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膠唱片、舊書店與城市“拾荒者”

景鑫

瓦爾達在紀(jì)錄片《拾穗者》里探討拾遺的行為，她用鏡頭記錄了人們在地里撿起被浪費的土豆、甘藍，從海島上撿拾被風(fēng)暴吹來的牡蠣，淘舊貨等情景，農(nóng)村和城市都有人在撿破爛，至于為什么這樣做，每個人有不同的想法。瓦爾達認為“拾遺”作為一種形式的搜集，沒有明文規(guī)定，i文也是對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的一種搜集。她喜歡剩余物，喜歡浪費的東西，沒有指針的時鐘是她喜愛的，因為看不到時間的流逝。

舊物有它們的生命力和溫度，帶著自身的歷史與過往。在日本和歐美一些城市，舊物市場是充滿未知、趣味和故事的地方，甚至是流行文化的一部分。在國內(nèi)，多抓魚成為二手平臺一顆新星，誕生在消費者正在反思過度消費的時代，舊書再次流通，書回歸到最樸素的閱讀價值。對多抓魚來說，舊書是一個切入點，它的目標(biāo)是將舊物流通起來，循環(huán)這個廣闊的市場。

從這次小小的田野調(diào)查中我們發(fā)現(xiàn)，舊物、二手物件的價值并不在于“舊”，它們擁有獨特的味道、不為人知的故事，又能帶來某種精神上的愉悅與情感上的聯(lián)結(jié)。

閑置物品的春天來了嗎？

為什么越來越多人愿意買二手物品？

在過去，消費者對二手物品的偏見是：二手的東西是不好的東西。但事實并非如此。隨著二手平臺的逐漸興起，你也許想象不到的任何閑置物品都可能找到適合的新主人。艾瑞數(shù)據(jù)對閑魚用戶的分析顯示，女性用戶占主體，約為男性的3.2倍。

二手平臺的用戶偏年輕化，其中31-35歲占比最大，其次25-30歲。一方面因為年輕人思想不再固化，對于二手物品不再有“舊貨”觀念，他們愿意追求性價比買二手商品。

2018年多抓魚在北京PageOne書店舉辦的一個展覽，展出了過去一年用戶在書中夾帶著的私人物品。

多抓魚，取名自法語dejavu，是“似曾相識”的意思，表示人對舊事舊物的情感牽絆。多抓魚的slogan是：真正的好東西值得被買上兩次。

二手市集不完全地圖

深圳 拾遺×舊天堂、黑膠唱片店

獨立舊天堂：我們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事狂熱

一座城市里真正能稱得上“獨立書店”的其實沒有多少，每一個獨立書店都應(yīng)該擁有自己獨特的氣質(zhì)。舊天堂書店是位于深圳的一家獨立書店，因獨特的審美與趣味，成為了許多文學(xué)藝術(shù)愛好者的朝圣地，在深圳藝文圈中獨占一席之地。十年前，舊天堂搬到了華僑城創(chuàng)意園北區(qū)，從最早只有八平方米的小地方變成了一個兩百多平方米的空間，一半是書店，一半是咖啡吧。

舊天堂書店的“舊”是“敘舊”的意思，是朋友們聚會的地方，而不是什么舊書舊唱片。走進書店，兩百平方米的空間被整柜的書籍、唱片，以及阿飛撿回來的各種有故事的“垃圾”塞滿。阿飛是舊天堂的主理人，如他說，“舊天堂書店是我們審美的外在表現(xiàn)”，走進書店會感受到一種獨特的味道，“聞到這個味，懂的人自然懂”。書店選書多數(shù)是阿飛和同事認為有價值的并能夠展現(xiàn)舊天堂審美趣味的書籍，也有一些唱片、海報、明信片、藏書票等周邊產(chǎn)品。除了賣書，這里還有各種各樣的文化類活動發(fā)生，比如B10現(xiàn)場、樂迷心中最有個性的明天音樂節(jié)和爵士音樂節(jié)。

