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美學視角下民國旗袍流行的細節(jié)、規(guī)律及意義

王志成，崔榮榮,b，梁惠娥,b，2

接受美學視角下民國旗袍流行的細節(jié)、規(guī)律及意義

王志成1a,c，崔榮榮1a,b,c，梁惠娥1a,b,c，2

(1. 江南大學a.紡織科學與工程學院；b.設計學院；c.江蘇省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研究基地，江蘇 無錫 214122；2. 無錫工藝職業(yè)技術學院 名師工作室，江蘇 無錫 214206)

旗袍是民國女裝的代表性款式，引領了一個時代的審美風尚，為近現(xiàn)代國內(nèi)外所廣泛認可和接受。本文以接受美學理論為依托，引入“走向讀者”、“期待視界”、“空白召喚”等學理，從大眾審美的角度闡釋民國旗袍在設計細節(jié)、流行規(guī)律以及流行意義上是如何被接受和建構(gòu)的，以期為新時代中華服飾文化弘揚傳播及華服創(chuàng)新設計提供借鑒思路。

接受美學；旗袍流行；細節(jié)；規(guī)律；意義

旗袍為滿清袍服的變相，經(jīng)過設計改良成為民國女性通常服式，因其裁剪得宜，長短適度，簡潔輕便，大方美觀，一經(jīng)發(fā)明便迅速俘獲女性的芳心，經(jīng)民國30余年發(fā)展變遷，已成為中國女性的代表性服飾之一，被譽為中國國粹和女性國服，廣泛受到人們關注。建國后學界熱衷于旗袍稱謂、斷代、演變、工藝、設計等專門研究，成果頗豐。然旗袍作為衣裝形式，是經(jīng)過歷史錘煉和選擇的時尚符號，其極具生命力的流行性、傳播性才是其核心價值所在。接受美學或稱“接受理論”，濫觴于20世紀60年代中期，為聯(lián)邦德國康士坦茨大學H.R.姚斯和W.伊澤爾等人以現(xiàn)象學與闡釋學為基礎首倡，認為美學研究應關注讀者對作品的接受及反應，強調(diào)讀者的主觀能動性，推崇把作品放置“歷史-社會”環(huán)境下去考察，使接受者參與作品意義的創(chuàng)造和實現(xiàn)。本文引入接受美學理論，將研究視角從旗袍本身轉(zhuǎn)移到女性及環(huán)境中，挖掘民國旗袍流行的細節(jié)、規(guī)律及意義，為新時代華服創(chuàng)新設計與文化承揚提供參考借鑒。

1 流行的細節(jié)：“走向讀者”與旗袍的設計之美

“走向讀者”是接受美學的根本性轉(zhuǎn)移，是方法論的最佳變革，將人類主體性的弘揚從少數(shù)作者轉(zhuǎn)向廣大讀者。審美重點也因此轉(zhuǎn)移到讀者及其閱讀活動上，考察讀者參與作品意義的創(chuàng)造和實現(xiàn)。這是生動的人本主義美學，提出不管是文學書寫還是藝術創(chuàng)作最終都無法脫離對人的解放的總體目標。民國旗袍之所以能夠流行百年而不衰，與其走向讀者、關注人本的設計細節(jié)密不可分。

