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翼
“何小姐,我今天能多吃一塊巧克力嗎?”我隔著書房喊道。在我的世界里,何小姐是比媽媽更親昵的叫法,而何小姐本人也十分喜歡這個稱呼。
何小姐幽默風趣,當時中美貿(mào)易戰(zhàn),她講課的稿子中引用了錢鍾書老先生的一句話:跟美國人打貿(mào)易戰(zhàn),就像跟老年人談戀愛,沒完沒了。本來嚴肅沉重的會場頓時變得妙趣橫生。這樣的奇思妙想,獨何小姐一份。她總說:生活兩點一線多無趣,總要自己找找樂子,才能明朗吶。
我可以接受所有人羨慕的目光,六年級之前,我沒有補過一次課。盡管我數(shù)學考試次次墊底,但何小姐從未放棄過我。我想不明白算減法時,個位不夠向十位借一,借了不還怎么辦?何小姐就帶我數(shù)豆子,孜孜不倦。每天晚上何小姐給我講幾道數(shù)學題,念幾首小詩。暑假閱讀《紅星照耀中國》那段時間,何小姐向我深度剖析了中國共產(chǎn)黨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到政治舞臺的中央。她還帶我觀察不同時間下影子的變化。何小姐很努力地走進我的世界,她陪我慢慢地長大。
但我知道,何小姐真的很累。國慶七天,她全部在加班。備課熬到凌晨三點,她甚至需要借助藥物才能入睡。為了稿子,采訪過形形色色的人,親自步入鄉(xiāng)下。那一刻,我好心疼她,我勸她別太較真。她堅定地告訴我,這沒有什么累的,站講臺是她從小的夢想,初心早就化為平淡,熱愛才是源頭。那一瞬,何小姐眼底藏著光。
何小姐其實是個很文藝的女青年。她學吹葫蘆絲、喜歡閱讀、聽歌、偶爾寫寫小文賺點稿費、養(yǎng)著花、聽著歸鳥蟬鳴,好不愜意。
為了我,何小姐放棄了她人生中更好的機會。承擔著內(nèi)外雙重壓力,有了情緒她都壓抑著,但這就是社會賦予每個媽媽的超能力。她不得不做。這就是90后阿姨們恐婚恐育的理由。何小姐真的很勇敢。
感謝何小姐對我的寵愛。宇宙洪荒、生命浩瀚,我只和何小姐分享過心跳。
軟黃色的夜來香開了,風也很溫柔。我們的愛,依舊。
指導老師:孫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