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玉
在中國,詩詞大家數不勝數,但是能有一個特殊的節(jié)日單獨為其紀念的大概只有屈原一人了。屈原為什么可以美名遠播千年呢?這與屈原的高風亮節(jié)是分不開的,他的詩在當時獨具匠心、寫意瀟灑,不僅在文學作品上成績非凡,他的愛國之情也鼓舞著人們熱愛自己的國家。但大多數人可能不知道的是,屈原這位偉大的愛國詩人并不是一開始就被大家認可、接受并喜愛的。在很久的一段時間里,屈原度過了一段非常難挨的時期,他不被認可、接受,甚至被誤解、誣陷,最后隨著時間的積淀,屈原的美好和愛國精神才逐漸被大家所接受。
屈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偉大的愛國詩人,屈原作品的出現,標志著中國詩歌進入了一個由集體歌唱到個人獨創(chuàng)的新時代。1978年,學者饒宗頤提議建立“楚辭學”;1985年6月,國家一級學會—“中國屈原學會”成立。其實,歷代詩論家及詩人對屈原的作品早有研究,自漢迄今,楚辭研究歷時兩千多年,相關專著近千部。許多詩人也對屈原作品的藝術手法加以繼承,并發(fā)揚光大??v觀歷代詩論家、詩人對屈原作品的闡釋與接受,筆者著重分析魏晉人士對屈原的接受。
楊釗、李金榮在《魏晉時期評屈述略》中提出,屈原的作品在魏晉南北朝和漢朝的境界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魏晉南北朝時期根本沒有對屈原的作品和言論進行深度剖析,只是簡要的認知和了解,并且沒有在大范圍里進行傳播教學和分析解釋。漢朝的時候就截然不同,他們對屈原的作品進行了深度的了解和剖析,并且對屈原的思想理論進行了分析和理解,全方位將屈原理解得較為透徹。
那個時候并不缺少對這些作品的認可、肯定和接受,但是相對于批評的聲音總是顯得不值一提,很多人都對其進行強烈的批評和反對,對其進行徹頭徹尾的否定。曹世文在《兩漢與魏晉時期對屈原評價的差異》提出,無論漢朝還是魏晉南北朝時期,對屈原的作品分析都是有較大的區(qū)別和想法的。詳細來講,魏晉時期都是對屈原作品的了解,只限于作品表面,根本沒有涉及屈原思想層面的,他們絕大多數僅對屈原作品的本身進行分析,但是很少有人可以了解到屈原內心深處的精神世界以及他與眾不同的愛國情懷。而漢朝文人卻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們不僅對作品進行分析,而且深入了解到屈原的內心世界,無論他的愛國情懷,還是屈原的精神需求,都進行了一定的了解。劉禹昌在《略述歷代評論屈原的“為人”》提出:“屈原的名字對我們更為神圣。他不僅是古代的天才歌手,而且是一名偉大的愛國者,無私無畏,勇敢高尚。他的形象保留在每個中國人的腦海里。無論在國內國外,屈原都是一個不朽的形象。我們就是他生命長存的見證人?!?/p>
姚靜波在《試析班固對屈原之批評》提出,班固對屈原及其作品的批評之辭有三個前提依據,即屈騷文本依據、前人評價依據及主體傾向依據,而這一切與儒學正統(tǒng)意識形態(tài)的地位確立是密不可分的;同時,班氏對屈騷存在既否定又肯定的矛盾傾向,這種矛盾傾向源于其理論的立場不同。
郭維森在《論漢人對屈原的評價》提出屈原作品寫成之后,在楚國發(fā)生過很大的影響。楚人“高其行義,瑋其文采,以相教傳”。因而屈原的事跡和作品得以流傳和保存。但是,較系統(tǒng)地對屈原作品進行研究,則開始于漢代。漢朝“楚辭學”的開辟時代,這個朝代對屈原的作品和內心世界以及精神世界的分析評論都對后代產生了很大影響。漢人評價屈原,觀點上存在的一些分歧,反映了那個時代學術思想的發(fā)展變化,也有其不可忽視的意義。
金開誠在《論魏晉人士對屈原及其辭作的認識和研究》提出,屈原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是無比崇高的,他的名字在歷史長河中被世人永遠銘記于心。他的一生在戰(zhàn)國這個到處充滿了鮮血與殺戮的年代里反而留下了不一樣的足跡,他所寫的《離騷》成了被后世經久流傳的佳句名詩。屈原的這些詩詞歌賦與《詩經》中的國風相輔相成,共同形成了為人津津樂道的“風騷”,這筆財富無論在當時,還是在五千年后的今天來看,都是一筆不可多得的寶貴財產。
