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美日象牙貿易市場調研與分析

盧琳琳 季 偉 夢 夢 尹 峰

(1.中國野生動物保護協(xié)會，北京，100714；2.上海世情旅行社有限公司，上海，200000)

1 引言

非洲象(Loxodontaafricana)主要分布在撒哈拉以南的37個非洲國家，棲息地面積超過300萬km2，種群數量在45—60萬頭[1]。一般分為4個地理區(qū)域，但各區(qū)域種群密度不均衡，種群趨勢和面臨的生存威脅也有很大差異[2]，棲息地喪失、人象沖突、非法獵殺和象牙非法貿易是非洲象主要威脅因素[3]。非洲象在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紅色名錄中整體被列于易危(VU)[4]，但在4個區(qū)域給出了不同瀕危級別，分別是博茨瓦納、納米比亞、南非和津巴布韋[5]。

1989年非洲象被列入《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CITES)附錄Ⅰ，禁止象牙的國際貿易。但在世界范圍內，還存在各種形式的象牙貿易，包括公約生效前所獲象牙及其制品的國際貿易，古董象牙的國內國際貿易，1990年國際禁貿生效前合法進口的象牙的國內貿易。1997、2000年，博茨瓦納、納米比亞、津巴布韋、南非的大象從公約附錄Ⅰ下調至附錄Ⅱ，CITES締約國大會曾于1999、2008年允許這些國家一次性出售庫存象牙。根據公約規(guī)定，目前不存在公約生效后所獲象牙及其制品的國際商業(yè)性貿易，但其非商業(yè)貿易仍然以狩獵紀念物和旅行紀念物的形式存在著。

殖民地時期，僅英國就從非洲進口了45 000 000 kg的象牙[6]。20世紀七八十年代，日本成為國際象牙貿易的主要角色，期間從非洲直接進口象牙超過6 500 000 kg，1979—1985年達到巔峰，平均每年90 000 kg。

歐洲、美國、日本這3個非分布區(qū)的存量象牙廣泛出現于當今世界的象牙貿易中。為了更好地分析大象非法獵捕和象牙非法貿易之間的關系，我們于2017年基于六要素直接觀察法和問卷調查法對歐美日象牙貿易市場進行了調查，并綜合分析了歐美日公約禁貿前后象牙貿易情況和境內象牙貿易管制現狀。

2 研究方法

2017年8月至2018年2月，對歐洲、美國、日本象牙貿易以及該國內象牙貿易的態(tài)度等情況進行調查。調查歐洲8個國家，包括英國、法國、德國、荷蘭、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比利時。對美國國內象牙貿易最頻繁的10個州進行調查，包括華盛頓特區(qū)、賓夕法尼亞州(費城)、馬薩諸塞州(波士頓)、紐約州(紐約)、伊利諾伊州(芝加哥)、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華盛頓州(西雅圖)、加利福尼亞州(舊金山、洛杉磯)、得克薩斯州(達拉斯、休斯敦)、佛羅里達州(邁阿密)。對日本全境主要經濟區(qū)域和人口最為稠密的區(qū)域開展調查，包括東京-橫濱、靜岡、京都、札幌、名古屋、大阪-神戶。

本文在現有國內市場調研方法的基礎上，對定量與定性研究方法進行了創(chuàng)新。

定量方面采取實地調查法、直接觀察法和量化六要素研究法對象牙制品進行研究，結合歐美日象牙市場實際情況，對不完全統(tǒng)計的553家實體店直接觀察到的象牙及制品通過從大小、工藝、新舊、含象牙量、即刻辨識度、重復度等6個角度進行控制，并記錄入調查表中，作為對象牙價格的必要補充描述。通過文獻調查法對公約禁貿前后的目標國象牙貿易狀況和市場管制狀況進行總結，使數據具有更高的使用價值。

定性方面主要通過抽樣調查法和問卷調查法來收集一些與象牙市場相關的賣家主觀判斷。在最大程度克服直接觀察法不利情況的基礎上，獲取客觀且不失直觀的市場調查結果?？紤]到語言能力與現場溝通等方面存在的各種制約因素，本研究設計了可將目標市場與非洲象直接進行關聯的封閉式問卷，包含6個問題(表1)，對象牙賣家發(fā)放，共發(fā)放并收集332份問卷。

表1 歐美日國內象牙市場調查問卷問題

3 結果與分析

3.1 歐洲

3.1.1 歐洲象牙市場調查情況

如圖1所示，在調查的8個歐洲國家中，英國是銷售象牙制品實體店鋪和網店均最多的國家。德國是實體店鋪銷售象牙及制品件數最多的國家，為2 145件。英國是網絡銷售象牙制品件數最多的國家，為1 632件。

