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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寵兒》中保羅·D的自我突破之旅

      2021-01-31 10:12:57
      昭通學院學報 2021年3期
      關鍵詞:塞絲閾限坎貝爾

      方 偉

      (四川大學 外國語學院,四川 成都 610207)

      一、引言

      托妮·莫里森(Toni Morrison)是歷史上第一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黑人女作家,她以對美國黑人生活的敏銳觀察聞名。其作品《寵兒》(Beloved)的創(chuàng)作故事取材于真實的歷史,而它的創(chuàng)作靈感卻來源于神話、《圣經(jīng)》和黑人文化中豐富的原型,自發(fā)表以來便受到了許多批評家的關注。Nancy Bate認為《圣經(jīng)》中對古以色列人的奴役是《寵兒》這本關于奴隸制和自由的歷史小說有著莫大的關聯(lián),并認為《寵兒》和《圣經(jīng)》的敘事模式都遵循著神話學家約瑟夫·坎貝爾(Joseph Campbell)勾勒出的“艱難的出生,受難/冒險,犧牲/死亡,復活,儀式化的記憶和集體救贖”神話模式。[1]Sharon Jessee考察了《寵兒》《爵士樂》(Jazz)和《天堂》(Paradise)中的女性啟示者,認為莫里森在多重神學和宗教實踐的象征下復活了非裔美國人的歷史和文化意識。[2]Diane M. Golden繼續(xù)從約瑟夫·坎貝爾的英雄“啟蒙——啟程——歸來”的理論分析了《寵兒》當中丹芙的回歸,她認為丹芙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是莫里森小說中唯一成功的女主人公。[3]國內也有學者從原型角度研究了《寵兒》,如黃秀敏和王潤娟。前者則認為《寵兒》是由圣經(jīng)文化與非洲文化共同搭建而成,是非裔美國人復雜的種族身份、宗教信仰和文化情感在文學作品中的呈現(xiàn)。[4]后者認為莫里森借用了史前文化中的原母神原型刻畫人物塞絲,表現(xiàn)了莫里森對非洲民族的熱愛與忠誠和對非洲文化的崇拜與眷戀。[5]可以看到,以往的研究對《寵兒》在原型方面基本作了一番包括原型來源、敘事模式和主題在內的全面剖析,但是這些研究都只集中在女性主人公身上,而很少聚焦于一般認為被作為配角出現(xiàn)的保羅·D身上以及其對小說主題的補充。

      在《寵兒》中,作為男性的保羅·D和三位女性角色塞絲、寵兒以及丹芙相似,也經(jīng)歷了類似于約瑟夫·坎貝爾提出的英雄“啟蒙——啟程——歸來”的歷程??藏悹柺敲绹纳裨捬芯空?。他認為神話的意義是象征性的,而且神話的象征意義是心理上的。在《千面英雄》中,坎貝爾運用心理學的解釋方法,從各種不同的文化中選取了大量的神話素材,試圖證明世界各地的英雄神話都是類似的,背后有著統(tǒng)一的英雄冒險歷程。仔細閱讀《寵兒》,可以發(fā)現(xiàn)保羅·D在他的英雄歷程中突破了冒險和歸來的閾限,得到了成長。從男性人物入手發(fā)掘小說的主題,能幫助我們更進一步了解文本的含義。

      二、跨越冒險的閾限:追尋自由

      坎貝爾在《千面英雄》中對神話中英雄冒險的標準道路作了一番解釋,“英雄從日常生活的世界出發(fā),冒種種危險,進入一個超自然的神奇領域;在那神奇的領域中,和各種難以置信的有威力的超自然體相遭遇,并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于是英雄完成那神秘的冒險,帶著能夠為他的同類造福的力量歸來?!盵6]24在《寵兒》中,保羅·D的歷程也是神話中英雄冒險模式的一種變形??藏悹栔赋?,英雄冒險的開端是接受冒險的召喚:

      神話中的英雄從他日常住的小屋或城堡出發(fā),被引誘、被帶到、要不然就是自愿走到冒險的閾限。在那里他遇到一位守衛(wèi)著閾限不讓通過的幽靈或神靈。英雄可能打敗這位守衛(wèi)者或博得他的好感而進入幽暗的王國,或被對手殺死而進入死亡之國。越過閾限之后,英雄就在一個陌生而又異常熟悉的充滿各種勢力的世界中旅行,有些勢力嚴峻地威脅著他(考驗),有些勢力則給他魔法援助(援助者)。[6]256

