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的“情”論及其現(xiàn)代啟示

羅毓平

(百色學院 人文與公共管理學院，廣西 百色 533000)

鴻篇巨制《淮南子》問世2100多年來，其學術(shù)價值一直頗受重視；兩漢之后，它就成了重要文獻?！痘茨献印氛摗扒椤敝Z雖散見于全書各篇，但有著一貫的思想脈絡(luò)，也顯示出了難以忽視的現(xiàn)代意義。我們梳理和探究《淮南子》“情”論的梗概以歸納它的現(xiàn)代啟示，很有必要。

1 《淮南子》“情”論的層級結(jié)構(gòu)

《淮南子》所論之“情”大體上有三種：“喜怒哀樂”之“情”、“人之情”和“人之性”之“情”。

1.1 “喜怒哀樂”之“情”：以“情”統(tǒng)“欲”的社會情感

首先，“喜怒哀樂”之“情”主要是指社會情感。

《淮南子》講，“喜怒哀樂，有感而自然者也”[1]778(《齊俗訓》)，“情”是人感知于外物而自然而然獲得的“情感”。這是就常識層面對“情”的屬性的一種界定，是《淮南子》整個“情”論得以展開和形成的基礎(chǔ)。中國學術(shù)史上，我們可見最早的關(guān)于“情”的界定當是《荀子》中的說法：“性之好、惡、喜、怒、哀、樂謂之情。”[2]412(《正名篇》)好、惡、喜、怒、哀、樂，是人性中本來具有的，叫做“情”?！盾髯印反苏f中“情”即“情感”之要義在以常識論“情”方面概括了先秦的思想，成為后世的共識?！痘茨献印返那楦姓f不像《荀子》那樣由人性到情感，而是另辟蹊徑，由外物到人心，關(guān)注的是心物關(guān)系。這一點，我們往往可以明顯看到，如《淮南子》說：“春女思，秋士悲，而知物化矣?！盵1]734-735(《繆稱訓》)春天到而有少女思念情人的“思春”情感，秋天至而有士子心生失落的“悲秋”情感，可知季節(jié)、事物的變化使人們觸景生情。《淮南子》情感說里心物關(guān)系上的“物”不僅指自然界的事物，更多的是指社會生活中的事物?！痘茨献印费哉f的情感發(fā)生在人生活于其中的自然界和社會，而此“情”的主要內(nèi)容是人們在社會生活中的情感，這樣的論述是為了指引人的情感活動。

其次，“喜怒哀樂”之“情”乃以“情”統(tǒng)“欲”。

《淮南子》“喜怒哀樂”之“情”的情感說還主張以“情”統(tǒng)“欲”，以情感駕馭欲望?！翱识嬎?，非不快也，饑而大飧，非不澹也，然而弗為者，害于性也。此四者，耳目鼻口不知所取去，心為之制，各得其所。由是觀之，欲之不可勝明矣”[1]1015-1016(《詮言訓》)，不欲為而為之，欲為而不為，欲望(“欲”)的活動乃“心為之制”，受制于人心；欲望不可能總是任意行事(“欲之不可勝”)?！痘茨献印分?，情感與欲望之間有著極其密切的關(guān)系?，F(xiàn)存最早的《淮南子》注本的作者之一許慎對“情”字的解釋是：“情，人之陰氣有欲者?！盵3]以“欲”釋“情”，認為情感是一種特殊的欲望；許慎解釋把握了《淮南子》“情”“欲”關(guān)系思想的基本精神。不過關(guān)于《淮南子》情感與欲望關(guān)系的思想，更應(yīng)注意到其另一個重要方面：《淮南子》所強調(diào)的“不以欲亂情”[1]42-43(《原道訓》)，那是由于“情勝欲者昌，欲勝情者亡”[1]755(《繆稱訓》)，人們是否以“情”統(tǒng)“欲”，以情感駕馭欲望，決定事業(yè)的成敗。這說明在《淮南子》看來，一般而言，人心節(jié)制欲望的過程內(nèi)含著情感的主導地位、欲望的從屬地位。

