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萍
(青海民族大學師范學院 青海西寧 810000)
20 世紀 90 年代,留守兒童的概念首次出現(xiàn)在公開的出版物上,1994年的《神州學人》《瞭望新聞周刊》等期刊都刊載了留守兒童的相關文章。當時是指父母常年在海外工作、學習,被留在家里交由老人照看上學的兒童。[1]如今這一概念已經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從2004年開始有更多的學者關注,在此后的五年中,發(fā)文量為55、150、240、523、675,隨后迅速升溫為社會熱點問題。
2018年8月12日,《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同意建立農村留守兒童關愛保護和困境兒童保障工作部際聯(lián)席會議制度的函》中提到,為加強對農村留守兒童關愛保護和困境兒童保障工作的組織領導和統(tǒng)籌協(xié)調,及時研究解決工作中面臨的重大問題。在2019年4月30日由民政部發(fā)布的《關于進一步健全農村留守兒童和困境兒童關愛服務體系的意見》中首次明確未成年人救助保護機構十項工作職責。以上情況表明,留守兒童問題已經成為專家學者、社會及政府的高度重視、關心的問題。為了有效地解決留守兒童問題,需要了解和掌握留守兒童問題的基礎信息,把握針對留守兒童開展的調查研究的發(fā)展狀況。為此,我們對現(xiàn)有關留守兒童和留守兒童的研究文獻進行了綜述研究。
根據(jù)知網(wǎng)上做的文獻的計量可視化分析表明:從留守兒童主題分布來看,目前研究中占前十位的主題是留守兒童、農村留守兒童、留守兒童家庭、監(jiān)護人、社會工作介入、留守兒童教育問題、心理健康、社會工作、調查研究、小組工作。
自從 1994 年學界出現(xiàn)第一篇文章以來,“留守兒童”這一稱呼便聲名鵲起,14209 篇學術論文誕生了,其中,2004 年至2010 年為第一階段(見表1),從最初2004年的55篇迅速增至 2011年883篇;2012年至 2019年為第二階段(見表2),每年高達1000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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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兒童在2002年以后特別是進入2004年以后才引起了廣泛的關注,縱觀近些年學術界關于留守兒童的研究,我國專家學者圍繞農村留守兒童的教育、心理、情感、行為、安全、道德品質等問題展開研究,資料豐富、研究精細,且采用了不同的研究學科視角,研究切入點更加新穎,研究結果主要集中于教育學、心理學、法學、社會學、人口學、衛(wèi)生學及政治學等學科視角,其中運用心理學研究留守兒童心理健康的數(shù)量要多于其他學科,大多數(shù)學者運用實證研究法對留守兒童進行了研究,也有極少學者利用全國人口普查數(shù)據(jù)對留守兒童的基本情況進行分析、研究,估算留守兒童的數(shù)量等。
“留守兒童”是一張在1994年首次提出的概念,當時是指父母在國外工作、學習而被留在國內的孩子,而如今這一概念已經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
綜合國內學術界對留守兒童的定義,較具代表性的有以下幾種:
周福林、段成榮認為在兒童年齡界定方面,遵循《聯(lián)合國兒童公約》的年齡標準,18周歲以下為宜,在外出流動的時間長度方面由于2000年人口普查及此后的有關調查都基本采用了半年為界定時間參考長度。
2016年2月國務院發(fā)布的《關于加強農村留守兒童關愛保護工作的意見》中定義為父母雙方外出務工或一方外出務工另一方無監(jiān)護能力、不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人。
由以上幾個具有代表性的定義可以看出,學術界對留守兒童的界定分歧較大,還存在留守年齡、留守時間、留守方式等方面的分歧。在有關留守兒童概念界定的幾個基本要素方面,能夠基本形成共識的是,外出父母的數(shù)量、父母外出的時間長度、孩子的年齡界定??v觀文獻研究,很少有學者對三個要素全部界定,且各個學者所做的界定標準都不統(tǒng)一。關于留守年齡,部分研究者的標準是在16歲及以下與18歲及以下這兩個年齡段存在爭議,也有極少數(shù)學者認為留守年齡為17歲以下,如段成榮、楊舸(2008),絕大部分學者對留守年齡未作出明確的界定。關于父母外出的時間長度,多數(shù)研究者認為半年最為適合,也有研究者提出三個月以上和四個月以及七個月以上的。郝振、崔麗娟德研究表明,留守半年的兒童在自尊、心理控制源以及社會適應能力上都和一般兒童有明顯的差異。因此,認為留守半年比留守三個月更具鑒別力。關于外出父母的數(shù)量,大多數(shù)的研究者都認為,父母雙方或者一方外出務工的兒童都屬于留守兒童,不過也有部分學者提出父母雙方均外出的孩子是留守兒童。