開書店這些年，阿飛覺得變化是無時不在的，商品、顧客，包括自己都在成長中變化，但是無論怎樣變化，舊天堂都是一家獨立書店，在盡可能地輸出一些價值觀的前提下，做好對顧客的服務(wù)。而做喜歡的事便不存在“堅持”的說法，就好像從來沒有一個人會說自己一直在堅持吃飯、睡覺一樣，“我們做的事情僅僅是因為喜歡做，并且堅信通過腳踏實地的努力能把事情做好，甚至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們不擅長做別的事情，只會開書店——它只是一種選擇，是我們非常愿意去做的事。”

尼基爾·班納吉加州錄音1967黑膠唱片

尼基爾·班納吉1967年7月9日在加州伯克利KPFA電臺的錄音，首次制作成黑膠并在中國出版，音源來自兩個開盤帶。1988年，美國廠牌Raga Records曾出版過CD和磁帶。幾年前，制作人涂飛很偶然地獲得這兩個開盤帶，于是有了出版這張黑膠的想法：盡量將這兩個開盤帶的內(nèi)容原汁原味地傳播出去，也希望通過這次出版向尼基爾.班納吉這位偉大的音樂家致敬。尼基爾·班納吉是印度最著名的古典西塔琴演奏家之一。

作為超級黑膠迷，在收藏：

我的收藏一直以來都很雜亂，十幾年來都是這樣。開盤帶、黑膠、磁帶，都是我的目標(biāo)。這兩年我收藏比較多的是國內(nèi)外的民族音樂類開盤帶和磁帶，有一些未被出版，有一些出版后存世稀少。我時不時會在我的電臺節(jié)目里跟聽眾分享這些聲音。

在舊天堂書店、B10之外，阿飛也是“行走的耳朵”電臺主持人，音樂對他來說一直是最重要的，做電臺節(jié)目、做音樂節(jié)都是源于這份喜歡。阿飛是超級黑膠迷，喜歡聽黑膠唱片已經(jīng)十幾年，家里收藏了滿屋子的二手黑膠，也買很多新出版的黑膠唱片。“黑膠的聲音很有質(zhì)感而且溫暖，如果能夠以比較合適的價格買到稀缺少見的唱片，當(dāng)然會令我開心。”但他幾乎不會為了升值而去追逐不喜歡的唱片，“最重要的還是內(nèi)容本身”。因為不愛扔?xùn)|西，不愛分類，阿飛還擁有了一個外號，“收藏界的垃圾佬”。曾自嘲自己是“怪人”，沒多高尚，心甘情愿去撿別人眼里毫無價值的東西收藏，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狂熱?！翱赡芩邪V迷于某種事情的人都會這樣，他的生活方式影響到他的工作，是一種性格的結(jié)果，一種自然的選擇。”

通常在每個月的第一個周二晚上，舊天堂書店都會有一場“書店塑料人活動，這是舊天堂發(fā)起的一系列黑膠音樂分享會。2020新年之初，他們以“拾荒者年度報告”為主題回顧各自撿破爛的收獲，有收藏的磁帶老歌，也有音樂人分享他們喜歡的黑膠音樂。

對于阿飛來說，二手唱片的意義，不是“舊”，而是“早”和“好”。一張幾十年前出版的唱片，到了現(xiàn)在，如果還想要聽，很少能買到全新的，只能買二手的。做一個鮮活的音樂檔案館是他們N以來的目標(biāo)。阿飛說，檔案館目前仍然是唱片最好的歸宿，如果到時候不需要“賣碟換生存”，捐掉它們是最明智的選擇。國外的許多音樂檔案館正是因為捐贈才得以建立?！跋乱淮瞬灰欢ㄏ矚g這個東西，那它就會變成垃圾。能夠讓未來的人有聽它的機會，這是一個收藏佬最完美的夢想?！?/p>

