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中國亂象叢生？其總部問題更甚

歪道道

火箭式升職速度

2014年4月，朱曉彤正式入職特斯拉，擔任特斯拉中國超級充電站項目總監(jiān)；僅8個月，他接管中國銷售，擔任中國區(qū)總經理；2018年，任宇翔調回美國后，朱曉彤升任特斯拉亞太區(qū)副總裁，主管亞太區(qū)和上海超級工廠 ；2019年6月，特斯拉決定撤銷亞太區(qū)，新成立大中華區(qū)，朱曉彤被任命為特斯拉全球副總裁、大中華區(qū)總裁，直接向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以下簡稱“馬斯克”）匯報。

前言提到的文章中稱，朱曉彤和陶琳（特斯拉對外事務副總裁）等人建立起了特斯拉中國員工與特斯拉美國總部之間的“隔離墻”，在這個“隔離墻”下，特斯拉中國變成了一個勞動力中心和利潤中心，一個只看重銷量而忽視質量的分部。

事實真是如此嗎？其實不然，國內消費者對特斯拉中國工廠使用不合格零件生產帶有安全隱患的車輛感到不公，認為這是國外巨頭的一貫傲慢，實際上這些亂象在特斯拉總部早已“蔚然成風”。

朱曉彤迎合和復制馬斯克，卻把特斯拉總部的“毛病”也一并學了過來，這恰是特斯拉本土化尚未成功的外在表現(xiàn)。

重產能輕質量？

特斯拉中國高管與媒體之間的輿論爭端不見平息，而在這個時候，馬斯克發(fā)給員工的最新電子郵件中，仍表示，該公司仍然有望在2020年實現(xiàn)交付50萬輛汽車的目標，這需要所有人“全力以赴”。換言之，特斯拉2020年的產能和交付還沒跟上，你們還要努力。其實這已不是馬斯克首次鼓勵員工沖刺銷量，2020年12月中旬，馬斯克曾告訴員工，2020年第四季度特斯拉需求強勁供不應求，需要竭盡所能增加產量。在馬斯克看來，消費者愿意為了早點提車，忽視車輛的質量問題，所以，特斯拉上上下下都彌漫著“重產能輕質量”的理念，而朱曉彤為了完成產量選擇降低特斯拉中國的質量標準，其實和馬斯克堅持“發(fā)布不能晚于測試”的做法沒有什么區(qū)別。國內消費者抱怨特斯拉做工差，國外消費者的不滿之情更甚。

2020年11月，美國《消費者報告》發(fā)布了一份年度汽車可靠性調查，在參選的26個汽車品牌中，特斯拉排名倒數(shù)第二。另一家研究機構J.D.Power也對這一特斯拉給出負面評價，在其發(fā)布的《2020年新車質量研究報告》中，特斯拉以每100輛車出現(xiàn)250次故障的表現(xiàn)，排名末尾。

更早之前，網上流傳，特斯拉內部郵件泄露，當中顯示特斯拉在2012年量產Model S已知電池存在安全隱患的情況下，馬斯克仍然對外交付車輛。

對于產能和銷量的片面追求，上至朱曉彤，下至特斯拉中國的管理層，都感受到了巨大壓力，然而到最后都會轉嫁到工人身上。早在2019年，就有特斯拉員工爆料，特斯拉為達生產目標，要求員工在惡劣條件下工作，甚至在生產時強迫員工走捷徑，猶如“生產地獄”。2020年，有美國舊金山灣區(qū)媒體也發(fā)表過一篇報道，指責特斯拉弗里蒙特工廠較差的健康安全防疫和工作條件狀況，員工稱之為“現(xiàn)代血汗工廠”。

朱曉彤和馬斯克本質上是一類人，他還沒有成為大中華區(qū)總裁之前，就曾對媒體表示，“馬斯克是個直率甚至有童真的人，他堅毅、要求高，這么難的事，如果是很soft（軟弱）的人，我也不愿跟他干”。朱曉彤曾經的團隊成員，也用sharp（凌厲）來形容他的工作風格。

馬斯克不需要公關，朱曉彤沒有公關

2019年12月，朱曉彤決定將位于北京的辦公室遷移至上海，僅在北京保留一部分職能人員，這部分職能人員包括諸如公關和法務等。其中法務部曾經是朱曉彤最不喜歡的業(yè)務部門之一，而公關堪稱特斯拉中國存在感最微弱的一個部門。前段時間，拼多多私自售賣特斯拉，朱曉彤內部呼吁全員行動，轉發(fā)“朋友圈”、參與留言和舉報不實信息，一場明明有理的輿論攻訐戰(zhàn)硬生生被搶去了主動權。

