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大地“豐”景美

新疆哈密東天山秋天的公路圖|攝圖網(wǎng)

圖|圖蟲·創(chuàng)意

哈密的瓜兒香了

從酒泉一路向西，沿著312國道進入新疆地界，沿途盡是戈壁灘，公路和天空所構(gòu)成的畫面，令人驚奇，讓人充分體味到無邊的空曠，盡情享受地理學(xué)與大地幾何圖案相結(jié)合的韻味。然而穿過星星峽到了哈密，荒涼立刻切換成了色彩飽和的綠洲，空氣中彌漫著香甜的氣味。“吐魯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庫爾勒的香梨頂呱呱！”新疆的瓜果香甜，全國都聞名，而來到哈密才知道，瓜鄉(xiāng)的世界有多奇妙。

正是晚熟哈密瓜上市的季節(jié)，瓜鄉(xiāng)迎來了大豐收。哈密市伊州區(qū)花園鄉(xiāng)卡日塔里村，老鄉(xiāng)們每戶都有自己的瓜田。艾克拜爾·吾買爾是村里的種植大戶，跟隨他進到瓜田里，一個個瓜形勻稱、紋路清晰的哈密瓜隱匿于瓜藤枝蔓間，瓜農(nóng)們穿梭其間，正在將色澤飽滿、品相俱佳的哈密瓜采摘、分裝。哈密瓜色澤斑斕而凝重，品種不一色彩也不同，綠的沉靜溫雅，黃的張揚燦爛，青的生機盎然。而那些花紋，粗的如行草的筆觸，極盡豪放，細的如蚯蚓蚓的爬痕，極盡柔美，仿佛是藝術(shù)大師的精心設(shè)計，被用心雕鏤鐫刻上去的。吾買爾大叔告訴我們，哈密瓜分為早熟、中熟和晚熟瓜，生長周期為90天左右，收瓜的季節(jié)也是最辛苦的季節(jié)，在三、四十度的高溫下，來自全國各地的瓜商、運輸司機和采摘農(nóng)民工，每天天剛亮就起床，吃住在瓜地，勞動在瓜田，進行摘、包、運、裝。

圖|圖蟲·創(chuàng)意

吾買爾大叔看著一個個瓜，如同看著一個個孩子，眼里滿是愛意，臉上滿是笑容，說他種的瓜，個頭兒適中，清脆多汁，甜度高，不愁賣！“朋友們，來，嘗嘗我們的哈密瓜！”在他的口中，每種瓜都有不同的名字，而且還有不同的特點，“紅心脆”個體不大，每個有三、四公斤，外皮青綠，布滿美麗網(wǎng)紋，瓜瓤粉紅，香甜可口。“洋不拉坎”表皮呈金黃色，花紋似龍，個體大，瓜肉雪白豐厚，含糖量高，香味濃郁，脆甜可口?！皷|湖瓜”個體大，含糖量高，成熟期晚，不僅易于保存，還是曬制瓜干最理想的品種?！昂诿济?，外形橢圓似紡錘，小者四、五公斤，大者十來公斤，瓜肉翠綠，質(zhì)細多汁，含糖高達60%。因皮上有一道道墨綠色條紋，看去宛如美女秀眉，故得此名，這種瓜一般十月份成熟收摘，摘下后存放一星期左右再吃，愈加香甜可口，濃香撲鼻。

“咱們的瓜，是受過皇封的，我的瓜地當(dāng)年可是專門種貢瓜的。”說起自家的哈密瓜，吾買爾大叔是怎么也夸不夠。哈密瓜在當(dāng)?shù)卦耘嘁延猩锨隁v史，清康熙年間，哈密維吾爾族頭人額貝都拉達爾汗伯克（世稱“哈密回王”），在平息蒙古格爾丹之亂中立下汗馬功勞，次年康熙皇帝詔命進京陛見，獻上“甜如蜜，脆似梨，香柔適口”的奇瓜異果，康熙皇帝品嘗之后龍顏大悅：“這瓜既然是哈密種的，就叫‘哈密瓜好了！”從此“哈密瓜”成為貢品，名揚中外。而文獻記載的“貢瓜地”即位于哈密市的花園鄉(xiāng)和南湖鄉(xiāng)，卡爾塔里村正是當(dāng)年哈密回王的貢瓜種植地。作為村里的致富帶頭人，艾克拜爾大叔連日來每天都忙著采摘自家種植的“貢瓜”，每天都有前來收購瓜的客商，望著地頭一車剛剛裝滿的哈密瓜，艾克拜爾大叔樂開了花。

