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偉, 李 元, 牛文全
1.山西財經(jīng)大學資源環(huán)境學院, 山西 太原 030006 2.西北農(nóng)林科技大學水土保持研究所, 陜西 楊凌 712100 3.中國科學院水利部水土保持研究所, 陜西 楊凌 712100 4.陜西師范大學, 陜西 西安 710119
農(nóng)田生態(tài)系統(tǒng)是N2O排放的重要來源,其N2O年均排放量約占人類活動N2O排放總量的84%[1]. 隨著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設施農(nóng)業(yè)已成為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重要組成部分[2],并仍有擴大趨勢. 設施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過程中,存在水肥輸入量大、養(yǎng)分失調、土壤質量退化等問題[3],這將影響土壤N2O排放[4],限制設施農(nóng)業(yè)高質量發(fā)展. 因此,調控優(yōu)化設施農(nóng)業(yè)措施,減少土壤N2O排放具有重要意義. 我國中西部地區(qū)較低的水分利用效率制約著農(nóng)業(yè)的可持續(xù)發(fā)展. 地下滴灌具有土壤水分蒸發(fā)量低、水分分布均勻、水分利用效率高等優(yōu)點[5],越來越廣泛地被應用于設施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中. 地下滴灌的滴灌管埋于地面以下,其水分分布不同于地表滴灌,滴灌管埋深不同則土壤水分分布和運移也顯著不同[6]. 土壤水分環(huán)境的改變會影響土壤碳氮礦化速率、硝化細菌和反硝化細菌生長、土壤氮代謝過程等關鍵因素[7-8],造成N2O產(chǎn)生和排放存在差異. 研究表明,與地表滴灌相比,地下滴灌能顯著減緩土壤N2O排放,提高氮肥利用效率[9];也有研究表明地下滴灌不能降低土壤N2O排放[10]. 可見,有關地下滴灌對土壤N2O排放的影響尚未明確. 同時,地下滴灌可顯著改變反硝化細菌、硝化細菌等土壤氮代謝細菌生物量[11],影響土壤碳氮礦化[12]. Barakat等[13]發(fā)現(xiàn)地下滴灌的土壤干濕交替可降低碳氮比,提高土壤氮礦化速率;Yabaji等[14]則發(fā)現(xiàn)地下滴灌可抑制土壤反硝化作用. 對于地下滴灌土壤水分分布是如何影響反硝化細菌和硝化細菌生長、土壤氮礦化,進而影響N2O排放的相關機理還不明確. 鑒于此,該研究以地表滴灌為對照,調查了地下滴灌的不同滴灌管埋深形成的土壤水分環(huán)境對番茄根區(qū)土壤水分、反硝化細菌和硝化細菌生物量、碳氮礦化以及N2O排放的影響,分析土壤N2O排放量與土壤環(huán)境因素之間的關系,旨在探明地下滴灌對土壤N2O排放的作用及機理,為進一步完善灌溉制度、減少溫室氣體排放、提高水肥利用效率等提供參考.
試驗在陜西咸陽市楊凌區(qū)的日光溫室(長108 m、寬8 m)進行. 供試土壤組成:砂粒(0.02~2 mm)含量25.4%,粉粒(0.002~0.02 mm)含量為44.1%,黏粒(<0.002 mm)含量為30.5%;容重為1.35 g/cm3,田間持水量為31.54%(質量含水率). 試驗作物為番茄,品種為“海地”. 栽培小區(qū)起雙壟(長6.0 m、寬0.6 m,壟高0.2 m,溝寬0.3 m),雙行栽培,植株間距0.35 m,每個小區(qū)定植34株. 栽培小區(qū)兩邊均設保護行. 番茄移植前施入生物有機肥240 kg/hm2(有機質含量約45%)作為底肥,生育期內(nèi)不再追肥. 根據(jù)前期研究結果,基于有機肥的緩釋性以及苗期番茄根系較小等特點,該研究重點分析番茄生長發(fā)育旺盛的開花坐果期至果實成熟期的土壤N2O排放特征.