1.2 “人之情”：以“實”論“情”的實際存在

《淮南子》曰：“人之情不能無衣食，衣食之道，必始于耕織，萬民之所公見也”[1]699(《主術(shù)訓》)，“故神農(nóng)之法曰：‘丈夫丁壯而不耕，天下有受其饑者。婦人當年而不織，天下有受其寒者?！噬碜愿?，妻親織，以為天下先?！盵1]821(《齊俗訓》)《淮南子》把衣食看作人基于生理本能的社會性的生存條件，認為衣食既是“人之情”的必需品，又是人生的必需品；則“人之情”當指整個人生，“人之情”的“情”當是人生常情，它包含人的情感，也包含人生的其他內(nèi)容，其明晰的涵義應(yīng)為人生的、穩(wěn)定的、真實存在狀況。所以，這里“人之情”的“情”當解作“實”。顯然，《淮南子》“人之情”的“情”不同于“喜怒哀樂”之“情”，前者的外延遠遠大于后者；由后者到前者，是將人的情感升騰至人的整個生活世界?！痘茨献印烦３Ｒ浴叭酥椤钡男问疥U釋“實”義的“情”。如“夫人之情莫不有所短。誠其大略是也，雖有小過，不足以為累；若其大略非也，雖有閭里之行，未足大舉”[1]963-964(《氾論訓》)，所講的“情”指人的操守之“實”。因此，《淮南子》“人之情”的實質(zhì)是以“實”論“情”；此“情”即是“實”，講的是人各方面的實際存在態(tài)勢，再如“故知性之情者，不務(wù)性之所無以為；知命之情者，不憂命之所無奈何”[1]1413(《泰族訓》)，所講的“性、命之情”，人性和天命實際情況之“實”，其意思相當明確。而《淮南子》以“實”論“情”，是對先秦類似思想的發(fā)揮。如《莊子》說：“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與，皆物之情也?！盵4](《大宗師》)

1.3 “人之性”之“情”

以“性”論“情”的“喜怒哀樂”之“情”和“人之情”。

《淮南子》謂：“凡人之性，心和欲得則樂，樂斯動，動斯蹈，蹈斯蕩，蕩斯歌，歌斯舞，歌舞節(jié)則禽獸跳矣。人之性，心有憂喪則悲，悲則哀，哀斯憤，憤斯怒，怒斯動，動則手足不靜。人之性，有侵犯則怒，怒則血充，血充則氣激，氣激則發(fā)怒，發(fā)怒則有所釋憾矣?！盵1]598-599(《本經(jīng)訓》)這段話中的“人之性”意即人之“情”，人的情感。喜怒哀樂等情感自然宣泄為體態(tài)、行為。又如“凡人之性，少則猖狂，壯則暴強，老則好利”[1]1012(《詮言訓》)，此處之“性”是指人生少、壯、老各階段的真實特色。“人之性”之“情”，即以“性”論“情”，是《淮南子》的普遍現(xiàn)象，再如“凡人之性，樂恬而憎憫，樂佚而憎勞”[1]1034(《詮言訓》)。不過以“性”論“情”之語少見于先秦文獻；《荀子》中倒是有“以矯飾人之情性而正之，以擾化人之情性而導之也”[2]435(《性惡篇》)，兩次出現(xiàn)的“情性”一詞均指“情”，在“性”的層面言“情”。總之，《淮南子》“人之性”之“情”有兩方面含義：情感和“實”，即，“喜怒哀樂”之“情”和“人之情”。然而，先秦以來人的“性”“情”概念在其形式邏輯序列中地位高低分明；“性”是形上本體概念，而“情”是形下經(jīng)驗概念?！痘茨献印肪谷蛔⒅匾浴靶浴闭摗扒椤保@難道是由于《淮南子》作者眾多而嚴重導致了“性”“情”關(guān)系的形式邏輯矛盾問題？縱觀《淮南子》，答案是否定的。《淮南子》并沒有誤解而混同“性”“情”兩概念傳統(tǒng)的邏輯地位。它以“性”論“情”，一方面將經(jīng)驗性的情感和“實”兩種“情”升華到“性”，給予人情以人性這一本體的終極依據(jù)，這是《淮南子》“情”論的哲學歸宿；另一方面突出人情與人性之間的緊密關(guān)聯(lián)。