“式、色、質(zhì)”是旗袍細節(jié)設計三大構(gòu)成?！笆健奔礃邮?，傳統(tǒng)女性服裝保守拘謹、線條平直、寬衣博袖，鮮少顧及穿著合體性及舒適性。旗袍雖在流行初期也以腰身與肩闊、股圍三處同寬的“直線型”為通常之式，但其穿后余量已大大減少。隨后改良的“曲線型”更貼合于人體，使腰細股大，顯現(xiàn)彎曲之勢，首次將女性身體曲線美公布于眾，俘獲了民國女性集體芳心。因此旗袍式樣演變是在女性身體解放下一項曲線革命。“色”包含色彩與紋樣，所謂“遠看色彩近看紋”，旗袍視覺美還體驗在其“色”的去繁從簡上。1928年《國貨評論刊》：“人類學上之考察，吾人之衣裳進化，是由簡單而繁復，由繁復而復于單純。吾輩言美的進化，下等動物所被之皮殼，多系呈復雜之色彩，而上等動物，則多為純潔高雅之色……故中古之衣，如我國之袞裳，日本狩服，皆作極復雜之花紋，而所繡之日月星辰，山龍華蟲藻米風火宗彝黼黻之屬，尤極支離……皆系動物崇拜之蠻性的遺留?！敝赋雒駠浴皟H以植物圖案為衣飾，色彩則鄙強烈而崇拜淡雅，反‘對比’而尚‘同種’”。紋樣設計“取直線而帶彎曲之圓味，化邊與圖案皆取幾何形體，作鳳鳥圖案而不取鳳鳥之形，但取其內(nèi)所含之優(yōu)美曲線”[1]。旗袍紋樣一改傳統(tǒng)繁復的衣飾法則，崇尚極簡的設計理念，設計有東方意味的幾何圖形；“質(zhì)”即材質(zhì)，旗袍質(zhì)料流行的設計細節(jié)集中體現(xiàn)在兩方面，一是材料精簡。以前女性一套衣裳（褲），一般需一丈二尺，現(xiàn)一件旗袍只要八尺，且以前兩件衣服的做工現(xiàn)也改為一件，這是經(jīng)濟上的優(yōu)勢。二是材料類型與風格多元。除傳統(tǒng)手工絲、棉、麻，一度流行機織化纖及凸顯身材的輕薄透亮面料，如蕾絲、玻璃等。蕾絲旗袍由蕾絲制成，內(nèi)里為真絲，或不加內(nèi)里（表1）；玻璃旗袍由玻璃原料造成，透明而薄，如蜻蜓的翼，將女性身體美及曼妙曲線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2]。表1結(jié)合傳世實物與歷史圖像資料，相互佐證，梳理出民國旗袍代表性設計細節(jié)。

表1 江南大學民間服飾傳習館藏民國旗袍代表性設計細節(jié)梳理與圖像考證

接受美學中，接受體驗是作品走向讀者后第一實踐。姚斯倡導人們走向讀者的核心理念即強調(diào)讀者主動性體驗的重要性。封建社會依附男性的女性沒有獨立人格，其服飾鮮有能動性。旗袍經(jīng)過“式、色、質(zhì)”細節(jié)設計，給新時代女性帶來前所未有的審美體驗。盡管有聲音針砭旗袍，女性也是斷不接受的。1926年孫傳芳曾禁止女子穿旗袍，認為旗袍是旗人服式，敗傷風化，漢人不應取法，違者處罰[3]，激起女性極大反對：第一，旗袍確系旗人服式，但現(xiàn)男子所穿西裝，非但是西人服式，還是異國服式。第二，現(xiàn)一般成年女子，多不穿裙，甚不雅觀，與其不穿裙而穿短衣，還是穿旗袍較為特體。諷刺的是，時年6月孫傳芳攜夫人游玩西湖時，夫人竟身穿旗袍。莫說國人，連其妻對禁令也是不接受的，這也是旗袍變遷史中僅有一次官方質(zhì)疑。而旗袍成功的細節(jié)設計使其走向流行成為了必然，在民國先后三次頒布的“服制條例”中，后兩次對旗袍細節(jié)作出詳盡描述：1929年頒布《服制條例》規(guī)定女子禮服有旗袍和上衣下裳兩種，第一次官方描繪旗袍：“齊領，前襟右掩，長至膝與踝之中點，與褲下端齊，袖長過肘，與手脈之中點，質(zhì)用絲麻棉毛織品，色藍，鈕扣六（見圖1）”的細節(jié)，并指定旗袍為女公務員制服，“惟顏色不拘”[4]。1939年頒布《修正服制條例草案》，在女子禮服、制服和常服中更多出現(xiàn)對旗袍細節(jié)的詳細論述[5]。因此，雖然在旗袍流行伊始曾出現(xiàn)反對的聲音，但這種聲音是少數(shù)和暫時的，并未阻礙旗袍的推廣和流行，從官方到民間，旗袍流行已蔚然成風。

