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強
唐代的救災政策可以有不同的劃分方法。如以救災效果來劃分,可分為消極救災政策與積極救災政策,即所謂的災前預防與災后補救。如以救災對象來劃分,可劃分為官方救災和民間救災兩種。本文的劃分方法以后者為主,重點從唐代官方的巫術救災這一側面展開論述
關于中國古代官方救災政策前人已有所論述,如宋人董?!毒然幕蠲駮贩Q:
救荒之法不一,而大致有五。常平以賑糶;義倉以賑濟;不足,則勸分于有力之家;又遏糴有禁;抑價有禁;能行五者,則亦庶乎其可矣。至于檢旱也,減租也,貸種也,遣使也,弛禁也,鬻爵也,度僧也,優(yōu)農也,治盜也,捕蝗也,和糴也,存恤流民,勸種二麥,通融有無,借貸內庫之類,又在隨宜而施行焉。[1]
又鄧拓先生《中國救荒史》第三編《歷代救荒政策的實施》分三章從巫術救災、歷代消極救荒的政策、歷代積極救荒的政策三個方面對此已進行了較為詳細的探討。[2]故知,官方救災涉及的層面相當廣泛。另就筆者所查檢已有成果之情況看,不少問題已有成說,[3]本節(jié)擬以官方組織的巫術救災為中心對唐代救災政策略加探討。
如所周知,唐代乃至整個中國古代巫術救災始終占有重要地位,此類事例史不絕書。竺可楨先生《論祈雨禁屠與旱災》一文業(yè)已提到,直至民國時期這種情形仍然存在。[4]鄧拓先生《中國救荒史》也有論及。[5]知巫術救災源遠流長。
巫術救災的長期存在自有其歷史的根源。中國古代是一個以農為本的社會,且生產(chǎn)力水平十分低下,故對自然界具有超強的依賴性。另外,由于認識水平的局限,人們不可避免地對大自然充滿了種種神秘之感。這是巫術救災得以盛行的原因和條件之一。就唐代的情況看,我們注意到唐人對巫術救災的認識始終徘徊于科學與迷信之間,并未超越前代。同時唐代的巫術救災與當時的禮儀可能亦有一定關系。這種巫術救災在很大程度上迷惑了廣大民眾,使之認為災荒是來自上天的懲罰,而與統(tǒng)治者的現(xiàn)實政策無關,起到了轉移民眾視線的作用。以下試述之。
《唐會要》卷四十九《摩尼寺》載:
貞元十五年(799)四月,以久旱,令摩尼師祈雨。[6]
又《舊唐書》卷一三《德宗本紀》載:
貞元十五年(799)四月丁丑,以久旱,令陰陽人法術祈雨。[7]
關于此次祈雨之記載,岑仲勉先生所著《唐史余瀋》卷2《德宗》“摩尼師與陰陽人”條云:
沙畹《摩尼教流行中國考》云:“按舊唐書卷十三亦載有是年大旱祈雨之事,據(jù)云四月丁丑,以久旱令陰陽人法術祈雨,此陰陽人是別有人抑指摩尼教師,尚待考也?!庇喟础对敗芬凰乃脑疲骸耙跃煤盗铌庩栃g士陳混常、呂廣順及摩尼師法術祈雨”,則陰陽人與摩尼師顯分兩途,舊書、會要各取其一節(jié)耳。[8]
據(jù)岑先生考證,這次祈雨似陰陽人與摩尼師并請。但不管怎樣,其必屬巫術救災范疇。又《朝野僉載》卷5載:
景元中,西京霖雨六十余日。有一胡僧名寶嚴,自云有術法,能止雨。設壇雨,誦經(jīng)咒。其時禁屠宰,寶嚴用羊二十口,馬兩匹以祭。祈請經(jīng)五十余日,其雨更盛。于是斬逐胡僧,其雨遂止。[9]
從這條史料我們可以看出當時人們對祈雨救災認識的雙重性,如霖雨不止時,即發(fā)生胡僧求雨一事,當這種方法不能奏效時,胡僧落得個被“斬逐”的命運。這從一個方面揭示了人們對祈雨并不是深信不疑的。
