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紅
環(huán)球時報社副總編輯,高級編輯。2011年被評為“全國優(yōu)秀新聞工作者”。
張妮
環(huán)球時報社專題部副主任。多次被評為環(huán)球時報社“優(yōu)秀員工”,出版專著《與吉姆·羅杰斯對談七日》。
本書是一部講述與共和國一起成長奮斗故事的訪談錄。2019年,為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環(huán)球時報》特別邀請十余位各領域代表人物,講述他們與共和國一起成長的奮斗歷程,大時代背景下關于夢想、堅守、奉獻的人生故事,并將完整版訪談實錄結集成書,希望與廣大讀者共同回顧、思考個人與國家的關系。
當時我們選擇的職業(yè)和國家需要是密切又密切,我們是順潮流而動。在一條大河中,我們努力又努力地劃船,向著我們共和國的方向,也向著自己的志愿努力去做。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首屆核物理專業(yè)學生,投身新中國核事業(yè)
共和國成立的時候我9歲,可以說從共和國成立到現在,我的記憶是完整的。我1958年考上大學時,大學擴招。中國后來碰到三年困難時期,農業(yè)歉收,有些學校不能堅持下去,但我所在的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堅持下來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是中央考慮到我們“兩彈一星”的人才需要才成立的。當時西方不只是在器材和科研成果方面,也在人才培養(yǎng)方面遏制我們。我就在這時候進入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很多著名科學家像錢學森、錢三強、趙忠堯等都是我們的老師。在我大學畢業(yè)時,中蘇關系破裂,蘇聯專家撤退,我們就被分配到科學研究的第一線。如果他們不撤退,我們只能作為蘇聯專家助手的助手去參加一些輔助工作。他們撤退了,我們就成了主角。原來蘇聯專家做的事情我們就直接做了。
如果當時中國不這樣做原子彈研發(fā)的人才準備,這個領域我們會耽誤五年到十年;如果當時我們不及時開展這項研究,西方對我們的遏制就會更嚴重。所以,中央決定做“兩彈一星”的研發(fā)是非常英明的,奠定了中國崛起和不受外國侵略的基礎??梢哉f正因為這樣,我們年輕人都有機會做貢獻了。我有機會參加這樣的工作,是非常榮幸的事情。今天回顧起來,如果跟子孫說還覺得有點驕傲,我們從大學畢業(yè)就沒閑著,一步一步地做這么多事情!你看,導彈發(fā)射也好,核彈爆炸也好,都有我們這輩人的貢獻?;乜串敃r的科學技術水平以及我們個人的學識,比今天的青年人那是差多了,但當時我們還是在一個比較領先的位置。
經濟全球化:期待上海擁有世界經濟對話的強大話語權
在改革開放的初期,中國大陸還沒有一個城市能夠和世界最發(fā)達的幾個城市相比。像倫敦、紐約、巴黎、法蘭克福、東京這些城市都是國際交流中的一個中樞,也就是說國家和國家的對話基地。什么叫對話?就是信息的交流、物質的交流、技術的交流、人才的交流都是要由中樞這個中轉站發(fā)出和接收的。國家的交流不是整個領土在交流,一定是最大的經濟城市在交流。改革開放初期,中國沒有這樣的城市,上海雖然在中國是一個最大的工商城市,但是和這些世界一流城市相比它各方面都還太弱。
我們一直在考慮中國經濟的崛起,因此中國擁有這樣的一個中樞性經濟城市是必需的。開發(fā)浦東的目的是振興上海,振興上海的目的就是要讓中國有一個世界級的大城市,這樣我們才能真正參與到世界經濟當中去。所以,浦東開發(fā)的意義不是限于浦東,不是只疏解浦西的人口和工廠,而是考慮面向太平洋。
當時我們在地球儀旁邊思考浦東開發(fā),就是基于對經濟全球化的一種認識,我們不能落后,我們要按照高水平來規(guī)劃,按照高水平來建設。所以,浦東開發(fā)從一開始就用了比較高的標準,不是急于求成,但是也絕不有意地放緩速度。
開放之初就有以英國人為代表的外國人認為,開發(fā)浦東、振興上海的目的是與香港競爭,壓制香港。我曾經在英國議會正面回應過這種論調。我說香港、上海同是亞洲經濟走廊上的明燈,這兩盞明燈可以彼此照亮對方。上海發(fā)展了對香港一定有利,可以增加香港的集裝箱運輸量、飛機起降量、通信量、金融流量、物流量。
我對上海的期待沒有變,它未來應該成為像紐約、倫敦、巴黎、東京那樣的世界上最卓越城市群的核心城市,為中國在這個時代的世界經濟對話中贏得強大的話語權。
中國新增六個自貿試驗區(qū),我們過河可以摸的石頭 不止一塊兩塊
你們讓我談談中國政府2019年8月宣布的新增六個自貿試驗區(qū)這件事,我先說自貿區(qū)這方面中國比較成功的地區(qū)是深圳、上海等地,其實不止,因為這些地方做得規(guī)模比較大,引起了大家的關注。
中央一直希望發(fā)揮各地的積極性,可以說深圳很成功,浦東很成功,但兩個地方做法并不完全相同。中國很大,地理條件或者說地緣經濟有很大的差異,因此中央現在決定開多個新的自貿區(qū)。新增六個地區(qū)的地理環(huán)境、經濟背景、國際交往的方向都有所不同,它們本地的經濟狀況也不同,顯然能夠創(chuàng)造出不同的新模式來。這種模式并不是要做全國推廣,而是做區(qū)域性擴展,和它類似的地方就可以多參考。也就是說摸著石頭過河,我們的石頭不止一個,石頭就是試驗區(qū),我們要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