試驗設4個處理,包括1個覆膜地表滴灌處理(對照)和3個覆膜地下滴灌處理. 其中,滴灌管位于2行番茄中間,埋深分別為0、10、20、30 cm,依次記為CK、S10、S20、S30處理. 根據(jù)當?shù)夭宿r(nóng)栽培經(jīng)驗及前期研究,當?shù)胤逊N植的適宜灌水控制下限為70%田間持水量,該試驗灌水上、下限分別設為田間持水量的80%和70%. 每個處理均設3重復,共12個試驗小區(qū).
采用Field TDR200(Spectrum,美國)測定土壤含水率. 番茄定植后,各試驗小區(qū)中間安裝1根100 cm長的探管,按10 cm等間隔監(jiān)測土壤含水率,并用打鉆取土烘干法校正. 0~40 cm土壤含水率平均值達設定下限時,按照40 cm濕潤層灌水量〔見式(1)〕補充水分,試驗期間灌水時間及灌水量見表1.
表1 灌溉時間及灌水量
M=s×ρb×p×h×θf×(q1-q2)/η
(1)
式中:M為灌水量,m3;s為計劃濕潤面積,m2;ρb為土壤容積密度,取值1.35 g/m3;p為濕潤比,取值0.8;h為濕潤層深度,取值0.4 m;θf為田間最大持水量;q1、q2分別為灌水上限、土壤實測含水率,%;η為水分利用系數(shù),取0.95.
1.2.1土壤溫度、pH及養(yǎng)分
在各試驗小區(qū)中部的5、10、15、20、25 cm五個土層分別布設地溫計,每5 d測1次,測定時間為10:00. 供試土壤為番茄根際土,分別于番茄開花坐果期(定植后50、70、90 d)、成熟期(定植后100、130 d)采集,各種植小區(qū)選取長勢均勻的3株番茄植株,采用挖掘法將根系整體挖出,收集根系附著土壤. 土壤pH用pHB-4型酸度計測定(土水比為1∶5);采用稀釋培養(yǎng)計數(shù)法測定土壤亞硝化細菌和反硝化細菌的數(shù)量[15];采用連續(xù)流動分析儀測定土壤NH4+-N、NO3--N、DOC(溶解性有機碳)的含量[16]. 各測定指標均取平均值.
1.2.2土壤孔隙度
番茄果實收獲后,排除各種植小區(qū)種植溝首尾兩端植株,在種植溝其他區(qū)域內(nèi)隨機設置3個采樣點,于番茄植株根部附近0~40 cm土壤剖面間隔10 cm、分4層,采用容積100 cm3的環(huán)刀取土樣,實驗室內(nèi)烘干測定土壤容重. 容重計算公式:
d=(W1-W0)×(1-W)/V
(2)
式中:d為土壤容重,g/cm3;W1為環(huán)刀與自然結構土壤的總質量,g;W0為環(huán)刀質量,g;W為新鮮土壤含水量,%;V為環(huán)刀容積,cm3.
根據(jù)土壤容重計算土壤孔隙度:
(3)
式中:P為土壤孔隙度,%;ρ為土壤密度,2.65 g/cm3.
基于分析結果,該研究中僅采用了0~20 cm土壤孔隙度數(shù)據(jù).
1.2.3根系和植株養(yǎng)分
番茄成熟后,各種植小區(qū)選取長勢均勻的3株植株. 采用整根挖掘法采集根樣:以相鄰植株間中線為界,以40 cm×30 cm矩形為界挖掘,深度與實際根深(約50 cm)一致. 根系樣品用水浸泡、緩慢沖洗,使土壤與根分離. 采用雙面掃描儀(Epson Expression 1600 pro, Japan)和圖像分析系統(tǒng)(WinRHIZO Pro2004b,Canada)掃描根系并分析根系分叉數(shù).