從《淮南子》“情”論的邏輯進展來看，所論的上述三種“情”——“喜怒哀樂”之“情”、“人之情”、“人之性”之“情”——并不是平鋪之說；事實上，它們處于依次提升的不同層級，在理論上形成層級結(jié)構(gòu)體系?！扒椤北憩F(xiàn)為人的社會情感(“喜怒哀樂”之“情”)，根植于人的實際存在(“人之情”)，統(tǒng)一于人的本性(“人之性”之“情”)。

2 《淮南子》“情”論的理論重點

那么，《淮南子》“情”論的理論重點到底是“喜怒哀樂”之“情”、“人之情”，還是“人之性”之“情”？

《淮南子》的“喜怒哀樂”之“情”就是我們今天常說的情感，而這一情感說內(nèi)部存在著重要的理論問題：在以情感駕馭欲望的過程中，如何解決情感主觀性的問題。這一層面的“情”，《淮南子》是在“喜怒哀樂”這樣的情感表現(xiàn)方面來講情感，所講的情感是人感知于外物而產(chǎn)生的主觀體驗的表現(xiàn)；并沒有進一步講情感是什么。因而，情感表現(xiàn)的狀況、程度會因人而異，這便成為《淮南子》認可情感主觀性的題中應(yīng)有之義。對此，《淮南子》也常有言說，如“圣人不為可非之行，不憎人之非己也”[1]1001(《詮言訓》)，“先本后末謂之君子，以末害本謂之小人。”[1]1422(《泰族訓》)情感的表現(xiàn)有明顯的主觀性，則以情感駕馭欲望的主張得以合理實施的普遍標準，就難以僅僅在情感種種表現(xiàn)的范圍內(nèi)建立起來。這一理論問題，《淮南子》應(yīng)當是注意到了，因為其情感說的邏輯下階是以“實”論“情”。

《淮南子》經(jīng)常使用“人之情”的形式而以“實”論“情”，把“情”視為人全部的實際存在狀況，這種“人之情”的“情”包括人的情感；情感的現(xiàn)實背景就是人全部的實際存在狀況，情感與包涵情感在內(nèi)的“人之情”的“情”之關(guān)系是部分與整體之關(guān)系。在《淮南子》“人之情”的視域里，衣食是人基于生理本能的社會性的生存條件，情感的產(chǎn)生和表現(xiàn)就依賴于此，這種社會性的生存條件便是人全部的實際存在狀況的現(xiàn)實基礎(chǔ)，兩者亦為部分與整體之關(guān)系；情感一旦沖出這個現(xiàn)實界限而變成純粹是精神領(lǐng)域的所謂“情感”，則失去自身繼續(xù)存在的現(xiàn)實條件而成為沒有現(xiàn)實意義的空洞之物。如《淮南子》說：“故未嘗灼而不敢握火者，見其有所燒也；未嘗傷而不敢握刃者，見其有所害也。由此觀之，見者可以論未發(fā)也，而觀小節(jié)可以知大體矣。故論人之道，貴則觀其所舉，富則觀其所施，窮則觀其所不受，賤則觀其所不為，貧則觀其所不取。視其更難，以知其勇；動以喜樂，以觀其守；委以財貨，以論其仁；振以恐懼，以知其節(jié)：則人情備矣”[1]972-973(《氾論訓》)，“觀小節(jié)可以知大體”“則人情備”，人們應(yīng)當如此知人論世而把握情感，世外“情感”不可見。這樣，《淮南子》“實”論“情”，將情感置于其廣闊背景下以進行理論思考，把判斷情感可靠性的標準看作人以社會性存在為特征的全部的實際存在狀況，就在情感存在的現(xiàn)實意義上確立了情感的客觀性地位，從而也就克服了其情感說內(nèi)部無法解決的情感主觀性問題。不過《淮南子》認為以此建立的情感客觀性理論還未達到最高層次，由于在情感的這一客觀性之上還有更高級的、也是終極的層次——人性。

