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賢峰 張艷玲
摘要:紅軍先后兩次經(jīng)過甘南藏區(qū),在此期間召開了著名的俄界會議,洮州會議,突破了天險臘子口等,這些歷史事件不但影響了紅軍長征的命運,同時也將紅色文化深深根治到甘南這片土地之上。
關鍵詞:甘南;長征;臘子口戰(zhàn)役;俄界會議;洮州會議
基金項目:2020年甘肅成高等學校創(chuàng)新基金項目(項目編號:2020A-133)
中國工農紅軍在1934年到1936年期間,進行了舉世矚目的二萬五千里長征,在紅軍經(jīng)過的十一個省區(qū)中,甘南藏族自治州有著不可忽視的重要地位。自1935年9月到1936年9月,中國工農紅軍第一、二、四方面軍先后兩次進入甘南地區(qū),縱橫300多公里,輾轉駐留長達三個多月,留下了永載史冊的紅色歷史和紅色精神,其中發(fā)生在甘南的幾次重大事件深深影響著中國革命的走向。
一、召開“俄界會議”
1935年9月2日至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四川省若爾蓋縣召開巴西會議。為了堅持北上建立川陜甘根據(jù)地的方針,同時為了給整個紅軍北上開辟道路,會議決定立即率領紅一、三軍和軍委縱隊先行北上,脫離危險區(qū),向甘肅南部進發(fā)。9月10日,中共中央發(fā)出《中共中央為執(zhí)行北上告同志書》,紅一、三軍和軍委縱隊離開巴西,于9月11日下午5時到達迭部縣拉達溝,與先期到達的紅一方面軍一軍團匯合。并再次電令張國燾“立刻率左路軍向班佑、巴西開進,不得違誤”,“中央已決定右路軍統(tǒng)歸軍委副主席周恩來指揮,并已令一、三軍在羅達、俄界集中?!?/p>
1935年9月11日夜至12日,共中央政治局在迭部縣達拉鄉(xiāng)高吉村召開緊急擴大會議,即著名的“俄界會議”。
會議由張聞天主持,毛澤東首先在會上做了《關于與四方軍領導者的爭論及今后北上戰(zhàn)略方針》的報告,闡述了中央紅軍今后的任務與到達甘南后的戰(zhàn)略方針。會上揭露并嚴肅批評了張國燾的退卻主義、軍閥主義和反黨分裂紅軍的錯誤,通過了《關于張國燾同志的錯誤的決定》,為教育并挽救張國燾本人并爭取四方面軍的廣大指戰(zhàn)員,這一《決定》僅傳達至中央委員,未向全黨公布。會后,黨中央還召開了營以上干部會議,并向全軍發(fā)出了《為執(zhí)行北上抗日告同志書》,傳達到全體指戰(zhàn)員中,號召紅軍廣大指戰(zhàn)員團結在黨中央周圍,戰(zhàn)勝張國燾分裂路線為實現(xiàn)中央新的戰(zhàn)略方針而奮斗。
俄界會議是中國革命史和紅軍長征史上非常重要的會議,會議作出的各項決策、決定的行動方針,確定的戰(zhàn)略發(fā)展方向完全正確,保證了中共中央北上方針的最終實現(xiàn),也保證了紅軍長征的最后勝利。
二、楊土司援助紅軍
(一)崔谷倉開倉放糧
1935年9月15日,紅軍從旺藏鄉(xiāng)旺藏寺出發(fā),到達崔谷倉。由于國民黨欺騙宣傳,加上“堅壁清野”政策,崔谷倉及附近的群眾都棄家離舍逃避一空。糧食、牛羊和物品都堅壁隱藏,給險境中的紅軍籌集給養(yǎng)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崔谷倉雖只有十多戶人家,但附近有楊吉慶土司的一處小糧倉,當時藏有糧食20多萬斤,保存完好。9月16日,在楊土司的暗中安排下,紅軍順利開倉分糧,在崔谷倉每位戰(zhàn)士分到10余斤的口糧。紅軍開倉分糧后,留下了借條和銀元,并規(guī)定:凡從倉里領糧的單位須將自己所屬部隊的番號如:某師、某團、某營、某連等和所拿糧食之數(shù)一一清楚地寫在糧倉門板上。
楊土司開倉放糧對于饑寒交加的紅軍無疑是雪中送碳,“使歷經(jīng)千辛萬苦,進入甘南爬雪山、過草地、吃草根、熬皮帶的紅軍從給養(yǎng)上以很大的補充,也正是這倉陳糧在緊急關頭接濟了紅軍,才保證了紅一方面軍順利翻越了4200米以上的卡郎大山,穿過了迭部縣桑壩鄉(xiāng)的茫茫原始森林,為紅軍攻破魯大昌‘天險臘子口防線提供了物質條件,在戰(zhàn)略上起到了軍事緩沖、減少軍事耗費、集中精力強攻臘子口的作用?!?/p>
