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梓萌
我們家有一座“活火山”,名叫“媽媽”,昨天晚上,這座“火山”就爆發(fā)了一次。
音樂老師給我們布置了一項作業(yè):聽交響樂組曲《彼得與狼》,找出每個人物出場時演奏的樂器類型。我上網搜了舞臺劇版,演得太好了,我看著看著居然忘記了寫作業(yè)。
直到快要上音樂課了,媽媽突然想起作業(yè)還沒做呢,讓我趕緊去補。因為時間隔得太久了,鴨子到底對應單簧管還是雙簧管呢?我的記憶已有些模糊了。于是,我隨手打開媽媽的電腦,準備再溫習一遍。媽媽的電腦是靜音狀態(tài),我心想,反正有畫面就行,根本不需要打開聲音。正當彼得的好朋友小鳥飛來,鴨子準備出場時,我感覺到背后一股殺氣涌來。
我一轉頭,看到媽媽眉頭緊鎖,臉漲得通紅,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兩眼冒著火光——完蛋,9級“火山”要爆發(fā)啦!媽媽大吼道:“叫你做作業(yè),你卻在這里看動畫片,還生怕我聽到,把聲音都給關了。我限你五分鐘,趕緊認真地把作業(yè)做完!”說完,用力地把門一甩。我回過神來,趕緊努力回憶,回憶起一些就寫一些。
五分鐘飛快地流逝。突然,門又開了,媽媽走了進來,眼前的一幕讓她更為憤怒了——我不僅沒有打開音樂認真聽,而且直接就在作業(yè)紙上亂寫起來。恐怖的29級“火山”轟地爆發(fā)啦!我就像一只火山口的鴨子,馬上就要被烤熟了,心里全是閃電和暴雨,兩眼就像兩個大水缸,眼圈一紅,淚水流了出來。我死死地盯著媽媽,一聲不吭,心想:如果再不把實話說出口,給媽媽降降火,恐怕我真的要變成“烤人”了。
當媽媽把作業(yè)往桌上狠狠地一甩,氣呼呼地又準備丟下我不管時,我鼓起了勇氣,一口氣把來龍去脈全說了出來。媽媽一聽,29級火山變成了20級,20級又變成了12級,12級變5級,5級變0級……媽媽打開音頻,說:“咱們一起來做吧!”
我們一邊認真地聽音樂,一邊認真地做記錄。“鴨子出來了,鴨子出來了,是單簧管嗎?不,不是,是雙簧管!”“噢,小鳥出場的音樂是長笛演奏的?!薄袄蠣敔?shù)某鰣鲆魳肥前退裳葑嗟摹!蔽液蛬寢専崃业赜懻撝?,時間過得飛快,我們一下就找齊了所有的答案。
等到作業(yè)完成,媽媽溫柔地拉起我的小手,向我道歉:“寶貝,剛才是媽媽不對,還沒搞清楚情況就對你大吼大叫,以后不會了。”我拉著媽媽的手,笑了。
指導老師/丁寅 發(fā)稿/沙群
“火山”的溫柔內心:聽說要寫一篇關于沖突的作文,我就猜想,估計我又要“出鏡”了。從一年級開始,無論是造句、日記、作文,都少不了我這個媽媽的身影。我是陪伴她最多的人,也是被“吐槽”最多的人。比如這一次,我的人設就從“老虎”變成了“火山”。文中講述的這件事還原度起碼有90%,只是當時我并不清楚我摔門走開之后,她還有那么多的心理活動。那些從內心到筆尖的文字,才是最打動人的。希望她能慢慢體會,寫作真的是件很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