在此,我們將農村留守兒童定義為父母雙方或一方由于對物質的追求外出務工,孩子留在戶籍所在地半年以上并因此不能和父母雙方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不滿十六周歲的兒童。
總體上說,父母雙方都在外務工的較多,首先父母外出務工會使家庭結構不完整,因此,隔代監(jiān)護已成為一種普遍現(xiàn)象,是中國社會由傳統(tǒng)向現(xiàn)代轉型過程中所面臨的一個重大社會問題。秦敏(2013)的研究表明,祖輩教養(yǎng)人由于思想觀念、教育方式及教育期望等自身原因及客觀資源的限制,使得隔代教育效率低、問題多。其次在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中特別強調嚴父慈母的家庭教育,在一方外出務工的情況中,父親外出的占多數(shù),在很大程度上引起父親角色的缺位,父親在孩子眼里代表著無窮的力量與強大的依靠。父親角色的弱化和缺失,或多或少會給孩子帶來心理上的不安全感。父母外出務工對孩子的影響不都是負面的,如,可以增加家庭收入,改善留守兒童的生存環(huán)境,培養(yǎng)孩子的獨立意識。董志強、趙俊(2019年)的研究表明,外出打工可以使家庭收入提高,但收入增加的正效應并不能抵消父母陪伴缺失的負效應。
從上述來看,我國對留守兒童的分類研究已有了成效,但是對留守兒童具體情況的研究還有待進一步深入。
留守兒童產生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基于經濟原因。想繼續(xù)增加家庭收入,選擇外出務工或經商,而選擇較遠地方是因為比起家鄉(xiāng),外地有更多的就業(yè)機會,隨之產生留守兒童。二是城鄉(xiāng)二元體制及戶籍制度的影響。劉保中、邱曄(2019)認為,隨著我國城鄉(xiāng)發(fā)展戰(zhàn)略的根本改變和國家一系列惠農政策的實施,城鄉(xiāng)不平衡已經得到很大程度的扭轉,但總體來看,我國城鄉(xiāng)結構仍然處于失衡的狀態(tài)。
綜觀迄今有關留守兒童的研究,國內目前的研究取得很大進展和成果,其中一些研究提出了有力的解決辦法,為后續(xù)學者更加深入透徹的研究打下基礎。尤其是研究者都意識到,并非所有的留守兒童都是問題兒童。同時,也存在著諸多的不足和缺憾,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關于留守兒童的概念,從研究初期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界定,也因此對于留守兒童的研究出現(xiàn)了不同的研究對象,難以形成統(tǒng)一的研究群體。在研究的過程中,學術界對留守兒童的概念界定形成了三個基本要素的共識,即留守年齡、留守時間、留守方式,但在留守年齡為多大、留守時間多久、父母一方還是雙方外出等概念的確定上,除了父母一方外出還是雙方外出上大部分定義為雙方或者一方外出都算是留守兒童,極少數(shù)認為是父母雙方外出才能算是留守兒童以外,學者們對留守年齡及留守時間上還存在較大的差異。
目前這一群體在“留守”“流動”“非留守”之間發(fā)生著變化,因此,也應該用一種動態(tài)的視角來看待這一現(xiàn)象。如唐有才提出,將留守兒童納入到動態(tài)生命歷程的視角無疑會豐富我們對這一群體的認識。
范式研究是近年學術界談論較多的話題。對范式的概念及其系統(tǒng)等進行論述的是美國哲學家托馬斯·庫恩,在他的《科學革命的結構》一書中指出:“范式”代表了一個特定的群體成員所共同擁有的由信念、價值、技術等要素構成的整體,是常規(guī)科學運作的理論基礎與實踐規(guī)范,也是某一科學領域的研究者群體所遵從的共同的世界觀、共有的行為方式。”[2]
縱觀目前學術界對于留守兒童的研究理念和取向,從不同的學術背景進行研究,雖然各個學科領域,如教育學、社會學、人口學、心理學、法學、政治學等都有所建樹,但無法形成綜合的分析,無法形成一個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