黃松毅在《魏晉人士屈原解讀之意》提出魏晉南北朝時期,文人在漢代基礎之上,繼續(xù)構建著屈原不遇的形象,并以其任誕的行為,塑造著屈原狷介的人格。而民間風俗的發(fā)展,促進了屈原民間形象的初步構建。
殷光熹在《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楚辭評論》提出,魏晉南北朝時期,人們對屈原及其作品的評價和研究,大致可分為魏晉和南北朝兩個階段。魏晉學“騷”、擬“騷”者不乏其人,但無突出成績,亦少精到或警策之語;至南北朝,評“騷”、擬“騷”又顯活躍,諸家言論,有譽有毀:譽者視《離騷》為“奇文”,贊曰“屈平聯藻于日月”;毀者將屈原視為“狂人”或“輕薄”之人,認為其死不足惜。無論是譽是毀、是對是錯,在歷史上均產生過一定影響。今天,隨著楚辭研究領域的擴大和深入,對于這個歷史時期楚辭研究的情況,有必要加以全面、系統(tǒng)地搜集和梳理,以便在此基礎上做出正確的評價。魏晉人論及屈原并有所評價者有:曹丕、劉毅、摯虞、謝萬、陸云、曹攄、皇甫謐、葛洪、陶淵明、蕭統(tǒng)等。
李大明在《魏晉時期文人論屈原與楚辭》提出辭賦在當時很受普羅大眾的喜歡,尤其是屈原的華麗畫風都很受大家的推崇。但是奇怪的是,屈原這個人在當時并不是很受大家認可,甚至有一部分文人雅士、政府官員對他采取敵視態(tài)度,這個人的形象顯得分外寂寥,之所以出現如此矛盾,是因為六朝時人們對屈原的理解不是全面的:他們注意到屈原思想中忠君的一面,但殊少理解其愛國的一面;注意到屈原行為的特異狂放,但對此又產生了誤解;重視屈原情感的憂郁纏綿,但忽視了其正大剛直的一面;藝術形式上,六朝文人對屈原的學習則存在美人香草抒情形式的僵化、艷麗風格的俗化和聲律形式的極端化傾向。
李金榮在《試論魏晉時期的屈賦批評》提出,與漢朝不同的是,魏晉南北朝時期就開始對楚辭漢賦相比較,進行透徹的分析理論,這些行為相比于漢朝最大的不同就是對屈原精神世界的分析和理解,這個時候已經不僅僅局限在作品表面,而是加強了對作品背后可能產生故事的理解,也不是像漢代那樣重視對于屈賦的政治功利批評和道德倫理批評。對于屈原詩詞歌賦方面的理解在當時也是非常有意義的,這決定了往后屈原詩詞歌賦的理解注釋方向。
刁生虎在《依經立義與主體證悟—漢代屈騷聞釋的價值取向與解讀方法》提出依經立義與主體證悟是漢代屈騷闡釋的兩種基本價值取向和解讀方法。石文英在《魏晉時期的<離騷>論爭及其延續(xù)》提出以君臣之道和圣人之經作為評價文學作品的標準,始終是封建社會特別是兩漢文學評論的一條規(guī)律。魏晉對《離騷》或褒或貶的論爭及這場論爭在后代的延續(xù),其焦點就是《離騷》是否背君臣之道、離圣人之經。今天看來,《離騷》強烈的抒情性、鮮明的政治傾向性、浪漫主義的瑰奇虛幻寫法,都在文學史上引起了論爭的焦點。
高國興在《魏晉時期楚辭評論現象發(fā)生的原因與性質》提出當中國的文學水平發(fā)展到一定階段后,大家對楚辭的評論也越來越全面中肯,有一些人甚至加入了自己的想法與其相比較。這種文化大討論的現象,掀起了一股文化熱潮,這些激烈的文化討論現象讓后世對楚辭的理解更加深刻。張利群在《漢魏屈賦論爭的批評學意義》提出劉勰確立屈原及其《離騷》“變乎騷”的理論視角,在對屈原論爭中兩派不同觀點進行評析的同時,充分肯定了屈原的價值和地位,從而使屈原論爭走出誤區(qū),將作者批評提升到更高層次。劉勰的屈原批評和對屈原論爭的批評,具有批評學方法論的重要意義。
尚永亮在《東漢對楚辭的解讀和關于屈原的論爭》提出,東漢時期及漢朝時期,對楚辭的解釋都經歷了非常繁盛的階段,出現了許多擅長講經的專業(yè)人士,而到了魏晉南北朝時期,由于玄學、佛學的興起,漢儒學獨尊的一統(tǒng)局面被打破。
通過上面的講述我們可以較為容易地認識到,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幾乎大多數人能夠全方位地接受《楚辭》,并且對它進行較為詳細的解釋。他們不僅對作品進行認真審閱和評論的,就連對屈原的為人處世和精神世界都開始進行了深度剖析,甚至很多人都把他當作典型,當作模范崇拜的對象。屈原的人物形象更像一個被人贊頌的英雄廣為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