1.2.4土壤N2O排放通量
采用靜態(tài)暗箱法原位采集土壤N2O. 番茄定植后,將靜態(tài)箱底座嵌入土壤中,試驗期間固定不動,避免對土壤擾動. 自開花坐果期至成熟期(定植后50~130 d)采集土壤N2O,每10 d采樣1次,采樣時間為10:00—10:40(每隔10 min采樣1次). 采用氣相色譜儀(Agilent Technologies 7890A GC System,USA)分析土壤N2O排放通量,檢測器ECD,柱溫80 ℃,溫度320 ℃,載氣為高純N2,流速30 mL/min,N2O標準氣體濃度為390 μg/mL. 排放通量計算公式:
(4)
累積排放量計算公式:
式中:M為N2O累積排放量,kg/hm2;n為氣體采集次數(shù);i為氣體采集次序.
采用Excel軟件進行數(shù)據(jù)處理及制圖;采用SPSS 22軟件對觀測變量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ANOVA,0.05水平)和相關性分析. 采用AMOS 25.0軟件進行土壤N2O排放影響的結構方程模型分析,分析前對數(shù)據(jù)進行可靠性分析(Alpha=0.85),并采用均值化方法進行無量綱化處理. 結構方程模型的CFI(比較擬合指數(shù))>0.70,1 S30處理下根區(qū)土壤平均溫度比S10、S20處理分別高出16.77%、9.50%(P<0.05),S10處理則比CK處理降低了11.67%(P<0.05). S10、S20處理的0~20 cm土壤孔隙度較CK處理高出10.72%、22.32%(P<0.05). S10、S30處理下根系分叉數(shù)為CK處理的1.85和2.22倍(P<0.05),S20處理則分別為CK、S10處理的2.77和1.49倍(P<0.05). S10、S20、S30處理下土壤NO3--N含量分別為CK處理的2.02、2.66、1.66倍(P<0.05);S10、S20處理下土壤DOC含量分別為CK處理的1.49、1.38倍(P<0.05)(見表2). 表2 不同處理下土壤環(huán)境因子特征 S10、S20處理下開花坐果期土壤亞硝化菌數(shù)量為CK處理的4.67%和6.00%(P<0.05),但果實成熟期分別為CK處理的2.11和5.56倍(P<0.05);S30處理下開花坐果期亞硝化細菌數(shù)量為CK處理的2.00倍(P<0.05). S10、S20處理下開花坐果期土壤反硝化菌數(shù)量為CK處理的3.80和6.00倍(P<0.05),果實成熟期則為CK處理的3.75和12.50倍(P<0.05). S30處理下開花坐果期土壤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為CK處理的1.80倍(P<0.05)(見表3). 表3 不同處理下土壤亞硝化細菌和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 由圖1可知,CK處理下土壤N2O排放曲線變化相對平緩,有2個主排放峰值和1個小峰值分別出現(xiàn)在番茄定植后第90、120天和第60天;S10、S20處理下土壤N2O排放曲線趨勢相近,有3個大的排放峰值,主峰值出現(xiàn)在番茄定植后第60天,次峰值出現(xiàn)在 注: a (b, c),a′( b′, c′)及A(B,C)分別表示各處理開花坐果期、果實成熟期及整個生育期內(nèi)土壤N2O累積排放通量差異顯著(P<0.05).圖1 不同處理方式下土壤N2O排放特征Fig.1 Soil N2O emissions characteristics under different treatments 番茄移植后第90、120天. 番茄定植后50~75 d內(nèi),S20處理下土壤N2O排放通量顯著大于S10處理(P<0.05),定植后75~130 d內(nèi),二者比較接近. S30處理在番茄移植后第60天有1個較大的N2O排放峰值,定植后70~130 d內(nèi)N2O排放通量均相對較低. 開花坐果期,S10、S20處理下土壤N2O排放通量分別為CK處理的2.42、3.24倍(P<0.05). 果實成熟期,S10處理下土壤N2O排放通量較CK處理增加了44.01% (P<0.05),S30處理則比CK處理減少了66.35%(P<0.05). S10、S20處理下土壤N2O排放量分別為CK處理的1.99、2.24倍(P<0.05). 