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訪鹿蹄澗村小記

《文化產(chǎn)業(yè)》記者 殷柱山

本刊專稿 朗蘭英

楊忠武祠

我從小就愛聽楊家將的故事，喜歡閱覽楊家將的小人書。那一個個扣人心弦、感人肺腑的故事，那一本本描繪精致、栩栩如生的小人書，都讓我沉醉入迷。楊令公率領楊家將血戰(zhàn)金沙灘，楊延昭元帥運籌帷幄鎮(zhèn)守雁門關，佘太君百歲高齡老當益壯出征掛帥，穆桂英大破天門陣，十二寡婦奮不顧身西征凱旋……楊家滿門為了宋代江山，不惜拋頭顱，灑熱血，英勇殺敵，精忠報國，一個個可歌可泣的故事讓人蕩氣回腸。

傳說，為了紀念楊業(yè)的豐功偉績，于元代（公元1279年）奉旨在河南開封修建楊家祠堂，稱為“楊令公祠”。其檐頭懸掛“敕建”豎匾，廊柱上有對聯(lián)一副：豐功偉烈著邊疆勇冠千軍稱無敵，浩氣英風留古塞聲威萬代佩專城。殿內正中神臺塑楊業(yè)和夫人神像，兩側分列楊業(yè)八個兒子的神像，東、西、南三面是楊氏家族歷代名將塑像。此外，祠堂內還有關于楊家將的歷史文物、仿制兵器物品等。

相傳楊家將十四世孫、元代靖邊元帥楊友和他的弟弟武節(jié)將軍楊山，一日外出打獵，射中一只鹿的腿，這只鹿帶傷逃跑，楊家兩兄弟騎馬緊追，但到了一個地方，這只鹿突然不見了。楊友、楊山讓將士們掘地，結果發(fā)現(xiàn)了一塊帶箭的鹿形怪石，因為鹿與“祿”同音，兄弟倆認為此地是福祿寶地。

古時候，官吏出行遇鹿而追，寓義為祿位高升。又經(jīng)風水先生占卜，堅信此地是風水寶地，楊家將后裔于是聚居在這里，并將此地命名為“鹿蹄澗”村，逐步修建了祠堂、公府、臺榭等。鹿蹄澗村名源于這個傳奇故事一說，給這座古老而文明的村莊披上了一層更加神秘的面紗。從此，山西省代縣棗林鎮(zhèn)鹿蹄澗村成為楊家將的家鄉(xiāng)或故鄉(xiāng)，代州的楊家祠堂也成為楊氏后人朝拜列祖列宗的圣地！

代縣位于山西東北部，隸屬于忻州市，是名副其實的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代縣往北是有名的雁門關，素有“天下第一關”的美譽。這里也是楊家將鎮(zhèn)守三關的古跡之一，離鹿蹄澗村不太遠的東留屬村有楊七郎墓地古跡。與鹿蹄澗村遙遙相望，隔著滹沱河的穆柯寨，傳說是巾幗英雄穆桂英的家園。因我崇拜與敬仰楊家將，所以，鹿蹄澗村成了我久已向往的游覽圣地。

鹿蹄澗村地處代縣和繁峙縣的交界處，交通便利，空氣清新，植被繁茂，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優(yōu)美，文化底蘊深厚，旅游資源豐富。

楊家祠堂坐落在鹿蹄澗村村頭，祠堂前有兩座牌樓，斗拱飛檐，五彩流光，牌樓匾額前后，“正義”“廉垂”“四知”“明道”八個大字特別耀眼，簡潔的文字昭示著楊家的道德家風家規(guī)。兩座牌樓下，下棋、編織、閑聊的村民其樂融融。

在祠堂門前臺階底部的筑臺上，一對石獅蹲坐盤踞在左右兩邊。門前高聳著兩支旗桿，非常引人注目。按古代規(guī)矩，只有到達一定官位的朝廷命官，修建祠堂時才可以享有旗桿的待遇。可見，兩支旗桿既增加了楊家祠堂大門的威儀，又表明了楊令公的身份。