圖1 歐洲象牙市場調查統(tǒng)計Fig.1 The survey statistics chart of European ivory market

3.1.2 歐洲象牙貿易從業(yè)者調查情況

對歐洲10個國家中182位商家問卷調查結果表明，這些商家對中國2018年1月1日起實施的停止國內象牙加工與銷售的政策普遍了解(≥50%)，認同其國內象牙市場與100年前大象數量下降有關的平均比例為50%，認同其國內象牙市場與20世紀七八十年代大象數量下降有關的平均比例為45%，認同其國內象牙市場與近10年大象盜獵相關的平均比例為26%。24%的人看好其國內象牙市場前景，23%的人會使用替代材料繼續(xù)經營。

3.1.3 歐洲象牙貿易狀況

歐洲作為沒有非洲象自然分布區(qū)的區(qū)域，卻深度涉及象牙貿易的源頭、中轉、消費三大環(huán)節(jié)，且從16世紀到公約禁貿(1990年)一直參與象牙貿易，其中殖民非洲時期與奴隸貿易時期是獲得象牙的最主要時段，僅依據有明確記載的歐洲境內象牙存量其在公約禁貿前就從非洲直接獲取了19萬噸以上的象牙[7-11]，這遠超過包括非洲本土在內的世界任何一個地方。

1990年CITES對象牙商業(yè)貿易禁貿后，歐洲成員國取代非洲成為國際象牙商業(yè)貿易的最大源頭[12]。2010—2015年，英國合法出口36 135件象牙及其制品，列世界第一。意大利和瑞士分別為8 627件和6 978件，列第三和第四。同期，非洲第一津巴布韋匯報出口了6 538件，僅排第五。2014、2015年，歐洲成員國累積出口生象牙1 258根[13]。

根據歐洲委員會報告《歐洲打擊非法野生動植物貿易的分析與證據》(2016年)[14]，歐洲是非法象牙貿易的重要中轉地，查獲象牙重量自有記錄以來第二大的案件[15]。2011—2014年，歐洲查獲了4 500件象牙制品，以及780 kg按照重量報告的象牙制品。同時，歐洲繼續(xù)通過紀念物狩獵和個人物品等非商業(yè)方式從非洲獲取象牙。尤其是2014年4月后歐洲國家?guī)缀鯄艛嗔私虬筒柬f(附錄Ⅱ狩獵紀念物象牙最大出口國)和坦桑尼亞(附錄Ⅰ狩獵紀念物象牙最大出口國)的象牙進口。在個人物品方面，歐洲國家多次以附錄Ⅱ再出口方式進口象牙，中轉國包括非洲國家、美國及日本等。

截至2018年3月，歐洲28國內象牙市場的管制主要通過歐洲委員會法規(guī)《歐洲理事會通過控制貿易保護野生動植物種條例》(338/97號條例)及后續(xù)的一些修正案。根據《EC No 338/97》，參照CITES并結合歐洲實際情況，野生動物在歐洲被分為4個不同附錄。CITES將非洲象分列為附錄Ⅰ和附錄Ⅱ，歐洲則將非洲象對應分列為附錄A和附錄B。

《歐洲理事會通過控制貿易保護野生動植物種條例》第八條第一款明確規(guī)定對于附錄A物種的商業(yè)貿易行為原則上予以禁止，同時，第八條第三款做出了一些豁免情形的說明。對于附錄B物種，第八條第五款確認，對于無法證明合法來源的附錄B物種，可以適用對于附錄A物種的禁止條款。目前歐洲內部象牙市場的總體管制措施為：對于1947—1990年進入歐洲的象牙制品，需要申請許可證才能進行歐洲內部商業(yè)貿易；對于1947年前進入歐洲的象牙制品屬于豁免情形，無須申請許可證。

2018年3月前歐洲內部象牙商業(yè)貿易總體管制存在一些不足：一是歐洲內部象牙商業(yè)貿易不屬于許可行業(yè)；二是沒有任何法規(guī)要求對歐洲內部商業(yè)貿易的象牙進行標記或者登記；三是沒有強制的邊境貿易管控措施和體系存在于歐洲成員國國境之間；四是以公約禁貿為時點劃分，此前的象牙及制品數量遠多于此后的象牙制品數量，導致絕大多數歐洲境內的象牙及制品游離于現行法律法規(guī)監(jiān)管體系之外。即歐洲各國內象牙管制措施是非常寬松的，不但沒有對大部分象牙及制品做出禁止，相反采取了不加管制的方式。

