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雷,朱稀雯,何 堃,龔建平,彭自力△
(1.重慶市奉節(jié)縣人民醫(yī)院肝膽外科 404600;2.重慶醫(y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yī)院肝膽外科 400010)
含NLR家族Pyrin域蛋白3(NLRP3)是由NLRP3、凋亡相關點樣蛋白(ASC)和pro-半胱氨酸天冬氨酸酶-1(caspase-1)組成的蛋白復合體,是NLR家族中目前研究最明確的成員。它能被多種分子、細菌或病毒激活,促進白細胞介素(IL)-18、IL-1β等炎性因子的成熟與分泌,與痛風、2型糖尿病、阿爾茨海默病、非酒精性脂肪肝等炎性疾病有關[1]。
自噬對機體的正常運轉必不可少,其參與了機體免疫應答并對炎性反應進行調節(jié)。有研究證實,在棕櫚酸(PA)導致的肝細胞凋亡中,自噬可對細胞起保護作用[2]。還有報道稱自噬可以通過降解NLRP3炎癥小體抑制IL-1β的產生[3]。P62是自噬最主要的結合蛋白,它含有TRAF6結合域(TB),LC3互相作用區(qū)域(LIR)及泛素結合區(qū)域(UBA)。因此,其可以和多聚泛素化鏈結合,識別泛素化底物并運至自噬體[4]。
在非酒精性脂肪肝中P62是否可以介導并識別ASC的泛素化,從而促進NLRP3炎癥小體降解還有待證實。因此,本實驗將檢測PA刺激Kupffer細胞(KCs)后,P62與ASC的互相作用及泛素化水平,探討自噬體對炎癥小體蛋白的調控機制,現報道如下。
NLRP3、ASC和β-actin抗體(武漢三鷹公司產品),LC3抗體(美國Cell Signaling公司產品),P62/SQSTM1、Beclin-1抗體(美國Abcam公司產品),Anti-Ubiquitin抗體(美國Millipore公司產品)。蛋白提取試劑盒、BCA蛋白濃度測定試劑盒、十二烷基硫酸鈉-聚丙烯酰胺凝膠(SDS-PAGE)電泳試劑盒(上海碧云天生物技術有限公司)。IL-1β ELISA檢測試劑盒(武漢博士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
1.2.1小鼠肝臟KCs的分離及處理
小鼠異氟烷吸入麻醉,消毒后逐層開腹,顯露肝臟及門靜脈,無菌磷酸鹽緩沖液(PBS)5 mL由門靜脈灌注肝臟至黃褐色。小心取下肝臟轉入0.15%Ⅳ型膠原酶中,碎肝、過濾后進行梯度離心和選擇性貼壁培養(yǎng),得到純化KCs[5]。KCs培養(yǎng)48 h后分為對照組、PA組、渥曼青霉素組、雷帕霉素組。對照組:常規(guī)培養(yǎng)基;PA組:檢測時間點前12 h向培養(yǎng)基中加入PA,終濃度為0.5 mmol/L;渥曼青霉素組:50 μmol/L 渥曼青霉素預處理4 h,更換培養(yǎng)基后,再用0.5 mmol/L PA刺激12 h;雷帕霉素組:50 μmol/L雷帕霉素預處理4 h,更換培養(yǎng)基后,再用0.5 mmol/L PA刺激12 h。
1.2.2Western blot檢測