阿飛

本名涂飛，舊天堂書店合伙人。獨立音樂策劃人，深圳華僑城創(chuàng)意文化園B10現(xiàn)場策劃人，深圳OCT-LOFT國際爵士音樂節(jié)策劃人，“明天音樂節(jié)”策劃人，深圳電臺“行走的耳朵”特邀音樂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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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阿飛

Q：除了經(jīng)營舊天堂書店、B10現(xiàn)場，你還擔(dān)任“行走的耳朵”電臺主持人，現(xiàn)在主要在做哪些事情？你以前說“喜歡業(yè)余的感覺”，現(xiàn)在依然如此嗎？

A：疫情期間，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要活下來。今年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出版，B10和舊天堂書店合作出版了幾張重要的唱片，有實驗音樂、自由爵士樂、民族音樂等多種風(fēng)格。我想大概應(yīng)該把“業(yè)余”當(dāng)成一種角度或者立場，這樣有助于我們既保持謙卑的態(tài)度去看待我們在做的事情，又可以同時使用專業(yè)的態(tài)度去做事情。并不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

Q：對于書和唱片的這份熱愛的源頭是？

A：青少年時期的一些機緣巧合吧。

Q：圈里人都知道你收藏了滿屋子唱片，最近有什么故事分享一下嗎？

A：最近我們出版了一張北印度西塔琴演奏家Nikhl Banerjee在1967年的黑膠專輯，這就來源于前些年我不經(jīng)意買到的幾盤當(dāng)年的開盤帶原始錄音，經(jīng)過一群人的努力，我們將聲音修復(fù)到一個最佳狀態(tài)，并且獲得授權(quán)，讓這張半個世紀(jì)之前的專輯得以黑膠的方式面世。類似這樣的事情，我們以后應(yīng)該還會干很多。分享好的音樂一直是我們的興趣所在。

Q：你的藏品數(shù)量大概多少，平時怎么打理？

A：沒有認真數(shù)過。平時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打理。聽到某一張的時候，就會做一些清潔碟面的工作，就是這樣。

Q：瓦爾達在《拾穗者》里探討拾遺行為，“這種搜集不需要明文規(guī)定”，她說自己就喜歡剩余物，喜歡浪費的東西，沒有指針的時鐘也是她喜愛的一類東西，因為看不到時間的流逝。你有一個外號“收藏界的垃圾佬”，一個怪人，樂意去撿別人眼里毫無價值的東西收藏，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狂熱，你怎樣看淘二手唱片的樂趣和價值？

A：二手唱片的意義，不是“舊”，而是“早”和“好”?！霸纭钡囊馑季褪浅霭鏁r間早，一張幾十年前出版的唱片，到了現(xiàn)在，如果你想要聽，很少能買到全新的，只能買二手的。另一點，如果一張唱片在幾十年后有出版了復(fù)刻的版本，相比之前二手的老版本相對來說聲音大部分都會優(yōu)于新出的版本，其次才是從做工、工藝、印刷、紙張這些指標(biāo)上去比較。最重要的還有價格，如果一張二手唱片與新版唱片同樣的內(nèi)容但價格差太多，買家就會根據(jù)自己的消費能力來判斷買哪一張。

Q：發(fā)現(xiàn)與自己氣味相投的店也是一種樂趣，有什么愛去的淘貨地方推薦嗎？

A：世界上最棒的唱片店，永遠都在你身邊。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來臨，會有越來越多的書店和唱片店消失，因此，無論你身在何處，如果你喜歡音樂，就在當(dāng)?shù)卣乙婚g還在營業(yè)的唱片店，走進去買一張唱片，跟店員聊幾句音樂相關(guān)的話題——在我看來，這是最美的風(fēng)景。

去哪里淘貨：

每次去美國都會待兩個月，周末去跳蚤市場和市集，平時去舊貨店和古董店，還有一種叫“地產(chǎn)銷售”的，當(dāng)?shù)氐倪@個人去世了或者搬家，就會把他收藏的東西拿出來賣，會找一個公司評估價錢，可以去當(dāng)?shù)氐木W(wǎng)站上查。美國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人收藏的類別特別瘋，整個加州我都會查。