由圖2可知,CK處理下0~40 cm土壤含水率由表層到較深土壤依次減小. S10處理下,0~10 cm和10~20 cm土壤含水率變化相比CK處理更復雜,10~20 cm土壤含水率升高,在番茄定植100 d后其平均值(21.09%)最大(P<0.05). S20處理下,20~30 cm土壤含水率平均值(23.56%)顯著大于0~10、10~20、30~40 cm這3個土層土壤含水率平均值(分別為20.18%、20.07%、20.09%)(P<0.05);S30處理下,30~40 cm土壤含水率平均值最大,30~40 cm和20~30 cm土壤含水率平均值(分別為22.05%和20.67%)顯著大于0~10 cm和10~20 cm 土壤含水率平均值(分別為17.79%和18.14%)(P<0.05). CK、S10處理下土壤N2O排放通量與土壤含水率隨時間的變化趨勢類似,N2O排放通量與土壤含水率峰值時間節(jié)點顯著相關(P<0.05),而S20、S30處理下土壤N2O排放通量與土壤含水率的峰值時間節(jié)點不相關,呈分離狀態(tài). 由表4可知,土壤N2O累積排放量與番茄果實成熟期土壤亞硝化細菌數(shù)量、開花坐果期土壤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果實成熟期土壤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土壤NO3--N含量及DOC含量均呈顯著正相關,說明這些環(huán)境因子對土壤N2O累積排放量具有重要的直接效應;但土壤N2O累積排放量與番茄開花坐果期土壤亞硝化細菌數(shù)量呈顯著負相關,且與番茄根系分叉數(shù)、0~20 cm土壤孔隙度均無顯著相關性,表明番茄根系分叉數(shù)、0~20 cm土壤孔隙度對土壤N2O累積排放量均無顯著的直接效應. 然而,番茄根系分叉數(shù)、0~20 cm土壤孔隙度與番茄果實成熟期土壤亞硝化細菌數(shù)量、開花坐果期土壤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果實成熟期土壤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均呈顯著正相關;土壤NO3--N含量與番茄根系分叉數(shù)呈顯著正相關;土壤DOC含量與0~20 cm土壤孔隙度呈顯著正相關,表明番茄根系分叉數(shù)、0~20 cm土壤孔隙度通過影響土壤碳氮循環(huán)間接影響土壤N2O累積排放量. 表4 土壤N2O排放量與根系、氮代謝微生物數(shù)量及土壤環(huán)境因子的相關性 基于相關性分析結果,進一步對土壤N2O排放量及其影響因素進行了結構方程分析,結果(見圖3)表明,根系分叉數(shù)對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亞硝化細菌數(shù)量、NO3--N含量、NH4+-N含量、DOC含量的直接效應分別為0.42、0.58、0.88、0.22、0.22;0~20 cm土壤孔隙度對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亞硝化細菌數(shù)量、NO3--N含量、NH4+-N含量、DOC含量的直接效應分別為0.56、0.05、-0.03、0.16、0.53;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亞硝化細菌數(shù)量、NO3--N含量、NH4+-N含量、DOC含量對N2O排放量的直接效應分別為0.88、-0.49、0.03、-0.03、0.04;根系分叉數(shù)、0~20 cm土壤孔隙度對N2O排放量的間接效應為0.13、0.57. “根系-土壤-微生物”的交互作用可解釋N2O排放量變異性的86%. 注:L0-10、L10-20、L20-30、L30-40分別代表0~10、10~20、20~30和30~40 cm土壤含水率. 下同.圖2 不同處理方式下土壤N2O排放通量與0~40 cm土壤含水率的變化趨勢Fig.2 Trends of soil N2O emissions and 0-40 cm soil moisture under different treatments 注:RF、SP分別表示根系分叉數(shù)和0~20 cm土壤孔隙度;DB、NB表示反硝化細菌和亞硝化細菌數(shù)量;NO3-、NH4+及DOC表示土壤硝態(tài)氮、銨態(tài)氮、溶解性有機碳含量;N2O表示N2O排放量.