按照總蛋白提取試劑盒說明書的方法提取各處理組小鼠KCs總蛋白,BCA蛋白濃度測定試劑盒檢測各組KCs總蛋白濃度并計算上樣量。煮沸變性后按30 μg總蛋白上樣。進行SDS-PAGE電泳,并轉膜至聚偏氟乙烯(PVDF)膜上,用5% 脫脂牛奶室溫下封閉PVDF膜1 h。TBST洗滌3次,每次5 min,再置于4 ℃下,一抗(抗LC3、NLRP3、ASC、caspase-1、Beclin-1)孵育過夜。PVDF膜在室溫下漂洗3次,置于稀釋之后的二抗中,室溫孵育2 h。取出PVDF膜輕輕漂洗后放入干凈培養(yǎng)皿,將1∶1配制的電化學發(fā)光(ECL)顯色液均勻涂抹于PVDF膜上,在Bio-Rad曝光儀中曝光、采圖。
1.2.3IL-1β測定
用ELISA檢測KCs上清液中IL-1β表達水平,按試劑盒說明操作。
1.2.4激光共聚焦檢測P62和ASC及P62和LC3的共表達
將提取自小鼠的KCs接種于激光共聚焦專用培養(yǎng)皿中,給予相應處理因素。棄去培養(yǎng)基,用PBS洗干凈后加入10%甲醛室溫固定30 min。0.2%Trion-100打孔,37 ℃ 5 min,PBS洗滌3次。山羊血清滴于細胞上,37 ℃孵箱封閉1 h。滴加按比例稀釋的一抗(ASC和P62),4 ℃冰箱過夜。棄去一抗,PBS漂洗3次后加入相應二抗,37 ℃暗盒中孵育2 h。PBS漂洗后,滴加DAPI染液,37 ℃暗盒中孵育5 min。漂洗晾干后滴加防猝滅劑封片,激光共聚焦顯微鏡采圖。
1.2.5免疫共沉淀檢測KCs中ASC與P62結合情況
細胞用冰PBS洗滌后,加入RIPA裂解液,4 ℃,12 000 r/min離心15 min。保留上清液,用BCA試劑盒檢測每組蛋白水平并標化。將標化的蛋白裂解液加入裝有磁珠的EP管中,4 ℃摩天輪旋轉混勻孵育1 h,去除已經存在的抗原抗體復合物。每組上清液分為兩管,分別加入抗ASC一抗和IgG抗體,均于摩天輪上4 ℃孵育過夜。然后將孵育過夜的蛋白裂解液轉移至裝有磁珠的EP管中,4 ℃摩天輪孵育2 h。將上述EP管置于磁力架上,吸去上清液,剩余即為磁珠-抗原抗體復合物。PBST和dilute buffer洗滌后,加入loading buffer開水煮沸8~10 min,再置于磁力架上,將上清液轉入新EP管中,即為所需抗原抗體復合物。下步分析同Western blot檢測。
與對照組比較,PA組LC3Ⅱ/LC3Ⅰ轉化明顯增加,且NLRP3、ASC、Beclin-1和caspase-1蛋白的表達水平也明顯升高(P<0.05)。渥曼青霉素組LC3Ⅱ/LC3Ⅰ較PA組低,且NLRP3、ASC、capase-1表達水平增加(P<0.05)。雷帕霉素組LC3Ⅱ/LC3Ⅰ較PA組增加,NLRP3、ASC和caspase-1表達水平較PA組下降(P<0.05),見圖1。
a:P<0.05。
與對照組比較,PA組IL-1β水平明顯升高(P<0.05)。渥曼青霉素組IL-1β水平較PA組進一步升高(P<0.05);而雷帕霉素組IL-1β水平較PA組明顯降低(P<0.05),見圖2。
a:P<0.05。
綠色熒光抗體標記ASC;紅色熒光抗體標記P62,激光共聚焦顯微鏡觀察各組KCs中P62、ASC的表達。PA組P62和ASC表達水平均較對照組均明顯增加。P62與ASC存在共定位表達,且PA組共定位關系增強,見圖3。
標尺:10 μm。
綠色熒光抗體標記LC3;紅色熒光抗體標記P62,激光共聚焦顯微鏡觀察各組KCs中P62和LC3的表達。PA組P62和LC3表達水平均較對照組均明顯增加。P62與LC3存在共定位表達,且PA組共定位關系增強,見圖4。
標尺:10 μm。
PA刺激的KCs中ASC表達較對照組明顯增多,同時,與ASC結合的蛋白復合體中LC3和P62表達水平也明顯增多,見圖5。