進店淘貨人群觀察：

前三年人比較多，那時候剛興起探店，現(xiàn)在趨于穩(wěn)定了，不感興趣的人就不會來第二次了。來店里的偏年輕人多，線上買東西的偏中年人，上班族、醫(yī)生、外貿(mào)工作的，他們覺得收藏這些東西是生活中的一個出口，挺放松的。

廣州 拾遺×舊貨店

破爛兒大老王：大老王的異想世界

“破爛兒大老王”是一家位于廣州舊市區(qū)的舊貨玩具店，像走入一個充滿奇思妙想的舊貨世界，店內(nèi)擺滿了店主大老王從各地淘回來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學(xué)藝術(shù)出身，從一家設(shè)計公司辭職之后，2016年7月大老王開始和朋友一起經(jīng)營這家舊貨玩具店。當(dāng)時并沒有計劃，只是覺得自己囤積的玩具挺多的，偶然—次聊天中，在深圳舊天堂書店阿飛老師的建議下，大老王開始將自己的舊物玩具拿到創(chuàng)意市集上擺攤，市集上許多年輕人對這些玩具非常好奇，很多人買，那種“沒有防御性的交流”讓她變得自信，自此走上了賣舊貨玩具的路。

40多平方米的空間，一邊是展示區(qū)，一邊是工作室，大部分玩具都是店主在美國跳蚤市場和市集上淘回來的，有擠在一起的不重樣的二手娃娃、設(shè)計有趣的生活用品、名字和用途對不上號的工具，以及一些不知道如何歸類、旅行中淘回來的物件，構(gòu)成了大老王的異想世界。外人眼里看來沒什么存在感、無用的物件，大老王卻對它們有一種向往，“這些東西讓人心里覺得你也許得到了什么，博物館、展覽有時候離你很遠，但是偶爾會在生活中發(fā)現(xiàn)一些容易得到的可以擁有的，這是我一直買并且喜歡這些東西的意義吧?！?/p>

她希望店里東西都是觸手可及的，而不是高高在上。平時淘貨她會根據(jù)喜歡的程度和價值做衡量，而不是去想它們能帶來的升值價值。有時候也會自問，舊貨店、古董店那么多，為什么我們一直沒斷過采訪？她覺得正是因為這些舊貨太不古董、太無用了，“別人會考慮品牌、年代、歷史價值，但我們不會，這是我們跟他們不一樣的地方。”

最初兩年的興奮期過后，大老王坦言現(xiàn)在到了一段疲倦期，“干事情都這樣，有一段時間是興奮期，有一段迷茫期”，因為疫情影響出國淘貨的計劃被擱置，而舊貨店難做的地方在于，單品數(shù)多，很少有重復(fù)的，她想尋找一些新的刺激點。她現(xiàn)在的心愿是，如果有可能，明年想換一個更大的店。

上海 拾遺×舊書店

書店漫游：淘舊書能有多有趣？

“一家書店可能會把愛情故事和彩色繪畫集擺在一起，把描寫馬倫哥戰(zhàn)役中的拿破侖的書放在某位少女的回憶錄的上方，在釋夢的書籍中夾雜著一本菜譜?！北狙琶髟凇栋屠韫袄冉帧防镞@樣寫道。走進復(fù)旦舊書店，不經(jīng)意間也會發(fā)現(xiàn)這樣的驚喜。復(fù)旦舊書店開了20年了，這是一家除了書還是書的書店，所有書都不分類，“我一直跟進來淘書的人講，不要帶目的性，不然你會失望，”老板說。店里的書堆積如山，像是一座座搖搖欲墜的巴比倫塔。