吐魯番的葡萄熟了

有的地方去過之后，不會留下太深的印象，而有的地方去過之后，就會成為一生的記憶，吐魯番，就是這樣一個承載詩和遠方的家園。別看吐魯番是個戈壁城市，卻在全國占了好幾個“最”，最熱是她的天氣，一年中有九十多天氣溫超過40攝氏度;最低是她的海拔，比海平面還低145米;而最甜的當(dāng)然是她出產(chǎn)的水果，尤其是葡萄全國聞名。秋日正是葡萄采摘后晾曬葡萄干的季節(jié)，行走田間地頭，時不時聽到村莊深處傳來旋律婉轉(zhuǎn)悠揚的《吐魯番的葡萄熟了》，鉆入葡萄園中，到處可見老鄉(xiāng)們忙著分裝、搬運、掛架的繁忙景象。吐魯番的葡萄帶給人們甜蜜的生活，走在葡萄架下誰的心兒不醉呢？

成片的晾曬房圖|攝圖網(wǎng)

從吐魯番市區(qū)向東南方向出發(fā)，行不多遠就一頭扎進了《西游記》中記載的火焰山中，火焰山下是絲路遺址高昌故城，一路黃土漫漫，沿途故道兩側(cè)的土墻民居林立，周邊的二堡鄉(xiāng)和三堡鄉(xiāng)，是著名的吐魯番葡萄基地。渠水穿谷而過，樹木繁茂，空氣濕潤，氣候涼爽宜人，與熾熱的火焰山形成了鮮明的反差。舉目望火山，低頭看綠地，葡萄架片片相接，架架相連，綠陰蔽日，碩果累累。二堡鄉(xiāng)卡爾桑村村民阿不力克木·阿布都許庫爾從自家葡萄架的串串“綠珠”上揪下幾顆葡萄，擠壓出汁水滴進水果測糖儀中?！?6.8度！可以采摘了。”阿不力克木大聲說道。為保證當(dāng)?shù)仄咸训目诟信c品質(zhì)，葡萄所含的糖度必須達到16度以上才能采摘。阿不力克木看著成熟的葡萄，滿臉放光，說起家鄉(xiāng)的葡萄，掩不住的自豪：“我們吐魯番，是葡萄的故鄉(xiāng)，葡萄品種多的數(shù)不清?！甭犓慕榻B，光是他們種植過的，就有無核白、馬奶子、紅葡萄、喀什哈爾、梭梭等18個品質(zhì)上乘的葡萄品種?！拔壹曳N的主要是無核白，葡萄還沒開始采摘時，就已經(jīng)有客商預(yù)訂收購了。”無核白葡萄的含糖量高，色澤光亮、粒大味美、香甜潤喉，由于葡萄品質(zhì)好，每年收購商都爭相收購。

走在吐魯番城鄉(xiāng)間，在戈壁，在田野，在村莊，乃至村民的房屋上到處都可以看見或三五成群，或獨處一隅的開著十字花窗的土黃色房子，層層疊疊錯落有致，新穎奇妙自成風(fēng)景。帶著小孔的房子遠遠看去非常有趣，而這些房子是做什么用的呢？阿不力克木家就有一排這樣的房子，他們叫“晾房”，跟隨他入內(nèi)，終于解開了我的謎團。吐魯番的葡萄干，粒大飽滿，開胃健體，秘密就在這“晾房”中。葡萄晾房是吐魯番的一大景觀，一樣的模樣，一樣的風(fēng)格，同一個目的，同一個夢想，那就是釀造甜蜜。

甘甜爽口的葡萄干加工制作，鮮亮明艷的色澤自然風(fēng)干保持，沒有獨特的“晾房”是做不到的。每一處晾房，無論大小，處處都體現(xiàn)出結(jié)構(gòu)合理、簡易科學(xué)、巧奪天工的獨特風(fēng)格，讓人稱奇。晾房面積不等，高度一般在四米以上，以方便掛果為宜。晾房里小孔的面積占了房子的一半大，這是為了給里面的葡萄干通風(fēng)。房頂用椽子搭棚，圓木做梁，上面鋪葦草和樹枝，覆蓋一層20厘米厚的草泥。室內(nèi)地面鋪設(shè)紅磚，墻面多用草泥或沙漿抹面。晾制葡萄干的“掛架”是碗口粗的長木四周鉆出一個個圓孔，將堅硬的紅柳條插入，豎立與房頂預(yù)制好的掛件固定，再與地面留五十厘米左右的距離懸起，作用如同方格洞孔，易于自然風(fēng)流動。

晾房居民攝影|白英

辣椒小子攝影|白英

安寧、靜謐、層疊的盆地，悠遠、空曠、包容的戈壁，造就了吐魯番的神奇，養(yǎng)育了種植葡萄的人們。在葡萄成熟的季節(jié)，整個吐魯番盆地的葡農(nóng)們充滿激情地勞作著：進到自家的葡萄園，看著滿架的葡萄歡天喜地，采摘串串甜美的葡萄，專心致志生怕弄破，剪去殘枝敗葉小心翼翼的把葡萄裝入小筐，興奮愉快的歡歌笑語中，用小車運到晾房，然后十分熟練的用雙手將柔軟的葡萄掛滿紅柳枝條。掛滿葡萄的晾房，仿佛就像儲滿蜂蜜的蜂箱，角角落落都是甜蜜。從入住晾房到曬成千果只需短短的四十多天，但儲滿甜蜜的晾房與整個流蜜的過程，則給予了人們美好的記憶。循著歷史的轍印，感受葡萄的甜蜜，一顆顆干縮的葡萄粒，記載著時間的腳步。