      保羅·D一開始居住在加納先生管理下的“甜蜜之家”種植園,在那里加納先生采取的是一種較“仁慈”的管理制度。加納先生稱自己的黑奴們?yōu)檎嬲哪凶訚h,而加納太太溫和、賢良,從不大罵黑奴,“甜蜜之家”奴隸們基本過著伊甸園式的和諧生活,而加納夫婦扮演著類似上帝的角色。在加納先生去世以后,具有施虐傾向的學校老師來管理種植園,使奴隸們的生活不堪重負,使他們決心逃離。使保羅·D開始冒險的可能是一個偶然和一個錯誤——即加納先生的意外去世和加納太太邀請學校先生管理種植園的錯誤決定——從而揭示出一個英雄從未想到的真正自由的世界,并使英雄和他此時還未能正確理解自由的力量建立起聯(lián)系。但是又正如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所揭示的,錯誤并不是純屬偶然的,它們是欲望和沖突受到抑制的結果。[6]47奴隸制度下對人性的壓迫和剝削歸根結底是不人道的,加納夫婦家長式的管理作風和對黑奴的善待并不能改變白人和黑人之間對立的種族關系,英雄的冒險是一種必然,從而開拓他新的命運。自學校老師到來以后,這個加納夫婦為黑奴們創(chuàng)造的伊甸園幻象砰然破裂,保羅·D開始意識到“他們都被隔絕在一個美麗的謊言里,將黑爾和貝比·薩格斯在‘甜蜜之家’以前的生活看成是運氣太壞,而置之腦后。無知地把西克索的黑暗故事當作消遣。在保護下相信自己是特殊的?!盵7]263首先,保羅·D已經(jīng)開始把他心靈的重心從“甜蜜之家”轉移到未知的廣闊的世界,這個世界在英雄眼里又具有難以抗拒的吸引力,保羅·D發(fā)現(xiàn)自己“如此熱愛這個世界的面貌,什么都能容忍,一切都能容忍,只為了在一個他雖無權享受月亮、而月亮卻仍然出現(xiàn)的地方活著。愛的小,偷偷地愛。當然,他小小的愛是一棵樹……古老,寬闊,時刻在召喚?!盵7]263“樹”代表著廣闊的自然天地,是自由的象征,這種外在世界的召喚也是英雄內在渴望的一種反映。其次,這一切也顯然是受到了作為冒險向導的西克索的影響,是后者邀請保羅·D們一起逃跑,并在逃跑的路途中同保羅·D一起被抓住,然后又揍人,又在全身燃燒的火光中唱歌(因為“30英里女人”懷著他的孩子逃走了),然后悲壯地被槍殺。西克索這個人物具有一種殉道徒式的魅力,如同在夢和神話中出現(xiàn)的向導人物都具有的魅力一樣。當這個人物向英雄發(fā)出邀請、英雄內心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原先在“甜蜜之家”的生活便逐漸開始變得毫無價值?!耙虼?,即使英雄短暫地回到他熟悉的日常事務中去,他可能發(fā)現(xiàn)那些日常事務徒勞無益。于是他就會看到一連串越來越強烈的征兆,直至號召變得無法抗拒”[6]52保羅·D接受了這種冒險的召喚,和西克索一起出逃,這個召喚使故事便開場,而這種故事又是一種變形的神秘劇,即“一種精神上跨越閾限的儀式或階段,完成這種儀式就等于經(jīng)歷一次死亡和一次出生。陳舊的觀念已經(jīng)不再適合,跨越閾限的時刻臨近了?!盵6]48保羅·D必須完成這個跨越閾限的儀式才能獲得新生,而學校先生正是在這個故事中扮演著類似神話中不讓英雄通過閾限的幽靈的反面角色。

