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岳林 陳 政 王雨陽 周子杰
(1.安徽省交通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合肥230000;2.同濟大學,上海200092)
斜拉橋結構由于獨特的纜索承重結構,在大跨徑橋梁中應用廣泛。目前,國內外已有多座超千米的斜拉橋被設計建造。隨著跨徑的增加,斜拉橋整體的穩(wěn)定性和極限承載力成為控制設計的因素之一。于向東等[1]針對斜拉橋索塔的彈性穩(wěn)定采用能量法進行理論分析,并對洞庭湖三塔斜拉橋中塔的穩(wěn)定性進行分析。羅曉峰等[2]提出了修正的彈性支承法計算斜拉橋橋塔穩(wěn)定性,并應用于蘇通大橋橋塔穩(wěn)定性計算。郭卓明等[3]推導了獨塔斜拉橋結構體系的彈性和彈塑性穩(wěn)定性的簡化分析方法。李兆香等[4]基于能量變分原理推導了大跨度斜拉橋面內穩(wěn)定的計算公式,并應用于青州閩江大橋計算。施志雄等[5]分析了施工誤差對大跨斜拉橋自己先承載力的影響。隨著計算機的發(fā)展,數(shù)值計算成為近年來大型復雜斜拉橋性能分析的主要手段。顧安邦等[6]介紹了考慮拉索只受拉特性、材料和幾何非線性的有限元分析方法,并應用于某雙塔斜拉橋穩(wěn)定性分析。
組合梁斜拉橋是斜拉橋結構中的一種形式。是1980 年德國橋梁設計師Leonhardt 在美國Sunshine Skyway Bridge 投標方案中提出。采用混凝土板替換鋼箱梁頂板,利用混凝土良好的抗壓性獲得良好的經(jīng)濟性。2015年石兆敏等[7]研究了大跨組合梁斜拉橋的靜力性能。2018 年,趙人達等[8]采用有限元方法分析了某360 主跨的組合梁斜拉橋在施工和成橋運營階段的彈塑性穩(wěn)定性。鄒建波等[9]進一步分析了斜拉索初始缺陷、主梁鋼結構強度、混凝土橋塔強度等結構參數(shù)對大跨度組合梁斜拉橋彈性塑性穩(wěn)定性的影響。2019年,王嶺軍[10]采用有限元方法分析了某主跨436 m組合梁斜拉橋在施工和運營過程中的彈性穩(wěn)定性。
望東長江公路大橋采用了主跨638 m 的PK型組合梁斜拉橋結構形式,是目前我國最大跨徑的組合梁斜拉橋。本文采用數(shù)值有限元分析方法,對這一超大跨徑的組合梁斜拉橋的整體穩(wěn)定性進行研究分析。研究成果可為同類工程提供參考。
安徽省望東大橋為國家高速公路網(wǎng)G35的跨長江通道,是“縱四”商丘—景德鎮(zhèn)公路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溝通安徽省西部地區(qū)的縱向干線公路。
望東大橋跨徑布置為(78+228+638+228+78)m,全長1250 m,主橋為雙塔雙索面半漂浮體系斜拉橋,如圖1 所示。主梁采用PK 型分離雙箱組合梁型式,組合梁全寬35.2 m,不設風嘴,梁高3.5 m(組合梁中心線處),其中鋼梁中心線處梁高3.106~3.226 m。
圖1 望東大橋結構布置圖Fig.1 Layout of Wangdong Yangtze River Bridge
主塔為鉆石形橋塔,橋面以上為倒Y 形。索塔處設置豎向支座、橫向抗風支座,縱向設置2 個E 形動力耗能裝置,全橋共4 個,輔助墩設置豎向彈性支座,過渡墩處設置豎向支座、橫向抗風支座。
彈性穩(wěn)定承載力是在不考慮材料非線性、幾何非線性等因素下,結構保持穩(wěn)定的最大載荷,又被稱為一類穩(wěn)定或者歐拉穩(wěn)定承載力。彈性假定下結構的臨界狀態(tài)平衡方程表示為
