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馬戲小丑的演變與角色創(chuàng)作

◎ 文︱李曉元（中國雜技家協(xié)會）

小丑角色歷史悠久，包括古希臘、古羅馬時期鬧劇和啞劇中的滑稽小丑，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期的呆瓜小丑與弄臣小丑等，在不同時代有不同的形象塑造。

馬戲小丑同這些小丑不盡相同。馬戲小丑誕生在1768年，“現(xiàn)代馬戲之父”英國菲利普·阿斯特利借鑒戲劇院的做法，引進手技、走鋼絲和小丑演員進行串場，其中小丑表演備受觀眾青睞，阿斯特利便投入大量精力進行打造，由此馬戲小丑應運而生。

當時馬戲小丑專指阿斯特利打造的騎馬小丑，一個農(nóng)夫形象的小丑。關于這一形象有書中記載：在馬戲表演幕間休息時，觀眾席上一位農(nóng)夫打扮的人高聲問道：“誰是負責人？” 主持人出來做了自我介紹?！把莩龊懿诲e”。農(nóng)夫說：“但我打賭，如果給我一匹馬，我也能做得很好?！鞭r(nóng)夫得到一匹馬后就試圖騎上去。試了很多次都不行，后來騎上去了，也有好多次險些摔下來，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之前對他的無理也忘得一干二凈。但這個農(nóng)夫騎穩(wěn)之后就開始做馬上的專業(yè)動作，跟那些演員一樣好，這時觀眾才意識到，這個喬裝成農(nóng)夫的人也是馬戲團的演員之一，名叫克勞恩（Claune）?！癈laune” 是 “Clown”的一個變體。這也是馬戲小丑的英文名稱“Clown”的由來。還有一種說法是從英文單詞“clod”訛傳而來，而“Clod”的意思是“農(nóng)民、佃戶”，引申為“莊稼漢、粗人、蠢貨”意思等。

隨著馬戲小丑的演變發(fā)展，并結合各地區(qū)和民族特色，其內(nèi)涵和種類越來越多，在馬戲舞臺上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

一、馬戲小丑的種類

根據(jù)外形塑造和性格特征的不同，馬戲小丑大致可分為四類：白臉小丑、奧古斯特小丑、流浪漢小丑及其他小丑。

1.白臉小丑。小丑臉和脖子都涂成白色，畫著長長的黑色眉線，是從戲劇角色中引進而來。演員臉部涂成白色是由于劇院光線昏暗，畫上夸張的妝容，能更突出人物表情和性格特征。白臉小丑主要分為兩種：一是性格沉穩(wěn)、高貴，有著尊貴的地位，表現(xiàn)得聰明、睿智，服裝也非常華麗、考究。其滑稽特征就是完美的計劃總被愚蠢的下屬搞砸。二是針對少兒觀眾設計的白臉小丑，性格天真無邪，裝扮浮夸，戴著光頭帽、巨大的小丑鼻子，穿著特大號的鞋子。人們熟知的麥當勞叔叔就是這種形象。

2.奧古斯特（Auguste）小丑。奧古斯特小丑在裝扮上僅對眼睛和嘴巴進行化裝。服裝寬松肥大，穿著超大號的鞋子，整體夸張、拖沓。性格特征分為兩種：一種是愚蠢、笨拙，一般同表現(xiàn)睿智的白臉小丑搭檔。另一種是天真、怪誕，喜歡做惡作劇，身上有很多口袋，每個口袋里都裝著小把戲，逗觀眾開心。

3.流浪漢（Tramp/Hobo）小丑。此類小丑生活窘迫，服裝破爛，絡腮胡子，眼睛和嘴巴周圍涂成白色，表示口干舌燥；臉部涂上紅色代表是太陽曬的，涂上灰色或黑色代表是干活時弄臟的。流浪漢小丑有一種是流浪乞丐，英文是“Tramp”，詞源于古英語的“Trample”，意思是“拖著沉重的腳步行走”或“遠足”。該詞在英國19世紀40年代被廣泛使用，用來形容流浪乞丐，后來詞義擴充涵蓋離家出走的年輕人、妓女等。流浪乞丐的特征：一是游走在城市之間，性格怨天憂人，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沮喪和悲哀；二是流浪務工者，英文是“Hobo”，表示無家可歸的人。該角色產(chǎn)生背景是美國內(nèi)戰(zhàn)（1861—1865）后出現(xiàn)許多退役軍人，沿著鐵路線扒火車、打零工，每天饑不果腹、遭人驅趕謾罵，但他們對生活的態(tài)度相對積極向上，依靠自食其力維持生計。