不重視公關，似乎是特斯拉上下一個心照不宣的“規(guī)矩”。過去一年，特斯拉公關團隊幾乎像消失了一樣，很少對媒體詢問做出回應，直至2020年10月，據(jù)外媒electrek報道，特斯拉徹底解散了其在美國總部的核心公關團隊，成為全球汽車制造商乃至科技企業(yè)中第一家不與媒體溝通、打交道的“異類”。馬斯克本人對媒體一直抱有不滿與偏見，自從特斯拉成了媒體關注的“寵兒”后，馬斯克的日常工作之一就是與美國的主流報業(yè)“互懟”。后來總在專業(yè)記者面前敗陣，他活躍的輿論場地才轉移到Twitter上。

解散公關團隊這件事，帶有馬斯克強烈的個人主義色彩，這與其一貫的特立獨行與離經叛道并不沖突，但讓外界想不明白的是特斯拉中國為什么也要效仿馬斯克對公關漠視的做法，致使公司一再在輿論戰(zhàn)中落于下風。畢竟馬斯克自帶熱度，只要不亂說話，隨便在Twitter上發(fā)個聲，所起到的傳播效果不比專業(yè)公關策劃的方案差，可朱曉彤并沒有這個資本。

陶琳曾回應，我們不想在營銷和公關上花費時間精力，特斯拉上海超級工廠更注重生產優(yōu)質產品和創(chuàng)新。然而國產特斯拉糟糕的品控能力，讓這句話幾乎沒什么說服力。

追根溯源，這是國外科技巨頭進軍國內市場的“通病”，不僅在危機輿論面前很少主動出擊，就連對國內媒體的態(tài)度也是過于高冷和傲慢。比如蘋果，數(shù)年來位于上海的蘋果中國公關團隊一直形同虛設，2013年“3·15”晚會被曝光后，蘋果三緘其口，直至主流媒體紛紛炮轟蘋果，蘋果才不痛不癢地道了歉。

特斯拉中國“消失”的公關不外乎如此。當特斯拉在資本市場上揚揚得意，引領者高昂的頭顱不會再輕易低下，也忘記了頭上的光環(huán)來自哪里。

本土化和國際化，這是一個艱難地選擇

特斯拉進入中國市場初期，馬斯克曾表示，中國將超越美國成為特斯拉全球最大的市場，貢獻三分之一的銷量，而幫助馬斯克完成這一目標的最佳人選，無疑就是朱曉彤。最初幾年，特斯拉進入國內市場其實并不成功，2015年，特斯拉累計全年銷量再創(chuàng)新高，超出了原來定下的銷量目標，可這一年國內的銷量尤其差。

當時國內市場不盡如人意的銷量表現(xiàn)，已經成為特斯拉進一步擴張全球市場的最大阻礙。但是，如今特斯拉能否實現(xiàn)50萬輛的銷售目標，要取決于國內銷量的高低，這種改變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朱曉彤。

2019年，特斯拉中國形成了以朱曉彤、王淏和陶琳為核心的全新管理層，相比在硅谷歷任Rainfinity和雅虎等公司高管的“空降兵”任宇翔，顯然一直在國內的朱曉彤更富有經驗。他上任后，特斯拉開始了大規(guī)模的門店擴張，計劃入駐45座城市，其中還包含鹽城、南寧、湖州、泰州和臨沂等三四線城市。

為了滿足門店擴張的需求，特斯拉招聘汽車銷售工程師的速度加快，創(chuàng)造了當天招聘，次日入職，第三天參加集中培訓的記錄。盡管新人質量參差不齊，很多以前從事保險銷售、信用卡銷售以及課程銷售等工作，可他們的銷售能力從2020年的銷量上已然展現(xiàn)。

在朱曉彤雷厲風行的個人管理下，特斯拉的本土化進程在研發(fā)、生產及銷售等環(huán)節(jié)都大大提速，這使得他在馬斯克面前獲得了更多自主權。但是，特斯拉中國不是為了本土化而本土化，而是為了追求特斯拉總部提出的銷量目標，這或許會讓特斯拉重蹈跨國巨頭進入國內市場水土不服的覆轍。

過去，微軟等硅谷公司進入國內，不喜歡根據(jù)國內用戶的習慣和偏好，對核心產品和商業(yè)模式進行調整，它們認為，只要打造一款優(yōu)秀的產品就夠了。而國內創(chuàng)業(yè)者完全相反，互聯(lián)網思維的滲透讓創(chuàng)業(yè)公司極為重視用戶反饋，并擅長根據(jù)用戶反饋優(yōu)化產品。

特斯拉中國雖然已經盡量在吸取教訓，可漠視國內用戶的毛病并沒有改。特斯拉中國的本土化策略更側重銷售而非產品本身，歸根結底是服務于馬斯克提振銷量的總目標?！耙惠v車品控的好壞，并不決定它的市場表現(xiàn)”，這句話在特斯拉身上已經得到驗證，但這個結論成立的前提是用戶的寬容和競爭者的下風。用戶的寬容不是無限的，競爭者也在追逐，可是巨頭的“愚蠢”卻往往“從一而終”，但愿特斯拉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