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真調(diào)皮

何小波

爸爸，月光真調(diào)皮，躺在我的小毯子上，起伏波濤，它是把我的床當成了小潭么？它是有什么高興事，還是有什么心事，睡不著嗎？

你說什么，不是它睡不著，是我的小手隔著小毯子撓它的癢癢？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的小手想做小五爪魚。

爸爸，你的大五爪魚怎么游到我的小毯子里來了，是想給我的小五爪魚講故事嗎？還是你的大五爪魚想把我的小五爪魚擁抱？

可是，可是，小魚想和大魚打鬧，小魚想和大魚捉迷藏。藏好了，藏好了，大魚大魚快來找吧。噢，被你找到了！

大魚大魚，你怎么知道我的小魚藏在暗流里？

哦，你是說我的小魚在暗流里活蹦亂跳，攪得小毯子起伏波濤？咯咯，小毯子的波濤淹沒了你和我的半邊臉，只露出四只眼，像四顆星星浮水面，笑得忽閃忽閃。

爸爸，你瞧，月光也跟著在笑，笑得在小毯子上打滾。

爸爸，你瞧，月亮在窗外，是在等月光回家么？它的媽媽的脾氣真好啊，不催促，不吼叫，只是溫柔地凝視著它，只是安靜地等候著它。

月光不知道它的媽媽在等它回家么？要是我能像它一樣會穿窗術(shù)就好了呀，我就穿到月亮媽媽彎彎的懷抱。彎彎的懷抱多像白玉床，睡在上面一定很舒服吧。小船一般的床都不愿睡，偏要跑到我的床上來，月光真調(diào)皮。

爸爸，你是在說我的床更暖和么？嗯呢，大概是這樣吧，不然月光怎么賴在我的床上不走，不然它的媽媽怎么不催它回家。

月亮媽媽，是這樣嗎？你是在給月光唱催眠曲嗎？不然，月光怎么不搖頭晃腦了？不然，我的小五爪魚怎么也想睡覺了。

毯面安靜了，潭面安靜，月光在我的小毯子上睡著了。我的小五爪魚開始做夢了，它好像在順著月光媽媽的目光往上游。

爸爸，你的大五爪魚做夢了么，也在往月亮船上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