圖1 1929年頒布《服制條例》中“第四圖”旗袍樣稿

姚斯曾提出：“文學史的重建要求排除歷史客觀主義的偏見，變以傳統(tǒng)的創(chuàng)作與再現(xiàn)美學為基礎，為以接受和效果的美學為基礎，文學的歷史性并不取決于既定‘文學事實’的組織整理，而是取決于讀者對文學作品的不斷體驗?！逼炫圩鳛榱⒆銈鹘y(tǒng)的新式設計，民國女性對它的接受和審美體驗才是其時代價值和意義的基礎，而非“旗人袍服”的狹隘歷史偏見。民國旗袍通過成功的細節(jié)設計建構(gòu)了女性及社會的時尚流行。

2 流行的規(guī)律：女性“期待視界”與旗袍的日益革新

接受美學認為，文學的歷史是一種審美接受與生產(chǎn)的過程。服飾穿著者對服飾的理解和接受過程即是服飾實現(xiàn)意義和價值、發(fā)揮社會作用的過程。穿著者在接受一件服飾時，因個人欣賞經(jīng)驗的影響會對作品產(chǎn)生一種期望模式，即“期待視界”?！捌诖暯纭钡漠a(chǎn)生受穿著者對服飾發(fā)展歷史、當下服飾流行變化及社會環(huán)境、審美理想、品味愛好、個人素養(yǎng)等因素的綜合影響。成功的創(chuàng)新作品只有滿足甚至超越或否定人們建構(gòu)和熟悉的“期待視界”，才能引起審美差距，形成“視野變化”，并且一旦被人們理解和接受，便會成為新的流行。而這種新建構(gòu)的流行，隨著時間推移和人們的熟悉會愈發(fā)自然和普遍，成為熟悉的審美經(jīng)驗又進入未來的“期待視界”，作為新階段“視野變化”的參考值。因此，服飾流行是在人們“期待視界”不斷發(fā)展和更新過程中，通過人的行為活動而實現(xiàn)實質(zhì)性突破，從而推動服飾流行的歷史進程。

因此，民國旗袍廣泛流行而不衰的最大規(guī)律，就在于其日益革新的表象背后充分滿足和超越了女性的“期待視界”。旗袍在流行之初本是冬季才穿的御寒衣物（見圖2），后來“就應用到春令，更從春令到夏令，再從夏令到秋令，而還到冬令，遂為一年四季可以穿著的一件普通的女子衣服?！盵6]民國旗袍在時令上從冬季擴展到一年四季，滿足了女性對于不同時間的“期待視界”，產(chǎn)生“婦女無論老的少的幼的差不多十人中有七八人穿旗袍”[7]的流行景象。此外，“期待視界”還通過不斷的藝術創(chuàng)作改變欣賞者的審美經(jīng)驗，使藝術作品“陌生化”[8]。旗袍流行的規(guī)律潛藏在極速推陳出新的藝術創(chuàng)作中。1928年“旗袍盛行于春申江畔，還不過是三四年間的事，可是雖然只有這僅僅的這四年，而旗袍的變化百出，日新月異，也就足以令人聞而骸異了……她們極迅速地翻來覆去，只是在滾邊、花邊、宕條、珠邊等上面用工夫，簡直把人弄得眼花繚亂……不過這一種樣子雖然正在流行，姐妹們做得起勁，穿得起勁，認為最時髦的當兒，而另外一種樣子的旗袍，亦已經(jīng)醞釀多日。[9]”1933年，上海旗袍的流行更是“時時刻刻跑在時代的前面，有時連時代都趕不上她。兩截衣服被打倒了，立刻來短旗袍，一下短旗袍被打倒了而變成長旗袍，鑲邊呀、花鈕呀，正在夠味的時代，又有人出來揭竿喊打倒了……上海女人的衣服一天天在越奇幻，越普遍，越瘋狂?！盵10]倒大袖旗袍（圖3）、一字襟旗袍（圖4）等娉娉婷婷、窈窕輕俏的各式旗袍接連創(chuàng)新，可見民國女性的革新和創(chuàng)作力之大。