另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載:
今年已來,每雨少時,功德使奉勅帖諸寺觀,令轉經(jīng)祈雨。感得雨時,道士偏蒙恩賞,僧尼寂寥無事。城中人咲曰:“祈雨即惱亂師僧,賞物即偏與道士?!盵10]
這是發(fā)生在武宗會昌四年(844)七月之事,時正逢會昌滅佛,故師僧雖也“轉經(jīng)祈雨”,但其禮遇與道士大有不同,乃至“城中人”有“祈雨即惱亂師僧,賞物即偏與道士”的說法。盡管如此,我們似可知,即使在武宗滅佛期間如有旱災,政府也會組織僧尼祈雨,當時巫術救災的普遍于此可見一斑。
《朝野僉載》卷3載:(《太平廣記》卷283《何婆》引《僉載》同)
浮休子張鷟為德州平昌令,大旱。郡符下令以師婆師僧祈之,二十余日無效。浮休子乃推土龍倒,其夜雨足。[11]
這條記載與前揭條所記一樣,雖然否定了關于師婆師僧祈雨的妄虛,但又走向了另一神話,即認為正是由于土龍未倒而雨不至,土龍倒則雨至,這也是當時人們認識水平所致。關于唐人對救災的認識問題,潘孝偉先生《唐代減災思想和對策》一文把唐代的減災思想和對策概括為三個主要特征即系統(tǒng)性、科學性、實用性,并進而在“科學性”中指出其還具有 “唯物主義批判精神”。[12]這一判斷,似值得商榷。我們認為唐代的減災思想和對策應一分為二地剖析。實際上,整個唐代的救災思想都是科學與迷信的并存,甚至在某段時間內迷信的成份相當突出。這在本文第三章已有詳述。又《唐會要》卷9下《雜郊議下》載:
(貞元)六年(790)九月己卯,詔十一月八日有事于南郊太廟,行從官吏將士等,一切并令自備食物,其諸司先無公廚者,以本司闕職物充。其王府官,度支量給廩物。其儀仗禮物,并仰御史撙節(jié)處分。十月己亥,文武百寮,京城道俗,抗表請上徽號。上曰:“朕以春夏亢旱,粟麥不登,朕精誠祈禱,獲降甘雨,既致豐穰,告謝郊廟。朕倘因禋祀而受徽號,是有為為之,勿煩固請也。十一月庚午,日南至,上親祀昊天上帝于郊丘,禮畢還宮。御丹鳳樓,……。[13]
據(jù)本條,唐德宗所言“朕以春夏亢旱,粟麥不登,朕精誠祈禱,獲降甘雨,既致豐穰,告謝郊廟”云云可知德宗對巫術救災的深信不疑。又《舊唐書》卷37《五行志》載:
(貞元)四年,(788)正月朔日,德宗御含元殿受朝賀。是日質明,殿階及欄檻三十余間,無故自壞,甲士死者十余人。其夜,京師地震?!壑^宰臣曰:“蓋朕寡德,屢致后土震驚,但當修政,以答天譴耳。[14]
勿庸置疑的是,唐人始終把自然災害歸結為上天的懲罰,其救災方式即表現(xiàn)為“但當修政,以答天譴耳”。又如武宗時的情況,《唐語林》卷1載(周勛初先生校證云:本條原出《劇談錄》卷上《狄惟謙請雨》,《太平廣記》卷396《劇談錄》題作《狄惟謙》):
