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隨湖水共悠悠

【摘要】作為湖湘文化的代表內(nèi)容之一，岳陽樓文化在我國文學史上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千百年來，岳陽樓和文學共生共存，已經(jīng)成為密不可分的整體。借助涉唐宋岳陽樓文學作品的解讀，讀者不僅能夠?qū)ι嫣扑卧狸枠窃姼璧膬?nèi)容、思想、藝術特色以及湖湘文化內(nèi)涵、特點等進行更加全面的了解，還能借助湖湘文化在涉唐宋岳陽樓文學中地展現(xiàn)對岳陽樓文化產(chǎn)生更深層次的理解，從而在正確價值觀的影響下樹立“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遠大社會理想。

【關鍵詞】岳陽樓；湖湘文化；唐詩；宋詞；范仲淹

【中圖分類號】G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1）04-125-04

【本文著錄格式】鄧華.心隨湖水共悠悠——涉唐宋岳陽樓文學在湖湘文化中的展現(xiàn)[J].中國民族博覽，2021，02（04）：125-128.

作為我國最負盛名的歷史名樓之一，屹立于洞庭湖畔的岳陽樓向來有“洞庭天下水，岳陽天下樓”之譽。千百年來，無數(shù)文人墨客都曾在這里登高遠望，感懷古今，留下了膾炙人口的名篇佳作。歷經(jīng)千百年的發(fā)展與傳承，岳陽樓早已經(jīng)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岳陽樓文化，并與湖湘文化緊緊地融合為一體。鑒于涉及岳陽樓的文學作品種類繁多，筆者僅以涉及岳陽樓的唐宋文學為例談談涉唐宋岳陽樓文學的內(nèi)容、思想以及藝術特色，湖湘文化的內(nèi)涵與特點以及湖湘文化在涉唐宋岳陽樓文學中地展現(xiàn)等。

一、涉唐宋岳陽樓文學

在隋唐時期，隨著詠物抒懷在文人墨客中的流行，岳陽樓憑借八百里洞庭的壯觀景致進入了眾多文人墨客的視野之中，成為了頻頻被吟詠的對象。在唐開元年間，有“燕許大手筆”之稱的一代文宗張說被唐玄宗貶謫到岳州擔任刺史。在岳州任職的張說經(jīng)常在岳陽樓召開詩會，邀請一眾文人登樓賦詩。由于張說文名在外，許多抑郁不得志或者懷抱入仕理想的文人紛紛慕名而來。在抵達湖湘大地后，這些文人墨客便被岳陽山水所震撼到，并且被深深地打動。于是，聚集在岳州的他們徑自將洞庭、君山的美景作為吟詠、抒情的對象以及自身情感的寄托。在流連忘返的旅程中，這些文人墨客用詩歌創(chuàng)作努力來表達著自己的見聞、情感等，在為岳陽樓增添一筆又一筆的濃墨重彩之時，也為湖湘文化的形成、豐富以及完善等起到了非常積極的作用。隨著岳陽樓在詩詞曲賦中出現(xiàn)頻率的增加，岳陽樓也得到了越來越多文人墨客的關注。比如，唐代著名詩人盂浩然、賈至、李白、杜甫、韓愈、劉禹錫、白居易、元稹、李商隱等都曾在此處借景抒懷，使以岳陽樓為主的湖湘文化進入了越來越多人的視野。經(jīng)過一番認真的梳理與思考后，筆者在此僅從詩歌內(nèi)容、主題思想、藝術特色等方面來談談涉唐宋岳陽樓文學的發(fā)展特色及其在湖湘文化發(fā)展中的重要影響。

（一）詩歌內(nèi)容與主題思想

據(jù)統(tǒng)計，從唐代伊始到唐昭帝天裕四年，有將近30多位詩人走進岳陽樓，寫下千古名篇，如“戎馬關山北，憑軒涕泗流”里的杜甫；“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的孟浩然……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在江南三大名樓中，岳陽樓是被文人墨客描寫、吟詠次數(shù)最多的一個。這些描述不僅成就了岳陽樓文化的知名度，也成就了湖湘文化在更大范圍內(nèi)的傳播與弘揚，使越來越多的人能夠通過岳陽樓詩歌進一步認識、了解湖湘文化。