(二)再次放糧、收留流落紅軍
1936年8月5日,當紅二、四方面軍進入甘南迭部地區(qū)后,楊土司再次支援紅軍,將曹日倉的麥糧暗中開放接濟過境紅軍?!爱敃r這個倉設兩個倉庫,共裝小麥四、五十萬斤,紅軍走后,一個倉庫內的糧食全部吃用完,另一個倉庫里用去了多半倉。紅軍總政治部在倉板上寫下了‘此倉內糧是楊土司莊家糧,希望各單位節(jié)約用糧,還在倉內留下了江西蘇維埃紙幣兩捆,支付糧款。后來土司楊積慶為掩飾開倉接濟過境紅軍的問題,將這些紙幣和一些破舊槍支,以堵?lián)艏t軍的戰(zhàn)利品,交給了國民黨省政府?!睏钔了井敃r主動撤出了在迭部的防守兵,暗中命人為紅軍搭橋引路,使紅軍與當?shù)氐睦锖筒柯漕^人達成共識,能夠繼續(xù)沿著去年紅軍的路線北上。
楊土司在紅軍走后不但未配合魯大昌進行“清鄉(xiāng)”行動,反而變相掩護了一些負傷掉隊的紅軍,為革命保存了一批有生力量。紅軍走后,魯大昌把臘子口戰(zhàn)役失敗的職責推卸到楊土司和藏兵身上,以莫須有的罪名誣陷楊土司,并施予種種陰謀,在1937年8月25日,殺害了楊積慶土司及其家屬共七人,此事件被稱為“博峪事變”。
楊土司在緊要關頭幫助紅軍度過難關,為紅軍勝利突破臘子口天險,順利走出甘南奠定了物質基礎。在長征最困難的時候,幫扶了黨和紅軍,成為紅軍長征路上的“加油站”。
三、攻占天險臘子口
臘子口是藏語的音譯,意為“險絕的山道峽口”,是川陜古道之咽喉,也是紅軍從川西北進入甘肅的唯一通道。為了圍堵紅軍,蔣介石、胡宗南電令國民黨新編第十四師師長魯大昌在此設防。
俄界會議確定了攻打臘子口的決定后,1935年9月14日,毛澤東在茨日那令紅一軍團二師擔任前衛(wèi),紅四團為先頭團,從旺藏寺出發(fā),以三天的時間奪取臘子口。
9月16日上午,先期從旺藏寺出發(fā)的紅二師四團在團長王開湘、政委楊成武的帶領下,在加兒梁擊潰魯大昌修筑攻勢的一個營后,午后又重創(chuàng)了黑多寺的魯大昌的另外一個營。下午4時,紅四團一營率先向臘子口守敵發(fā)起進攻,由于敵人火力兇猛,加之我方地形不利,幾次沖鋒均未成功。毛澤東一行20多人,來到離臘子口二、三公里的黑多村后,立即派人去和一軍團團長及紅四團取得聯(lián)系,并讓通訊部隊專門從黑多村到臘子口一軍團二師前沿指揮所拉一條電話線,毛澤東親自指揮。晚11時,林彪,聶榮臻返回黑多村,向毛澤東匯報戰(zhàn)情。同時,從俘獲的副官口中得到情報:“天亮時,魯大昌從岷縣增派的五、六團,就會趕到臘子口,另外還有千余名藏兵從西面過來支援。”如若敵人增援部隊如能按期趕到,紅軍將會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毛澤東一直拿著電話反復向四團下達命令,要求紅四團務必在天亮之前拿下臘子口,至9月16日晚上12時,擔任主攻的六連發(fā)動了五次猛攻,均為能沖過小橋,只好暫停攻擊另尋出路。
林彪、聶榮臻立即召集營首長會議召開黨、團火線大會,組織由15名黨員組成的敢死隊,分成三個突擊小組,制定兩路接近敵人的戰(zhàn)斗計劃:一路順著河崖壁前進,到橋底下攀著橋底橫木過橋;另一路兩個組先摸到橋邊,等第一組過河后,從橋另一邊發(fā)起攻擊,兩面夾擊奪取木橋。但第一組過河時,一名戰(zhàn)士拉斷橋底的橫木,掉進河中,敵人聞聲向橋下進行猛烈的射擊,剩余4名戰(zhàn)士立即返回岸邊躲在巖石后面,等待時機再次行動。六連指揮員胡炳云乘機沖到橋頭,對敵人的工事展開猛烈的進攻,隱藏在橋底的四名戰(zhàn)士也躍身上橋,與敵人展開殊死搏斗。正在這時,王開湘帶領的一、二連也迂回成功,發(fā)出了白色的信號彈,同時3顆紅色信號彈從山下的紅軍的陣地升起,總攻信號發(fā)起,四面八方響起槍聲、沖鋒號聲和吶喊聲,敵人誤以為被包圍,紛紛棄陣而逃,紅軍又發(fā)動了兩次猛烈的沖鋒,敵軍全面潰敗。9月17日清晨,紅軍全面占領了天險臘子口。
臘子口戰(zhàn)役是軍事史上以弱勝強、出奇制勝的著名戰(zhàn)役,也是紅軍長征進入甘肅境內最關鍵的一仗。戰(zhàn)役的勝利粉碎了國民黨企圖阻止紅軍北上抗日的陰謀,打通了進軍甘肅的最后一道大門。
