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多斌 陳后勤 蔡紅星 左 健
安徽省蕪湖市第一人民醫(yī)院神經內科,安徽蕪湖 241000
缺血性腦卒中是臨床常見的腦神經功能缺損綜合征,具有發(fā)病率、復發(fā)率、致殘率和死亡率高等特點[1]。腦微出血(CMBs)是缺血性腦卒中的常見并發(fā)癥之一,發(fā)生率為25%~70%[2],其發(fā)生常提示更高的出血風險。因此,對CMBs 的發(fā)生進行及時積極的預防和治療尤為關鍵。目前CMBs 的發(fā)生原因和機制尚未完全闡明,學者多認為性別、年齡、不良生活習慣、血脂異常、炎癥因子、心腦血管病史等因素與其發(fā)生關系密切[3]。胱抑素C(CysC)是大動脈粥樣硬化嚴重程度的重要評價指標[4],可用于預測腦血管病的發(fā)生風險[5]。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比值(NLR)為一種新型的炎癥反應指標,已逐漸成為心腦血管疾病的獨立評價指標之一[6]。CysC 和NLR 是否與CMBs 的發(fā)生有關受到學者們的廣泛關注,但尚無定論。本研究通過分析二者與CMBs 發(fā)生的相關關系,期望為探尋CMBs 的早期生物標志物及其發(fā)生機制提供一定的理論依據。
選取2017 年1 月—2020 年2 月安徽省蕪湖市第一人民醫(yī)院(以下簡稱“我院”)收治的80 例缺血性腦卒中患者,年齡39~81 歲,平均(64.22±10.03)歲;男47 例,女33 例。納入標準:①符合缺血性腦卒中的診斷標準[7],且經CT 或MRI 確診;②新發(fā)患者;③臨床資料完整。排除標準:①年齡<18 歲;②伴隨腦外傷或其他腦部疾患者;③嚴重器官功能損害者;④合并血液系統(tǒng)疾病或免疫系統(tǒng)疾病者;⑤妊娠期或哺乳期女性;⑥精神疾病及病情危重者。根據是否出現CMBs 分為CMBs 組(33 例)和非CMBs 組(47 例)。患者及其家屬知情本研究且簽署同意書,本研究經我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通過。
患者入院后收集其基線資料,次日清晨采集空腹靜脈血10 mL,進行生化指標檢測。①基線資料:年齡、性別、吸煙史、飲酒史、既往病史(糖尿病、高血壓病、冠心病、高脂血癥)等;②生化指標:血紅蛋白(Hb)、中性粒細胞計數、淋巴細胞計數、纖維蛋白原(FIB)、空腹血糖(FBG)、總膽固醇(TC)、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CysC,并計算NLR。CysC 水平的檢測采用免疫比濁法,儀器為西門子ADVIA2400 全自動生化分析儀。
CMBs:頭顱磁共振成像(SWI)儀中,磁敏感序列表現為直徑2~10 mm 的圓形或橢圓形的腦實質低信號缺失,邊界清晰、質地均勻,且周圍組織無明顯水腫,排除海綿狀血管瘤、血管瘤空影、鈣化等。采用盲法由2 名經驗豐富的神經內科醫(yī)生對影像結果進行測評。
吸煙史:目前吸煙者或入院前4 年內戒煙的曾吸煙者。
飲酒史:幾乎每日飲酒,平均每次飲白酒超過150 g,持續(xù)6 個月以上。
比較兩組基線數據及生化指標,分析CMBs 的危險因素及CysC 和NLR 對CMBs 的預測價值。
采用SPSS 24.0 統(tǒng)計學軟件對所得數據進行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 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數或百分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影響因素的綜合分析為多因素非條件logistic 回歸,采用逐步后退法進行變量的選擇和剔除。預測診斷價值采用受試者工作特征(ROC)曲線分析。以P <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CMBs 組年齡和高血壓病史率均高于非CMBs 組(均P <0.05);而兩組在性別、糖尿病、冠心病、高脂血癥、吸煙史、飲酒史方面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均P >0.05)。CMBs 組NLR、FBG 和CysC 水平均高于非CMBs 組(均P <0.05);而兩組Hb、FIB、TC 和LDL-C 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均P >0.05)。見表1。
