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語習得中語言遷移理論對俄語教學的影響
——以英語(L2)對俄語(L3)名詞范疇習得的影響為例

張 爽，王維維，徐玉敏，王 洋，侯麗娜

(黑龍江工業(yè)學院 國際教育學院，黑龍江 雞西 158100)

近些年，由于中國外宣工作的長足發(fā)展，同時與世界各國關系的進一步提升，國家對復合型外語人才的需求不斷增加。因此，只會一門外語的人才已經(jīng)跟不上中國目前的發(fā)展速度，所以，當代的大學生們都希望能夠掌握兩門或兩門以上的外語。

目前，中國的高校和中學教育基本都對學生開設俄語課程，這樣學生可以從“零”開始學習俄語。此外，很多高校為了適應國家發(fā)展的要求，專門開設了“俄語+英語”雙語專業(yè)，或只招收有英語基礎的學生學習俄語專業(yè)。因此，這些“零起點”俄語生們在學習新語言的過程中，第一語言(母語)、第二語言(英語)和第三語言(俄語)之間的相互作用比單純只學俄語的學習者們的語際作用更加復雜。20世紀80年代初語言學家們將這種復雜的學習現(xiàn)象稱為“三語習得”，“三語習得”以“二語習得”的研究為基礎，有著深厚的社會語言學和心理語言學基礎，是“遷移理論”視域下的一個新的研究領域。但是“三語習得”與“二語習得”在語言順序、社會和心理因素方面依然存在較大差異。因此，為了培養(yǎng)出合格的“俄語+英語”的雙語人才，對語言遷移理論視域下的俄語專業(yè)學生三語習得進行研究，就具有了很強的俄語教學指導意義。

一、三語習得(TLA)與二語習得(SLA)的差異

Cenoz認為，三語習得與二語習得方面存在著很大的差異，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第一，兩者所習慣的語言順序不同；第二，兩者受社會影響較大，不同的社會體制采用不同的習得方式；第三，在心理方面也存在著差異。

從第一方面語言順序習慣來看(見表1)，二語習得只能夠包括兩種順序方式，在采用順序方式時不可避免地都要使用雙語來幫助順序的實現(xiàn)；而三語習得就要復雜得多，我們通過排列的方式可以看出，要想掌握這種方式，就要掌握四種以上的方式，這對于學生來說難度還是非常大的。

表1 二語習得與三語習得順序比較

從第二方面的差異因素——社會影響方面來看，不同的社會環(huán)境和語言因素都會對其產(chǎn)生影響。作為這一領域的專業(yè)人士Cenoz又將這些因素進行了重新細分，在原有的基礎上再分為三個部分，包括語言環(huán)境、語言類型以及其在社會中的影響和社會地位。語言環(huán)境指的就是我們的自然生活環(huán)境或者是我們受教育的環(huán)境，即：通過使用一種習得方式對另一種方式產(chǎn)生影響，從而影響到我們的社會和教育環(huán)境，當然也有可能會同時影響到兩種環(huán)境。語言類型，指的是我們可以在學習的時候找到相似的學習方法和學習過程，通過借鑒學習的方式推動自己在另一領域的學習程度，比如近義詞之間的學習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對于L3來講，語言類型的轉變對其產(chǎn)生的影響是非常大的，我們要通過借鑒其他方面的優(yōu)秀成果來發(fā)展自己，通過我們的不斷研究發(fā)現(xiàn)，對于三語習得來說，語言類型是會對其產(chǎn)生巨大影響的，它會對習得者的行為方式產(chǎn)生影響，導致習得者在選擇習得方式上產(chǎn)生顧慮，直接影響習得者的選擇方式，當不同習得方式在語言類型上相近的時候，L2就會提供默認供應者的作用。但是如果兩種習得方式相近，而習得者內部的關系要比這種關系更加接近的時候，就會產(chǎn)生一定的語言距離，對習得者的選擇方式產(chǎn)生影響。社會的影響力與社會地位的影響，這種影響是區(qū)別于前兩種方式的，可以說它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影響因素，Nunan & Lam把有些采用多國語言的社會進行了重新劃分，以語言為依據(jù)把其劃分為優(yōu)勢語言和非優(yōu)勢語言，我們都知道語言對于國家間的交流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個國家的需要屬于優(yōu)勢語言，那么這個國家在貿易往來和經(jīng)濟發(fā)展上都是存在優(yōu)勢的，在政治上的影響更為明顯，語言優(yōu)勢有利于提高國家的社會地位。世界上的很多國家都存在使用雙語的方式，根據(jù)不同的使用方式和使用目的，我們也可以對語言優(yōu)勢進行合理劃分，比如在歐洲的一些國家都存在著使用雙語的現(xiàn)象，他們通常在教育和媒體領域使用L2，在日常生活工作中使用L1和L3，這種語言的使用方式對當?shù)氐慕逃龝a(chǎn)生一定的影響。