四、建立臨潭縣蘇維埃政府
1936年8月,紅四方面軍沿紅一方面軍的行軍路線再次進入甘南,發(fā)動了洮岷西(固)戰(zhàn)役,占領臨潭新城,并在新城建立了甘南第一個蘇維埃政權,開辟了甘南臨時革命根據(jù)地。
8月19日,紅軍在新城召開各階層代表參加的千人大會,會上推舉趙明軒、常云亭、杜青菴、蘇鴻發(fā)、楊志三等人為委員,并選舉趙明軒為蘇維埃政府主席,常云亭為縣長,牛長春為副縣長??h蘇維埃政府設在城隍廟,紅軍向臨潭14個鄉(xiāng)派出工作人員,在新堡、王家墳、冶力關三個鄉(xiāng)成立人民委員會,李滿路、陳善、林立等人分任各鄉(xiāng)主席,還幫助這些鄉(xiāng)的部分鄉(xiāng)村建立了理事委員會。在縣、鄉(xiāng)蘇維埃政府的協(xié)助下,進一步開展了“限制富戶,抗日募捐”的大會,并在臨潭成立了糧臺,由丁兆林任臺長,開展抗日募集活動,數(shù)日之內廣大群眾捐助了眾多銀元、布匹、衣物、糧食等軍需物資,同時有五六百名各族青壯年加入到紅軍的隊伍之中。
在8月19日在臨潭蘇維埃政府成立大會上,還成立了“中國抗日救國軍甘肅第一陸軍”,李仲芳任司令。此陸軍在9月30日,隨紅四方面軍第三縱隊由臨潭新城出發(fā),經(jīng)岷縣向靜寧,會寧進發(fā)的途中被打散。
五、召開洮州會議
1936年9月27日,中共中央西北局在臨潭新城城隍廟召開洮州會議,出席這次會議的有朱德、張國燾、徐向前、陳昌浩、傅鐘、李卓然、肖克等人。會議首先傳達了中共中央漳縣會議的指示和9月24至29日接連發(fā)出四封電報的相關精神,研究了紅四方面軍的行軍方向問題。會上否決了張國燾的西進的戰(zhàn)略,朱德再三進行勸導,明確提出停止西進繼續(xù)北上的意見,并說明執(zhí)行中央北上方針與紅一方面軍會和是唯一的正確道路。徐向前,陳昌浩等西北局成員擁護朱德的意見,反對西渡黃河,進軍青海,力主按中央方針北上夾擊胡宗南,實現(xiàn)三個方面軍的會師。在朱德和西北局絕大多數(shù)同志的強烈要求下,張國燾不得不表態(tài)同意紅四方面軍繼續(xù)北上,同紅一方面軍會合。會議之后,朱德、張國燾等人致電中共中央:“為尊重你們的指示和意見,同時據(jù)考查蘭州西渡河須時較長,有可能失去占領永登一帶的先機之利”,“決仍按照原計劃東進,以出會(寧)、靜(寧)會合一方面軍為目的,部隊即出動,先頭(部隊)約六日到界石鋪,決不再改變”。會議做出繼續(xù)北上與紅一方面軍會師的重要決定,對于西北局洮州會議的決定,黨中央表示歡迎,立即采取措施予以配合。
洮州會議是扭轉局勢的會議,此次會議正式否定了張國燾西進的錯誤計劃,使紅四方面軍最終走上了北上抗日的正確道路,為紅軍三個方面軍大會師創(chuàng)造了條件,促進了紅軍長征的最后勝利。
參考文獻
[1]偉大的長征[ M].陜西人民出版社, 1991
[2]楊士宏.卓尼楊土司傳略[ M].四川民族出版社,1989
[3]中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甘肅省委員會文史資料委員會編.甘肅文史資料選集[ M]第22輯,甘肅人民山版杜,1994
[4]甘肅省軍區(qū)黨史資料征集辦公室.三軍大會師(下冊)[M].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1987
[5]甘肅省甘南州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編.甘南州志[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9年12月。
[6]甘肅省臨潭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編.臨潭縣志[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7年6月。
[7]中共甘南州委黨史研究室編.雪域豐碑[M]甘南州羚翔印刷有限公司.2016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