3.2 美國

3.2.1 美國象牙市場調查情況

調查結果表明，美國有經營象牙的網店18家，展示象牙制品數2 344件，顯示銷售價格范圍為5到12 999美元，賣家自稱的發(fā)貨地遍布全美48州，網絡象牙市場是美國現行象牙管制規(guī)定的最大挑戰(zhàn)。美國的州和特區(qū)都存在銷售象牙制品的實體店鋪，調查發(fā)現的實體店有123家，銷售的象牙制品數量達2 029件。

同時在本次調查發(fā)現，紐約州雖然已實施相比于多數州更嚴格州內象牙貿易管制措施，但仍存在公開銷售象牙制品的情況，在未實施更嚴格的州內象牙貿易措施的州公開銷售象牙制品的情況并不普遍。根據量化六要素研究法發(fā)現已調查的美國在售象牙制品類型，絕大多數符合州內象牙商業(yè)貿易豁免條件。

3.2.2 美國象牙貿易從業(yè)者調查情況

有99位商家參與了問卷調查，這些商家對中國國內象牙政策了解程度依舊很高，平均為77%，超過一半的人認同其國內象牙市場與100年前大象數量下降有關，同樣超過一半的人認同其國內象牙市場與20世紀七八十年代大象數量下降有關，認同其國內象牙市場與近10年大象盜獵相關的平均比例為38%。23%的商家看好其國內象牙市場前景，32%的商家會使用替代材料繼續(xù)經營部分美國市場，象牙經營者承認美國市場大量的象牙來自非洲象數量大減的歷史時期。

3.2.3 美國象牙貿易狀況

1880年到1979年美國象牙貿易相關數據主要來源于《非洲象牙掠奪與非洲象趨勢回顧》[8]和《象牙貿易1979》[7]。一次大戰(zhàn)前夕，美國替代德國成為全球最大的鋼琴生產國，美國象牙需求成了全球第一。到1989年，美國通過《非洲象保護法》和修改后的《瀕危物種法案》禁止新象牙以商業(yè)用途進口[16]

1990年后，美國在象牙國際貿易中同時充當了源頭和消費國角色。根據美國魚類與野生動物管理局披露數據，2007—2012年美國合法出口象牙制品6 239件，申報價值為4.93億美元[17]，公約禁貿后的象牙商業(yè)貿易中美國作為源頭國出口象牙金額甚至高于非洲本土出口金額。

作為消費國，美國主要通過紀念物狩獵和科研用途的名義來從非洲獲取象牙。2000年8月到2015年8月，美國獵人累積進口了來自4 992頭非洲象的包括象牙在內的狩獵紀念物[18]，根據非洲象狩獵紀念物象牙最低重量標準5 kg/根計算，相當于至少50噸象牙進口到美國。美國以“非商業(yè)目的”進口這些象牙量超過了日本以“商業(yè)目的”于1999年和2008年兩次進口的象牙量。根據CITES貿易數據庫搜索信息，2011年美國以科研為目的從肯尼亞進口了224根執(zhí)法罰沒的附錄Ⅰ生象牙[19]。公約禁貿后，在象牙國際貿易中，“非商業(yè)目的”積累量超過了“商業(yè)目的”積累量。

美國象牙市場管制措施主要由《瀕危物種保護法案》(ESA)和《非洲象保護法》(AfECA)進行規(guī)定。目前，根據《瀕危物種保護法案》，非洲象被美國整體列為“受威脅級”[20-21]，而不是“瀕危級”，即可基于許可證進行獵捕和貿易?！斗侵尴蟊Ｗo法》訂立于1989年，其中規(guī)定了有關設計非洲象牙非法貿易的不超過1年刑期、不超過500美元罰款[22]，處罰力度很低。美國于2016年7月6日實施“幾乎完全禁止國內象牙貿易”的措施，實際上仍然對州際商業(yè)貿易留下了兩類豁免，另外美國各州之間沒有執(zhí)行主體進行監(jiān)管。所以“州際象牙商業(yè)貿易”可以拆分為運輸和買賣兩部分，及可以由不受監(jiān)管的“州際非商業(yè)運輸+州內貿易”(先運后貿)或者“州內貿易+個人物品州際運輸”(先貿后運)來組成，由此大大削弱了美國對州際象牙商業(yè)貿易的管制。因此，美國的州際貿易，既不像國際貿易，有進口國和出口國海關作為屏障；也不像歐洲成員國之間的貿易，有歐洲統(tǒng)一規(guī)定。

