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鯨：天生的游戲玩家

程醉

很多人第一次知道“白鯨”，是通過美國作家赫爾曼·麥爾維爾的經(jīng)典小說《白鯨》。這部作品與福克納的《熊》、海明威的《老人與?！凡⒎Q為美國

三大動物史詩之作。文中的白鯨莫比·迪克既聰明又兇殘，它無時無刻不在帶給水手們宿命般的恐懼與哀傷。然而，英比·迪克并不是真正的白鯨，而是頭白顏色的抹香鯨。

天性頑皮，最喜搞笑

白鯨身體粗壯，沒有背鰭，因為成年白鯨全身會呈現(xiàn)出獨特的白色，故而得名。和小說中的白鯨莫比·迪克截然不同的是，真正的白鯨性情順，由于沒有鋒利的牙齒，它們的獵物不能太大，否則可能會被噎死。白鯨對人類的攻擊性很弱，它們的食物主要是海中的魚、蝦、蟹，以及軟體動物等。

白鯨智商很高，相當于人類3歲小朋友的水平。經(jīng)過訓練的白鯨能夠聽懂馴獸師的指令，并配合做出各種動作，因此它們一直都是海洋館里的明星。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樣，它們也算得上是最“貪玩”的一種動物。

北美洲的圣勞倫斯河因為古代冰川消融的緣故，河道在入?？谔幍貏蓍_闊，而且引入的海水帶來巨量營養(yǎng)物質。每年夏季，成千上萬頭白鯨便會從北冰洋地區(qū)遷徙到這里。盡管經(jīng)過長途跋涉，但白鯨們一點不見疲憊。它們會對每一件遇到的物品產生興趣，哪怕只是一根木頭、一塊石頭或者僅僅是一條海藻。

圣勞倫斯灣居住的人們，經(jīng)常能夠看到白鯨將半截身體露出水面，頭上頂著一條長長的海藻。有時候，幾頭白鯨相互嬉戲，把一塊石頭忽而相互接力翻拱著玩耍，忽而又將石頭銜在嘴里躍出水面……

白鯨是少數(shù)愿意跟人類“交朋友”的野生動物。它們會跟隨著人類的船只、皮劃艇游弋，更有大膽的家伙會游到船舷邊，將腦袋探出水面左右張望。如果有人伸手撫摸白鯨的身體，它也不會有半點膽怯，甚至會特意用寬大的尾鰭攪動出巨大的浪花，將船上的人淋成落湯雞。

每年白鯨遷徒到這里的時候，就會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游客特意趕來觀看，當?shù)厣踔吝€衍生出了觀鯨的產業(yè)鏈。游客可以租上一條皮劃艇泛舟河上，跟白鯨來一次親密接觸。

社交專家，以玩為樂

幼年白鯨的皮膚是暗灰色的，隨著年齡増長，它們會變成淺灰色、帶藍色調的白色，直到成年后變成純白色。這種白色和北冰洋地區(qū)遍布的浮冰顏色相似，有利于它們在水中更好地隱蔽自己。

過去，科學家一直認為白鯨的遷徙主要是為了繁殖后代，但最新的研究結果顯示，白鯨不遠萬里到淡水河口還有一樣更重要的任務就是蛻皮。由于沒辦法自行蛻掉身體上布滿寄生生物以及污漬的老皮，它們必須借助河口地區(qū)水底遍布的砂礫石。

白鯨通過在河床上不停黁蹭、翻滾來去掉老皮。這其實也是白鯨一到遷徙地便迫不及待地開始“玩?！钡脑蛑弧?/p>

小的白鯨群從2頭到10頭不等，但大的白鯨群多達數(shù)千頭，而數(shù)量龐大的白鯨群又是由無數(shù)個小鯨群組成的。白鯨相互之間不但經(jīng)常有互動，還和人類一樣形成了家庭之外的社交網(wǎng)絡。確保它們完成社交行為的工具是聲音。作為鯨類中的著名“歌唱家”，白鯨能夠發(fā)出幾百種不同的聲音，因此它們還有“海洋中的金絲雀”的美譽。

有一次，科學家跟蹤一頭落單的幼年白鯨。他們發(fā)現(xiàn)，這頭小白鯨不斷發(fā)出特有的“呲呲”聲。很快，個10頭左右的白鯨群從遠處游過來，并且陪伴著小白鯨游了半個多小時。監(jiān)聽發(fā)現(xiàn)，它們相遇之后，聲音也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不過，最終，白鯨群還是離開了小白鯨?？茖W家認為，這是一次明顯的白鯨之間的社交行為。也就是說，互相并不認識或者沒有半點關系的白鯨，通過聲音進行了交流。