據(jù)分析，涉岳陽樓唐代詩歌創(chuàng)作內(nèi)容與唐代的發(fā)展狀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在初唐以及盛唐時期，洞庭湖地區(qū)作為接收貶謫官員的偏僻之地逐漸進入人們的視野。雖然被貶謫至此的他們有著一些“去國懷鄉(xiāng)”之憂，但是，這些生長在太平盛世中的文人墨客亦始終保持著積極向上、躊躇滿志的精神狀態(tài)。在一開始，由于岳陽樓知名度過低，能夠主動至此，并留下詩文的文人墨客實是鳳毛麟角。在此情況下，這一時期的岳陽樓詩歌也大多以純景物描寫、借景抒情為主，其中并沒有太過濃烈、醇厚的情感。比如，被譽為“初唐四杰”之一的盧照鄰曾寫下：“洞庭波起兮鴻雁翔，風瑟瑟兮野茫茫”；陳子昂也曾寫下了“古人洞庭去，楊柳春風生”類的句子。與此同時，也有一部分文人在創(chuàng)作中將胸中之情完美地寄寓于岳陽之景，并借助對景色的書寫抒發(fā)胸中情感。如，李白借助“拂拭倚天劍，西登岳陽樓。長嘯萬里風，掃清胸中憂。誰念劉越石？化為繞指柔”寫出了岳陽樓對理想破滅者的慰藉與安慰。被譽為“詩圣”的杜甫則借助“今我不樂思岳陽，身欲奮飛病在床。美人娟娟隔秋水，濯足洞庭望八荒”（《《寄韓諫議》》）、“湖闊兼云霧，樓孤屬晚晴”“雪岸叢梅發(fā)，春泥百草生”等岳陽風物寫出了自身羈旅天涯之孤以及對出世的渴望與期待。這些詩歌既著眼于湖湘山水，展現(xiàn)湖湘山水的浩渺與闊大，又借湖湘山水生動、形象地呈現(xiàn)了個人情感、意愿等。于是，在漫長的歷史發(fā)展中，作為展現(xiàn)湖湘山水、湖湘文化的重要構成部分之一，岳陽樓詩歌完美展現(xiàn)了初唐時期的湖湘風物及其人文特色，給后世讀者留下無盡的遐思。及至盛唐時期，隨著岳陽樓知名度的提升，涉及岳陽樓的唐代文學作品在內(nèi)容、形式、體裁等方面都得到了極大的拓展與提升。而岳陽樓也由此成為文人墨客抒情感懷的重要場所之一。

上述內(nèi)容可知，唐代岳陽樓詩歌所展現(xiàn)的是一個謫思、豪情、惆悵、隱逸的時代，它預示著以岳陽樓為主的湖湘文化進入了一個嶄新的發(fā)展時期。而宋代岳陽樓詩歌所展現(xiàn)出的是一個哲思、豁達、悲憤、黯然的時代。在這個時代里，由于政權的更迭與主動權旁落，卻有越來越多文人墨客的家國意識覺醒，并將家國意識融入文學創(chuàng)作之中，促進以“忠君愛國”“憂國憂民”以及“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等意識為核心的岳陽樓文化步入了成熟時期。及至宋代，大多數(shù)涉岳陽樓詩歌在內(nèi)容上也呈現(xiàn)出更加多元化的發(fā)展態(tài)勢。公元1127年，金兵攻破汴梁城，宗室趙構遷都杭州，建都臨安。在這一時期，哲思、豁達、悲憤、黯然都成為了岳陽樓文化的主調(diào)。就北宋初期而言，該時期的岳陽樓詩歌尚且悠然閑適，很多文人墨客都寄情山水，生活在風花雪月之中。如北宋著名書法家米芾還創(chuàng)作了《〈瀟湘八景圖〉詩并序》，成就了一段流傳后世的人間佳話。這種閑適中既有著文人墨客寵辱不驚、淡看云起云落的閑適，也有著湖湘景致的怡心怡情，成為了岳陽樓豐富文化意蘊之一，也安撫著一批又一批來岳陽樓的失落文人。