對于個人持有象牙制品，美國也沒有注冊或登記程序。截至2018年底，美國僅有6個州實施了更為嚴格的象牙貿易管制措施。在其余44州及華府，只要象牙獲取于1990年1月18日之前進行商業(yè)貿易無須許可證。但全球目前都不具備簡易、廉價、快速的精準判斷象牙年代的技術。

美國國內象牙管制措施是非常松懈的，存在以下明顯缺陷：一是美國國內象牙商業(yè)貿易不屬于行政許可行業(yè)；二是沒有任何法規(guī)要求對美國國內商業(yè)貿易的象牙進行標記或者登記；三是美國各州之間缺乏強制的邊境貿易管控措施和體系；四是州內貿易以公約禁貿為時點劃分，由于歷史原因，在此時點之前的象牙及制品數量遠多于在此時點之后的象牙制品數量，導致絕大多數美國國內的象牙及制品游離于現行法律法規(guī)監(jiān)管體系之外。美國沒有對國內絕大多數象牙及制品做出禁止，相反，對于公約禁貿前新的象牙制品以豁免方式代替管制。

3.3 日本

3.3.1 日本象牙市場調查情況

調查結果表明，日本有經營象牙的網店23家，展示象牙制品數3 825件，顯示銷售價格范圍為20到16 667美元。發(fā)現日本銷售象牙制品的實體店有113家，銷售的象牙制品數量達10 457件，數量遠超歐洲和美國，這可能由于日本于1999年和2008年以“商業(yè)目的”2次進口的88 860 kg生象牙。

3.3.2 日本象牙貿易從業(yè)者調查情況

有58位商家參與了問卷調查，有79%的商家了解中國定制國內象牙加工和銷售的政策，12%的商家認同其國內象牙市場與100年前大象數量下降有關，多數商家認為其國象牙市場與非洲象數量下降無關，有43%的商家看好其國象牙市場，有38%的商家會在其國內象牙貿易禁止的情況下，經營其他材質的替代品。

3.3.3 日本象牙貿易狀況

日本獲取象牙的年代集中在1950—1989年，根據《象牙貿易1979》《日本象牙產業(yè)》調研和在CITES貿易數據庫的記錄，公約禁貿前日本獲取象牙合計8 353噸[7，23]。公約禁貿后，日本主要作為消費市場參與國際象牙貿易。日本從非洲直接獲取象牙的方式是參與了僅有的2次附錄Ⅱ象群政府庫存合法拍賣[24]，合計88 860 kg。根據在中國裁判文書網上的查詢和統(tǒng)計，從中國海關和中國執(zhí)法部門最近查獲的大量案件表明日本是中國非法象牙貿易的重要源頭地之一。

日本國內象牙市場管制主要依靠1992年6月實施的《日本瀕危野生動植物種保護法》(下簡稱LCES)[25]。日本環(huán)境省是國內象牙管制的實施主體。LCES規(guī)定在日本經營象牙需要進行登記，即在日本象牙經營屬于許可行業(yè)。截至2015年9月，日本登記有象牙加工商319家，象牙批發(fā)商584家，象牙零售商8 219家[26]。

在日本象牙網絡交易管制方面，主要有2個主要類型，一是以雅虎日本為代表的C2C(客對客)平臺，另一個是以雅虎拍賣以及各拍賣行自營網站為代表的B2C(商對客)平臺。2016年日本實行的有關網絡象牙交易的監(jiān)管，起到的效果主要體現在了B2C類型的企業(yè)信息碼。在C2C類型上，僅有不高比例的小規(guī)模企業(yè)掛出了企業(yè)信息，說明C2C上主要還是個人經營者轉讓二手物品居多。

面對越來越強烈的要求日本關閉國內象牙市場的呼聲，LCES于2017年6月進行了修訂，主要針對日本國內象牙市場的監(jiān)管[27]，而日本對于其國內象牙市場持支持態(tài)度，是愿意采取更嚴厲監(jiān)管措施，但不愿意關閉國內象牙市場[28]。關于2011年以來，日本注冊的整根象牙數量有增長趨勢，日本官方認為它不代表象牙需求增長[28]。

雖然日本國內象牙市場管制措施比歐洲和美國嚴格許多，但仍然存在以下不足：一是偏重于經濟處罰而輕刑罰，不利于震懾非法象牙貿易；二是在打擊作為國內象牙貿易前提和延續(xù)的國際象牙貿易上日本政府執(zhí)法不夠堅決，導致許多案件由其他國家查獲；三是對于大量公約禁貿前象牙和個人持有象牙不采取強制登記措施，使登記存量無法真實反映象牙實際變動情況，不利于國際貿易管控；四是對于數量龐大、更頻繁見于國內貿易的象牙制品管制措施明顯松懈于對整根象牙的管制措施。