式中,[K]0和λ[K]σ分別為單元彈性剛度矩陣和單元幾何剛度矩陣。對于固定的結構,式中的單元剛度矩陣[K]0是定值。[K]σ是分析工況對應標準荷載下的單元幾何剛度矩陣,對于給定的荷載工況是定值。上述方程轉變?yōu)榍蠼馀R界狀態(tài)對應的幾何剛度矩陣放大系數(shù)λ,即在λ倍標準荷載下結構達到臨界平衡狀態(tài)。
目前,我國斜拉橋設計規(guī)范采用彈性穩(wěn)定安全系數(shù)指標λ來評價結構體系的整體穩(wěn)定和安全性?!豆沸崩瓨蛟O計細則》(JTG D65-01—2007)[11]規(guī)定我國 800 m 以下的公路斜拉橋,斜拉橋結構的彈性穩(wěn)定安全系數(shù)不應小于4.0。
望東長江大橋主橋組合梁采用Q345C 鋼材和C55 混凝土橋面板,橋塔采用C50 混凝土,斜拉索采用1860鋼絞線。主要構件的材料特性如表1所示。
表1 彈性穩(wěn)定分析材料參數(shù)Table 1 Material parameters of elastic stability analysis
采用通用有限元軟件ANSYS 建立空間三維魚骨梁模型。主梁、主塔采用beam188單元模擬,主梁節(jié)點和斜拉索吊點用剛臂連接,采用beam188 單元模擬,斜拉索采用link8 單元模擬,過渡墩、輔助墩、臨時墩通過采用支座處施加豎向及水平約束模擬。有限元模型如圖2所示。
圖2 彈性分析有限元模型Fig.2 Elastic finite element models
研究針對施工和運營階段的關鍵工況進行結構體系的彈性穩(wěn)定性分析。其中,大跨度組合梁斜拉橋在施工過程有三個關鍵的階段,包括即裸塔階段、最大雙懸臂階段、最大單懸臂階段。各個階段分別考慮按照環(huán)境風場確定的設計最大風速37.15 m/s,并按照風向順橋向和縱橋向分別考慮。施工階段分析工況共計9 個。成橋階段典型工況包括恒載和不同汽車荷載模式的組合,汽車荷載包括全橋滿布荷載、半橋滿布荷載、邊跨滿布荷載和中跨滿布荷載。其中恒載和全橋滿布荷載進一步與縱橫向的最大風荷載進行組合。成橋階段分析工況共計10 個。施工及成橋恒載工況下的穩(wěn)定系數(shù)基數(shù)為標準恒載,運營階段組合活載工況下的穩(wěn)定系數(shù)僅為活載的倍數(shù)(恒載系數(shù)為1)。
施工階段彈性穩(wěn)定計算結果匯總如表2 所示。對比計算結果可知:在施工過程中,有風或者無風工況對裸塔狀態(tài)下結構彈性穩(wěn)定系數(shù)有一定影響,但是影響程度不大;最大雙懸臂狀態(tài),主梁懸臂不是很長,主梁承受的軸向壓力不大,而橋塔受到斜拉索索力影響承受很大壓力,索塔“梁—柱”效應明顯,屈曲模態(tài)表現(xiàn)為主塔的順橋向失穩(wěn),且此階段彈性穩(wěn)定系數(shù)受索力影響較為明顯;最大單懸臂狀態(tài),由于輔助墩的設置和邊跨的合龍,雖然懸臂長度有所增加,但是總體來說結構的穩(wěn)定性有一定的提高,屈曲模態(tài)表現(xiàn)為主梁的豎平面彎曲。此外,施工階段結構的穩(wěn)定性受橫橋向風荷載的影響相對于順橋向風荷載的影響要大。
表2 組合梁斜拉橋施工階段彈性屈曲穩(wěn)定性能分析結果Table 2 Elastic buckling stability of composite beam cable-stayed bridge during construction stage