我登上門前筑臺二十四級臺階，極目瞭望，對楊家將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祠門三間，每間前檐各懸金字巨匾一面，中書“奕世將略”，左書“一堂忠義”，右書“三晉良將”。門楣上立一盤龍藍底大匾，上有“忠武祠”三個金光大字?！爸椅洹蹦藯顦I(yè)戰(zhàn)死后，宋太宗皇帝給予他的謚號。

楊家祠堂是木結構四合院，上下兩層，由大門、戲臺、過廳、廊房、正廳組成，呈長方形。戲臺為單檐歇山頂，檐下裝飾如意斗拱，高16米，4根臺柱上雕龍刻鳳，戲臺為穿斗式建筑，正殿為抬梁式建筑，山墻為貓背拱形建筑，兩邊配有廂房。正殿五楹，殿頂為懸山式模樣。正殿內，塑有楊業(yè)與其妻佘太君的坐像，楊業(yè)八個兒子的彩塑分列兩旁。祠內，有“佘祖圖”碑一通，碑文銘記著楊業(yè)后裔世系。大殿前，豎有鹿蹄石一塊，即與楊家將楊友和他的弟弟楊山打獵遇鹿的故事相關聯(lián)。

鹿蹄澗村背依勾注山（也稱雁門山，屬北岳恒山山系），有澗水自山中流經(jīng)村旁；面對五臺山，臺頂?shù)姆e雪終年可見。西北方不遠可出雁門關，正南方不遠可渡滹沱河。

自五代后晉石敬瑭把雁門關以北的云州、應州、寰州、朔州全部割讓給契丹（后為遼）以后，代州就成為漢族防御外族入侵的邊防重鎮(zhèn)。楊家父子兵從五代北漢時，為抵御外族侵略而征戰(zhàn)，長期駐守在雁門、代州這片土地上，并在此傳宗接代，延續(xù)后裔至今。這座楊令公祠就是楊令公（楊業(yè)）在雁門關和代縣一帶活動的見證。祠門內側高懸木匾一塊，上面抄錄了北宋皇帝關于楊家的誥敕十篇，其中有贈楊業(yè)太尉中書令一篇，加封楊延昭開國公誓券一篇，給楊延昭敕旨六篇，給楊宗保、楊文光敕書各一篇。

楊家“奕世將略”“一堂忠義”的家史，一直以來，光照中華大地，留在中華兒女的記憶里。

在鹿蹄澗村，除了能看到楊令公祠，還能看到一軸十分珍貴的楊族史卷。這軸楊族史卷全長2.7丈，寬1.3尺，以素絹為幅。據(jù)說這是楊家“五通”（五個史卷軸）其中之一，其余四卷都已失傳。卷軸中裱有黃綾御旨一幅，楊族歷代武將名臣的傳記四幅、畫像五幅、贊詞五幅，共計十五幅。卷首是南宋孝宗皇帝于乾道元年四月十五日加封楊業(yè)第八代孫楊存中為昭慶軍節(jié)度使的黃綾敕牒。楊存中是歷代楊家將中爵位最高的一個，死后封為和王。敕牒字跡尚清晰，玉璽印跡隱約可辨。敕文的后面還有尚書等十余人奉旨降敕的署名，楊存中列為第三。楊存中的傳、贊后面都署有南宋名臣周必大的名字，這應該是表明周必大所撰。

楊存中死后，太上皇高宗“不安寢者三日”。贊詞是：“威鎮(zhèn)華夷，功揭天地，一代英雄，千秋廟祀，有像斯存，凜然靈氣?！本碇衅溆嗟氖菞顦I(yè)后代子孫、宋代顯官功臣楊克讓、楊時、楊大異等傳記。