第三個影響 TLA 的因素指的是所涉及的心理語言過程。連續(xù)或同時習得二種以上的語言可能會與雙語處理有相同的特點。然而，多一種語言會使內在認知處理更復雜。

二、英語對俄語名詞“性”的遷移和教學影響

英語和俄語從詞的分類上共有名詞、動詞、代詞、形容詞、數(shù)詞、介詞(前置詞)和副詞七大類的用法是基本相似的。本文僅對俄語教學和學習過程中，與名詞易發(fā)生語言遷移的相關知識進行研究。

在英語中大部分名詞在語法范疇中是沒有“性”的形式的，只有部分動物名詞具有“性”，主要體現(xiàn)在其自然屬性上。名詞的性關系到人稱代詞(he/she/it)、物主代詞(his/her/its)、反身代詞(himself/herself/itself)和關系代詞(who/which)的使用。表示男人或雄性動物的名詞為陽性(Masculine Gender)，如：broker，cock；表示女人或雌性動物的名詞為陰性(Feminine Gender)，如：woman，hen；表示男女人通用的名詞為通性(Common Gender)，如：child，worker；表示無生命的物和抽象概念的名詞為中性(Neuter Gender)。

在俄語語法體系中，名詞的一個特點是它們的 “性”變化。對于大多數(shù)名詞來說，“性”是由語法特征(即詞尾)決定的：以輔音、-й、-ь結尾的名詞多屬于陽性名詞(мужской род)，可以使用人稱代詞(я/ты/он)、物主代詞(мой/твой/свой/его/её)、疑問代詞(чей)、指示代詞(этот/тот)等對應的形式；以-а、-я、-ь結尾的名詞多屬于陰性名詞(женский род)，可以使用人稱代詞(я/ты/она)、物主代詞(моя/твоя/своя/его/её)、疑問代詞(чья)、指示代詞(эта/та)等對應的形式；以-о、-е、-мя結尾的名詞多屬于中性名詞(средний род)，可以使用人稱代詞(я/ты/оно)、物主代詞(моё/твоё/своё/его/её)、疑問代詞(чьё)、指示代詞(это/то)等對應的形式。而對于極少數(shù)名詞來說，其實際的“性”是由單詞本身自然屬性來劃分的，如“папа” “старста”“дядя”雖然詞尾是-а、-я結尾的，但是通過單詞所指代的自然屬性來分析，這些單詞是屬于陽性名詞。

相比之下，英俄兩種語言的這種區(qū)別清楚地反映在俄語初學者遇到的第一個語法現(xiàn)象，既名詞 “性”和代詞之間的關系上，尤其是在非動物名詞與人稱代詞的連用規(guī)則上，俄語初學者們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錯誤，見表2。

表2 非動物名詞的性與人稱代詞的對應關系

在俄語實踐教學過程中，俄語初學者們由于受到英語語法范疇中名詞“性”與代詞的連用的語法意義影響，經(jīng)?；煜碚Z名詞和代詞的對應關系，英語的這種“負遷移”現(xiàn)象就像一只無形的“魔爪”一樣，一直影響“零起點”俄語生的思維方式，經(jīng)常是做一做題就又回到英語的思維模式下，這樣就很容易出錯。因此讓學生們清楚地了解到大多數(shù)俄語名詞的“性”，主要是與名詞的詞尾有關，加深對俄語名詞“性”的使用及其特點的理解是所有基礎俄語教學的重中之重。

在俄語學習過程中名詞的“性”雖然并不算是一個難點，但由于該部分知識點出現(xiàn)在英語思維向俄語思維轉變的重要過渡階段，所以不能因為該知識點比較簡單，授課教師就不引起重視，或者將該知識點“一帶而過”，讓學生自行理解。由表2我們發(fā)現(xiàn)，俄語初學者對非動物名詞與人稱代詞的對應關系上經(jīng)常出錯，學生們有時會依舊按固有的思維，認為非動物的名詞的性就是屬于中性，如果授課教師能正確引導學生運用語言遷移的理論知識來學習，讓學生克服所學的英語知識對新的俄語學習產(chǎn)生的“負遷移”影響，就會達到事半功倍的學習效果。

三、英語對俄語名詞“數(shù)”的遷移和教學影響

在英語和俄語名詞“數(shù)”的語法范疇上，兩種語言能夠找出很多的共同點，兩種語言都有名詞的單數(shù)復數(shù)之分，單復數(shù)的區(qū)分都是通過詞尾的詞形變化來表現(xiàn)的。但在這些共同點下又嵌入了許多差異，英語的變化規(guī)則相對俄語的變化規(guī)則更加簡單一些，變化方式更少一些，見表3、表4。

表3 英語名詞復數(shù)變化規(guī)則表(不含特殊變化)

表4 俄語名詞復數(shù)變化規(guī)則表(不含特殊變化)