會昌中,晉陽令狄惟謙,梁公之后,善為政。州境亢陽,涉春夏,數(shù)百里水泉耗竭。禱于晉祠者數(shù)旬,無應。有女巫郭者,攻符術厭勝之道。有監(jiān)軍攜至京師,因緣出入宮掖,其后歸,遂號“天師”。天既久不雨,境內莫知所為,皆曰:“若得天師至晉祠,則旱不足憂矣?!蔽┲t請于主帥曰:“災厲流行,甿庶焦灼。若非天師一救,萬姓恐無聊生?!庇谑侵鲙浻H自為請,巫者許之。惟謙具幡蓋,迎自私室,躬為控馬。既至祠所,盛設供帳飲饌。自旦及夕立于庭下,如此者兩日。語惟謙曰:“為爾飛符于上帝,請雨三日,雨當足矣?!庇^者云集。三夕,雨不降。又曰:“此土災沴,亦由縣令無德。為爾再請,七日當有雨。”惟謙引罪于己,奉之愈恭。及期,又無應。郭乃驟索馬入州宅。惟謙曰:“天師已為百姓此來,更乞祈禱?!辈慌R曰:“庸瑣官人,不知禮!天時未肯下雨,留我復奚為?”惟謙謝曰:“明日排比相送?!边t明,郭將歸,肴醴一無所設。坐于堂上,大怒。惟謙曰:“左道女子,妖惑日久,當須斃此,焉敢言歸?”叱左右曳于神堂前,杖背三十,投于潭水。[15]
據(jù)本條晉陽令狄惟謙迫于當境旱災,親禱于晉祠并一請再請“攻符術厭勝之道”號稱“天師”的女巫郭氏為其祈雨,這與當時人們根深蒂固的的信巫觀念有關。雖然巫者沒有為晉陽祈來時雨,且遭到:“杖背三十,投于潭水”的下場,但這并不能改變時人的巫術祈雨迫切之情。
此外,我們還注意到,當時的巫術救災與“禮制”亦有著某種密不可分的關系。我們知道,中國古代統(tǒng)治集團對“禮”是相當關注的,唐代統(tǒng)治者對“禮”的關注程度從杜佑《通典》中即可看得很明白,《通典》共200卷,禮典即占其一半。另外,現(xiàn)存的《大唐郊祀錄》則有10卷,《大唐開元禮》更多達150卷。賑撫水旱蟲災,有嚴格的儀式,且納之于“禮” ?!锻ǖ洹肪?34《開元禮纂類二十九·兇禮一·賑撫諸州水旱蟲災》載:
皇帝遣使賑撫諸州水旱蟲災,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使者未到之前,所在長官先勒集所部僚佐等及正長、老人。本司先于廳事大門外之右,設使者便次,南向。又于大門外之右設使者位,東向;大門外之左設長官以下及所部位,重行,北向西上。于廳事之庭少北,設使者位,南向。又于使者位之南三丈所,設長官位,北向;其所部僚屬則位于長官之后,文東武西,每等異位,重行北面,相對為首;正長老人則位其南,重行,北面西上。使者到,所司迎,引入便次。長官及所部嚴肅以待,正長老人等并列于大門外之南,重行,北面西上。
至時使者以下各服其服,所在長官及所部僚佐亦各服公服。行參軍引長官以下出,就門外位立。司功參軍引使者就門外位立,持節(jié)者立于使者之北,史二人對舉制案,列于使者之南,俱少退東向。行參軍贊拜,長官及所部在位者皆再拜。行參軍引長官等以次先入,立于門內之右,重行西面。司功參軍引使者入,幡節(jié)前導,持案者從之。使者到庭中位立,持節(jié)者于使者東南,西面。持制案者立于使者西南,東面。行參軍引長官以下俱入,就庭中位。立定,持節(jié)者脫節(jié)衣,持案者以案進使者前,使者取制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制。”行參軍贊再拜,長官及諸在位者皆再拜。使者宣制書訖,行參軍又贊拜,長官及諸在位者皆再拜。行參軍引長官進詣使者前,受制書,退復位訖,司功參軍引使者以下出,復門外位。行參軍引長官及諸在位者各出即門外位如初。行參軍贊拜,長官及諸在位者皆再拜。司功參軍引使者以下還便次。長官退,其正長老人等任散。[16]
又《新唐書》卷20《禮樂十》載:
