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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鳥獸為伴兒

      2021-06-15 15:31:11薛濤
      意林·少年版 2021年8期
      關(guān)鍵詞:老熊白狐狍子

      薛濤

      鹿喜歡頂一棵小樹

      春天一來,心底的念頭蘇醒了。

      我?guī)系艿艹霭l(fā)了。

      鐵橋、丘陵、洼地,這些地方從前來過,把它們丟在身后就行了。

      這一次,我們走出去很遠(yuǎn),林子的遙遠(yuǎn)超出了想象。有一段時(shí)間,林子逃離了視線,我們只能朝著大致的方向摸索前行。直到爬上那片坡地,才確認(rèn)那片林子就在前方。

      剩下的路,我和弟弟一口氣跑完了。

      林子卻不見了,只剩下一片齊刷刷的樹樁,個(gè)個(gè)是新鮮雪白的茬兒。難道這片林子被鹿帶走了嗎?它們太喜歡頭頂樹枝,來一次便帶走一枝。我也承認(rèn),小樹確實(shí)是鹿頭最美的飾品,于是一棵接一棵被鹿搬走了。

      在這個(gè)世界上,除了我,最喜歡樹的一定就是鹿了。

      我自言自語,樹是跟鹿一起走的……

      弟弟卻指著天發(fā)誓,它們一直都在那里,清清楚楚的。

      我不知道弟弟說得對(duì)不對(duì)??傊?,林子沒等我,沒打招呼就走了。

      兔子、黃鼠狼等

      雪越來越薄了,不喜歡這片大地了。相反,它們更喜歡降落在南方。從前,它們是不愿意去那里的,但是現(xiàn)在常常光顧。

      大平原裸露在外面,常常揚(yáng)起干燥的塵土。

      那些樹——大楊樹、白樺樹和所有低矮的灌木,還有那些擠在一起的村莊,都剝?nèi)チ搜┌椎谋尘?,悲戚戚地站立在灰白、干冷的冬天里?/p>

      植物活得干澀,禽畜和鳥獸還能好嗎?

      雞、鴨、鵝、狗默默蜷縮在枯燥的院子里,不愿意說什么。兔子和黃鼠狼早沒影兒了,狍子和野豬也隱姓埋名了。早些年,它們的長輩喜歡在雪地里踩腳印,一行一行踩下去,從南到北,從東到西。

      現(xiàn)在怎么踩呢?從雞窩踩到大門口,從老薛家踩到老張家,從屯子跑出去一直踩到蘿卜地,還是漫山遍野地跑來跑去?

      沒有厚厚的雪,踩下去的聲音不好聽,也沒意思。

      到了它們這輩兒,那樣的樂趣沒了。

      白狐及其他

      最難過的是白狐。

      沒有大雪遮蓋,山林裸露出來。白狐若敢現(xiàn)身,就是荒涼坡上的亮點(diǎn)。它們膽戰(zhàn)心驚,在山林徘徊、逃竄,急需找到一片隱身的雪地,于是不斷向北遷徙,追隨退卻的“雪線”。

      曠野里的鹿哇,狼啊,喜鵲呀,它們的狂奔與飛翔沒有了雪白的背景,也不那么美了。

      雉雞是個(gè)衣著絢爛的模特兒,沒有雪原做T型臺(tái),彩衣也失色了,得不到熱烈的喝彩了。

      一起冬眠吧

      入冬以來,草葉蜷縮著,樹葉落光了。山坡裸露出來,枯枝上的果子歷歷可數(shù),樹下的動(dòng)物神色緊張。一切都藏不住了。

      狼不敢在山坡上停留,萬一被獵人看見還得了?

      一天傍晚,狼嗅了嗅它的領(lǐng)地,帶上同伴朝著更深遠(yuǎn)的林區(qū)撤退。這塊領(lǐng)地本是夏天剛開辟出來的,一只詭計(jì)多端的獨(dú)狼曾覬覦這里,它守住了。最終它卻輸給了冬天。

      狍子也紛紛奔向林區(qū)深處,身后還跟來一只獾。它們不是有意疏遠(yuǎn)人類,是不得已而為之。

      幾棵枯干的樹靜靜地立著,為了積蓄明年春天萌發(fā)的力量,也冬眠了。

      或許,樹木越冬的方式影響到了老熊和蛇。

      或許,老熊和蛇的冬眠影響到了樹木。

      很多生命都靜靜地睡著,不悲不喜,不理不睬,說不好誰影響了誰,可能是不約而同的選擇吧。

      山雀、紫貂,還有狐貍

      面對(duì)冬天,萬物大多沒有什么表示。

      兩只山雀立在枝頭,不熱烈歡迎也不表示厭棄,偶爾跳幾下,活動(dòng)活動(dòng)腿腳。

      大家睡著,或者裝睡,暗自等待春天的回歸。

      太陽的臉灰灰的,氣色不好。冬天里,它用虛弱的光熱維持大地的體溫。它能做到的是:不讓跑過冰河的紫貂凍住爪兒,不讓蜷縮在灌木深處的狐貍凍僵。

      太陽盡力了。

      雁歸來

      我圍著火盆讀書,從書本里尋找溫暖的段落。

      我細(xì)細(xì)讀著,窗外突然傳來一聲雁叫。那聲雁叫非常熟悉,一定是去年深秋落單的孤雁。

      它從南方歸來,把春的生機(jī)與欣喜帶回來了。

      它叫醒了春天。

      青元摘自《童話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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