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 丁亞嵐 高靜 陳雪蓮 湛海倫
中山大學附屬第三醫(yī)院泌尿外科,廣州 510000
良性前列腺增生癥(benign prostatic hyperplasia,BPH)是老年男性最常見的泌尿系疾病,引起的下尿路癥狀影響著患者生活質量[1]。不佳的生活質量造成了患者不同程度的心理障礙及不良情緒,使患者處于較為嚴重的焦慮狀態(tài)[2]。經尿道前列腺電切術(transurethral resection of the prostate,TURP)是目前治療前列腺增生癥的外科“金標準”,具有無創(chuàng)、快速等優(yōu)點,對于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有重要的作用。但是,由于部分患者年齡較大、文化水平的差異以及對手術的認知不足,容易加重患者術前的心理障礙;同時,術后患者在隨訪過程中的焦慮變化趨勢目前無相應的研究。欒紹偉與刁玉雯[3]對于經尿道前列腺電切術患者進行了數千例患者的焦慮因素分析,發(fā)現術前1 d焦慮狀態(tài)最明顯;同時,經濟狀態(tài)、手術疼痛的畏懼、手術流程的熟悉程度以及醫(yī)院環(huán)境等均是影響患者術前焦慮狀態(tài)的獨立風險因素。本研究利用臨床中常用的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對行TURP患者術前、術后不同時間隨訪過程調查,分析良性前列腺增生癥患者在術前、術后焦慮癥狀的變化情況,為合理干預患者的圍術期心理障礙提供客觀依據,同時科學地了解術后患者焦慮的改善情況,有助于患者生活質量的進一步提高。
本研究為前瞻性觀察研究。選取2020年1月至6月間在中山大學附屬第三醫(yī)院嶺南醫(yī)院泌尿外科收治的良性前列腺增生癥患者為研究對象,所有患者均采用TURP手術進行治療。共32例患者最終納入此項研究,采集的主要觀察指標包括:年齡、出現明顯下尿路癥狀到本次入院治療的病程、經直腸前列腺超聲測得的前列腺體積、膀胱殘余尿量(post-voiding residual volume,PVR)、前列腺特異性抗原(PSA)、術前尿常規(guī)中白細胞定量,以及尿流率或者尿流動力學測得的最大尿流率(Qmax)。所有患者均通過經尿道前列腺超聲或者MRI,以及前列腺特異性抗原檢測,術前排除前列腺癌可能。
所用評分量表包括SAS、國際前列腺癥狀評分(International Prostate Symptom Score,IPSS)、生 活 質 量(quality of life,QOL)評分。所有入組患者術前均由中山大學附屬第三醫(yī)院嶺南醫(yī)院泌尿外科護理人員協(xié)助進行SAS以及IPSS+QOL評分表的完成。在此過程中,護理人員僅進行詞語解釋,或者無法書寫人員的協(xié)助工作。術前以及出院時分別完成1份SAS及IPSS+QOL評分。另外,在門診隨訪過程中,出院后第1周、第2周、1個月時再次完成SAS及IPSS+QOL評分。通過術前后SAS評分變化進行統(tǒng)計學分析,從而判斷患者焦慮狀態(tài)的變化情況。
所有數據分析采用SPSS21.0軟件包進行統(tǒng)計學分析,符合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各評分量表在治療前后的得分采用方差分析進行統(tǒng)計分析,同時SAS與IPSS+QOL評分之間的關系用Pearson相關性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所有入組患者均順利完成手術。入組患者年齡為(60.0±1.6)歲,前 列 腺 體 積 為(51.5±4.2)ml,PVR為(93.6±50.1)ml,尿常規(guī)WBC(40.0±12.0)個/μl,下尿路癥狀病程(6.0±2.1)年,術前PSA為(2.3±1.1)μg/L,Qmax為(6.2±2.9)ml/s。全部患者無輸血,術后未使用止血及血管活性藥物,術后持續(xù)膀胱沖洗3~5 d,留置尿管5~7 d,術后病理均為良性前列腺增生組織。所有患者拔除尿管后均訴排尿通暢,其中2例患者拔除尿管后尿失禁,囑加強盆底肌鍛煉,后癥狀好轉。
由表1可見,入組患者術后1個月的SAS、IPSS、QOL評分均較術前明顯降低,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均P<0.05)。