宋慶歷四年（公元1044年）春，滕子京重修岳陽樓，并要求范仲淹為之作序。對于湖南，對于岳陽樓，范仲淹總有一種牽扯不斷的情感。少年時代在洞庭湖畔的讀書經(jīng)歷，讓他們對湖湘大地、湖湘山水產(chǎn)生了一種極為深厚的情誼。于是，在收到好友滕子京的來信后，范仲淹又思及洞庭風物以及湖湘山水，不由得大筆一揮，寫下了震驚世人的《岳陽樓記》。在這篇記中，范仲淹不僅將湖湘的自然風景非常生動、形象地描繪了出來，還將自然風物的變化與登樓體驗以及情感體驗等恰當?shù)芈?lián)系起來，使岳陽樓風景之美與遷客騷人的覽物之情緊緊地結合到一起。這不僅刷新了岳陽樓的文化境界，更奠定了岳陽樓忠君愛民、憂國憂民的核心價值觀。歷經(jīng)千百年的發(fā)展，以忠君愛國、憂國憂民為核心的岳陽樓文化、湖湘文化等優(yōu)秀的思想文化不僅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湖湘兒女，也深深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中華兒女，使他們以國運為己運，將自身命運與家國命運緊緊地聯(lián)系到一起。及至南宋，收復河山、建功立業(yè)儼然已經(jīng)成為岳陽樓文學創(chuàng)作的主流旋律之一。魯迅曾說南宋是“想做奴隸而不得的時代”。在這個時代里，深受儒家思想影響，具有經(jīng)時治世理想的文人士子們也比任何一個時代更具有憂患意識與愛國精神。這種憂患意識與愛國精神反映到文學創(chuàng)作中也便成為了文學作品的主題思想。雖然涉岳陽樓唐、宋文學在創(chuàng)作內(nèi)容、創(chuàng)作特點、創(chuàng)作思路等方面各具特色，但是，它們卻無一例外地保留著忠君愛國、憂國憂民的主題思想，對后世人正確價值觀的形成起到了一定的引導作用。

（二）藝術特色

就藝術特色而言，涉岳陽樓唐宋文學可謂各有千秋。

首先，讓我們從結構特色以及語言特色等方面來看唐代的涉岳陽樓詩歌的藝術特色。

就結構方面而言，涉岳陽樓唐代詩歌非常注重抒情性結構（如先景后情、先情后景、情景交融）、敘事性結構以及夾敘夾議性結構的運用。其中，敘事、夾敘夾議式創(chuàng)作手法經(jīng)常用在長篇詩歌中，韓愈便是熟練掌握這一抒情方式的佼佼者。在《岳陽樓別竇司直》中，韓愈便借助夾敘夾議的創(chuàng)作手法將自身經(jīng)歷恰到好處地融入文學創(chuàng)作之中，并從形、聲、勢等方面將自身經(jīng)歷頗為形象地展現(xiàn)出來，表現(xiàn)了其孤憤、悵惘的情緒，營造出了一種頗為悲涼的意境。就語言特色而言，虛實相生與頻頻用典是涉岳陽樓唐代詩歌語言特色的重要表現(xiàn)形式之一。比如，“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杜甫《登岳陽樓》）中的“坼”“浮”“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孟浩然《臨洞庭》）中的“蒸”“撼”都是借著恢宏的氣勢展現(xiàn)了洞庭湖的波瀾壯闊之美。其實，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洞庭湖便憑借著獨特色的文學價值被屈原寫到了《楚辭》之中，如《湘君》《湘夫人》等。這些作品以及流傳于洞庭湖畔的神話故事等也成為唐代文人墨客描寫岳陽樓、洞庭湖的重要素材，使他們能夠在創(chuàng)作中達到曲徑通幽的藝術創(chuàng)作效果。

其次，讓我們從“溫故知新式創(chuàng)作”中感受涉岳陽樓宋代文學的藝術特色。

相較于涉岳陽樓唐代詩歌的意境闊大，涉岳陽樓宋代詩歌更加注重一些細節(jié)化的描寫。由于受到歷史環(huán)境、時代環(huán)境的影響，涉岳陽樓宋代詩歌更多了一份家國天下的情懷。為了更好地展現(xiàn)這一主題，具有進取精神、憂患意識的宋代文人在唐代文人的基礎上對已有創(chuàng)作手法等進行了進一步的提升與豐富，是創(chuàng)作主題在凝練、生動的描述中得到更加形象的詮釋。如唐代杜甫《登岳陽樓》、宋代蕭德藻《登岳陽樓》、陳與義《登岳陽樓》以及張孝祥的《水調(diào)歌頭·過岳陽樓作》。