《周禮》五禮,二曰兇禮。唐初,徙其次第五,而李義府、許敬宗以為兇事非臣子所宜言,遂去其《國恤》一篇,由是天子兇禮闕焉。至國有大故,則皆臨時采掇附比以從事,事己,則諱而不傳,故后世無考焉。至開元制禮,惟著天子賑恤水旱、遣使問疾、……。
凡四方之水、旱、蝗,天子遣使者持節(jié)至其州,位于庭,使者南面,持節(jié)在其東南,長官北面,寮佐、正長、老人在其后,再拜,以授制書。[17]
據(jù)《唐會要》卷37《五禮篇目》稱唐《貞觀禮》即有《國恤禮》五篇,蘇冕稱:“永徽之初,再修典禮,遂刪去《國恤禮》,以預兇事,非臣子之所宜言”,蘇氏認為“乖也”,乃李義府、許敬宗之“大妄”。[18]《開元禮》(開元二十年修成)于《兇禮》類列入“賑撫諸州水旱蟲災”條,應即沿《貞觀禮》中之《國恤》而來。顯知唐《開元禮》把賑恤水旱、遣使問疾諸類內容納入“禮”的范疇。又《唐大詔令集》卷104《政事·按察下》玄宗《遣使河北河南道觀察利害詔》載:
伊昔明王,奉若天道,所寶惟谷,所仗惟賢,故能稼穡勸分,興利除害。朕以薄德,纂承洪緒,政期克己,誠不動天。頃歲河南、河北諸州蝗蟲為患,雖當遣除瘞,恐今仍生育。天戒若此,朕甚懼焉。罪實在予,殃豈移歲!但牧宰之任,朝廷所委,茍得良才,式敷惠訓。古有壽張飛逝,中牟不入者,斯其效也。刺史縣令等,當各竭乃心,用攘厥患。方考休咎,大明黜陟,惟爾凡百,可不勉與!宜令戶部郎中蔡秦客往河北道,試御史崔希喬往河南道,觀察百姓間利害,便與州縣等籌度,隨事處置,還日奏聞?!鹃_元五年(717)】二月[19]
如果僅從《唐大詔令集》相關資料出發(fā),很難知道蔡秦、崔希喬到達州縣時地方官是以如何方式去接待這些中央要員,但是假如結合前揭《新唐書》卷20《禮樂十》、唐《貞觀禮》之《國恤篇》(由于唐《開元禮》中之《兇禮·賑恤諸州水旱蟲災》沿唐《貞觀禮》之《國恤篇》而來,故從《開元禮》相關內容大體可知唐《貞觀禮》之《國恤篇》的內容)似可發(fā)現(xiàn)這些使者、持節(jié)到達州縣以授制書是一個相當隆重的禮節(jié)儀式過程,且地方官接詔書時與使者、持節(jié)各有次序,不得有亂。從上揭史料看,很有可能是這樣一個順序,使者南面,持節(jié)在使者東南,長官北面,僚佐、正長、老人在長官后面,行拜禮,儀式完畢。當然,這只是推測而已,并不能得到確證。但由上至少可知唐王朝賑恤水旱災害與“禮”的關聯(lián)。此外,巫術救災之所以有深厚的基礎,與唐最高統(tǒng)治集團“敬天事鬼”的傳統(tǒng)觀念也有很大關系?!顿Y治通鑒》卷215“玄宗天寶三載(744)十一月”條下云
術士蘇嘉慶上言:‘遯甲術有九宮貴神,典司水旱,請立壇于東郊,祀以四孟月;從之。禮在昊天上帝下,太清宮、太廟上,所用牲玉,皆侔天地?!盵20]
可見九宮貴神之地位的不可動搖。又《舊唐書》卷24《禮儀四》載:
大和二年(828)八月,監(jiān)察御史舒元輿奏:“七月十八日,祀九宮貴神,臣次合監(jiān)察,職當檢察禮物。伏見祝版九片,臣伏讀既竟,竊見陛下親署御名及稱臣于九宮之神。臣伏以天子之尊,除祭天地、宗廟之外,無合稱臣者。王者父天母地,兄日姊月,此以九宮為目,是宜分方而守其位。臣又觀其名號,乃太一、天一、招搖、軒轅、咸池、青龍、太陰、天符、攝提也。此九神,于天地猶子男也,于日月猶侯伯也。陛下尊為天子,豈可反臣于天之子男耶?臣竊以為過。[21]