      不幸的是,英雄雖然完成了精神轉變,但是他第一次跨越閾限的嘗試卻以失敗而告終。保羅·D在和西克索逃離的過程中被抓住,后者被處死,而保羅·D的嘴則套上了鐵嚼子,終日忍受非人的羞辱。后來,學校老師將他賣給了一個正在從肯塔基州前往弗吉尼亞州的奴隸主“白蘭地酒”。從在“甜蜜之家”生活到被販賣,象征著英雄從原本的天堂掉落進了凡間。這一次英雄再次嘗試跨越閾限——試圖謀殺這位奴隸主(另一位幽靈角色)——從而完成儀式,卻再次失敗,他因而被送到了喬治亞州的阿爾弗萊德監(jiān)獄。從被販賣到被關進監(jiān)獄,又象征著英雄又從凡間掉落進了地獄。但是,未知的廣闊天地對英雄的號召在這次嘗試中變得更加急迫。“它發(fā)自內部。是一種顫動,先是在胸口,再傳遞到肩胛。感覺起來像漣漪一樣——開始時柔和,然后就轉為猛烈?!盵7]127英雄內心對自由的渴望達到了極度,這種凡人像神一樣使用力量的方式一方面表現(xiàn)了坎貝爾所說的英雄內心凡人成神的理想,另一方面表現(xiàn)了英雄一直在積聚力量,掙扎愈加猛烈。有一天,大雨滂沱,地面變得泥濘不堪,于是犯人們湊在一起用勁兒掙扎著逃出了鐵牢籠。暴風雨仿佛是超自然力量的助力,幫助保羅成功逃離了奴役生活。在切諾基人的指引下,保羅·D覓著春天盛開的花向北行進。幾年之后,他到達辛辛那提,在塞絲家的門前停下了流浪的腳步,如同神話中的英雄“戰(zhàn)勝了所有吃人妖魔之后,最后的冒險通常表現(xiàn)為勝利英雄的靈魂和世界神后的神秘婚姻”,[6]105保羅·D與他一直心念的女神塞絲相會并結合,象征著回歸伊甸園式的生活。

      三、跨越歸來的閾限:重構現(xiàn)實與自我

      英雄離開他所熟悉的世界、經(jīng)歷了考驗之后,坎貝爾提到英雄在最后歸來的途中還必須跨越歸來的閾限,“歸來的英雄的第一個難題是,在看到使靈魂感到滿足的實現(xiàn)了夙愿的景象之后,再去接受現(xiàn)實生活中的轉瞬即逝的歡樂和悲傷、平庸陳腐和喧囂淫穢?!盵6]224“歸來的英雄,為了完成他的冒險,還必須經(jīng)受住現(xiàn)實世界對他的沖擊?!盵6]231保羅·D回到塞絲身邊之后,他還面臨著兩項考驗,第一項是歸來之后難以適應和經(jīng)歷了一系列創(chuàng)傷的塞絲的生活,保羅·D對現(xiàn)實感到失望;第二項是與寵兒即黑奴集體記憶的代表的抗爭,保羅·D對自我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保羅·D的考驗在于,他需要重新認識現(xiàn)實,建構起對自我的認同,打開塵封的心靈。

      在《寵兒》的前幾章里,就在保羅·D初到124號的那段時間里,他仿佛真正回歸到了塞絲身邊,把自己看作塞絲的伴侶,并堅定信心要和塞絲生活在一起。他向塞絲保證“塞絲,有我在這兒陪著你,陪著丹芙……我已經(jīng)朝這個方向走了七年了……在哪兒都不久留……可是我到了這兒……我不是奔著這個地方來的,是奔你。我們能創(chuàng)造一種生活,姑娘。一種生活?!盵7]55這種生活實際上是加納先生管理下的“甜蜜之家”那種伊甸園式生活的變體,只不過這次保羅·D想和塞絲一起做他們自己生活的主人,扮演他們自己的上帝。保羅·D還邀請塞絲和丹芙一同去參加鎮(zhèn)上的狂歡節(jié),幫助她們又一次融入社區(qū)生活,而他自己也交了幾個朋友,在鎮(zhèn)上顯得似乎頗有人緣。三人都玩地很痛快,“在回家的路上,盡管投到了他們前面,三個人的影子依然手牽著手?!盵7]59看上去他們好像是在手拉手,這是象征幸福未來的一個美好標志。保羅·D在搬進塞絲家之前,還驅走了盤踞在這座房子里的冤魂,這表明了英雄經(jīng)歷了超驗歸來身上具有一種超自然的非凡力量,更加接近神性。