艾壁灘的辣椒紅了

沿著天山南麓穿行，走進焉耆盆地的和碩縣鄉(xiāng)間田野，茫茫戈壁荒灘上風(fēng)景別樣。正是大辣椒豐收的季節(jié)，遠遠看到了一望無際的曬椒場，紅彤彤的辣椒攤鋪在沙土之上，綿延數(shù)公里，就如同火紅的地毯。椒農(nóng)們也很有意思，勞動中充滿了情趣，形為藝術(shù)令人驚嘆，曬椒場上出現(xiàn)了各種時尚的圖案，有心形，有扇形，有火把，有波浪形，還有中國地圖！戈壁灘中午地表溫度很高，十分適宜晾曬辣椒，火紅的辣椒，寓意火紅的生活，誰說晾曬辣椒不是一道獨特的秋日風(fēng)景呢？

熱火朝天曬辣椒 攝影|白英

新疆全年日照時間超過兩千五百小時，晝夜溫差高達十幾攝氏度，和碩縣方圓數(shù)十公里，陽光充足，辣椒這類紅色作物，喜好充足的日照和劇烈的溫差，扎根戈壁，算是找到了家。晾曬在椒場上的辣椒，和咱們常見的辣椒不太一樣，偏紫紅色，皮厚，長得像羊角形狀，椒農(nóng)說，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板椒，炎熱干燥的大地，是天然的脫水加工廠，一般只需要一周左右就可以將新鮮辣椒晾曬成優(yōu)質(zhì)干辣椒。并不是所有的辣椒都甘心被吃掉，這里的辣椒尤其“愛美”，這鋪天蓋地的大板椒，與傳統(tǒng)辣椒的功能不同，它可不是用來吃的，而是一直走在時尚的最前沿，它們是提取天然色素加工出口的優(yōu)良品種，許多國際大牌口紅里都有板椒的功勞。

這是當(dāng)?shù)靥赜械拇笱蚪前褰?，株高果大，產(chǎn)量高，對土壤和氣候適應(yīng)能力強，肉厚質(zhì)嫩，味辣，早已有訂貨商瞄準了貨源。雖然天氣炎熱，椒農(nóng)們也顧不上休息，拉來了所有能勞動的家里人，親戚朋友們也來幫忙，還I臨時雇了十來個壯勞力，采摘全部完成了，他們正在曬場上完成第二套（晾曬）工序，把辣椒曬干。

如今都是現(xiàn)代化采收，為啥這板椒還用人工采摘呢，正在曬場指導(dǎo)的縣農(nóng)技推廣站李技術(shù)員說：板椒是提取天然色素的優(yōu)質(zhì)品種，對色素質(zhì)量要求還是相當(dāng)高，冷冰冰的機械還真完成不了，必須得人工操作，每年板椒成熟時椒農(nóng)們都要集中來采摘。來幫工的一位大嫂大熱天為了防曬，穿著長袖衣服，頭戴帽子還加上頭巾，翻辣椒、揚辣椒忙的不亦樂乎，但掩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摘辣椒曬辣椒，累是累些，但這個月收入能多2000多塊錢，我覺得還是挺不錯的，看到紅紅的辣椒，心情很好。”

來自山東的辣椒收購商王經(jīng)理，從辣椒堆里隨機抓出幾個辣椒，仔細地觀察著，他贊嘆道，和碩縣的辣椒是新疆品質(zhì)最好的，他連續(xù)5年來此收購辣椒，年年受益。他們是專門做辣紅素提取的廠家，韓日化妝品產(chǎn)業(yè)的供貨商，之所以看中這里的辣椒，是因為戈壁辣椒色素高，從成熟辣椒中分離、提煉出的天然色素——辣椒紅素，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辣椒紅素能夠區(qū)分出465個色價，也就是不同程度的紅顏色，比一般的同類產(chǎn)品豐富得多?？诩t胭脂、畫筆涂料、蛋糕小食品都可以用它來上色，用途非常廣。

辣椒做出來的口紅、蛋糕，會不會把人辣翻了？王經(jīng)理笑著說，采用高效的萃取、分離技術(shù)，能將辣椒紅素和帶有辣味的辣椒堿完全分離開，因此不帶一點辣味，而且，提煉出來的辣椒紅素是油溶性物質(zhì)，不溶于水，特別適合于彩妝。憑著小小的辣椒，新疆戈壁辣椒種植業(yè)漸成規(guī)模，收成連年翻番，真是小辣椒撐起大產(chǎn)業(yè)，“辣”出火紅的日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