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時,我(王光美)習慣挽著他的胳膊,他總是悄悄對我說:“后面有戰(zhàn)士,要注意影響。”少奇也有浪漫的時候,記得從蘇聯回來時,一下飛機,當著許多人的面,他就摟著我親了一下,我當時就不好意思了。
20世紀90年代初,在天津市委黨史研究室工作的黃小同(1998年調入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歷任副秘書長、科研管理部主任、秘書長等職)因工作關系,與王光英、王光美兄妹都有接觸,并從他們那里,對劉少奇有了不同于以往的了解。
聽王光英談劉少奇天津之行
20世紀90年代初,天津市委黨史研究室計劃編輯出版一本《劉少奇在天津》的史料集,由我(黃小同)負責。我通過曾在天津工作過的王光英,聯系到了王光美的秘書王小蘇。不久,我順利地和王光美見面了,她熱情地接待了我。
后來,我們又要拍一部反映劉少奇1949年初到天津視察,解決干部和資本家思想中存在的問題,推動天津盡快恢復經濟建設的電視劇,需要就有關歷史情況采訪王光英。1996年夏初,我接到了王光英辦公室打來的電話,說王光英可以見我。約定見面的那天下午,我來到王光英的辦公室。說明來意后,王光英就打開了話匣子:
當年,在少奇去天津前,我(王光英)曾專程到北京見了他,并根據他的要求詳細介紹了天津資本家的情況??梢哉f,少奇去天津,是做了充分準備的。當時,我還給少奇介紹了天津哪些工廠可以為打仗進行生產的情況,而少奇當時考慮的卻是如何盡快恢復國家經濟建設。天津宋棐卿(毛紡織企業(yè)家)去香港沒有再回來的事,對少奇影響很大,好像少奇被宋棐卿騙了。其實,宋棐卿是被國民黨特務挾持到了阿根廷之后抑郁而終的。另外,1949年少奇去天津,有人說少奇到天津是游山玩水,這是不對的。
聽了王光英的一番話,我越發(fā)感覺到,我們黨重視團結民族工商業(yè)者的政策是正確的。這是黨的統一戰(zhàn)線工作的需要,更是推動國家經濟發(fā)展的需要。
聽王光美講述劉少奇的浪漫
1996年10月,我去安徽滁州參加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召開的學術研討會。很巧,王光美也在滁州。會議結束后,我趕到滁州賓館和王光美見面。因為我們要編寫劉少奇1949年視察天津的電視劇,想在其中表現劉少奇作為一個領袖,在政治方面、工作方面外更人性化的東西,所以希望王光美能講講劉少奇的性格特點以及他們的情感生活。王光美沒有絲毫猶豫,痛快地開講了:
1946年秋冬,我(王光美)離開北平,乘飛機到了延安,第一個見到的是李克農。1947年,胡宗南的部隊要進攻延安,我們曾一度撤離。后又回到延安,住在王家坪。我第一次見少奇是在楊家?guī)X的一次舞會上,記得少奇當時問了我許多北平學生運動的情況。跳舞后的第二天,有人通知我去棗園,說是朱老總請我們幾個北平來的大學生吃飯,這樣就又和少奇見了一面。當時,少奇問起我跟北平地下黨的關系。說實話,當時我還是挺害怕他的。那時我已經讀過少奇的《論共產黨員的修養(yǎng)》一書,少奇給人一種非常嚴肅之感。又過了幾天,朱老總打電話給我,說少奇要約我談話。我到棗園時,少奇正和恩來同志談話。恩來同志見到我,立刻說:“光美來了,我們正好也談完了,你們接著談吧!”說完就走了。這時,少奇要吃飯了,讓我也吃,我沒有吃。少奇吃得不多,小碗米飯就著一些蒜??次也怀裕Σ缓靡馑?,就拉開抽屜,給我拿出一個小梨。后來,少奇跟我說,要我好好學習,注意和人民打成一片,要注意學習別人的長處,還鼓勵我入黨。
回來后,我就寫了入黨申請書。當時,中央對我們家的情況了解得很細致。那時,因為正在搞土改,我去了晉察冀根據地。土改回來后,經過西柏坡,我就留在了外事局做翻譯工作,這樣就又和少奇見面了。
和少奇認識差不多快一年時,有一天,少奇和我談話,流露出想結婚的想法,他說:“我年紀大了,而且有孩子,工作又忙?!币馑际亲屛液煤每紤]。其實,我當時已經有思想準備了。因為我的家庭比較復雜,我也讓少奇去找李克農多了解了解。
1948年8月,我們在西柏坡舉行了婚禮。食堂做了一個大蛋糕,毛主席、恩來同志等人都來了。
在外人看來,少奇似乎很嚴肅、很冷淡,其實他也講一些笑話。少奇觀察事物非常細致,他在沉思時是不喜歡被別人打擾的。所以,家里的電話都放在我的房間。少奇非常喜歡干活,在住處后面開了一塊地,自己種一些菜??吹接心窘掣苫睿矂觿优僮拥裙ぞ?。他還喜歡吹笛子、彈琴。少奇有肺病,他告訴我,他的父親就是因肺病去世的。他讓我多下鄉(xiāng)鍛煉,以便我以后能獨立工作。每次下鄉(xiāng)鍛煉,少奇都要囑咐我注意一些問題。說實話,如果沒有多次下鄉(xiāng)鍛煉的經歷,“文革”我是過不去的。
少奇工作太忙了,唯一放松的方式就是散步,風雨無阻。1949年,我陪他去天津,住在海河邊。每天晚上,我們都要在海河邊散步。那時,天津剛解放,只要少奇出門,后面就有警衛(wèi)、戰(zhàn)士跟著。散步時,我習慣挽著他的胳膊,他總是悄悄對我說:“后面有戰(zhàn)士,要注意影響?!?/p>
少奇也有浪漫的時候,記得從蘇聯回來時,一下飛機,當著許多人的面,他就摟著我親了一下,我當時就不好意思了。當年去天津時,我已經懷孕了,特別挑食。當時少奇很忙,但還是挺照顧我。后來因為要生孩子,我提前離開天津回到北京。
王光美和我談了近3個小時。從她的介紹中,我感受到劉少奇既是偉大領袖,也是普通人。許多人并不真正了解劉少奇,所以與王光美的這次談話對我們更多地認識劉少奇有很大幫助。同時,我也感覺到作為黨史工作者,肩上的責任是艱巨的。
(水云間薦自《燕趙老年報》2021.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