表1 32例良性前列腺增生癥患者不同調查時間點SAS、IPSS及QOL評分比較(分,±s)
表1 32例良性前列腺增生癥患者不同調查時間點SAS、IPSS及QOL評分比較(分,±s)
注:SAS為焦慮自評量表,IPSS為國際前列腺癥狀評分,QOL為生活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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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SAS評分、IPSS+QOL評分的變化進行相關性分析,發(fā)現隨著IPSS+QOL評分的改善,SAS評分亦有相應的改善,二者之間存在明顯的相關性關系(P<0.05)。通過曲線模擬,發(fā)現SAS評分的變化與IPSS評分的變化呈現明顯的線性相關狀態(tài)(P<0.05,r2=0.683),具體見圖1。
焦慮是現代社會最常見的精神狀態(tài)之一,約32%的青少年和成人出現過不同程度的焦慮情況[4]。研究發(fā)現,患有焦慮癥狀的男性患者更容易出現尿路梗阻癥狀[5-6]。Lai等[7]對比了男性和女性是否存在膀胱過度活動癥(OAB)癥狀的原因,認為存在OAB的患者更容易伴有全身其他系統(tǒng)的癥狀,指出下尿路癥狀的精神表現可能是全身癥狀的綜合體現。另外,Martin等[6]分析了炎癥指標與下尿路癥狀的關系,發(fā)現兩者有緊密的聯系。良性前列腺增生癥是常見的男科疾病之一,引起的下尿路癥狀對患者的生活質量造成嚴重的影響[1]。但是,經歷了外科治療的前列腺增生癥患者焦慮癥狀是怎樣的變化規(guī)律,目前未見相應的研究。
本研究著重于良性前列腺增生癥患者手術治療前后焦慮評分的變化情況,通過與IPSS+QOL評分的比較,分析兩者之間的關系,從而為良性前列腺增生癥患者術后的隨訪,以及心理狀態(tài)的疏導提供客觀的依據。本研究對入組患者進行了多個時間點的評分測量,特別是術后4個時間點的隨訪評價,判斷出隨著時間的延長,患者的焦慮狀態(tài)都獲得了不同程度的改善,SAS評分由術前的(46.5±3.8)分降至出院后1個月的(29.3±3.3)分,而在IPSS評分方面則有術前的(22.3±1.9)分改善為出院后1個月的(7.5±3.0)分,而QOL評分方面則由術前的(4.0±0.6)分改善為出院后1個月的(0.9±0.6)分,比較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均P<0.05)。另外,我們也分析了SAS評分與IPSS評分之間是否存在關聯性,發(fā)現隨著IPSS+QOL評分的改善,SAS評分亦有相應的改善,二者之間存在明顯的相關性關系(P<0.05)。通過曲線模擬,我們發(fā)現SAS評分的變化與IPSS評分的變化呈現明顯的線性相關狀態(tài)(P<0.05),這進一步提示患者下尿路癥狀的改善有利于焦慮癥狀的改善。
圍手術期的焦慮癥狀與患者經濟狀態(tài)、對手術和醫(yī)療流程的認知程度以及手術疼痛的畏懼等因素有關[8-10]。通過對術前患者家庭經濟情況的了解,制定合理的宣教策略,同時加強醫(yī)保政策的宣傳,有助于改善這一因素的影響;另外,在術前對患者的醫(yī)療宣教,詳細介紹手術方式、術前準備、麻醉情況等,將有助于減輕患者術前的焦慮狀態(tài)。我們發(fā)現,出院時SAS評分雖較術前有降低,但是更加明顯的改變則是出院1周后的隨訪過程中,并且這與IPSS+QOL評分相一致,這提示圍術期的心理影響主要集中于手術后的2周以內,這一期間,患者的焦慮心態(tài)主要來源于對手術預后的擔憂以及部分癥狀的改善緩慢,諸如尿痛、血尿等;而隨著隨訪時間的深入,隨著IPSS+QOL評分的改善,影響患者心理焦慮的臨床表現逐漸減輕,使得SAS獲得了改善[11]。而且,我們發(fā)現出院后1個月的隨訪數據仍舊支持焦慮心態(tài)的改善,這提示給予患者的心理疏導需要持續(xù)較長的一段時間,將圍術期的心理疏導延伸至出院后1個月,更加有利于患者的心理健康。
注:SAS為焦慮自評量表,IPSS為國際前列腺癥狀評分
綜上所述,我們采用SAS評分量表對接受外科治療的良性前列腺增生癥患者進行追蹤分析,明確了患者焦慮狀態(tài)的變化規(guī)律,并且明確了焦慮狀態(tài)與術后癥狀改善之間的線性關系,為科學合理的心理干預提供了科學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