二、湖湘文化的內(nèi)涵與特點

（一）湖湘文化的內(nèi)涵

從廣義上來看，湖湘文化指的是以洞庭水域和湘江流域為地緣基礎，涵蓋今湖南全境及周邊地區(qū)的文化。從狹義上來看，湖湘文化指的是近現(xiàn)代湖南人杰在湖南的豐功偉績與由此傳承而來的人文精神，如“心憂天下”的憂患意識、“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水擊三千里”的自信力，是“敢為人先”的創(chuàng)新思維等。在千百年的發(fā)展過程中，湖湘文化經(jīng)過屈原《楚辭》的奠基，李白、杜甫、孟浩然、韓愈、柳宗元等唐人的傾情代言，范仲淹等宋人的鞏固與夯實，再到近現(xiàn)代的持續(xù)發(fā)展，湖湘文化在兼容并包的發(fā)展、壯大中得到越來越多的理解與肯定。

（二）湖湘文化的特點

相較于其他地域文化，湖湘文化具有扎根于民、兼容并蓄等特點。

湖湘文化扎根于湖南人民，湖湘文化的傳播與弘揚更是有賴于湖南人民。在千百年的發(fā)展之中，勤勞節(jié)儉、做事果敢、敢作敢當?shù)暮先嗣癫粌H形成了高效務實、銳意進取的精神，還創(chuàng)作出了獨具湖湘特色的文化形式，獲得了光輝璀璨的文化成就。與此同時，湖湘文化雖然發(fā)源于洞庭水域和湘江流域的湖南地區(qū)，但是湖湘文化并不僅僅是湖湘籍人士所創(chuàng)造的，如李白、范仲淹、柳宗元等非湖湘籍人士卻都在湖湘文化的發(fā)展與弘揚過程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因此，湖湘文化并不是局限于某一地域文化形式，而是始終在不斷發(fā)展中與時俱進、開拓進取。

三、湖湘文化在涉唐宋岳陽樓文學中地展現(xiàn)

湖湘文化主要體現(xiàn)在湖南山水、湖湘文化、湖湘民俗以及湖湘精神等四方面。因此，我們想要了解湖湘文化在涉唐宋岳陽樓文學中地展現(xiàn)，就必須對于該時期的湖湘文化及其相關文化等進行更深層次的學習。

（一）湖南山水與湖湘文化

湖南靈動的山水為湖南文學的創(chuàng)作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靈感，同時，精彩絕倫的湖湘文化又為湖南山水增添了更多的藝術魅力，吸引著一批又一批的文人墨客前來歌頌。作為湖湘文化最具特色的組成部分，洞庭湖、岳陽樓文化使湖南山水、湖湘文化進入了越來越多文人雅客的視野之中。在筆者看來，涉岳陽樓唐宋詩歌主要包括兩方面內(nèi)容，一方面是以寫景抒情為主，一方面是議論、闡述自我觀點為主。

首先，融湖南山水于文學創(chuàng)作。

崔玨曾在《岳陽樓晚望》寫道：“乾坤千里水云間，釣艇如萍去復還。樓上北風斜卷席，湖中西日倒銜山”。張說在《與趙冬曦、尹懋、子均登南樓》寫道：“山晴紅蕊匝，洲曉綠苗鋪”。透過作者的視角，我們便能感受到洞庭湖景色之美以及湖南山水之美。此外，張說還在《岳陽早霽南樓》《岳州南樓》等眾多詩歌作品中展現(xiàn)了湖湘山水之精美絕倫。梅堯臣曾在《寄岳州孫屯田》中寫道：“從來洞庭好，都在岳陽樓。明月一千里，寒光三萬秋”。黃庭堅則在《雨中登岳陽樓望君山》留下了關于湖湘盛景的另外一番生動描述。陳與義則在《登岳陽樓》中借助“白頭吊古風霜里，老木蒼波無限悲”之感寫盡了家國淪喪之悲以及輾轉(zhuǎn)流離之苦。

其次，融湖南山水體驗于文學創(chuàng)作。

相對于嘆洞庭風光之美的文學作品而言，一大部分“遷人騷客”將其“覽物之情”悉數(shù)融入文學創(chuàng)作中，為湖湘文化打上了一種個性化的獨特思想烙印，比如，在《與夏十二登岳陽樓》中，李白借助“樓觀岳陽盡，川迥洞庭開。雁引愁心去，山銜好月來”展現(xiàn)出了在欣賞湖南山水時的愜意、瀟灑，更寫出了自己遇赦歸來的喜悅，可謂不可多得的佳作之一。在《岳陽樓重宴別王八員外貶長沙》中，賈至借助“莫道巴陵湖水闊，長沙南畔更蕭條”寫出了送別有人的不舍與擔憂?？梢院敛豢鋸埖卣f，既是鐘靈毓秀的湖南山水孕育了能夠載于史冊的湖湘文化，也是湖湘文化成就了得天獨厚的洞庭湖與岳陽樓。