值得一提的是，列于首位的一個沒有配傳記（傳記已失落），后面只有八句筆跡剛勁的贊語：“山川毓秀，挺生斯人，功全社稷，澤及吾民。朝陽孤鳳，盛世祥麟，九原不作，名重縉紳?！甭淇钍恰吧袝吨傺唾潯?。范仲淹是北宋仁宗時代的名臣，與楊業(yè)、楊延昭生活的年代相去不遠。這幾句贊語，很可能是范仲淹為楊業(yè)或楊延昭的畫像所作，而畫像前面失去的傳記，自然也可能是楊業(yè)或楊延昭的了。

天波楊府

在中國歷史上似乎還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式英雄群體，在這個家族曾經(jīng)戰(zhàn)斗并獻身的土地上，來鹿蹄澗村拜覽這樣一個有著悲壯意味的家族宗祠，不由讓人充滿慷慨悲歌之氣。

在鹿蹄澗村，80%的村民都是楊家后裔，村里每年舉辦聲勢浩大的尋根祭祖活動，唱戲是必不可少的一項，規(guī)定只唱楊家將的戲，但不唱“血戰(zhàn)金沙灘”。

“血戰(zhàn)金沙灘”是楊家將戲曲中最悲慘的戲劇。在此次戰(zhàn)斗中，楊家的七郎八虎戰(zhàn)死過半，鹿蹄澗村民不看“金沙灘”，是因為一個民間故事。

傳說有一年春天，鹿蹄澗村唱戲，有人點了“金沙灘”，開戲前，陽光燦爛，風和日麗。開戲后，突然狂風大作，天昏地暗。戲演到二郎、三郎慘死疆場時，鉛色的烏云從四周密集攏來，霎時間，電閃雷鳴，黑云翻滾，下起了瓢潑大雨，看戲的倉惶跑了，唱戲的垂頭喪氣，再也演不下去了。也許真有此事，正唱這場戲時老天要下雨，完全是一種巧合，也許這個故事是村民編造的。不管如何，有一點是肯定的，楊家后人不愿意也不忍心看到先輩們慘死疆場的悲情場面。

如今，村里大約404戶，1000口人左右，大都姓楊，為當年楊家將鎮(zhèn)守三關時所遺留下來的后代。在繼承和發(fā)揚楊家將精忠報國、浴血奮戰(zhàn)精神的指引下，鹿蹄澗村在脫貧攻堅的戰(zhàn)場上脫穎而出，大力發(fā)展林果產(chǎn)業(yè)，栽植了仁用杏、酥梨、玉露香、白水杏、核桃、紅棗等果樹，面積可達4000余畝，人均3畝多，占到總耕地面積的85%以上。每年的收獲季節(jié)，村里滿坡遍野都是大小車輛，到處都是地頭等貨的客商，呈現(xiàn)出一派繁忙的豐收景象，使林果產(chǎn)業(yè)真正成為了楊家將后代的“搖錢樹”。村民戶戶有存款，人人有收入，住樓房、坐轎車已成為生活新常態(tài)。

代縣縣委、縣政府全面實施“文化強縣”戰(zhàn)略，充分利用和挖掘歷史文化名城的人文旅游資源，統(tǒng)籌推進以名關(雁門關)、名城(代縣歷史文化名城)、名將(楊家將)為三大主攻方向的文化旅游產(chǎn)業(yè)大發(fā)展、大繁榮，在全縣形成共識，推動文化產(chǎn)業(yè)成為縣域經(jīng)濟的支柱產(chǎn)業(yè)，促進代縣由文化大縣向文化強縣轉型。

楊家將文化園，既是集中體現(xiàn)宋代楊家將文化的聚集地，也是代縣眾多楊家將文化遺址的中心和集散地。文化園周邊生態(tài)優(yōu)越，地域廣闊，文化遺存豐富，文化依托優(yōu)越，恢復和擴展以楊家將為主題，集瞻仰英烈、愛國教育、尋根祭祖、文史考證、民俗體驗、休閑游樂、邊關風情為一體的文化旅游產(chǎn)業(yè)，打造楊家將品牌，弘揚楊家將精神，無論從社會效益，還是從文化效益、經(jīng)濟效益來看，前景都十分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