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朝花夕拾》里的情與愛

劉海寧

摘要：情感解讀，是文學作品內(nèi)涵解析的主要分支。為此，本文結(jié)合《朝花夕拾》作品簡介，著重從家庭小愛、社會大愛兩方面，分析《朝花夕拾》里的情與愛，以達到精準把握文學作品內(nèi)在意義，彰顯文化傳承的社會價值。

關鍵詞：朝花夕拾;情與愛;文學賞析

情感體會和感知，是文學作品閱讀與分析的主要方面，也是讀者與創(chuàng)作者溝通的主要橋梁。想要讀懂文學作品，通過閱讀升華自己的內(nèi)在品質(zhì)，準確把握文學作品中的核心，適當?shù)难由炫c分析是不可缺少的互動交流要點。

一、《朝花夕拾》簡介

《朝花夕拾》原名《舊事重提》，是現(xiàn)代文學家魯迅的散文集，其中收集了魯迅1926年創(chuàng)作的10篇回憶性散文[1]。文集內(nèi)容主要以記錄魯迅“回憶事”，形象生動地反映了他的性格和志趣。其中前七篇主要介紹了他的紹興童年生活情境，分別為《狗·貓·鼠》《阿長與<山海經(jīng)>》《二十四孝圖》《五猖會》《無?！贰稄陌俨輬@到三味書屋》《父親的病》;后三篇分別講述了個人學習歷程、作者對師友情的懷念以及對舊中國中尋找光明的把握之情，主要為《瑣記》《藤野先生》《范愛農(nóng)》[2]。

《朝花夕拾》是作者以自身為社會發(fā)展和人生經(jīng)歷分析的切入點，一方面是對個人生活、成長的基本情況進行回憶性敘述，一方面也由此映射舊中國社會中基層大眾的生活狀態(tài)，它具有歷史性、紀實性價值。

二、《朝花夕拾》里的情與愛

《朝花夕拾》是文學家內(nèi)在情感的展現(xiàn)和記錄，它不僅為讀者呈現(xiàn)了一個有血有肉“文學家”形象，還將社會發(fā)展的態(tài)勢進行了詳細的記錄[3]。關于《朝花夕拾》中的思想分析，也主要是通過書本中情與愛的分析進行解讀。

（一）小家庭中的情與愛

《朝花夕拾》是作者1925年在北京擔任大學講師期間，因支持學生運動而受到當時所謂“正人君子”的流言攻擊和排擠后的文學創(chuàng)作，運用文字和故事，將自己的理想和對社會的愛一股腦兒地呈現(xiàn)出來。他之所以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能夠以細膩、生動的文字將自己的情與愛表達出來，與魯迅一生在小家庭中情與愛的體驗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1.沒落大家庭中的情與愛

魯迅出生在富足的小康家庭生活中，但祖父科場案導火索的出現(xiàn)，直接將周家推向了沒落的狀態(tài)。魯迅作為大家庭沒落中的成員之一，不僅需要體會來自生活方面的變化，還需要感受人情世故的滄桑和冷淡，這使魯迅經(jīng)歷了悲慘的童年后迅速成長起來，但在30年之后再次回憶起往事時，作者將這些均看作是家鄉(xiāng)的情感。比如，作者在《父親的病》中，就真實地記錄了周家沒落后，幾位醫(yī)生對待“父親的病”診斷、開方、作風等方面的表現(xiàn)，它不僅對庸醫(yī)草菅人命的行為表達了憤恨之情，也對自己在生活環(huán)境發(fā)生變化后，所看到的人情冷暖等方面進行了客觀的評價[4]。

作者在對童年故事回憶中，再次提及濃濃的關愛之情，這也是魯迅故鄉(xiāng)情中最為濃郁的組成部分，是故鄉(xiāng)留在心中最為溫暖的組成部分。故而，作者在《朝花夕拾》中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阿長與<山海經(jīng)>》等故事中，分別通過童年時的小事件，將對故鄉(xiāng)的眷戀、對無憂無慮童年生活的感情進行了回味。同時，慈愛的祖母、壽老先生以及阿長媽媽等，與作者生活有著密切關聯(lián)的群體，在短暫、美好的童年所帶來的愛，是讀者通過《朝花夕拾》所能感受到的“故鄉(xiāng)情”。同時，《朝花夕拾》中關于家庭情感的闡述方面，也在30多年后的回憶中，寄托了對于下一代孩子們童年成長的一種關愛和向往[5]。

