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有戲戲中有書

陸布衣

清代梁章鉅《浪跡續(xù)談》，卷六《看戲》記：龔海峰先生，在平?jīng)鲎龉贂r候，四個兒子都跟著他在學(xué)校里學(xué)習。有一天，客人來訪，龔先生就在家里開了一場小型音樂酒會作為招待。四個兒子也一起參加，看到音樂響起，他們都很想看看節(jié)目。龔先生不失時機地開始教育了：我問你們一個問題，是讀書好呢？還是看戲好？你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小兒子想也沒想就說：看戲好。龔先生很不高興，要他退下。

長子對答：自然是讀書好了！龔先生笑笑：這是老生常談了，誰不會說呀！

老二起來答道：書也要讀，戲也要看。龔先生又笑笑：你這種兩者皆可的觀點，很像你的為人啊。

最后一位，老三站起來講：讀書就是看戲，看戲就是讀書！

龔先生摸著長長的胡子，大笑：真好，你是真正領(lǐng)悟了其中的道理！

讀書好，看戲好，這個話題，拿到現(xiàn)代的大學(xué)課堂上，也有得一辯。

小兒子直爽，想怎么說就怎么說;老大會揣摩上意，迎合著說話;老二折中，就是騎墻，誰也不得罪，四平八穩(wěn);老三能將兩者結(jié)合，看出了其中的門道，這樣的人，進步空間最大。

再來解析一下老三的觀點。

讀書就是看戲。書是戲的生活還原。生活有多精彩，書就有多精彩，或者說，經(jīng)過提煉的書，比生活更精彩。每一本好書，都是人類智慧的結(jié)晶，千姿百態(tài)，恰如一臺臺精彩的大戲。字的靈魂深處，就是活生生的戲，字是戲的華麗衣裳。

看戲就是讀書。戲是書的片斷呈現(xiàn)。各種各樣的戲劇表達，哪怕是一曲樂，一段舞，都有它獨特的結(jié)構(gòu)，特殊的意義。戲中的苦樂哀愁，悲歡離合，都是一本本精彩的書。戲的靈魂深處，就是凝結(jié)成的字，戲也是字的霓裳羽衣。

讀書看戲，書中有戲，戲中有書，互相幻化，共體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