盡管有錄音，但要破譯它們到底說”了什么還很難。鑒于白鯨的壽命長達70歲，因此白鯨之間可能早已通過聲音建立起了長期的聯(lián)系，就好像遇到多年不見的老同學，一眼便能認出來一樣。

你可能不知道，白鯨沒有聲帶，它們發(fā)音來自位于頭頂氣孔附近的氣囊產生的振蕩。白鯨控制氣孔的能力要強于其他種類的鯨，因此它們不僅能發(fā)出音量、音調和節(jié)拍各不相同的聲音，甚至還能模仿其他物體或生物發(fā)出的聲音。

有趣的是，即便是作為溝通工具的“聲音”，也能成為白鯨游戲的工具。美國圣地亞哥一家海洋水族館養(yǎng)了一頭白鯨“諾克”。潛水員進入白鯨池子時，總是聽到有人沖他喊“出去、出去”，這讓他大惑不解?？茖W家通過儀器發(fā)現(xiàn)，聲音是諾克發(fā)出來的。諾克學人說話持續(xù)了大約4年，成年之后它オ不再說話。

科學家推測，這是它在逗潛水員玩。原因可能是圏養(yǎng)的白鯨太過寂寞、無聊了。

生存不易，古靈精怪

白鯨在鯨類中算是小個子，不過成年后體長也在3～5米，體重超過1噸。

過去，人們都認為白鯨貪玩，是因為它們生活在北冰洋地區(qū)，食物豐富、天敵很少，再加上它們智商又很高，天天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自然要找一些樂趣來打發(fā)時間。然而實際上，白鯨的天敵虎鯨和北極熊都非常強大，它們無時無刻不在打著吃掉白鯨的主意

在蒼茫的北極冰蓋上，北極熊總是四處游蕩尋找食物。因為在這荒涼之地，食物的來源有限，因此它們經(jīng)常處于饑腸轆轆的狀態(tài)。

有人目睹過這樣的場面。

只長途跋涉的北極熊發(fā)現(xiàn)一群被困于冰蓋之下的白鯨。白鯨們爭先恐后地浮上水面換氣。它們看起來身體虛弱并且非常焦慮。

體形龐大的白鯨對于北極熊來說，無疑是一頓饕餮盛宴。于是，北極熊怏跑著來到冰洞的邊緣，驚恐萬狀的白鯨立即潛入水中。狡猾的北極熊不肯輕易離開，而白鯨顯然也不能閉氣太久，它們憋不住，陸續(xù)浮上冰洞換氣。在洞口等待的北極熊如同離弦之箭猛地撲過來。然而，北極熊捕獵的成功率太低。有統(tǒng)計顯示，它們的成功率僅在5%左右。這一次，因為水里的白鯨實在太多，干擾了北極熊的行動，它幾次三番都是空手而回。

渾身濕透的北極熊爬上冰面，甩掉身上的水珠，繼續(xù)等待。在它的周圍，大量的北極鷗和銀鷗等機會主義者早已聚集起來，等待著分一杯羹。北極熊一次又ー次撲進水中，最終拖著一頭年幼的白鯨浮出水面。

頓白鯨大餐能夠為北極熊以及北極的海鷗們提供大量富含熱量的白鯨脂肪，這是它們生存下去的重要保障。而活下來的白鯨還要繼續(xù)漫長的等待，直到冰雪消融。

生活在海洋館里的白鯨雖然每天飲食無憂，但是它們并不快樂，據(jù)統(tǒng)計，它們患上抑郁癥的概率很高。所幸的是，聰明的白鯨也有緩解壓力的辦法，這次它們把目光盯在海洋館的?？汀∨笥焉砩稀?/p>

在全封閉的海洋館里，白鯨發(fā)現(xiàn)玻璃墻外面來了小朋友，通常會顯得比較興奮。它們會快速朝孩子們沖過來?？吹剿麄凅@慌失措的表情，白鯨似乎非常開心。它們在吐泡泡逗小朋友玩的時候，也會突然張開“血盆大口”隔著玻璃墻來嚇唬他們一下。

要是在半封閉的海洋館里，小朋友可就要當心了。調皮的白鯨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用氣孔噴出一股水來，那水會越過玻璃頂部，準確地澆到你的頭上?？粗藗儽粐姂F的樣子，玻璃后面的白鯨還會搖頭晃腦地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這個時候，人們對白鯨是既無語又無奈。

與絕大多數(shù)鯨豚類動物不同白鯨的七節(jié)頸椎沒有愈合在一起，因此它們的頸部可以自由活動，搖頭晃腦不在話下，再加上其白色的外表以及圓嘟酈的腦殼，給人的感覺就是萌萌噠，這也是它們大受人類尤其是小朋友歡迎的原因之一。不過，白鯨呆萌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終極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