魯迅在《朝花夕拾》中所描繪的“大家庭”中的情與愛，并不是簡單的流水賬式的故事回憶錄，而是以“第三視角”為切入點，一方面運用冷靜的情感基調(diào)，對大家庭沒落后所帶來的人情冷暖變化進行描述，一方面又通過細膩、平凡的生活細節(jié)，將“大家庭”中僅存的一點溫存描繪了出來。

2.“新式家庭”中的情與愛

“新式家庭”中的情與愛，主要是對魯迅與弟弟周作人之間的手足之情的表達。作者在《五猖會》《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等故事中，均有對周作人的描述，可見作者對于弟弟的手足情至深。故而，當周作人聽信妻子的“讒言”，與魯迅產(chǎn)生沖突，最終致使他帶著朱安、母親到搬出住所的種種行為，對魯迅帶來的打擊自然是極大的。我們在魯迅《朝花夕拾》回憶式故事的閱讀中，一方面是從“新式家庭”的故事記錄中感受作者濃郁的手足情深;另一方面也在作者的言語記錄之間，感同身受的體會著這一部分情與愛的變化，對作者帶來的打擊。

其一，魯迅在《朝花夕拾》的多個故事，多個方面上對手足情的積累進行了回憶。比如《五猖會》中，由作者與周作人一同偷偷赴會，欣賞《海仙樂譜》，又一同接受懲罰;《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中，他們共同上學堂;《藤野先生》中，又有共同在東京讀書的相關經(jīng)歷。這些與周作人之間的點點滴滴，幾乎貫穿于魯迅童年、少年、青年以及成年的各個階段。雖然在作者的作品中，作者并未對兄弟進行獨立性的故事描寫，但多個組合起來，足以為讀者展現(xiàn)出手足之情[6]。

其二，作者在《朝花夕拾》系列故事中，也對手足之情的失去感到痛心，表達在多個與自己人生經(jīng)歷的變故中。比如，《狗·貓·鼠》描寫了作者仇貓的相關故事。而這里所說的“貓”，一方面是指動物本身，一方面也是指具有與貓相似一樣品性的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可以將周作人也理解為“此類人”之一，作者在故事中記錄了對于此類人厭惡的原因，也對此類人寄托了一定的憐憫之情，這正是作者在回憶錄中，關于手足之情所產(chǎn)生的痛心之感記錄形式。與其說作者在多次人生發(fā)生大轉(zhuǎn)折時，均會想起手足情破裂帶來的悲傷。不如說是長期不能愈合的傷口，在一次次的人生面臨苦難時，被一次次地揭開。即，正是由于作者在手足情方面所受到疼痛性的沖擊，才會更進一步加強關于人生中無奈、悲憤情感的體驗。

“新式家庭”中的情與愛方面的記錄，更多地傾向于人之常情的記錄。同時，在個人情感傳達的基礎上，還善于從個人的情感經(jīng)歷過渡到大眾、社會中人與人逐漸的關聯(lián)上，這也是《朝花夕拾》中情與愛的內(nèi)在價值。

3.雙重矛盾下的情與愛

《朝花夕拾》是作者自身經(jīng)歷的回憶，而情感作為永久性話題，自然也是作者回憶錄中的第一部分。所謂雙重矛盾下的情與愛，是因為作者一方面對“包辦式”妻子朱安的愧疚之情，另一方面是對許廣平的欣喜之情。我們在《朝花夕拾》的回憶中，不僅可以感受到作者對待社會的大愛之情，還能夠?qū)ψ髡咴谛鄄糠值碾p重矛盾心理。在這一部分的記述上，作者又將自己的形象回憶成了一個平民化的形象，這是一種來自成人內(nèi)心的一種彷徨之感，這也是《朝花夕拾》中最為特別的情與愛。

其一，作者對于朱安是愧疚之感。朱安是母親為作者定的一門親事，其目的是“傳宗接代”“成家立業(yè)”。雖然作者對于朱安并沒有太多的情感，但她作為“封建婚姻”的犧牲品，作者對她有贍養(yǎng)之責，也有憐憫之情，魯迅雖然遇到了許廣平，但對于朱安卻始終存著一絲愧疚。作者在《無?！贰冬嵱洝分校ㄟ^回憶中的點滴小事以及30年后再次回憶這些故事時，對待身邊人、身邊事的思考時，始終將這一點作為其中的情感。同時朱安作為底層平民的代表，作者也由此進一步抨擊了封建社會對人的摧殘。