據(jù)此知,九宮貴神在唐文宗心目中的地位至高無上,從唐文宗對九宮貴神的態(tài)度,我們亦可以大致想見唐人對于九宮貴神的敬畏有加。此外我們還發(fā)現(xiàn)“九宮貴神,實司水旱”語在唐書中并不罕見,[22]這種以國家制度的形式去關注水旱的祭祀,當然不可能收到任何預期效果。
參考文獻
[1] [宋]董?!毒然幕蠲駮肪?,叢書集成初編,中華書局版1985年北京新1版,第25頁。
[2] 參前揭鄧拓《中國救荒史》第3編《歷代救荒政策的實施》,第259—483頁。
[3] 此可參張學鋒先生《唐代水旱賑恤、蠲免的實效與實質》載于《中國農史》,1993年第1期;潘孝偉先生《唐代減災思想與對策》載于《中國農史》,1988年第1期;曾一民先生《唐代之賑恤政策》收于《唐宋史研究》,中古史研討會論文集之二,林天蔚、黃約瑟先生主編,1987年等。
[4] 參竺可楨先生《論祈雨禁屠與旱災》收于《竺可楨文集》科學出版社1979年3月第1版,第90—98頁。
[5] 參見前揭鄧拓書,第270頁。該書指出:“這種巫禳的習俗,不斷扮演,同科學專家的救災工作,同時進行,可說是民國以來救荒史實中的奇觀?!?/p>
[6] 參前揭《唐會要》卷49《摩尼寺》,第864頁。
[7] 參據(jù)前揭《舊唐書》卷13《德宗本紀》,第390頁。
[8] 參見岑仲勉先生《唐史余瀋》卷2《德宗》,上海古籍出版社1960年3月第1版,1979年9月新1版,第130—131頁。
[9] 參張鷟撰、趙守儼點?!冻皟L載》卷5,中華書局1979年10月第1版,第116頁,另可參《太平廣記》卷288,中華書局1961年9月新1版,第2294頁。
[10] [日]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4,第178頁。
[11] 參前揭《朝野僉載》卷3,中華書局1979年10月第1版,第63頁。另參《太平廣記》卷283,中華書局1961年9月新1版,第2256頁。
[12] 參潘孝偉先生《唐代減災思想和對策》,載于《中國農史》1995年第14卷第1期,第46頁。
[13] 參前揭《唐會要》卷9《雜郊議下》,第194頁。
[14] 參《舊唐書》卷37《五行志》,第1348頁。
[15] 參據(jù)[宋]王讜撰、周勛初校證《唐語林校證》上冊,卷1,中華書局1987年7月第1版,第76—77頁。
[16] 參見《通典》卷134《開元禮纂類二十九·兇禮一·賑撫諸州水旱蟲災》,第3431—3432頁。
[17] 參據(jù)《新唐書》卷20《禮樂十》,第441頁。
[18] 參[宋]王溥撰《唐會要》卷30《五禮篇目》,國學基本叢書,商務印書館,1935年11月初版,第670頁。
[19] 參見前揭《唐大詔令集》卷104《政事·按察下·遣使河北河南道觀察利害詔》,第531—532頁。
[20] 參見《資治通鑒》卷215“玄宗天寶三載(744)十一月”條,第6861頁。
[21] 參見《舊唐書》卷24《禮儀四》,第929—930頁。
[22] 《舊唐書》卷21至27《禮儀志》;《新唐書》卷11至卷22《禮樂志》,可資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