圖3 土壤特性對N2O累積排放量影響的結構方程模型Fig.3 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for the influence of soil properties on cumulative emissions of soil N2O cumulative 土壤N2O主要來自土壤微生物硝化和反硝化作用[17]. 土壤硝化和反硝化過程則受土壤水分、養(yǎng)分等因素制約. 設施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過程中,土壤水分管理頻率高、強度大. 滴灌管埋深不同即土壤供水位置不同會影響土壤水分、養(yǎng)分及微生物等環(huán)境因素,進而影響土壤N2O的產(chǎn)生和排放[18]. 地下滴灌土壤水分運動受兩種作用力的影響:一是由供水位置向下運移,二是蒸發(fā)時由下向上運移[19]. 滴灌管埋深增加造成土壤水分運移和分布復雜性增加,各處理下土壤垂直“干”“濕”微域分布不同,因而土壤容積熱容量不同,土壤平均溫度也不同;長時間干濕交替也造成土壤孔隙度存在明顯差異. 土壤水熱差異隨番茄生育期累積疊加造成根系分叉數(shù)不同,進而影響根際微區(qū)氮循環(huán)微生物組成. 開花坐果期,番茄根系生長差異較小,土壤物理特性是微生物生長的主要影響因素,滴灌管埋深30 cm處理下0~20 cm土壤相對干燥、透氣性好,可促進亞硝化細菌生長但抑制反硝化細菌生長[20];滴灌管埋深10 cm或20 cm處理造成10~20 cm或20~30 cm土壤含水率大于其上下土層,增加了土壤與大氣間氣體交換阻力,造成根際土壤缺氧,抑制亞硝化細菌生長,但促進反硝化細菌生長. 滴灌管埋深0 cm處理下土壤含水率由表層向較深土壤依次減小,對土壤透氣性影響可能更接近于滴灌管埋深30 cm處理,因此對亞硝化細菌和反硝化細菌生長的作用也與滴灌管埋深30 cm處理類似. 隨著番茄生育期延長,根系生物量增加,根系分泌物也成為影響根系微生物的主要因素[21],因此根系分叉數(shù)明顯增加的滴灌管埋深10 cm或20 cm處理會促進果實成熟期亞硝化細菌和反硝化細菌生長;與滴灌管埋深0 cm處理相比,滴灌管埋深30 cm處理也顯著增加了根系分叉數(shù),但其果實成熟期亞硝化細菌和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卻并未提高,可能是因為其良好的通氣性能加快根系分泌物代謝,進而影響了根際微生物群落裝組成[22]. 不同滴灌管埋深造成的土壤水分及根際微區(qū)氮循環(huán)微生物的差異,會進一步影響土壤N2O的產(chǎn)生及排放[23-24]. 滴灌管埋深10 cm處理總體上形成0~20 cm土壤含水率高、20~40 cm土壤含水率低的土壤水分分布特征,與地表滴灌相比,水分主要聚集于0~10 cm土壤,顯著增加土壤“濕”層厚度,增強土壤厭氧因素和反硝化作用[25],促進土壤N2O產(chǎn)生,形成3個大的排放峰值. Sexstone[26]也發(fā)現(xiàn)土壤厭氧程度直接影響反硝化酶的合成和反硝化作用,促進土壤N2O產(chǎn)生. 滴灌管埋深20 cm的0~20 cm土壤含水率基本維持在田間持水量的60%左右,牛丹等發(fā)現(xiàn)土壤含水率為田間持水量的50%~60%時,土壤硝化作用最為旺盛和徹底[27-29],因此其土壤NO3--N含量含量顯著高于其他處理;土壤NO3--N為20 cm以下土壤相對厭氧層的反硝化作用提供了較豐富底物而利于土壤N2O產(chǎn)生[30]. 同時,在番茄生長初期,植物對氮素吸收量小,大部分氮源被微生物利用[31],因此,滴灌管埋深20 cm處理在測定初期出現(xiàn)1個大的排放峰值;隨著番茄生長的加快,植株對氮素吸收量增加,土壤微生物可利用氮源量減少[32],造成土壤N2O排放曲線形成依次減小的3個排放峰值. 番茄根系實際扎土深約40 cm,代謝活躍根系微生物主要集中在0~30 cm根圍土. 滴灌管埋深增至30 cm時,30~40 cm土壤含水率最大,0~30 cm土壤相對通氣性增加,這種土壤水分分布不利于土壤N2O產(chǎn)生,造成在初期形成僅有的1個較大N2O排放峰值而隨后其排放速率均相對較低. 陳慧等認為土壤N2O排放與土壤水分分布呈顯著相關[32-34],這些研究對土壤進行了加氣和硝化抑制劑調控,與筆者試驗條件不同. 