《淮南子》“人之性”之“情”是在情感的應(yīng)然根據(jù)即人性中論述的?！叭酥浴敝扒椤笔且浴靶浴闭摗扒椤薄Ｋ戎盖楦?，又指人全部的實際存在狀況；后者包含前者，旨在說明前者的現(xiàn)實背景。若僅就“人之性”之“情”的兩種內(nèi)涵而論，則沒有必要將情感作為人性的一種內(nèi)涵；用“人之情”的形式而以“實”論“情”就足夠了。但是，《淮南子》強調(diào)人性對人生的本體功能，所以其“情”論的構(gòu)建必然要以人性作為人情(情感和“實”)的應(yīng)然根據(jù)。這就出現(xiàn)了“人之性”之“情”說在人生本體人性的層次觀照人情以凸顯情感的、根本的因而是最高理論層級的依據(jù)。而《淮南子》很重視的人性，都是在闡釋人性“靜”的特征，其典型的說法是“水之性真清而土汩之，人性安靜而嗜欲亂之”[1]143(《俶真訓》)，人性的基本特征是安靜。因此，《淮南子》所講的情感最終就是人性中的情感，是性中之情，性情；情感表現(xiàn)當以安靜的人性為度?！痘茨献印贩磳^度的情感，如“夫悲樂者德之邪也，而喜怒者道之過也，好憎者心之暴也。故曰其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靜則與陰俱閉，動則與陽俱開，精神澹然無極，不與物散，而天下自服”[1]519-520(《精神訓》)。這里的“德”“道”“心”是以不同的視角對人性的解釋；“悲樂”“喜怒”“好憎”均指超過情感應(yīng)有的人性安靜限度的過分情感。

可見，《淮南子》“情”論這一理論體系的中心線索是情感，也就是說，是“喜怒哀樂”之“情”?！叭酥椤薄叭酥浴敝扒椤眱烧?，都是“喜怒哀樂”之“情”得以成立的理論保證。因而，《淮南子》“情”論的理論重點是情感，即社會情感。

3 《淮南子》“情”論的現(xiàn)代啟示

《淮南子》的“情”論演繹了先秦的有關(guān)說法，是漢初的杰出成果，對我們現(xiàn)代社會的情感建設(shè)和認同，不乏啟示功能。

3.1 個人情感要與社會需要相融通

《淮南子》情感說認為，情感的現(xiàn)實背景是人全部的實際存在狀況。這一思想在今天依然成立，現(xiàn)代人情感的現(xiàn)實背景也是自己全部的實際存在狀況。情感的現(xiàn)實背景與情感自身的關(guān)系，實質(zhì)上是社會需要與個人情感的關(guān)系，或者說，是個人情感要與社會需要相融通，因為情感的現(xiàn)實背景總而言之是個人情感得以形成的社會背景，是以社會需要的形式為個人情感的形成提供不可或缺的、由人的活動本身編織起來的環(huán)境客觀條件。盡管現(xiàn)代社會中人們交往的廣度和深度遠遠超越了古代，情感空前地呈現(xiàn)多元化、多層次化、多樣化狀態(tài)，但人們的情感仍然離不開情感倫理，同時按照社會真實的、約定俗成的倫理指向來建立和矯正。正如《淮南子》明確論述的：“陰陽之情，莫不有血氣之感，男女群居雜處而無別，是以貴禮；性命之情，淫而相脅，以不得已則不和，是以貴樂”[1]568(《本經(jīng)訓》)，“禮者所以救淫也，樂者所以救憂也”[1]569(《本經(jīng)訓》)；禮樂承載著的社會需要對個人情感具有規(guī)訓作用。