圖2 冬季夾毛旗袍（江南大學民間服飾傳習館藏）

圖4 雙襟旗袍（江南大學民間服飾傳習館藏）

圖5 民國時期旗袍實物中的曲線變化（江南大學民間服飾傳習館藏）

通過梳理傳世實物不難發(fā)現(xiàn)，民國時期的旗袍廓形一直處于變化之中，即從寬衣直線向窄衣曲線演變中（圖5）。此外，1937年上海出版發(fā)行的以描繪女性生活風尚為主的《沙樂美》畫刊刊載《旗袍的成功發(fā)展史》專頁，詳盡描述了1930年至1936年間旗袍隨時代潮流更迭產(chǎn)生的造型演變（圖6），指出旗袍的流行與接受得益于其“質(zhì)、色、式”的不斷流動和變化，女性通過“質(zhì)料輕厚的判明，顏色花樣的選擇，以及式樣做法的變化”，制作出各自歡喜的旗袍[11]。因此設計細節(jié)的流動與演變，不僅是女性身體解放下的服飾革命，契合了女性的審美經(jīng)驗，更是民國旗袍廣泛流行而不衰的重要規(guī)律。

圖6 1937年趙天民主編《沙樂美》中刊載1930-1936年間旗袍的造型演變

3 流行的意義：“空白召喚”與旗袍雅俗共賞及海外傳播

在接受美學中，成功的藝術作品要多留空白，構(gòu)建開放結(jié)構(gòu)?！白髌繁旧砑炔坏扔谖谋?，也不等同于文本的實現(xiàn)，它必須被確定為兩者之間的中途點上。[12]”接受美學中的“空白”指文本中由讀者想象填充的“未言部分”，或未定“空域”，不易察覺，隱藏在文本結(jié)構(gòu)中。之于服裝，“空白”越多，包容性越大，這些“空白”會隨著接受者賦予的意義而呈現(xiàn)不同的特點和審美趨向。同一件服裝也會因穿著者不同的性格、文化修養(yǎng)和外貌及搭配方式等表現(xiàn)出不同意義和效果。然中國服飾自黃帝、堯舜禹垂衣裳而天下治伊始，被附加太多符號所指，如政治、等級、人倫、貧賤等，人們通過衣裳來建構(gòu)皇權父權。封建社會中服飾作為治理國家、規(guī)訓女性、營造秩序社會的陣地是沒有任何空白和空缺的，且界限分明，律法森嚴，十分警惕模糊性。傳統(tǒng)服飾繁瑣細節(jié)的堆砌淹沒了女性的身體，忽視了服飾的功能，隨著民國服飾改革的推進和細節(jié)的刪減，女性身體和內(nèi)心都得到了重新的展示。

旗袍的發(fā)明與流行，歷史性地打破了這一服飾傳統(tǒng)，突破了數(shù)千年來中國服飾的政治性附加，不僅在設計上對女性身體大松綁，實現(xiàn)設計自由，在美學上也通過不同穿著者對旗袍文化韻味的不同詮釋及展示，騰出更多“空白”空間和結(jié)構(gòu)。面對同一流行，不同階級及場景下的人可以有不同的解讀，促使旗袍的流行凸顯出模糊性的特征。這種模糊性使得服裝風格在雅俗之間的界限不再涇渭分明。民國影星元勛宣景琳女士曾說：“最適于中國婦女的服裝，還得算是旗袍，旗袍可以說是最普遍而絕無階級的平等服裝，即便是出席盛宴，也不會有人指責你不體面，在家里下灶燒飯，也沒有人說你過于奢華?！盵13]旗袍的“留白”和“模糊性”體現(xiàn)了其雅俗共融的流行特性，使其成為女性廣為接受的服飾形制，也因此具有了“永存于時代的特性”，至今仍被人們津津樂道。從民國遺留的攝影及畫作中，隨處可見女性著旗袍的身影，如《文華》1933年刊出一組女性生活場景，五位不同體態(tài)的女性穿著各式旗袍，或在壁爐旁讀書，或在火爐旁工作（圖7）。