其二，作者對許廣平愛的欣喜。許廣平與魯迅是其在廣州任教期間相識，作者之所以對許廣平的愛是欣喜的，一方面是因為許廣平能夠與作者有共同話題，且能夠在生活中相互扶持。作者在《范愛農(nóng)》一篇文章中，將自己與許廣平這種理想上的共同趨向，轉(zhuǎn)換為“范愛農(nóng)”的形象，以“范愛農(nóng)”為例，映射諸多與自己有共同理想的愛國群體，自然其中也包含了許廣平。另一方面，魯迅與許廣平在一起生活期間，逐步從最初的共同理想，向著共同的民族事業(yè)而奮斗。他們彼此之間既是妻子與丈夫，又是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她是魯迅信仰支撐的扶持者。

《朝花夕拾》是一篇回憶錄題材的文集，作者在短短的10篇故事中，將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進行了闡述。關于個人情感部分的書寫，始終藏在完整的故事之下，這種淡淡的潛在情感的傳承，也更進一步證明了作者博愛之情。

（二）大環(huán)境中的情與愛

《朝花夕拾》中深層內(nèi)涵的解讀，不再局限于作者所記錄的個人經(jīng)歷之上，而是在多個故事之下所蘊藏的對于民族、國家的情與愛。

1.成長路上的情與愛

魯迅在童年、少年、青年、成年四個階段，分別經(jīng)歷了不同形式的人生形態(tài)，每一次成長階段的跨越，均是對人生變化的一次感悟。對于魯迅來說，成長路上的每一次沖擊，均是一種特殊的成長方式。

其一，童年的自由自在，到少年感知人情世故。作者在《朝花夕拾》的故事中，運用了7篇的故事內(nèi)容，對自己的個人生活經(jīng)歷進行了回憶性概括，而童年到少年部分幾乎貫穿于這7篇文章之內(nèi)。但與其他回憶錄不同，作者在對于回憶故事記錄期間，對其中隱藏了關于人情世故的引申變化進行了詳細的闡述。比如，作者在《阿長與<山海經(jīng)>》中，記錄了長媽媽與“我”的故事。其中關于長媽媽的形象塑造上，不僅有舊社會普通勞動者形象（長媽媽教我在新年里說吉祥話），還有家庭雇傭形象的設定（她是管理我的衣食住行）等。這些細小的故事中，均很好地將長媽媽的形象特征呈現(xiàn)出來。在某些層面上，長媽媽的形象，就是那些成長路上各色普通大眾的形象縮影。

其二，青年求學路上的坎坷遭遇。作者對于青年求學路上的記錄，主要是通過《藤野先生》文章進行描述。作者運用大量的篇幅對自己求學經(jīng)歷進行了描述，其中不僅包含了對自己“棄醫(yī)從文”的原因進行了解釋，還描述了藤野先生對自己的照顧和啟發(fā)。作者以回憶的方式對自己的情感進行記錄，主要是表達了對于老師的感激之情，也表達了自己參與到新民主主義事業(yè)中的決心，這是作者個人情感和大愛有機結(jié)合的直接體現(xiàn)，它是個人情感與社會情感相互轉(zhuǎn)換的結(jié)合點。

其三，成年后愛國事業(yè)中的多次受阻。魯迅參與到“用文救人心”的民主實踐活動中來，一方面來自人民群眾麻木不仁的生活態(tài)度的沖擊，一方面來源于舊勢力、國外入侵勢力的阻撓。比如，作者在《狗·貓·鼠》中，對于像貓一樣的人的厭惡，這里就是指國內(nèi)思想傳統(tǒng)的阻礙勢力;而在《范愛農(nóng)》一篇文章中，通過積極表達自己對新民主主義、新生活的向往，對外國壓迫勢力發(fā)起了攻擊;他在《父親的病》中關于“庸醫(yī)”的描繪，也是表達對國民“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憤懣之情。

2.時代變幻中的情與愛

時代變化中的情與愛，是指作者在經(jīng)歷了個人家庭變故的情況下，社會大環(huán)境方面所反映處理的變化。因此，針對《朝花夕拾》中情與愛的分析上，自然也要從時代變幻的視角下進行情與愛的分析。

其一，對于基層勞動者的贊美。魯迅作為偉大的文學家，他是一代偉人，也同樣是一名普通人。對于世界的變化和觀察，是站在最底層進行的個人為經(jīng)歷勘察和分析。故而，作者對于時代變遷中世界生命上的闡述，最先是從勞動者的視角上進行轉(zhuǎn)變趨向的研究。比如，作者在《無?！分兴枥L的無常鬼形象，并不是冷血的、可怕的形象。相反，他與閻王之間的對話中在以“暫放他還陽半刻”的對話中，將基層勞動群體的善良、質(zhì)樸等想象進行了設定。同時，也從“長媽媽”的形象描述上，將基層勞動者那種質(zhì)樸、自然的個性特質(zhì)，很好地展現(xiàn)出來。作者在《朝花夕拾》回憶文集中，詳細地刻畫了多樣性勞動者的變化特征，也正是這種潛在性本質(zhì)的展示，為作者實現(xiàn)新民主主義革命奮斗提供了堅實的民族基礎。