運營階段計算結果匯總如表3 所示。計算結果表明,恒載作用下望東大橋的一階彈性穩(wěn)定系數(shù)為9.470。在全橋滿布汽車荷載作用下,失穩(wěn)形式包括全橋面外失穩(wěn)和局部失穩(wěn)。一階穩(wěn)定系數(shù)為8.794。與恒載工況相比,增加活荷載作用時,主梁的承載能力減低,主梁的穩(wěn)定成為控制結構穩(wěn)定安全的第一因素。由于背景工程邊跨的剛度較中跨大,中跨的失穩(wěn)首先出現(xiàn)。
表3 組合梁斜拉橋運營階段彈性屈曲穩(wěn)定性能分析結果Table 3 Elastic buckling stability results of composite beam cable-stayed bridge during operation stage
彈塑性承載力考慮材料非線性和幾何非線性因素,在荷載作用下構件截面材料屈服,體系形成一個或多個塑性鉸,導致結構的整體剛度降低,在某一臨界荷載下喪失進一步承擔荷載的能力,又被稱為二類穩(wěn)定。這一承載力理論上比彈性承載力更接近結構的實際承載力。在結構彈塑性分析中,結構平衡方程表達為
式中,[K]L為大位移矩陣,結構在不斷增加的外荷載的作用下,結構剛度不斷發(fā)生變化,當外荷載產(chǎn)生的應力使得結構切線剛度矩陣趨于奇異時,結構就達到了承載能力極限。
《公路斜拉橋設計細則》規(guī)定[11],混凝土主梁斜拉橋的彈塑性強度穩(wěn)定安全系數(shù)不應小于2.5,鋼主梁斜拉橋不應小于1.75。
混凝土材料本構關系采用Rüsch 模型。Q345C 采用雙折線模型描述材料的本構關系,初始彈性模量Ec=2.10×105MPa,屈服應力345 MPa;高強鋼材本構關系采用三折線模型,拉索初始彈性模量取根據(jù)Ernst 公式修正的彈性模量Ec′,鋼材屈服應力取0.93 倍抗拉強度標準值0.93ftk=1 730 MPa。材料采用多段線性隨動強化模型,以Von Mises 等效應力作為判斷鋼絞線是否進入塑性工作階段的標準。各材料的應力-應變曲線如圖3所示。
圖3 彈塑性分析材料本構Fig.3 Material constitutive of elastoplastic analysis
采用通用有限元軟件ANSYS 建立空間三維魚骨梁模型。索塔及主梁采用空間梁單元Beam188 模擬,鋼絞線及拉索采用空間桿單元Link8 模擬。拉索與主梁、拉索與索塔、主梁與橫梁通過剛性約束連接。彈塑性模型如圖4所示。
圖4 彈塑性分析有限元模型Fig.4 Elastoplastic analysis finite element models
主跨638 m組合梁斜拉橋在施工過程中,分別考慮裸塔階段、最大雙懸臂階段和最大單懸臂階段。由于風荷載對施工過程中結構穩(wěn)定性有一定的影響,研究中考慮了恒載、恒載+順橋向風荷載以及恒載+橫橋向風荷載三種荷載工況下的結構穩(wěn)定性。
運營階段,研究選取四種典型控制荷載工況進行分析,包括“恒載”、“恒載+全橋滿布汽車荷載”、“恒載+百年一遇縱橋向風荷載”和“恒載+百年一遇橫橋向風荷載”。
有限元分析結果如表4 所示,分析結果表明,裸塔階段不同荷載組合下結構彈塑性穩(wěn)定系數(shù)約為8,結構最終破壞形態(tài)為主塔強度破壞;最大雙懸臂階段在上述荷載組合下結構彈塑性穩(wěn)定系數(shù)約為5,結構最終破壞形態(tài)為主塔強度破壞;最大單懸臂階段,結構彈塑性穩(wěn)定系數(shù)約為4,結構最終破壞形態(tài)為主塔強度破壞。隨著施工的進展、懸臂長度的增加,結構穩(wěn)定性逐漸降低。