尤其是在當今市場經(jīng)濟體制的社會氛圍里，豐富的商品和服務(wù)給人們平添了許多消費欲望，使得欲望與情感相糾纏的矛盾較之古代更加突出和復雜，人們更應(yīng)注重掌握社會需要而樹立情感，以掙脫妄欲的羈絆操縱。像《淮南子》所說的“待利而后拯溺人，亦必以利溺人矣”[1]1222-1223(《說林訓》)，利欲熏心必然導致情感缺失，美德淪喪，人人自?！，F(xiàn)代社會要求人們相互包容情感、欲望，但其前提是堅決保守情感倫理底線，切不可殺雞取卵地沖破這一社會心理安全屏障而滿足眼前的利欲。我們“情感的靈魂”應(yīng)當確立在社會需要這個可靠的現(xiàn)實基礎(chǔ)之上，而不可從消費欲望這個可疑的心理活動之中產(chǎn)生和流淌出來。

3.2 情感要反映人的本質(zhì)

《淮南子》講的人性乃人的本質(zhì)，它最突出的特征是“靜”即“安靜”?！痘茨献印穼τ谌说谋举|(zhì)的這種觀點，今天的人們未必認可；但《淮南子》將情感的應(yīng)然依據(jù)歸根為人性而終結(jié)了自己的“情”論，認為情感的本體是人性，這一哲學思想在今天的理論意義是：情感要反映人的本質(zhì)。

馬克思說：“人的本質(zhì)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xiàn)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guān)系的總和?！盵5]馬克思主義哲學明確地在人的“現(xiàn)實性”上論述人的本質(zhì)，將其定義為“一切社會關(guān)系的總和”。它的真理性已經(jīng)獲得廣泛的認同，從而人們的情感之論總是本于該學說而發(fā)。像《淮南子》“情”論由人全部的實際存在狀況展開至人性之進程一樣，我們的情感建設(shè)和認同也當由個人情感與社會需要相融通層面躍升至“人的本質(zhì)”即“一切社會關(guān)系的總和”這樣的終極高度，使情感反映人的本質(zhì)。

情感是否反映人的本質(zhì)，是哲學問題，解決的關(guān)鍵在于人們以“思想”去把握情感與人的本質(zhì)之關(guān)系?？墒窃诤艽蟪潭壬希瑐€人情感是否與社會需要相融通的問題于感覺經(jīng)驗范圍內(nèi)可解決，它不是哲學問題，人們憑感性機能將經(jīng)驗到的社會需要要素“現(xiàn)象”變成大腦中的“表象”，時常就可實現(xiàn)個人情感與社會需要的融通。這一經(jīng)驗層面的問題于經(jīng)驗范圍內(nèi)的解決卻難以使人們長期穩(wěn)定地擘畫情感，況且人的智力尚有空間解決這一新的問題。這就需要人們以理性機能從社會需要的“現(xiàn)象”中整理出社會需要的內(nèi)在規(guī)定即其“本質(zhì)”，也就是說，需要人們進行理性的而且是哲學的思維，把社會需要的客觀“本質(zhì)”轉(zhuǎn)化成大腦中的主觀“思想”。而社會需要的本質(zhì)歸根結(jié)底取決于“一切社會關(guān)系的總和”即“人的本質(zhì)”亦即“人性”，關(guān)于人的本質(zhì)的“思想”就成了情感說的最終依據(jù)。所以，人們要恒久地把握情感，就得使情感反映人的本質(zhì)。

4 結(jié)論

綜上所述，《淮南子》以情感即社會情感作為理論重點的“情”論，最終保證于人性即人的本質(zhì)。這種“情”論啟示我們，唯有使情感反映人的本質(zhì)，所謂的“情感”才是真正的情感，也才是社會情感。這樣，我們就能夠形成正確的親情觀、愛情觀、友情觀等，并油然而生愛人民、愛祖國的情感信仰，從而實現(xiàn)真、善、美相統(tǒng)一的情感。否則，我們的情感蒼白無力，甚至“就像一座廟，其他各方面都裝飾得富麗堂皇，卻沒有至圣的神那樣”[6]；我們會迷情于俗，精神困惑，以至不得不承受情感錯位、人情冷漠而社會風氣敗壞的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