其二，對于兒童群體的憐憫。關于對《朝花夕拾》的解讀，外部世界環(huán)境的整體變化，不僅體現(xiàn)為結(jié)合國家中成年人世界的變化，還要從國家未來的視角上給予剖析。故而，作者在《朝花夕拾》的相關故事講述中，也著重對舊社會下的文化、思想帶給兒童的負面摧殘，對舊社會慘無人道的實際現(xiàn)狀進行了描繪。比如，《五猖會》中主要描述了作者與周作人一同參加五猖會，后在父親的斥責聲中，逐步泯滅掉了孩子的天真和靈巧，最終只有按照成人模式而成長的人偶模型。魯迅在《朝花夕拾》中關于兒童群體的記錄內(nèi)容較為豐富，一方面是由于《朝花夕拾》原本就是回憶性文章，其內(nèi)容中由關于自身親身經(jīng)歷的記錄，作者能夠以第一視角，對舊社會環(huán)境下兒童成長中所受到的各種摧殘以及壓迫等由更加直觀的描述。另一方面是受到西方教育思想的影響，魯迅在對比學醫(yī)期間，不同國家學生對待問題分析層面的思維差異性，也更加真實地反映了現(xiàn)有的兒童教育方式，對兒童成長、發(fā)展層面的干擾，這也是對民族奴性的一種引申性思考。

社會變遷中的情與愛，是《朝花夕拾》表層故事下所隱藏的大愛精神之一，作者在關于大愛的解讀上，能夠以客觀的視角進行群體特征的分析，沒有將其局限在個人主觀視角上，這是《朝花夕拾》深層含義解析的價值所在。

3.民俗民風中的情與愛

對于《朝花夕拾》中情與愛的分析中，是以作者所生活的環(huán)境為背景，進行的一個個小故事內(nèi)容的記錄。故而，其中自然也不能缺少關于地域民俗等方面的記錄和闡述。作者在一個故事下所描述的民俗內(nèi)容，不僅僅是為了將故事敘述得更加完整，還是對傳統(tǒng)優(yōu)秀民族文化的一種傳承方式，這是推進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進步和傳播的主要方式。

其一，《朝花夕拾》中的《五猖會》，就是關于浙江地區(qū)民俗習慣的記錄，而《阿長與<山海經(jīng)>》中，又詳細記錄了關于春節(jié)的民俗習慣;在《二十四孝圖》中，又對傳統(tǒng)文化中“孝道”的定義進行了闡述。即，作者通過回憶中的各類小事，對傳統(tǒng)的文化內(nèi)容進行了詳細的記錄。其中既包含了作者對濃濃的家鄉(xiāng)味道、平安、繁榮景象的期望之情，又有對優(yōu)秀傳統(tǒng)民俗傳承的引導趨向。

其二，民俗民風中的情與愛，也通過運用對比的方式來體現(xiàn)，將當前國家處于危難之時的焦慮之情。通過對于《朝花夕拾》的閱讀，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在作者所講述的每一個故事中，均有關于傳統(tǒng)民俗故事的記錄。而在每一篇文章結(jié)束前，作者總是運用上三言兩語，對文章的寫作內(nèi)容進行了總結(jié)。這種鮮明的民俗民風記錄后的反思，正是在民俗民風的情況下，對故事背后所隱藏的民族大義，針對新民主主義實現(xiàn)價值的肯定。同時，作者在關于民俗民風方面內(nèi)容闡述上，更注重如何通過民俗民風的闡述，詳細的解讀了溝通群眾進行內(nèi)在價值分析時，更注重探討關于如何實現(xiàn)當前的轉(zhuǎn)變進行了詳細的闡述設計。而在長媽媽、無常、隔壁婦人等基層形象的描繪中，分析了如何才能夠通過新民主主義工作的開展，將傳統(tǒng)的民族化文化傳承和民族復興很好地銜接起來。

三、結(jié)論

綜上所述，論《朝花夕拾》里的情與愛，是文學藝術(shù)內(nèi)在價值分析的理論歸納。在此基礎上，本文通過沒落大家庭中的情與愛、“新式家庭”中的情與愛、雙重矛盾下的情與愛、成長路上的情與愛、時代變幻中的情與愛、民俗民風中的情與愛等方面，分析了《朝花夕拾》里的深層價值。因此，文章研究結(jié)果，為近代文學解讀提供了新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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