4.其他小丑。在馬戲舞臺上還活躍著其他多種類型的小丑，包括音樂小丑、翻筋斗小丑、馴獸小丑、角色小丑等，他們都是在不同時期，根據(jù)觀眾的不同需求，將馬戲技巧融入表演中而產(chǎn)生的。

二、馬戲小丑的角色創(chuàng)作

馬戲小丑飾有獨特的面妝和絢麗的服飾，以夸張滑稽的肢體語言進行喜劇幽默表演。因此，馬戲小丑一般從外形塑造、性格特征和作用發(fā)揮等三個方面進行角色創(chuàng)作。

1.馬戲小丑的外形塑造。馬戲小丑在外形塑造上獨具特征，包括面妝和服飾，可以橫向借鑒戲劇、影視、文學等中的丑角特征，縱向繼承原來妝飾并在此基礎上進行改革創(chuàng)新。

國際馬戲小丑非常注重外形塑造。在馬戲小丑誕生之初，馬戲場同時擁有馬術表演場地和戲劇舞臺。原阿斯特利的一位騎手查爾斯?霍斯（Charles Hughes）于1782年修建的皇家馬戲場就是以奢華的裝飾和陳設、圓形馬術表演場地和巨大的戲劇舞臺，成為歐洲和美洲所有馬戲場建筑的典范，一直延續(xù)到19世紀末。因此，現(xiàn)代馬戲誕生之初，馬戲場上同時存在戲劇小丑和馬戲小丑。馬戲小丑在形象塑造上很多地方借鑒了戲劇小丑的形象，包括白臉小丑的白色面妝源自意大利即興喜劇的費雷德里克?皮埃羅（Frederic Pierrot），帶有彩色方框的演出服源自費雷德里克?皮埃羅的男仆哈勒昆（Harlequin）等。在傳承上紅鼻頭一直延用了由阿爾伯特?弗拉特里尼（Albert Fratellini，1886—1961）最先使用的紅鼻頭，小丑夸張的唇裝和超大的鞋子則是延用了流行于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模仿非裔美國人的妝容等。此外，在國際馬戲發(fā)展過程中，無論是廣告宣傳還是真實表演，馬戲一直具有色彩艷麗、形象新穎、表演夸張的特點。

2.馬戲小丑獨具性格特征。馬戲小丑的性格可以輕浮、傲慢、愚蠢甚至狡詐等等。小丑具有了獨特的性格，角色行為和劇情發(fā)展才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和邏輯性，觀眾看懂了、笑得明白了，表演才能獲得成功。小丑演員在角色性格選擇上可從原始的我、現(xiàn)實教化下的我、理想中的我三種性格特征中任選其一，本色出演，才更真實更游刃有余。這也是小丑演員和其他影視、戲劇演員最大的區(qū)別，小丑演員一生只塑造一種形象，而影視演員可塑造很多形象。

3.馬戲小丑的作用發(fā)揮。馬戲小丑不僅發(fā)揮著幫場、串場的作用，更重要的是達到娛樂觀眾的效果，緩解觀眾緊張的情緒，讓觀眾感受到開心的樂趣。因此，小丑在表演過程中，要不斷地與觀眾互動，拋出笑料“包袱”，并根據(jù)觀眾的反應不斷地打磨完善，最終成為經(jīng)典。觀眾都很敏感，小丑只有真心地熱愛觀眾并贏得觀眾的擁戴，這樣才能達到一個完美的演出效果。

學習和研究國際馬戲小丑的演變發(fā)展和創(chuàng)作，目的是借鑒成功經(jīng)驗，博采眾長。我國在雜技小丑塑造方面任重道遠，要在立足傳統(tǒng)優(yōu)秀文化的基礎上吸收本來、借鑒外來。如我國的臉譜藝術歷史悠久、樣式繁多、色彩豐富，有著一整套的化裝譜式。雜技小丑可從姊妹藝術中汲取經(jīng)典橋段，借鑒其顏色的寓意，應用于臉部化裝和服飾裝點上，在突出人物性格的同時又能保留雜技小丑的本體特征，塑造出具有中國特色的雜技小丑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