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鞋履趣談之
——再談從敦煌莫高窟壁畫看唐代鞋

【敦煌壁畫底蘊深厚，在有限的繪畫空間之中蘊含著無盡的文化魅力。從敦煌壁畫之中，我們可以領(lǐng)略到唐代的風采，也可以從細枝末節(jié)之中管窺唐朝人的衣食住行。鞋與靴相區(qū)別，從敦煌莫高窟壁畫來看唐鞋，則兼具了藝術(shù)之美與現(xiàn)實之感?！?/p>

從商周以來，鞋便成為了人們主要的鞋式。行至唐代，鞋仍然是人們?nèi)粘４┲闹饕?。在唐代，鞋從制作材料來進行分類，可分為布鞋、蒲鞋、草鞋、棕鞋、麻鞋、芒鞋等，其中蒲鞋和草鞋因為原料易得，穿著人數(shù)最多。另外，由于草本植物本身地理分布的原因，唐代草鞋出現(xiàn)了南北迥然不同的情況。譬如芒草長于南方，則芒鞋盛于南方，北方則幾乎沒有蹤跡。這種因地制宜的制鞋方式，充分反映出唐朝時期人們?nèi)粘４┬膶嶋H情況。在唐朝的開放風氣影響下，芒鞋或草鞋，雖為普通勞動群眾的日常鞋式，但文人士大夫也因草鞋或芒鞋本身的舒適性、便捷性，成為了其“忠實用戶”。唐·皮日休《樵徑》詩有云:“花穿某衣落?云拂芒鞋起。”從敦煌壁畫繽紛多彩的內(nèi)容上，我們可以看到各種鞋履已然在不同階層的人們腳上穿著。不同于靴履，鞋在唐代穿著的規(guī)制并無那么嚴格，更加注重鞋本身的功能性和實用性。在敦煌壁畫上，我們可以看到士卒穿著草鞋，也可以看到文人士大夫穿著草鞋。

棕鞋，在唐代有著類似于當下“旅游鞋”一般的功能效用。棕鞋采用棕絲編織而成?具有優(yōu)良的防水性能? 且比草鞋堅實耐穿?通常用于出行?還兼作雨鞋之用。唐·戴叔倫《憶原上人》詩云:“一兩棕鞋八尺藤? 廣陵行遍又金陵。”棕鞋因其棕絲本身的堅韌材質(zhì)得以使棕鞋使用范圍較廣，穿著時間較長，從而深受普通勞動人民的喜愛。從敦煌莫高窟的壁畫之中，我們甚至可以發(fā)現(xiàn)盜匪也對棕鞋鐘愛有加。良好的涉水性和耐用性，使得平時四處漂泊的江洋大盜們基本上漂泊不定，來去匆匆，在這種情況之下，似乎沒有比棕鞋更合適的鞋式了。

麻鞋，在唐代形式多樣，除了用麻繩編成的“屩”之外，還有麻布制作而成的鞋，以及用細麻線編織而成的麻線鞋。麻鞋最大的特點在于將麻本身良好的纖維性發(fā)揮出來，同時韌性極佳的纖維材質(zhì)為麻鞋提供了更多形制上的創(chuàng)作空間。比如，唐代時期的麻鞋多用粗麻繩盤制成厚底? 用數(shù)股細麻繩編織成網(wǎng)絡(luò)狀的鞋幫及鞋面?鞋面中間鏤空? 并在上面縫綴有粗麻繩編成的鞋帶? 鞋頭有兩層? 外面一層編織得十分緊密堅固?看上去比較厚實?可以為腳部提供良好的保護。我們在敦煌壁畫之中，隨處可見麻鞋的蹤跡，麻鞋對于唐人來說，既是一種日常的鞋式，也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的體現(xiàn)。麻鞋舒適又“接地氣”，深得文人士大夫的喜愛，很多文人雅士把它視為表達自己心緒的一種鞋式。

唐代以來，布鞋、蒲鞋、草鞋、棕鞋、麻鞋、芒鞋等先后登場，交相輝映。從敦煌壁畫來看也好，從唐代時期的書籍上看也罷，我們從大唐人的一雙鞋上，不僅品味出了唐代東西文化的交融，還感受到了不同的生活理念對于人們衣食住行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