      但是,英雄也面臨著歸來的閾限,他在歸來的閾限前止步不前,而必須跨越這個閾限他才能真正歸來。第一個考驗就是現(xiàn)實對他的沖擊。保羅·D強烈想和塞絲生活在一起的愿望表明了英雄想要歸來的意識,但是同時保羅·D也發(fā)現(xiàn),他整整25年都在渴望塞絲,最后他的渴望達到頂峰之后,卻墜入了失望的深淵。他發(fā)現(xiàn)塞絲背上的“樹”實際上只是“一堆令人作嘔的傷疤”。[7]26保羅·D突然心中默默地對塞絲的傷疤產(chǎn)生一種厭惡情緒,這表明保羅·D在情感上對塞絲已經(jīng)產(chǎn)生隔膜,這是英雄在滿足他的夙愿之后,第一次面對現(xiàn)實的平庸和陳腐。當保羅·D從斯坦普·沛得那里得知塞絲的殘酷選擇,即她的殺嬰經(jīng)歷后,他指責塞絲“你有兩只腳,塞絲,不是四只?!盵7]197意即塞絲的行為無異于野獸的行徑?!皣L了人間的知識之果,就把精神專注從位于中心的永恒轉移到位于邊緣的突發(fā)性事件的瞬間。于是完美的平衡就此失去,精神就此彷徨,英雄就此墮落?!盵6]230回到伊甸園式的保羅·D又再次被打回現(xiàn)實,他離開了124號,再次墮落到象征著地獄的當?shù)亟烫玫牡叵率依?。巧妙的是,象征著救贖的教堂和地下室只有一線之隔,意味著跨過從地下室到教堂的閾限,英雄便能得到救贖的回歸。直到保羅·D知曉了124號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并在社區(qū)為124號驅魂之后再去看望塞絲,想起了西克索說的他所愛的“三十英里女子”——他精神上的朋友——把他的碎片用正確的次序捏攏了,才發(fā)現(xiàn)塞絲竟然再次在自己心中掀起了狂瀾?!爸挥羞@個女人塞絲才會那樣,不去碰他的男子氣概。他想把自己的故事同她的放在一起?!盵7]326保羅·D認為塞絲對他做了同樣的事情,讓他恢復了作為男子漢的尊嚴,英雄在此刻才真正跨越理想與現(xiàn)實的閾限,即在神話中原本是天堂與地獄的閾限,做到成為兩個世界的主宰,自由地在兩個世界的界線來回跨越。

      歸來另一道閾限是保羅·D和寵兒之間的對抗。在124號里,寵兒控制保羅·D,任意擺布他,無論保羅·D在哪個房間里,都有一種不可名狀的不安和難挨的感覺在糾纏著他,最后他搬到了屋外去住。而寵兒游移不定的身份對我們理解保羅·D的這一行為具有關鍵作用。她有可能只是塞絲剛開始認為的那樣,是一個被白人男子囚禁的沒有行動自由的普通女子,或者是小說中大多數(shù)人物所認為的是塞絲死去女兒的冤魂附在了寵兒身上,也有可能是塞絲過世母親的象征。但是,“在廣泛的層次上,寵兒還可能代表了所有穿越大西洋從非洲被運到美洲的黑奴……寵兒正是代表了這些同處于無意識下的黑奴?!盵8]34保羅·D和寵兒之間的對抗,也就是他與自己過去所進行的對抗。為了逃避自己因奴隸身份而注定要忍受的情感痛楚,保羅·D制訂了一套壓抑式的應付策略。他緊緊地關閉了自己的心扉,把自己過去那些充滿創(chuàng)傷的記憶、感情以及愛的能力都鎖到了那個生銹的“煙盒”式的心房里。盡管保羅·D與塞絲的結合給了他安全感,令他正視自己的往昔。他卻仍然懷疑自己缺乏構建獨立人格的一些基本要素,他覺得自己“胸膛里并沒有一顆像‘先生’的雞冠一樣鮮紅的心在跳蕩”[7]92而保羅與寵兒之間所發(fā)生的夢魘一般奇特的性關系,標志著他與過去的交鋒,開啟了他那“煙盒”般的心扉,使他一遍遍地重復著“紅心。紅心。紅心?!盵7]140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具有欲望,還具有人性。他的盒子豁然開啟,他的心再一次變得火熱,又可以去感受和愛了。當保羅·D提議塞絲為他生個孩子時,英雄在此時真正地與過去做了和解而步入穩(wěn)定的生活,開始思考將來?!叭缃袼诙涡膽迅屑?。他覺得自己仿佛被人從一面懸崖峭壁上摘下來,放到安全的地面上。”[7]156

      四、最后的歸來:雌雄同體的英雄

      坎貝爾在《千面英雄》里指出,“在神話中不乏既是男性又是女性的神。他們總是帶著某種神秘色彩而出現(xiàn);因為他們使人的思想離開客觀經(jīng)驗的世界,進入一個舍棄了二元性的象征領域?!盵6]145-146在《圣經(jīng)》中,當上帝造人時,“上帝就照著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他的形象造男造女。”[9]11上帝的形象于是在經(jīng)文中有了明確的答案,“當值得贊美的上帝造第一個人時,他把這人造成兩性體。”[11]而上帝在伊甸園里把男女分離,坎貝爾認為則意味這一種墮落:

      把女性分離成另一個人,象征著從完美的境界墮落到二元狀態(tài)的開始;很自然地接下來就發(fā)現(xiàn)善與惡的二元性,逐出上帝在其中行走于地上的伊甸園,于是建成的地上樂園之墻……不僅使人(現(xiàn)在是男人和女人)看不到,而又甚至回憶不起上帝的形象……這種說法是用象征手法來表現(xiàn)創(chuàng)世奧秘的基本方法之一:即把永恒轉移為時間,使一成為二,再成為眾多,以及通過二的重新結合而產(chǎn)生新的生命。[6]146

      坎貝爾認為英雄的任務就是通過二的重新結合而產(chǎn)生新的生命,只有這樣人們才能重新找到并回憶起上帝的形象并獲得智慧,這也標志著英雄任務的結束。在《寵兒》中,塞絲是一直吸引保羅·D回歸的中心,縱使在回歸的過程中英雄在跨越閾限上產(chǎn)生了困難,他始終無法擺脫女性主人公的引力,即便前方困難重重,心目中美好的女神形象仍然會激勵著他回歸,正如希臘神話中的奧德修斯在海上漂流十年、經(jīng)歷無數(shù)艱難險阻也要與妻兒團聚一樣?!八敲總€英雄所追求的塵世的或超自然能給予至福的目標?!盵6]123-125與女神相會對英雄來說是最高的獎賞,即便這個女神已經(jīng)因為年歲衰老,背上有一顆奴隸生活給她烙印下的苦櫻桃樹,他也仍能發(fā)現(xiàn)她身上存在的美,欣賞“她鍛鐵一般的后背;還有那張美妙的嘴……那誘人的黑眼睛。在爐火前冒著熱氣的濕裙子?!盵7]326她能“保證靈魂在不如人意的世界中的放逐期結束時,將能再體驗到過去曾一度體驗到的巨大幸福”[6]108保羅·D正是在塞絲身上找到了極大的安慰,對和塞絲一起穩(wěn)定生活、生子的向往是他最大的夢想。當他被阻攔在理想與現(xiàn)實之間的閾限前時,一度暗淡的前景盡管使他開始懷疑自我,但是最后英雄還是有意無意來到了塞絲身邊,意識到女神對他巨大的精神塑造作用,他不可能脫離這個一直對他產(chǎn)生巨大影響的女神而單獨存在,因為他們“擁有的昨天比誰都多”,[7]326而他們更共同“需要一種明天?!盵7]326這樣,英雄突破了歸來的閾限,與曾經(jīng)被從他身體里分離出的另一部分又重新結合在了一起,于是英雄既具有了男性又具有了女性的特性,在精神上又回到了類似亞當在夏娃從他身體里分離出來以前的雌雄同體的原初狀態(tài)。只有這樣,英雄才成為一個不僅是男人的人,成為一個完整的個體,更加具有神性,從而更加貼近上帝,實現(xiàn)一種精神的永恒。這種永恒帶來的又是內心的安寧,它能撫平一切創(chuàng)傷,使一切痛苦都化為烏有,正如小說最后所描寫的那樣,“漸漸地,所有的痕跡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天氣。不是那被遺忘的來歷不明者的呼吸,而是檐下的熏風,抑或是春天里消融殆盡的冰凌。只有天氣。當然再不會有人為一個吻而吵吵鬧鬧了?!盵7]329最后只有寧靜的自然事物在英雄心中留存下來,它表征著精神的寧靜,而這種寧靜又在四季的不停輪換中得到了永恒的生命。

      五、結語

      從單一神話的角度看待《寵兒》中保羅·D這個人物的歷程,可以發(fā)現(xiàn)作為英雄人物的保羅·D一開始接受了逃離奴役的召喚,艱難地跨越了第一個閾限,在流浪生涯的最后與舊時的夢中女神塞絲相會;在歸來的過程中,保羅·D經(jīng)受住了現(xiàn)實的考驗和對自我的懷疑,重構了現(xiàn)實與自我;最后,通過回到塞絲這個引力中心,保羅·D找到了屬于自己身上缺失的一部分,英雄在精神上又回到了類似亞當在夏娃從他身體里分離出來以前的雌雄同體的狀態(tài)。“神話和童話的職責是揭示在從悲劇到喜劇的隱秘內心道路上旅行的具體危險和技術……它們所表現(xiàn)是心理的,而不是物質的勝利?!盵6]23這種以神話模式書寫黑人的掙脫奴役追尋自由的歷程,使其帶有了一種使命感和高尚感,把內心力量和內心考驗的至關重要性體現(xiàn)在了在英雄的歷程中。只有克服內心的閾限,黑人才有可能真正從過往的痛苦歷史中把自己解放出來,實現(xiàn)內心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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