（二）湖湘民俗與湖湘精神

在漫長的歷史歲月中，包含節(jié)令習俗、民間歌謠以及民間傳說等在內(nèi)的湖湘民俗已經(jīng)成為湖湘文學發(fā)展的一大助力，無數(shù)文人雅士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提及湖湘民俗，將文學創(chuàng)作與湖湘民俗，如登高、競渡、釀酒等融合起來，在生動展現(xiàn)湖湘文化的同時也將愛國、忠君等思想融入湖湘人民的靈魂之中。

眾所周知，重陽登高是湖湘習俗之一。在此習俗影響下，岳陽樓既為人們提供了一個登高望遠、賞析美景的機會，也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抒發(fā)情懷的機會，一片文學創(chuàng)作的優(yōu)渥土壤。在《巴丘書事》中，陳與義便接著重陽節(jié)上岳陽樓登高望遠之機抒發(fā)報效祖國的遠大志向。與此同時，除了風俗習慣之外，一些民間傳說也被巧妙地融入文學創(chuàng)作之中，比如，“帝子不歸林葉下，楚魂堪吊暮鴻哀。羈游到此偏增感，況悼長沙放逐才”。（馮時行《登岳陽樓》）、“范蠡挾西施，功名付煙艇”。（戴復古《松江舟中》）、“地帶三苗闊，山傳二女靈”。（羅愿《次韻酬通判劉兄岳陽樓見懷》）等等。借助這些精彩、有趣的民間故事、民俗文化，涉唐宋岳陽樓文學不僅變得更加豐富、精彩、饒有趣味，也變得更加意蘊悠長，富有感染力。

在湖南山水、湖湘文化以及湖湘民俗等綜合作用下，代表著湖南人精神內(nèi)核的湖湘精神，如心憂天下、經(jīng)世致用、堅韌不拔、敢為人先等逐漸形成，為湖南地區(qū)的發(fā)展提供了良好的文化底蘊和人文基礎。公元1178年仲夏時節(jié)，南宋愛國詩人陸游抵達岳州時，便在《岳陽樓》中寫下了“身如病鶴短翅翎，雨雪飄灑號沙汀”的句子。在這兩句詩中，作者借助翅翎短小的病鶴自比，既展現(xiàn)了自己的遠志與無力，也表達了自身的身世飄零之悲以及國家的國破山河之憂。趙汝鐩亦在《再登岳陽樓》中亦借助對洞庭湖、岳陽樓的描述展現(xiàn)了“北望邊烽猶未熄，敢忘后樂與先憂”的愛國熱忱。北宋文人范仲淹更是憑借一篇《岳陽樓記》將岳陽樓詩歌的精神內(nèi)涵以及湖湘精神等引入了一個嶄新的高度，使岳陽樓具有了憂國憂民、先憂后樂的文化內(nèi)涵。而這正是湖湘文化在涉唐宋岳陽樓文學中的重要呈現(xiàn)方式之一。如今，借助對涉唐宋岳陽樓文化以及湖湘文化的解讀，我們不僅能夠?qū)嫖幕a(chǎn)生更加全面且深入地認識，還能在閱讀、學習的過程中不斷提升自身的人文底蘊和歷史文化底蘊。

總而言之，經(jīng)過千百年的漫長發(fā)展，涉唐宋岳陽樓文學的創(chuàng)作不僅促進了湖湘文化的進一步豐富與完善，還使包含岳陽樓文化在內(nèi)的湖湘文化得到越來越多的理解和肯定。借助對涉唐宋岳陽樓文學的研究，我們不僅能夠?qū)婢竦男纬杉捌湮幕瘍?nèi)涵產(chǎn)生更深層次的理解，還能對湖湘文化熏陶出來的優(yōu)秀人物、文化作品等產(chǎn)生進一步的了解和領悟，并將這種領悟滲透到學習和生活中，成為一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量。然而，我們想要更加全面、深入地解讀湖湘文化，就必須深入學習、研究涉唐宋岳陽樓文學，對岳陽樓文化史上的最輝煌歷史時刻進行更加全面、深入地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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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鄧華（1975-），男，漢族，湖南省婁底市冷水江市人，冷水江工業(yè)中等專業(yè)學校，辦公室主任，高級講師，本科，研究方向為中職語文應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