圖5 免疫共沉淀檢測小鼠KCs中LC3、P62和ASC的結合情況
由于ASC-P62-LC3具有相互作用,P62具有識別泛素化蛋白的能力,因此進一步研究ASC的泛素化水平。Western blot 檢測ASC泛素化水平結果發(fā)現PA能明顯誘導ASC總蛋白增加,同時泛素化ASC也明顯升高,見圖6。
圖6 PA刺激前后ASC蛋白復合物總泛素化水平的變化
近年來,自噬和NLRP3炎癥小體間的相互作用受到廣泛關注。實驗中,激光共聚焦顯微鏡證實KCs中ASC與P62、LC3存在共定位,且在PA刺激后,ASC與P62、LC3的共定位顆粒數增加,提示P62在自噬和NLRP3炎癥小體的鏈接中起重要作用。免疫共沉淀的結果顯示ASC與LC3、P62確有互相作用,且在PA刺激下其形成的蛋白復合體數量增多,這進一步證實P62介導ASC與LC3的連接。
P62是一種由應激產生的蛋白,參與多種信號通路,且在細胞增殖、分化中發(fā)揮作用[6]。同時,它也是維持線粒體形態(tài)和功能的關鍵分子,參與糖尿病、肥胖、腫瘤等多種疾病發(fā)生、發(fā)展過程[7]。P62還是雷帕霉素靶蛋白(mTOR)的組成部分,其對S6K1磷酸化,是調節(jié)氨基酸激活的mTOR信號所必需的[8]。作為一種泛素結合蛋白,P62是自噬體最重要的結合蛋白。在自噬過程中,P62識別并結合泛素化蛋白,與LC3Ⅱ形成復合體,再將受損細胞器、錯誤折疊蛋白等在自噬溶酶體內被降解。當細胞自噬受到抑制后,常發(fā)生P62的蓄積。因此,P62被認為是反映細胞自噬活性的標志物之一[9]。
在細胞質中,P62能通過PB結構域,形成P62-泛素化結合蛋白聚合體,為進一步在自噬溶酶體中降解發(fā)揮作用[10]。本研究發(fā)現在PA刺激KCs的過程中,增強自噬能減少NLRP3炎癥小體蛋白。LC3泛素化修飾系統(tǒng)在自噬小體形成和成熟的過程中非常重要[11]。進一步探討泛素化修飾在NLRP3炎癥小體降解中的作用發(fā)現,PA刺激下P62、LC3與ASC形成復合物增多;同時,檢測ASC的泛素化水平發(fā)現,ASC的泛素化水平在PA刺激后也明顯增加。因此,推測自噬體能降解NLRP3炎癥小體水平,這一過程是通過P62識別和結合炎癥小體中泛素化的ASC分子而實現的。
近年來,有研究表明蛋白的兩種降解機制——泛素化-蛋白酶體系統(tǒng)和自噬是存在聯系的,而不是完全獨立的系統(tǒng)。當蛋白酶體系統(tǒng)受抑制,自噬水平將增高,表明這兩個系統(tǒng)可能是相互支持的[12]。作為重要的選擇性自噬結合蛋白,P62通過UBA、LIR及PB1結構域將泛素化蛋白送入自噬溶酶體中降解;同時P62也可將泛素化蛋白送入蛋白酶體降解,將蛋白降解的兩種機制聯系起來[13-14]。P62的TB結構域可與TRAF6結合,TRAF6是一種經典多功能的E3連接酶,而P62-TRAF6還可通過調節(jié)受體轉運參與細胞信號的調節(jié)[15-16]。在P62-ASC介導的自噬對NLRP3炎癥小體的降解中TRAF6是否扮演角色還有待進一步實驗。
綜上所述,在PA刺激KCs后,自噬體與NLRP3炎癥小體的表達增加且互相作用增強,P62也同步升高,P62-ASC泛素化促進P62將NLRP3炎癥小體轉運至自噬體,在自噬調節(jié)NLRP3炎癥小體降解的機制中有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