通過表3和表4可以清晰地看出，在英語名詞復數(shù)這一語法現(xiàn)象中，詞尾的變化基本只有-s和-es(-ies, -ves)兩大類詞尾；而俄語的復雜變化使初學者感到困難，學生們很容易對學習俄語產(chǎn)生一定的消極態(tài)度，從而影響學習進程。這就要求授課教師必須有著豐富的教學經(jīng)驗，幫助學生將這些看似雜亂無章的“茅草屋”梳理成井井有條的“大別墅”。如以筆者所在院校為例，學生多為理科生，他們更喜歡以表格類的方式展示當天所學的內容，所以根據(jù)學生的喜好，教師可以把俄語名詞復數(shù)變化規(guī)則根據(jù)詞尾做一個簡表，供學生學習所用，如表5所示。根據(jù)表5的內容，學生能夠快速準確地把俄語的名詞復數(shù)形式變化出來。

表5 俄語名詞復數(shù)變化簡表(不含特殊變化)

根據(jù)表5所示，俄語名詞復數(shù)變化規(guī)則有五個詞尾，分別是-ы, -а, -я, -и, -мена，其中最后一個詞尾-мена可以記作特殊變化。雖然俄語名詞的復數(shù)變化咋一看上去比英語的變化復雜，但教師可以幫助學生整理相應知識點的對應表格，這在心理上大大減少了“零起點”學生對俄語名詞復數(shù)變化的恐懼。

四、英語對俄語名詞“格”的遷移和教學影響

英語和俄語雖然同屬于印歐語系，但卻分屬于不同的語族和語支，所以兩種語言在名詞的“格”的語法范疇上既有相似之處，又有很大的差異。

英語中名詞是沒有“格”這個語法意義，只有人稱代詞有格的變化，而且只有兩個表達“格”的語法意義：主格和賓格，見表6。大部分俄語名詞的變格有單復數(shù)12種形式，見表7、表8。俄語中一些外來詞沒有格的變化。這些形式分別表示單數(shù)和復數(shù)第一到第六格的語法意義，如язык (языки)可以變化為языка (языков)，языку (языкам)，язык (языки)，языком (языками)，о языке (о языках)12種語法形式。

表6 英語人稱代詞主格賓格對應表

表7 俄語名詞單數(shù)變格表

表8 俄語名詞復數(shù)變格表

雖然英語和俄語在名詞語法范疇的變化上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但授課教師如果巧妙地引導學生，利用已經(jīng)掌握的英語人稱代詞“格”的語法知識來克服學習俄語名詞“格”這一知識點的“負遷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教學效果。因此，教師應總結每一個語法框架下變化的規(guī)則，并通過大量的練習幫助學生記憶“格”變化的規(guī)則，從而最終將“格”變化的規(guī)則固化在學生的頭腦中，而不是“現(xiàn)用現(xiàn)想”“現(xiàn)用現(xiàn)找”。

通過實踐教學的對比和研究，不難發(fā)現(xiàn)英語和俄語是有“共同語言”的，授課教師要善于發(fā)現(xiàn)并利用這些“正遷移”，可以在俄語教學的初級階段以英語為中介，讓學生掌握語法范疇中出現(xiàn)的一些較難理解的知識點。這種利用二外學習三外的三語習得經(jīng)驗，不但鞏固了學生曾經(jīng)所學的英語知識，還能夠有效地促進俄語初學者的學習進程，逐步鍛煉了學生的獨立尋找兩種語言共同點和相互之間的差異，為俄語作為第三語言的學習打下堅實的基礎。

結語

本文對于三語習得的研究還存在著局限性，目前只是對英語和俄語在名詞層面的遷移及影響做了比較研究，在未來我們要對動詞、形容詞、副詞、代詞等方面的相關知識進行梳理和研究。

通過對英俄兩種語言在名詞性、數(shù)、格方面的比較研究，發(fā)現(xiàn)了英語對俄語的學習發(fā)生“負遷移”影響的幾率較大。只有對這些規(guī)則知己知彼，俄語學習者才能百戰(zhàn)不殆。對于將俄語作為第三語言學習的學生來說，由于他們已經(jīng)具備了一定的英語知識，因此學習第三語言更加困難。學生會下意識將兩種語言在難易度上進行對比，他們最終會認為俄語的性、數(shù)、格都比英語復雜，從而得出俄語更加難學的結論，這樣的結論對于俄語初級階段的學習十分不利，會不斷地磨滅學生的積極性，嚴重打擊學生的自信心。

三語習得中語言遷移理論也同時要求教師要對俄語和英語都有良好的知識基礎，這樣在學習過程中才能將遷移有目的地傳授給學生，讓學生能夠有效利用“正遷移”來更好地學習俄語。同時，為了培養(yǎng)學生從一種語言自由轉換到另一種語言的能力，盡量避免學生對“負遷移”的抵觸情緒，為中國培養(yǎng)合格的外語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