表1 兩組基線數據與生化指標比較
建立非條件logistic 回歸模型,以是否發(fā)生CMBs為應變量,以前述單因素分析中P <0.05 的指標/因素為自變量。自變量賦值情況如下,年齡:≥64 歲=1,<64 歲=0;高血壓病史:是=1,否=0;NLR:≥2.50=1,<2.50=0;CysC:≥1.07 mg/L=1,<1.07 mg/L=0(年齡、NLR 和CysC 的分層方法為,取CMBs 組及非CMBs 組的均值為截斷值)。自變量的選擇和剔除水準為α剔除=0.10,α入選=0.05。結果顯示:高年齡、有高血壓病史、高NLR 和高CysC 水平均為CMBs 的獨立危險因素(P <0.05)。其中FBG 不是危險因素已經剔除。見表2。
表2 CMBs 的影響因素分析
ROC 曲線分析結果顯示:NLR 理論閾值為2.60時,靈敏度為80.2%,特異度為73.9%,曲線下面積(AUC)為0.727(95%CI:0.644~0.813,P <0.05);血清CysC 水平的理論閾值為1.19 mg/L,靈敏度為82.6%,特異度為71.8%,AUC 為0.758(95%CI:0.598~0.879,P <0.05)。NLR+血清CysC 水平聯合應用時,靈敏度為84.2%,特異度為85.0%,AUC 為0.845(95%CI:0.748~0.946,P <0.05)。見圖1。
圖1 NLR 和CysC 對CMBs 的診斷價值分析的ROC 曲線
近年來各類腦血管疾病的發(fā)生率日益增加,成為全國及全世界范圍的公共衛(wèi)生問題之一[8]。缺血性腦卒中即為一類缺血性腦神經功能損害性疾病,溶栓為主要治療措施,而溶栓者多呈現CMBs 等不良并發(fā)癥[9]。CMBs 是一種以腦內微小量出血為主要特征的腦實質損害,可使患者產生血管性認知損害[10],且是腦出血轉化的危險因素之一[11]。該癥狀的發(fā)生往往具有較大的隱匿性[12-13]。因此探尋與CMBs 發(fā)生有關的影響因素及分子標志物,早期評估CMBs 的發(fā)生風險,對于進行腦卒中患者臨床治療方案的選擇,從而降低腦出血等不良事件的發(fā)生率尤為關鍵。
有研究認為,CMBs 的發(fā)生過程主要涉及腦血管內皮細胞的破壞和血腦屏障的損失[14-15],相關影響因素的研究顯示,高齡、血脂異常、高血壓病、糖尿病、不良生活習慣(吸煙、飲酒)等多種因素與CMBs 的發(fā)生有關[16-17]。高血壓病、糖尿病及高血脂可引起全身動脈血管床受損,腦血管方面可表現為血管神經元的損傷、內皮細胞完整性的破壞及血管屏障功能的紊亂,進而引發(fā)CMBs 的發(fā)生發(fā)展[18];而高齡、不良生活方式等是血管彈性及動脈粥樣硬化的危險因素,亦與動脈血管的損傷具有一定的相關性[19]。本研究結果發(fā)現,CMBs組年齡和高血壓病史率均高于非CMBs 組,而未發(fā)現兩組在性別、糖尿病、冠心病、高脂血癥、吸煙史、飲酒史方面的差異。這與既往的研究存在一定的差異[15],其原因可能與研究對象的選擇不同及本研究的樣本量不足有關。
NLR 為目前臨床常用的新型炎癥反應指標,可綜合反映機體的炎癥反應[20]。CysC 為一種非糖基化小分子堿性蛋白,可在腎小管中重吸收或分解,常作為反映腎小球濾過功能的敏感指標[21],近年來發(fā)現CysC 與腦小血管損害的發(fā)生有關[22]。本研究結果顯示,CMBs組NLR 和CysC 水平均高于非CMBs 組,且兩者均為CMBs 的獨立危險因素。提示CysC 及炎癥反應可能參與CMBs 的發(fā)生發(fā)展進程,這與既往研究結果基本相符[18,23-24]。分析其原因:高水平的CysC 可通過抑制半胱氨酸蛋白酶活性,參與細胞外基質的產生和降解;同時還可激活中性粒細胞的吞噬和趨化功能,參與炎癥過程;而炎癥反應及基質的生成等病理過程作為血管動脈粥樣硬化發(fā)生的重要環(huán)節(jié)[25],可進一步促進CMBs 的發(fā)生發(fā)展。ROC 曲線分析結果進一步顯示,NLR 與CysC 對CMBs 發(fā)生的預測較高,具有較高的靈敏度和特異度。由此可見,兩種指標均可用于CMBs發(fā)生的早期預警指標。
綜上所述,炎癥反應可能與缺血性腦卒中患者CMBs 的發(fā)生發(fā)展有關,高齡、高血壓病史、NLR 與CysC 水平均為CMBs 發(fā)生的獨立危險因素,且NLR 與CysC 水平可作為CMBs 的早期生物標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