當(dāng)我穿上宇航服走出艙門時,我竟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氫氣球,身輕如燕。正當(dāng)我享受著喜悅時,我向下掃去,心中猛地一震——只見萬丈深淵正向我撲來。我焦急地抬起頭,卻看到那名青年正在夸張地做著肢體動作,我再回頭看過去,只見一顆隕石正向我劈頭蓋臉地砸過來……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別看書看到這么晚,又看睡著了,凍著了怎么辦!”我睜開眼,眼前早已沒有了什么隕石,只見媽媽正指著我的腦門訓(xùn)斥著。
我偏過頭,看著手邊的《飛向人馬座》,不禁長吁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