表4 組合梁斜拉橋施工階段彈塑性穩(wěn)定分析結果Table 4 Elastoplastic stability of composite beam cable-stayed bridge during construction stage
施工階段,風對結構彈塑性穩(wěn)定性影響比較顯著,風荷載作用下結構有一定的初始偏位,引起二階效應。對于各個施工階段,有風荷載作用時結構彈塑性穩(wěn)定性均較無風時有所減??;同時由于主塔順橋向剛度小于橫橋向剛度,順橋向風荷載對結構的影響也大于橫橋向風荷載作用。
三個施工關鍵工況最終破壞形態(tài)均為主塔達到強度破壞??赡芷茐牡奈恢脼樗c下橫梁交界處和主塔中上塔柱交接處,施工時需要注意,保證混凝土澆筑質量。
采用跨中主梁豎向位移作為斜拉橋結構整體剛度的表征量,運營階段“荷載系數(shù)——跨中主梁豎向位移”曲線如圖5 所示。恒載為2.169,“恒載+全橋滿布汽車荷載”為2.000,“恒載+百年一遇縱風荷載”為2.112,“恒載+汽車+縱風荷載”為2.169。
圖5 荷載-位移曲線Fig.5 Load-displacement curves
恒載工況結構失效歷程如圖6 所示,荷載系數(shù)在1~1.905 時,結構處于彈性工作狀態(tài),剛度基本不變;當荷載系數(shù)達到1.905 時,橋塔附近處鋼主梁底板部入塑性工作狀態(tài)。當荷載系數(shù)達到2.07 時,索塔在上塔柱與中塔柱交界處產(chǎn)生塑性變形。當荷載系數(shù)增大至2.168 5 時,混凝土索塔在上塔柱與中塔柱交界處形成塑性鉸;在橋塔附近處主梁底板較大范圍內鋼材屈服。作為斜拉橋的核心構件,索塔承載能力和主梁承載能力的喪失導致結構整體喪失承載能力,此時結構最大位移為主梁跨中下?lián)?.40 m,達到極限。
圖6 恒載工況結構破壞歷程Fig.6 Structural failure process under dead load condition
四種荷載組合下的結構破壞歷程具有一致性,破壞均從主梁局部的屈服開始,然后主塔局部屈服,最終結構整體失效于鋼主梁截面的屈服失穩(wěn)和主塔節(jié)段屈服。計算結果表明,結構極限承載能力的控制因素為主塔和主梁的穩(wěn)定問題。
針對主跨638 m 大跨組合梁斜拉橋的整體穩(wěn)定和極限承載力研究表明:
(1)大跨組合梁斜拉橋設計時索塔剛度較大,一類穩(wěn)定為主梁的豎向彎曲失穩(wěn),主梁的穩(wěn)定問題成為控制結構整體穩(wěn)定的因素;全橋滿布汽車荷載是結構彈性穩(wěn)定性最不利工況。
(2)結構體系完好狀態(tài)下極限承載力中“恒載+全橋滿布活載”是控制工況,其結構極限荷載系數(shù)為2.0,在結構的破壞歷程中,主梁總是最先開始屈服,接下來是索塔在上塔柱與中塔柱交界處開始屈服,再然后是索塔在上塔柱與中塔柱交界處節(jié)段屈服,形成塑性鉸,結構達到極限承載狀態(tài)。
(3)研究中主跨638 m 組合梁斜拉橋在“恒載+全橋滿布汽車荷載”工況下結構極限荷載系數(shù)為2.0,隨著跨徑的提升這一系數(shù)將進一步降低,此時可以通過設置約束或者提高材料強度來進一步實現(xiàn)跨徑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