4 結論與建議

4.1 結論

歐洲象牙市場中的存量象牙在流動性優(yōu)勢上壓制了博茨瓦納、納米比亞、南非和津巴布韋的非洲增量象牙，導致非洲當地人無法穩(wěn)定、持續(xù)、合法通過象牙獲利來補償反盜獵成本。并且歐洲內部象牙市場存量巨大、相關管制措施松散，在全球非法象牙貿易的源頭、中轉、消費中作出“貢獻”，這是非洲局部地區(qū)大象盜獵禁而不止的原因之一。

美國同樣作為一個非分布國，一度成為查獲非法象牙最多的國家，其象牙市場與大象盜獵的關系更為隱蔽迂回。不僅國內象牙市場存量巨大，各州間采取不同的管制措施使得象牙貿易秩序混亂，對全球非法象牙貿易起到源頭、消費雙向推動的作用，其國內非商業(yè)象牙市場的管制措施未能基于當地非洲象種群的現實情況，間接導致當地大象盜獵的增加。

總體而言，由于日本對整根象牙的監(jiān)管明顯嚴格于當作“工業(yè)原料”對待的象牙制品，網上象牙交易主要以象牙制品為主。日本亟須加強對象牙制品的監(jiān)管措施，且其國內象牙市場有合法貿易掩護非法貿易的嫌疑。日本國內象牙市場存量巨大，相關管制仍有顯著漏洞，在全球非法象牙貿易起到源頭供給作用。

4.2 建議

鑒于歐洲象牙市場對非法象牙貿易和大象盜獵的“貢獻”，結合歐洲在2010—2015年成為作為公約前象牙原牙最大出口國，建議歐洲委員會應當及時采取以下管制措施。

(1)為幫助形成打擊象牙非法貿易的良好國際合作局面，以主動提交報告的方式參與CITES的國家象牙行動計劃。

(2)對私人持有的重大象牙庫存進行定義，并進行既往不咎的全面登記。

(3)對從事象牙經營的商家進行登記和審查。

(4)對從事象牙經營的商家進行意識提升教育，特別是關于哪些國家已經對象牙貿易采取了更為嚴格的國內法。

(5)完善立法，加強對利用網絡進行非法象牙貿易的打擊力度。

(6)在國際合作中充分尊重非洲象分布國的意見和建議。

鑒于美國象牙市場對非法象牙貿易和大象盜獵的“貢獻”，建議美國聯邦政府對其象牙市場采取以下管制措施，以營造良好的打擊非法象牙貿易氛圍。

(1)基于美國確實發(fā)生了從非洲直接進口來自西非的非法象牙的大宗案件，美國應當切實履行CITES的報告義務，并以主動提交報告的形式參與CITES國家象牙行動計劃。

(2)對私人持有的重大象牙庫存進行定義，并進行全面登記。

(3)對從事象牙經營的商家進行登記和審查；并進行意識提升教育，特別是關于哪些國家已經對象牙貿易采取了更為嚴格的國內法。

(4)完善立法，加強對利用網絡進行非法象牙貿易的打擊力度；明確定義州際象牙貿易，并確定對此類貿易的監(jiān)管主體。

(5)在國際合作中尊重非洲象分布國的意見和建議。

(6)美國應積極執(zhí)行在2016年中美戰(zhàn)略對話中對打擊野生動植物非法貿易等方面的承諾。

鑒于日本象牙市場對非法象牙貿易的“貢獻”，建議日本對其象牙市場采取以下管制措施。

(1)事實上日本成了非法象牙貿易的源頭之一，鑒于客觀情況，以主動提交報告的方式，參與CITES的國家象牙行動計劃；

(2)對私人持有的重大象牙庫存進行定義，并進行既往不咎的全面登記。

(3)對從事象牙經營的商家進行意識提升教育，特別是關于哪些國家已經對象牙貿易采取了更為嚴格的國內法。

(4)完善立法，加強對利用網絡進行非法象牙貿易的打擊力度。

(5)提升海關對打擊非法象牙貿易的力度和決心。

在上述措施沒有取得顯著進展之前，建議歐洲及日本政府通過立法暫時關閉象牙市場的措施。建議美國聯邦政府采取將非洲象在《瀕危物種法案》下從“受威脅”級提升到“瀕危級”的措施，從而直接改善各州情況，真正落實早已承諾的幾乎完全禁止國內象牙市場的措施。