如同香港大多數(shù)隱于鬧市的舊書店一樣，復(fù)旦舊書店的位置也不算顯眼，周圍是生活區(qū)，樓下是菜場。對于愛書的人，穿過大街小巷尋找舊書店本身便是一種莫大的樂趣。70m²不到的復(fù)旦舊書店，算上隔層，大約百來平方米。老板經(jīng)常感慨的一句話是，舊書店背靠復(fù)旦，得益于周邊的學(xué)術(shù)氛圍，書店才能一直存活下來。在這里能淘到不太容易買到的書，而且書價便宜，還有許多知名學(xué)者的手稿、信札，在老板看來，“舊書店也許是珍貴文獻的最后一道防線。如果我們不收回來，就成紙漿了?！?/p>

在老板眼里，舊書都是時間沉淀下來的。在舊書店，漫無目的地去淘書反而會有驚喜?！澳憧赡芨緦δ莾詴鴽]什么興趣，或者你沒看到它，一輩子都不會去閱讀它，但是你在這里隨手一翻，可能就會被它吸引，恰好對你的文化素養(yǎng)有所提高、啟發(fā)?！边@就是書店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十五年前的上海文廟是淘二手書的好地方，全國的人都會在周末趕來。復(fù)旦舊書店的老板回憶：“那時候好書多，而且特別便宜，有人喜歡清早去，有人喜歡下午去撿漏。文廟后來搬了，蠻可借的?！?/p>

阿德里安娜·莫尼耶

在巴黎左岸奧岱翁街開了一家名為“書友之家”的書店，這條街上還有另一家著名的莎士比亞書店?！皶阎摇苯?jīng)常舉辦詩人和作家們的讀書會，詹姆斯.喬伊斯、海明威等作家經(jīng)常光顧。

關(guān)于書店與城市之間的關(guān)系，西班牙作家豪爾赫.卡里翁（jorge Carrion）生動地寫過，當(dāng)城市里的市民都老去的時候，他們曾經(jīng)翻看過的小說、雜文、傳記和詩集就會重新回到圣安東尼奧市場上的書攤和二手書店中去。在恩坎德斯跳蚤市場（Los Encantes）最里面的圖書一條街上，來這里逛街的人和收藏家、垃圾清理人員沒有什么區(qū)別。在復(fù)旦舊書店老板看來，書店是衡量一個城市文化底蘊的直觀指標(biāo)?！叭绻麤]有像樣的書店存在，這個城市能有多深的文化底蘊？”舊書店是有生命的。阿德里安娜·莫尼耶說過作家們和有文學(xué)素養(yǎng)的讀者們的光顧是“美妙的來訪”，智利作家波拉尼奧寫過，“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書店里流浪”。

復(fù)旦舊書店說：

國外舊書市場是很繁榮的，比如日本，在歐美一些國家，每個周末，不同的家庭可以自由進行交換，這是復(fù)旦老師跟我講的，對于環(huán)保是非常好的方式。我覺得國內(nèi)其實也可以。以前書店招牌沒做的時候，經(jīng)常有人打電話問我書店在哪，這些讀者會想方設(shè)法找這種書店。我特別喜歡年輕人能沉下心來去讀書，一千個人進來，能有那么一兩個人本來想打個卡，但被這種氛圍影響，可能就喜歡上書了。我一直說，他們隨便拍，只要不影響別人閱讀，我無所謂。

開舊書店的好處？

可以與讀者相互交流相互學(xué)習(xí)，這個過程非常非常難得，以及無形之中的一種責(zé)任，有那么一點能力為周邊文化做一點貢獻。

從哪兒收舊書？

知名學(xué)者的個人藏書、圖書館、廢品站等。

舊書如何清潔？

收回來的舊書都會用酒精擦一擦，所有的書定期用紫外線燈照射、殺菌消毒。

絕版書價格都很貴？

我不知道以后會不會再把以前的鉛印本拿出來重新印刷。五六十年代那種鉛印本的凹凸感摸在手里是非常舒服的，鉛印本在未來二三十年價格肯定會升高，就像那些文學(xué)作品，版本比較好的，很有升值潛力。有些人不在意版本，只在意書的內(nèi)容，所以就不太好和他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