有關通過滴灌管埋深、間距等參數(shù)調控土壤水分來影響調節(jié)土壤N2O排放還需深入研究. 該研究構建了土壤N2O排放量及其影響因素的結構方程模型. 該模型表明土壤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NO3--N和DOC含量對N2O排放量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亞硝化細菌數(shù)量和NH4+-N含量則對N2O排放量具有抑制作用,說明地下滴灌土壤N2O的排放主要為反硝化作用[35]. 滴灌管埋深10 cm和20 cm的0~20 cm土壤孔隙度顯著大于地表滴灌,孔隙度增加不但有利于土壤碳、氮等養(yǎng)分礦化且利于土壤與大氣進行氣體交換,促進土壤氣體排放[36];這兩個處理下根系分叉數(shù)也顯著大于地表滴灌,這將增強根系-土壤交互作用,進一步增強土壤微生物、養(yǎng)分活性,產(chǎn)生更多的土壤N2O[37]. 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NO3--N和DOC含量、根系分叉數(shù)、0~20 cm土壤孔隙度都在埋深20 cm時為最大值(見表1、表3),因此土壤N2O排放量較大,為地表覆膜滴灌的2.24倍. 滴灌管埋深10 cm時,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NO3--N含量、0~20 cm土壤孔隙度、根系分叉數(shù)等均顯著低于滴灌管埋深20 cm處理(見表2、表3),但DOC含量與滴灌管埋深20 cm處理相當或略低(見表2),加上其埋深較淺,因此土壤N2O排放量與滴灌管埋深20 cm處理無顯著差異,為地表覆膜滴灌的1.99倍. 滴灌管埋深30 cm時,根系分叉數(shù)僅次于滴灌管埋深20 cm處理,但反硝化細菌數(shù)量、NO3--N和DOC含量、0~20 cm土壤孔隙度等顯著低于埋深20 cm處理,根系-土壤交互作用減弱,土壤N2O排放量也最低. 此外,N2O具有較大的水溶性[38],滴灌管埋深30 cm顯著提高了30~40 cm土壤含水率,這也可能提高了N2O在土壤中的溶解量,從而降低了其排放量. a) 不同滴灌管埋深(土壤供水位置)會顯著改變根區(qū)土壤水熱分布、土壤孔隙度及番茄根系分叉數(shù),影響不同生育階段根際微區(qū)氮循環(huán)微生物的組成,進而影響“根系-土壤-微生物”交互作用和土壤N2O的產(chǎn)生及排放. 地下滴灌土壤N2O排放主要為反硝化過程. b) 滴灌管埋深10 cm和20 cm形成的土壤水分條件有利于增加“根系-土壤-微生物”交互作用、促進反硝化作用,土壤N2O排放量為地表覆膜滴灌的1.99和2.24倍. c) 滴灌管埋深30 cm形成的土壤水熱條件在一定程度上會相對減弱根系-土壤的交互作用,且抑制土壤N2O排放,與地表覆膜滴灌相比,土壤N2O排放量并未增加. 參考文獻(References): [1] IPCC.Climate change 2007:mitigation of climate change.contribution of working group Ⅲ to the fourth assessment report of the 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7:6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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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滴灌管埋深對根區(qū)土壤環(huán)境因子的影響
2.2 滴灌管埋深對根區(qū)土壤N2O排放的影響
2.3 土壤N2O排放通量與0~40 cm土壤含水率比較分析
2.4 土壤N2O累積排放量與根區(qū)土壤環(huán)境因素相關性及結構方程分析
3 討論
3.1 滴灌對根際微區(qū)氮循環(huán)微生物的影響
3.2 滴灌對土壤N2O排放的影響
3.3 根際微區(qū)氮循環(huán)微生物與N2O排放的關系
4 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