圖7 1933年藝術攝影中的旗袍（從左往右：為方嘯霞、方詠如、何喜孫、蔡愛玲、何定儀女士，朱順麟攝）

“空白召喚”下旗袍流行在民國后期還突破了中和西的藩籬，建構(gòu)出來的東方風韻逐漸被西方女性所接受和推崇，引起國外的小姐太太們極大興趣?！坝绕湓诿绹?，時髦小姐已有很多穿在身上，而世界電影之都的‘好萊塢’，一般電影紅明星，更不肯落于人后，競相采用，而且別出心裁，式樣各殊”。在法國，“中國小姐的旗袍，也很風行一時，長及足踝，領圈裝置鈕扣，而尤以中國‘第一夫人’宋美齡女士的衣著作為他們的藍本，做成新裝了。因為她們公認極具東方的美，且非常簡便樸素，美觀和大方?！盵14]1946年《新聞周報》描繪中國旗袍流行法國：“各大時裝店，現(xiàn)在竭力創(chuàng)造新式婦女衣裝大都參酌旗袍直垂式樣。”此外，民國旗袍還盛行于英國、日本等國家。旗袍足夠開放的結(jié)構(gòu)，為女性帶來了極大的改良空間，其極大的包容性跨越了文化和民族的差異，實現(xiàn)旗袍本土文化及時尚流行的海外傳播。

4 結(jié)論

封建社會中國服飾的時尚導向往往是由上而下的，由統(tǒng)治階層締造和維護。至民國時期，時尚創(chuàng)造一反過往模式，顛覆為由社會大眾及女性活躍者來引領、助推和制造。民國旗袍流行的細節(jié)、規(guī)律與意義建構(gòu)是建立在其歷史性上，建立在從它不間斷與大眾對話產(chǎn)生的效果上。換言之，民國旗袍的成功是以其藝術性、滲透性和召喚性，在滿足人本功能需求的同時傳遞審美理念、價值觀念，從而打動消費者，完成從認可到狂熱的接受過程，達到時尚流行和傳播的目的，對于現(xiàn)階段華服創(chuàng)新及中華文化弘揚傳播具有重要借鑒意義。

[1] 佚名. 衣之研究[J]. 國貨評論刊, 1928, 2(1):2.

[2] 佚名. 摩登玻璃裝[J]. 康樂世界, 1939, 1(2): 36.

[3] 佚名. 孫傳芳禁止女子穿旗袍[J]. 良友, 1926, (2):8.

[4] 佚名. 中央法規(guī): 服制條例[J]. 福建省政府公報, 1929, (94):24-28.

[5] 張競瓊, 劉夢醒. 修正服制條例草案的制定與比較研究[J]. 絲綢, 2019, 56(1): 95-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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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程孟輝. 現(xiàn)代西方美學（下編）[J]. 北京: 人民美術出版社, 2001.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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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鳳兮. 跑在時代前面的旗袍[J]. 女聲（上海1932）, 1933, 1(22): 13.

[11] 龔建培. 《上海漫畫》中的旗袍與改良(1928——1930年)[J]. 服裝學報, 2019, (4): 68.

[12] W.伊澤爾. 文本與讀者的交互作用[M]. 美國普林斯頓: 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1980.

[13] 陳聽潮. 旗袍是婦女大眾的服裝[J]. 社會晚報時裝特刊, 1911, 20.

[14] 李美. 旗袍風行好萊塢[J]. 周播, 1946, (3):15.

Details, Rules and Significance of the Popularity of Cheongsam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ception Aesthetics

WANG Zhi-cheng1a,c, CUI Rong-rong1a,b,c, LIANG Hui’e1a,b,c,2

( 1a.School of Textile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1b. School of Design; 1c. Jiangnan Research Center for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Jiangnan University, Wuxi Jiangsu 214122, China; 2. Master Studio, Wuxi Institute of Art and Technology, Wuxi Jiangsu 214206, China)

Cheongsam is a representative style of women's wear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which leads the aesthetic trend of an era and is widely recognized and accepted at home and abroad in modern time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reception aesthetics,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concepts of "towards the readers", "horizon of expectation" and "blank calling", and explains how the cheongsam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was accepted and constructed in the design details, popular rules and popular sens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ublic aesthetics, so as to provide reference ideas for the promotion and dissemination of Chinese clothing culture and the innovative design of Chinese clothing in the new era.

Reception aesthetics; cheongsam fashion; details; rules; significance

王志成（1993-），男，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傳統(tǒng)服飾設計與工程.

江蘇省研究生科研與實踐創(chuàng)新計劃項目(1062050205205997)；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項目(2019SJZDA130)；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項目(Z2019103009907)；江蘇省“333工程”第二層次中青年領軍人才項目（BRA2016366）.

TS941.12；K892.23

B

2095－414X(2020)06－005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